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认为喜欢可爱的事物没有任何值得嘲笑和蔑视的地方。无论郑会长你对喜欢女孩子衣服的人有什么样的偏见，也不该把人叫到学生会办公室侮辱吧？”
方乐起身握住摇摇欲坠，濒临绝望的卢文的手，在他从迷茫逐渐转变为惊喜与感激的目光中微微一笑，直面着在气势上居高临下的郑静任的目光。在郑静任两侧，叶梦真和文素都有些心惊胆战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郑静任没有愚蠢到和他就“该不该”辩解一番的地步。他收起了那抹狞笑，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说：
“方乐同学，不要混淆视听。仅仅凭借着严重败坏风气这一条，我就能将他开除。喜欢可爱的东西是人之常情，男生女装也是人之常情了么？女装直播也是人之常情了么？方乐同学你对穿着这样暴露的衣服在网络上直播的男生是什么看法？”
郑静任意有所指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不仅仅在鄙夷方乐的解释，更是在试探方乐对于女装的态度。听到这个问题，文素和叶梦真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嫌弃的表情，随即慌忙地掩饰。
连方乐都哑口无言，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卢文看到他们的反应，表情又变得绝望起来。
郑静任仔细地观察着方乐的表情。那是一幅复杂挣扎、欲言又止的表情，连他精致的眉眼都因此纠结到了一起。这幅表情说明方乐虽然不认同卢文的做法，却又可以理解，从而为之难过。
在一片各怀目的的沉默中，卢文绝望的呢喃打破了办公室中的凝固气氛。他从绝望、令人哀痛的请求着，那是属于一个还算孝顺的孩子不忍心让父母蒙羞的请求，连叶梦真和文素都不禁为之动容：
“好，好，我知道了，我退学就可以了吧？不过，能不能请郑会长你编造另外一个理由让我退学？对，打架，打架总可以了吧？你就和我家长说，我是因为打架才——”
还没有说完，郑静任就无情地打断了他。
“不行。”
卢文的声音像被扼住脖子的鸭子那样戛然而止。一股怒气，和绝望和胆怯完全相反，但又从绝望和胆怯中诞生的怒气控制住了他。但这股怒气还没有让他如火山爆发出来时，来自郑静任的隐藏着深深失望的声音又将他的怒火完全压住：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么？我说你‘不懂得承担责任’。”
卢文听到这句话，愣在原地，刚刚染上脸颊的怒火也消散一空。
“可是，可是，我总不能……”
就在卢文语带哭腔，喃喃自语的时候，方乐又把话题揽了过去，这时，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怒火：
“郑会长，开除人家还不够衬你的心意，难道你还要破坏掉人家的一生么？”
连从没看口的文素也看不过去地胆怯地开口：
“会长，就算卢文同学有错，也没有必要让他的父母知道这事吧？这……毕竟是他的隐私啊。”
“隐私？”
郑静任冷哼了一声，文素立即战战兢兢地缩回了自己的臂弯中。随即，郑静任直接对方乐开口：
“我再重申一遍，文素，你也听好了，我从来没有破坏过任何人的人生。卢文，是你的所作所为导致你今天站在这个地方。是你们自己选择成为变态，沉迷于那扭曲的**之中。”说到这里，郑静任又冷笑起来，“怎么，难道你要选择怨恨打破你美梦的我，而不是那个做出错误选择的你自己么？也好，那你就恨我吧。”
“郑会长，可这一切都该有个余地……”
郑静任干脆利落地打断了语气明显软弱下来的方乐。
“我给你一个余地。卢文，我派人买了你直播时穿的衣服，就在我身后的学生会里间里。里面还有化妆品，胸垫，以及一切我说起来就让我恶心的东西。你穿上它们，然后在我们面前表演一遍你昨天的直播，我就把一切一笔勾销。我保证，只要你完完全全地表演一遍，我就让你接着过你那虚假的日常生活，再也不会搭理你的一切。”
在连叶梦真都忍不住投射过来的震惊目光中，郑静任把身体靠在椅背上，等待着面如死灰的卢文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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