“你是从罗多克王国来的啊？真了不起。。。”嘴里吃着干面包和咸鱼的马夫与卡尔闲聊起来，“我三十多年来都没离开过帕拉汶。”
“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穷的叮当响。”
“是啊是啊，我给人放了二十多年羊连羊肉都没吃过。”一旁的几个马夫也插嘴，“不过我听人说羊肉是酸的，是吗？”
“你就吹牛吧，羊肉明明比这种鱼干好吃多了！”
“你看看，他说的好像他吃过一样！”
看着这群马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卡尔觉得十分好笑，“你们怎么知道羊肉难吃呢？”
“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的！”几个马夫仍然振振有词，有人反问到，“你吃过羊肉吗？”
“当然吃过，那种刚刚烤好的小羊排，洒上从萨兰德进口的胡椒，配上上好的苏诺葡萄酒，啧啧啧。。。”卡尔故意斜着眼看了一下围坐的众人，却发现向他投来的全是根本不相信的目光。
“好吧，我觉得还是你们亲自吃过才会知道。对了，你们刚刚不是把那个家伙的钱分了吗，等船到了萨哥森你们自己去花几个第纳尔吃一顿不就成了？”
“几个第纳尔？”几个马夫全都苦笑着，“我放一年的羊才能挣10个第纳尔”他又指了指周围的几个人，“他家里有四个小孩，还有个老娘，刷一次马才几个铜子，哪里能吃得起羊肉？有东西吃就不错了。”
“不过这次去萨哥森，你们应该能拿到一笔不小的赏钱吧？”卡尔问。
“要不是实在急着用钱，谁会去那个鬼地方！！”这些马夫大多提前支取了赏钱，为的都是给自家急用。看着唉声叹气的几个人，卡尔忽然觉得自己前往北方不是个好的选择。
海上的时间总是无聊的，而无聊会让人觉得时间更加漫长。卡尔靠在唯有的几个通风口边，借着日光看起了《圣言册》，这本描述圣徒教义的小册子是卡尔还在南方教会的时候一笔一划抄下来贴身携带的，原本卡尔都烂熟于心的故事现在成了打发时间的唯一手段。
“你居然识字啊？！！”那个年长的马夫发现卡尔正在看着一本书，大吃一惊。卡尔吓了一跳，他赶忙把书收进口袋，却发现周围的马夫们已经围了过来。
“嘿，伙计们他识字唉！”“你真的识字？不是只有教会的神父和那些官老爷才识字吗？”“你是神父吗？看起来不像啊。。。”
面对着这群好奇的马夫，卡尔只能慢慢给他们解释起了自己的身份和去北方的目的。
“你真是南方的神父啊！”马夫们看卡尔的眼神都恭敬了起来。
“其实只是见习的。。。。”卡尔有些受不了这种崇拜的目光，急忙解释起来。
卡尔最怕在这种漫长的旅途中被同行的人视为异类，如今被这群马夫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难免会将他孤立。然而卡尔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马夫们总是缠着他给他们讲《圣言册》里十二圣徒的故事。
卡尔对几个马夫嘱托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马夫们都满口答应。还好，在这个船舱里能和他们分享这个秘密的只有那些羊和马儿了。
船队绕过了大陆北端的半岛，驶入了一片内海，卡尔终于在这近一星期的旅程中获得了几次上甲板透气的机会，那个出老千的家伙听水手们说被扔到别的船上去刷甲板了。随着气温逐渐降低，卡尔知道船队越来越往北方去了。
好几次在甲板上，卡尔都希望能再次碰见那个一身白衣的卡莲修女，可是别说碰见了，连远远的看都没看见过。向那些水手打听？估计卡尔要搭上几瓶酒这些粗鲁的家伙才会开口吧。
太阳升起又落下，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据老马夫说，上船前准备的十天的马匹饲料已经快吃完了。
“准备停船！！！左侧满舵！”随着绞盘发出“嘎吱”的响动，水手们喊着号子把这艘庞然大物停了下来。卡尔和几个马夫急忙凑到船只右侧，眼前终于出现的城市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终于，在大约十一个日出日落之后，船队停靠在了一座北方城市港口内。“已经到萨哥森了吗？”直到卡尔和马夫们听到有人打开了甲板的舱门，“你们几个，都上来。。。咳咳，这下面他娘的什么味道？！”
卡尔等人爬上了甲板，喊他们上来的是眼前这个大胡子修士，从他身上修士袍的花纹来看，大概比安东尼枢机低一个档次。
“你们，一，二，嗯，五个人，去城里给这些牲口买一些新鲜的饲料。你，就是你看起来最机灵，这里是5个第纳尔，买足够3天的量，剩下的你们自己拿去花吧。。。。。”大胡子把五枚印着哈劳斯二世侧身像的银币放进了卡尔手里，捏着鼻子走了，“真他娘的是地狱一样的恶臭！”
听说准备三天的饲料，那么说明还有最多三天的航程。卡尔心中暗暗盘算，那么这座城市应该是距离萨哥森不远的提哈城了。
“5个第纳尔！”剩下的四个马夫眼睛都直了，“即使买最好的燕麦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啊！”
“走走走走走走走！！！”在众人准备下船的时候，卡尔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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