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圣少女’!”
“‘圣少女’的优雅容资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动!”
“这次也是全靠了‘圣少女’,才能顺利攻下拉菲堡!”
“快让路,秘钥骑士团要出动了!”
“什么?‘圣少女’刚养好伤就要去前线吗?这也太拼命了吧?”
“要不然怎么说‘圣少女’是天选之人呢!”
拉菲堡战役后的第五天,‘圣少女’刚把伤恢复到能骑马的地步,便率领五十名秘钥骑士和五十名辛西亚教教士从拉菲堡城外的辛西亚军营出发,前往迪特山脉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自从‘圣少女’撤出战场之后,她就一直躺在专门的营帐中接受治疗。在处刑塔守卫军旗的时,我一直站在‘圣少女’的身边,所以最清楚她到底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到被人用担架抬下处刑塔的那一刻,‘圣少女’从头到脚都被血浸透,根本看不出她原本的样子。脸上、脖子、四肢、胸口、背后……即使我全力掩护,圣少女还是受了不下百余处伤。
从那天起,数万名士兵自发地围在营帐周围,为了‘圣少女’的健康不分昼夜地祈祷着。他们有的在刚刚结束的惨烈攻城战中受了重伤,有的刚从后方支援过来,甚至还有来自首都的几位主教和大贵族。不分贵贱,不分级别——大家就这么不吃不喝地为了‘圣少女’耗着,很多伤兵就这么在营帐外死去,临死前还念念不忘地希望‘圣少女’能够平安。
可以说,没有名字的‘圣少女’,比所有名留历史的王还要深得人心。只要‘圣少女’还活着,辛西亚人就坚信他们拥有光辉的未来。
现在‘圣少女’骑着名为‘雪’的白色战马,穿着崭新厚实的银色胸甲,腰间别着银色长剑,领着全副武装的骑士们从秘钥骑士团的营地出发,穿过挤得水泄不通的兵营,一面小心不让马踩到人,一面优雅地朝人群挥舞着手、不时朝大家点头示意。
‘圣少女’银发银眼,皮肤像雪一样白。她说不上非常漂亮,粉红的脸蛋上还长着一些难看的雀斑,但她出发的时候没有戴头盔,一头银发迎风飘动,配上她那副飒爽的戎装,看上去完全不逊‘圣少女’之名。
我紧张地骑在‘圣少女’和秘钥骑士团副团长之后,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潮水般接近整支队伍,好几次差点被人挤下马来。
处刑塔之战里,我奇迹般地仅仅是四肢上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伤,很快便能再次行动。说实话,才五天就能从濒死的状态恢复到这种样模样,‘圣少女’的恢复能力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不是在拉菲堡城墙上保护‘圣少女’到最后一刻的骑士吗?看上去挺年轻的嘛!”
“据说他拿着一面盾牌,站在‘圣少女’左手边,帮她挡下了无数的魔法和流矢。”
“哇,为‘圣少女’抵挡伤害的骑士,不如叫他‘圣盾骑士’好了!”
“这个名字不错……‘圣少女’万岁!‘圣盾骑士’万岁!”
“‘圣少女’万岁,‘圣盾骑士’万岁!”
“……”
我哑然地看着士兵们整齐地喊口号,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在军营里,我早已习惯了被长官呼来喝去,即使得到什么战功,也不敢在其他骑士前辈面前摆什么架子。没想到刚刚加入秘钥骑士团,便成为了万众焦点,还得到了被山呼万岁的待遇。
“普路,放轻松。”
秘钥骑士团副团长放慢马速,与我并排骑着,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安抚我说,
“你现在可是全军的骄傲,在战场上表现的这么好,可别在这种地方掉链子。”
“可……可是……”
我低着头不敢看向人群,紧紧地拽着缰绳,结结巴巴地问,
“候爵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简单啊……”
副团长名叫迪亚·皮诺克。他年过五十,是一位历经沙场的老骑士。自十年前秘钥骑士团创立,他便担任骑士团的副团长,随着历任圣少女转战各地。虽然体力和精力不如年轻人,但论领军打仗的能力,迪亚候爵可以说是辛西亚数一数二的将军。
他捋着已经开始泛白的羊角胡,咧着嘴笑道,
“既然人家叫你‘圣盾骑士’,盾就应该好好守护在主人的身边……”
说完,迪亚伸手拍了拍我**的马的屁股,竟然真的让我前进到了‘圣少女’的身边。
“吁~”
我赶紧拉紧缰绳,不让马失控——如果失手把位于我右手边的‘圣少女’撞翻马下,我肯定会被愤怒的人群当场分尸。
“抱……抱歉……我真是太失礼了……”
就在手忙脚乱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朝右看去,正好接上了‘圣少女’的视线。
看到她那双银色的眼睛,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就惶恐地道起了歉。
“啊,是普路大人。”
‘圣少女’露出了令人极其安心的微笑,稍微平复了我那翻滚的心情,
“听说你昨天被正式册封为骑士了,我那时候还在疗伤,没办法去恭喜你。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跟你说话呢。”
“圣少女大人……你……泥嚎啊……”
我绷着脸打招呼,没想到咬到了舌头,吐出了没人能听得懂的话。
“嗯,我很好。普路大人你怎么样?这几天大家都忙,没时间管理琐事。等这次出征回来,我就让大主教他们帮你选择封地。”
‘圣少女’听懂了我的问候,客客气气地说,
“你们联队的人都是好汉……可惜只有普路大人一人活了下来。”
“我们不是为了封地和钱才战斗的……”
想起那些跟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都命丧在拉菲堡城墙上,我忧郁地仰望天空,让风吹走汇聚在眼里的几颗泪珠,
“我们每个人都在战前写好了遗书,交代好了后事才冲上城墙。只要能够尽早结束战争,就算全员死在战场上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我真正的心里话是: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算战死也无妨。
可能是从小失去父母,没有经常去教会接受教士熏陶的缘故,我从来不觉得两个国家为了‘神’之名打几十年的仗是什么正常的事——长年的战争,已经让我失去对国家的信任、以及对胜利的热情和渴望。
如果不是遇到了‘圣少女’,我可能到现在还在迷茫地寻找着战斗的理由吧。
“正是有你们这样的士兵在,辛西亚才能在艰苦卓绝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等到今天这样大举反攻的日子……”
‘圣少女’把手放在胸口前,真挚地称赞着我那些死去的同伴。
这些官话放在任何人嘴里都会让我觉得恶心,但由‘圣少女’说出来,却说不出的令人感动。
“谢谢……”
我有些哽咽地感谢着。
大难不死,居然还能进入闻名天下的秘钥骑士团。身为辛西亚的士兵,我觉得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为了不辱‘圣少女’之名,我挺直着腰杆,在众人的注视下,骄傲地与圣少女肩并肩地策马骑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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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亚和帕克斯,原本是两个相互友好的邻国。
辛西亚位于北部,水资源丰富,阳光充足,是种植粮食的好地方。
帕克斯位于南部,拥有辽阔的草原和矿产资源,是发展畜牧业和矿业的绝佳之地。
两国互通有无,相敬如宾,王室之间频繁通婚,可以说是不是血脉胜是血脉的友谊之邦。
一百年前,辛西亚教会建立,成为了一个致力于宣扬‘辛西亚神’的组织。
教会成立后坚决维护辛西亚神的神威,并开始迫害留在辛西亚的帕克斯教徒。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辛西亚教会渗透进了辛西亚的每一个角落,从实质上控制了国家。三十年前,辛西亚教会决定入侵帕克斯,想把辛西亚神的荣光散播到其他国家去。
一开始只是一群虔诚的教士结伴去帕克斯传教。
在被帕克斯教会驱逐出境后,一些辛西亚教徒便自发地组织了护卫队,武装护卫教士们再次进入帕克斯传教。
这回帕克斯出动了本地的军队,把非法入境的护卫队全都抓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把几个领头者处以极刑。
原本想用这种方式吓唬越来越胆大包天的辛西亚教会,没想到过了不久,辛西亚国王就因此事向帕克斯宣战。
漫长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两国交战所投入的人力物力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消耗战。
辛西亚不灭,帕克斯人不能睡得安稳。
帕克斯不亡,辛西亚人永远不可能忘却那一笔笔血债。
等到了战争进行到第三十个年头后,两国已经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余力。
为了一劳永逸地消灭对方,辛西亚和帕克斯分别聚集了二十万大军,在两国边境上进行了决战。
幸运的是,辛西亚以极其微小的优势赢得了这场战役,随后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推进到帕克斯境内,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占领了帕克斯北部平原大部分的领地。
拉斐堡是通往帕克斯南部矿山区域的最后一道防线,失去了它,帕克斯军队只能撤进山里,再也没法纠集足够的兵力把辛西亚人赶出国境。
根据现在的形势看,只要辛西亚再加一把劲,就能彻底吞并帕克斯,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争。
“这次的目标是,捕获并歼灭帕克斯现存的最后一名咒术师。”
在进入宽广的迪特山脉之前,部队稍微停留在山麓之下,下马聆听‘圣少女’的指示。
“辛西亚和帕克斯两国都非常擅长使用魔法。我们辛西亚人认为魔法是神赐给人的赠礼,帕克斯人觉得魔法是神降下的诅咒。对于魔法的不同理解,导致两国的魔法系统有非常大的区别。我们把拥有使用魔法天赋的人叫做‘魔法师’,帕克斯人则把他们叫做‘咒术师’……这些大家应该都十分清楚吧。”
五十名骑士和五十名教士挤在‘圣少女’的身边,神情肃穆地听着团长的每一个字。
“不管是魔法师还是咒术师,两国都把拥有魔法天赋的人看做是战略资源,除了登记造册之外,还会对他们进行定期考核,以确定军队的战斗力。”
‘圣少女’指着北方说,
“我们在拉斐堡里找到了帕克斯咒术师的名册。上面记载着一千八百五十七名咒术师的名字。从边境一路打到拉斐堡,辛西亚军一共杀死、捕获并斩首了一千八百五十六名咒术师——这也就是说,帕克斯境内,只剩下一名正式注册的咒术师。”
优秀的咒术师能够控制人的心灵,把看上去永远也不可能叛变的人变成奸细。为了不走漏消息,辛西亚军一向是等赶到了作战地点才告知士兵作战计划。
在战争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依靠咒术师的那种无与伦比的侦查和潜入能力,帕克斯几乎光靠情报战就打赢了战争。逼不得己,辛西亚军只得在情报管理上采取最极端的措施——用魔法加密情报、用魔法给运送情报的人施加精神枷锁、定期给重要人员进行心灵控制检查、一旦发现奸细或抓到咒术师就立即处决……在这一过程中,辛西亚失去了几位优秀的将军和官员,但跟整个战争的大局比起来,这几个人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根据情报,那名咒术师就藏在里这里不远的一座小山村内。这次是隐秘行动,所以我只带了五十名骑士。”
说到这里,‘圣少女’叫迪亚副团长拿出一份地图,在空中竖着展开。
她用手指规划在地图上规划着行进路线,胸有成竹地说,
“从这里进山,在太阳下山以前就能行进到小山村。帕克斯的军队撤入了深山的矿区里,而小山村位于平原与山区交界的地方,没有过多的防御力量。帕克斯为什么不把最后一名咒术师带走,我们不得而知,但在目标可能随时转移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赶快把目标消灭。诸位,这不是什么光荣的攻坚战,而是鬼鬼祟祟的屠杀。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会有意见,但情报显示,那个咒术师在研究能够扭转战局的恐怖咒术……如果能在研究完成之前杀掉那名咒术师,那帕克斯就会彻底失去赢得战争的可能性,确保我们辛西亚的彻底胜利。”
交战的一方取得胜利,意味着战争结束。
大家都知道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却没有办法好好承受埋在其背后的深意。
三十年的战争,已经把‘和平’的含义从大多数人的字典中删除殆尽。
人与人之间只剩下杀戮——永无止境,宛如螺旋般没法停息的杀戮。
本来以为是进山进行一般的侦查或者扫荡任务。
突然听到‘辛西亚胜利’这句话,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有的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
有的人在战争中得到了爵位。
有的人恨不得马上回归和平。
有的人却希望战争永不结束。
我没有资格评判别人的想法,但看着其他骑士或迷茫或震惊的态度,想起不久前刚失去的那些战友,我突然觉得有点生气……能够早点结束战争的话,就赶快去做啊!
“当然,辛西亚教会的几位重要人士也参与了这次行动。他们想要把这最后的咒术师转到辛西亚教会的旗下,这样的对外宣传效果会更好一点……”
‘圣少女’似乎还说了其他的一些琐事,比如目标的名字和长相,但大家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和平’上,没人真的愿意去理会那个无足轻重的咒术师。
“……好,简报到此结束。出发。”
终于,‘圣少女’说完了。
此后无话。
大家把马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排成一行队列,往预定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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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午开始进山,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骑士团就抵达了咒术师所在的村庄。
这是一个,坐落在山谷之间的无名小村庄。
根据情报,这里只有二十户人家,没有值得注意的土特产,更谈不上什么战略意义。
在离村庄附近的山包上稍微观察了一下周遭的地形后,‘圣少女’让骑士们展开队形,迅速包围了村庄。
“行动。”
在确认了大家都进入攻击位置后,‘圣少女’朝左右挥了挥手,拔出银色长剑,一马当先地冲向村庄。
事情,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
我们没有遭遇任何抵抗,便占领了村庄的各个出口和一个位于村中央的小型广场。
村民们恐慌地逃回自己的房子里,却发现那些全副武装的敌国士兵纷纷冲进家门,开始野蛮地搜索了起来。
我选择了一间位于村北、看上去岌岌可危的破烂房子,一脚踹开房门,谨慎地用剑护着胸口,慢慢地走了进去。
房子里只能看到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一位年过七旬的老爷爷把两个小孩抱在怀里,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他们三人都一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似乎很久没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了。
“梵……你们这里有一个叫梵的女人吗?”
我收起剑,半跪在老爷爷的面前,尽量温柔地问,
“我们在找梵·利维亚,她是一名咒术师。”
“咒术师姐姐啊……”
一个小男孩听到咒术师的名字,把头从老爷爷的怀中探了出来,
“她就住在我们隔壁,出门靠右手边的小屋里。”
“谢谢。”
知晓了目标的位置,我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你……你想对她做什么?”
在我迈出门口的时候,老爷爷那惊恐的声音从背后传入了我的耳中。
——当然是杀掉她。
在心底回答了老爷爷的提问后,我头也不回地朝右拐去,走向了小男孩所说的那间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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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打开没有锁上的房门时,梵·利维亚正以跪着的姿势,用羽毛笔在地上铺着的一沓纸上写着什么奇怪的公式。
跟情报中描绘的人一样,梵看上去二十岁不到,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小圆脸,一对褐色的大眼睛,浓黑的头发绑成单马尾,垂至腰间。她穿着一双看上去很舒服的兽皮鞋,背后披着能把她整个人给裹住的灰色披风。梵身上只穿着一件刚好能遮住微微凸起的胸部的抹胸,和一条短到大腿根的短裤。除了那两件不堪入目的衣着外,梵还戴着一条手掌宽的皮腰带。腰带左侧挂着一把无鞘之剑。那把剑两边都没开锋,看上去是一把连鸡都砍不死的钝剑。
“不许动。”
在确定了咒术师没有携带魔杖后,我冲进房子里,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将她的右手束缚在背后,然后将整个人摁在墙上——完成了一口气的压制后,我朝外面大声喊道,
“我找到目标了!”
“混蛋!”
梵跟意料之中的一样,喊叫了起来。
不过她接下来没有喊疼,而是怒气冲冲地训斥起我来,
“辛西亚的大混蛋!你压皱了我的计算!”
“哎?”
我没理解她的话,反问道,
“什么计算?”
“当然是魔能方程的计算。”
“魔能方程?”
“就在地上,你自己看!”
我看向踩在自己脚下的那一沓纸。
第一页,只写着大大的几个字——魔力等于重量乘以???
从第二页开始,纸上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字母和证明公式。
说老实话,我看不懂,也不关心异教徒的理论。魔力明明是神赐给人的礼物,怎么可能是诅咒呢?
“老实点。”
我没有继续关注梵的‘杰作’,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用剑顶着她的腰,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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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了捕获目标人物的消息后,‘圣少女’从村北部的一栋小屋里钻了出来,走向广场,指示副团长道,
“侯爵大人,请清场。”
“我知道了。”
迪亚马上行动,不到一会的功夫就把还滞留在室外的村民们赶回了自己的房子里。
广场上,很快就只剩下了全副武装的辛西亚人和裹着披风的马尾少女。
“你是梵·利维亚?”
‘圣少女’凝视着梵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问,
“我是梵·利维亚。”
梵全然不惧将她包围在中间的敌国士兵,顶着‘圣少女’的炙热视线,朗声回答道。
“你是咒术师?”
“准确地说,我是见习咒术师……喂,问了别人的名字自己却不报上姓名,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失礼的事啊?”
“……我是辛西亚的‘圣少女’。”
‘圣少女’优雅地报上自己的名号。
“哇,大名人啊!你就是那个杀了无数帕克斯人的‘圣少女’?”
“正是。”
“没想到‘圣少女’的脸上长着雀斑……经常听人说‘圣少女武艺胆识容貌皆天下无双’,我还以为你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那还真是抱歉了……”
被人当面批评相貌,‘圣少女’皱了皱眉,
“情报上说,你是‘群星的艾克’——也就是前帕克斯大主教的徒弟。身份如此尊贵,你为何会呆在这种地方?”
“因为我在进行师父的一项研究,这里则有我需要的研究材料。”
“什么研究?”
“有关‘世界级咒术’的研究。”
“哈……?”
‘圣少女’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表情,
“你说的是‘世界级魔法’吧?那种程度的魔法只有‘神’才能发动,这不是常识吗?”
“哈哈哈,你真是一个标准的辛西亚人。”
“……研究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我不能向辛西亚人泄露国家机密。”
“你认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这是两码事。”
“……好吧。”
圣少女抬起剑,指着梵,命令道,
“拔出你的魔杖。我必须在战斗中杀死你。”
“为什么?”
“因为‘圣少女’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我没有魔杖。”
梵掀开披风,露出了她佩戴的剑。
“剑倒是有一把。”
“你不是咒术师吗?咒术师不带魔杖怎么战斗?”
“渔夫上了岸拿起弓,一样能像猎人般打猎;士兵放下剑拿起鼓风炉就能当铁匠——谁规定咒术师一定要带魔杖?谁又规定咒术师一定要战斗?”
“这……”
‘圣少女’一时语塞,
“既然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只把魔力赐给一部分人,那就说明魔法师——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咒术师一定要为人类的繁荣昌盛战斗到底。”
梵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地说,
“神?创造这个世界的真的是神?”
“不是神难道是恶魔?”
这时候,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教士站了出来。
他没有佩戴任何武器,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对着梵情绪激动地说,
“快收回你说的话。”
“你是谁啊?”
“拉斐堡主教,坎佩·曼斯顿。”
“拉斐堡明明是帕克斯领土,你一个辛西亚人怎么能当帕克斯的主教?”
“快醒醒吧,充满罪恶的咒术师……现在整个北帕克斯都在辛西亚的掌握之下,杀掉你之后,另外半个帕克斯也会跟着投降。”
“我区区一个见习咒术师,哪来这么大的影响力?”
“看来你还不知道……”
年轻骑士得意地说,
“帕克斯一千多名登记在册的咒术师,只剩下你一个人活着。”
“原来如此……”
梵故作恍然大悟状,表情夸张地说,
“难怪你们会千里迢迢地赶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圣少女在战斗中手刃最后一名咒术师’,听到这个消息,南帕克斯说不定会士气崩溃,真的向你们投降也说不定。”
“异端的咒术师哟,其实你用不着死。”
坎佩敲了敲手中的书,提出了自认为慷慨的条件,
“如果你能叛出帕克斯教,转入辛西亚教,答应终身侍奉辛西亚神的话,我可以代表辛西亚教会饶你不死。”
“唔……”
梵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苦恼地问,
“你真想让我加入辛西亚教会?”
“没错。”
“我可是个异端,辛西亚神会原谅我吗?”
“神对于皈依他的人,是非常有包容性的。”
“那么辛西亚的神会允许我完成师父的研究吗?帕克斯的神才不会去管‘谁才能发动世界级咒术’这种琐事。在我们这里,只要向教会交税,就算你对着帕克斯神神像撒尿都没人管。”
“放肆!”
坎佩大步走到梵的面前,举起那本厚重的书,用力地将书脚砸在了她的右脸上,
“不许你诬蔑辛西亚神!”
“咳……哈哈哈……”
梵退后一步,捂着肿起来的脸,诡异地笑道,
“果然呐,信奉辛西亚神的家伙都是讨厌鬼。”
“住嘴!”
坎佩这回把书夹在左腰间,握紧右拳狠狠揍到了梵的左脸,
“如果你再继续亵渎神灵的话,我会把你烧死在火堆上。”
“够了。”
‘圣少女’出声阻止了想继续殴打梵的坎佩。
“‘圣少女’大人,她……”
“退下。”
“可是……”
“退下!”
‘圣少女’加重了语气。
“是。”
坎佩没有选择继续跟‘圣少女’对抗下去,瞪了梵一眼,退到了教士队列之中。
“呜……”
梵的脸整个肿了起来,把她原本水亮的大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可就算如此,梵的腰杆还是挺得直直的,不服输地直视着刚刚帮了她的‘圣少女’。
“来了结这一切吧。”
‘圣少女’把剑架在胸前,摆出了战斗姿态,
“梵·利维亚。我们之间的决斗会是名流史册的一战。”
“我长这么大从没想过会跟传说中的‘圣少女’交手。”
梵一面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面拔出了佩戴在左腰上的钝剑,笑道,
“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圣少女’看着梵那十分外行的持剑方式,只想快点结束这出闹剧,
“听说‘圣少女’是纯洁无垢的神选之人,是能够净化一切的处女。我想问的是:你真的是处女吗?”
梵认真地问。
“是。”
‘圣少女’认真地答。
“答得好,我要进攻了!”
梵双手紧紧握着剑,嘴里发出‘哦哦哦哦哦’类似聚气的声音——过了十秒钟后,她有气无力地在离‘圣少女’十米远的地方对着空气、从左至右挥出了一剑。
“呼……”
像是对‘圣少女’释放出了什么极其耗费体力的厉害招数般,梵拿起披风的一角,擦起了布满额头的汗水。
“……”
‘圣少女’保持着精神集中的迎敌姿势,等了足足半分钟才意识到,梵所谓的‘进攻’已经结束了。
“精彩。”
‘圣少女’几个小碎步奔到梵的身边,一脚把她铲倒在地,
“没想到你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愚弄我。”
“去死吧。”
‘圣少女’踩在梵的胸口,对准她的脖子举起了剑。
“等等!喂……等等啊!”
梵举起双手,拼命地指着圣少女的头,
“看看你头上!”
“嗯?”
‘圣少女’顿了一下,顺着梵所指的方向抬头望向天空。
她的头上,出现了一串深黑色的数字。
“这是什么?”
‘圣少女’朝那串数字挥剑。剑刃直接穿过数字,没有对数字造成任何实际的影响。
很快,在场的人发现,包括梵在内,大家的头上都浮现出了规格大小相近的数字。
大部分人头上的数字是正数。
一些教士头上的数字是‘0’。
顺带一提——
我和梵头上的数字是‘0’。
迪亚副团长头上的数字是‘427’。
坎佩大主教和另外一名教士头上的数字是‘0-139’。
“……”
‘圣少女’放开梵,摸摸自己身上的各个部位,没注意到什么异常。然后她朝着不同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脑袋上的数字会跟着她移动,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标记。
“咒术师,快点解除咒术。”
‘圣少女’有点不耐烦地对着梵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在梵看到‘圣少女’头上的数字后,就抱着自己的肚子疯狂地笑了起来,
“真是杰作……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一句,笑一句。
梵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情一样,无视‘圣少女’手中的利刃,笑得趴到了地上,一面槌着地板,一面笑得连眼泪鼻涕都跑出来了。
“梵!”
‘圣少女’用左手抓着梵的头发,把她强行从地上拉了起来。
“呜哇……好痛……”
“这是什么咒术?赶紧给我们解开。”
“没办法解开,这是半永续型的侦查咒术。一旦施加了,只能等待持续时间结束,让咒术效果自行消散,就连我这个施咒者都没有办法强行解开。”
“侦查咒术?侦查什么用的?”
“哦,那个是我自己创造的侦查咒术,叫‘真爱咒’。其作用是能够在人的脑袋上标出他一生中——”
梵用骄傲的语气,随口说出了能毁天灭地的话。
“**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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