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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赛莉亚军事学院(五)

欢迎来到赛莉亚军事学院(五)

前一秒还是银白色的门,一眨眼的瞬间就突然换了个景色。此时的我仍旧保持着手放在门上的姿势,因为这次是带着意识体验到神奇的传送魔法,我不禁呆若木鸡。

“你总算来了,在干嘛呢那么慢?”

“抱歉抱歉,话说这里就是,学校内部?”

放眼望去,周围已经没有了树木,四周都被城墙般高的墙壁给围住,但整个空间非常之大,足以容纳数千人驻留。前方有向下的阶梯,左右弯曲延伸,一层一层呈现出均匀的半椭圆阶梯。

“这不就是圆形剧场吗?”

这个地方跟人类的某种建筑如出一辙。圆形剧场,就是舞台设立在礼堂中央,观众围坐四周的剧场。因便于观众观看舞台中央,这种建筑在人类世界被大量沿用,某些学校也会采用这种形式来给学生上课,对于想要集中观众的视线来说是最合适的场所。而从高处往下看,则会看到舞台(或者是讲台)的上面写了一行非常巨大醒目的白字——81。

而在下一刻,“1”这个数字慢慢弯曲,并衍生出另一半,形成了“0”字。

“格米勒,那两个数字是倒计时吗?”

“嗯,好像是。”

数字没有一刻处于静止的状态,在“80”之后,两个数字同时发生变化。“8”转变为了“7”,“0”转变为了“9”,毫无疑问一看便知这是倒计时,也是暗示倒数结束后会发生什么事,才使得在场的人基本都在关注数字的变化。

我和格米勒都因为这神奇的魔法而看呆了。如果这是表演开始之前用来吊观众胃口的倒计时的话,无疑是成功的。

我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在场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许多其他人种的存在。由于整个空间非常大,虽然看起来有很多空着的地方但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也得有上千人。他们很自然地围在一起,并和其它人种保持距离。当然也有好些个独来独往的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阶梯上,似乎是无法融入或者是不愿融入集体的个体。其中有几个人看向了我和格米勒,但很快便失去了兴趣一般继续和自己集团的人说话,难不成一眼就看出我们两个是杂鱼了?不愧是高手云集的亚人种族。

然后我想起了刚才有一面之交的神剑族和兽人族,试着寻找她们的身影,发现她们已经混在一个圈子里了。也对,两个人光靠外貌根本就不用愁没人理,而我和格米勒都称不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长得帅气漂亮的人会受人欢迎是这个世间的常理,似乎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芙丽妲妹妹她们在那个地方,要不我们去跟她们打个招呼吧。”

“还是劝你别去为好,如果不想被翻白眼的话。当然你一个人执意要去混入那个全是神剑族的集团里我也不拦你就是。”

“唔……说的也是。”

人种这种东西,会给交流带来巨大的障碍。而且凭人类的印象中,由于没有和其它人种维持友好关系,致使我们对其它人种并不了解。如果整个种族互相了解交流都足够深入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如此拘谨。真希望以后国家能更加积极地发展外交政策,而不是自己人窝里斗。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同族交流。因此我们转眼开始寻找这里是否存在同为人类的人。

虽然很少,但确实发现了几个。我指向斜下方的一个人群。

“那边有几个围在一起的看起来像是人类,我们过去打个招呼怎么样?”

“那些人看起来就是我不擅长应对的贵族子弟,还是算了吧。”

确实价值观不同的话很难交流,于是我又指向另一个方向。

“那边那个单独坐着的男人怎么样?”

“表情看上去很阴沉啊那个人,明显就在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是算了。”

确实太排斥交流的人还是排除在对象之外吧。

“啊,那里有一个独处的人类女性。”

“素质一般般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族的女性要好看多了。”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是不是把这里当成是交友相亲聚会什么的了。我忍不住心里这么想。

“那边的怎么样?已经聚集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样子。”

我又指向一个好几个男子聚在一起的地方,格米勒顺着方向看了过去,瞬间绷紧了脸。

“卡隆,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话?”

“如何分辨魔族的方法。”

我立刻恍然大悟。

魔族的身体特征是最接近人类的,所以从远处看和人类基本就没两样。但是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区别,也就是眼睛。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实能看出有几个人的眼球呈血红色,在人类的世界中,那样的红代表着不吉利、厄运,那种浑然天成的颜色仿佛在彰显魔族的血性一般,能令所有和平爱好者感到不寒而栗。拥有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无一不透露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难道说,他们就是……”

“魔族。”

另外还可以看见,别处有好几个集团都在注意着那边的动向。考虑到魔族和其它人种之间的对立,他们是为了一旦发生什么情况能来得及对应而在警惕着魔族吧。了解到这样情况后,才感觉到周围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种时候与其去结交新的人类,多关注一下魔族的动态要更有价值。做出如此判断的我们,不慌不忙地在附近的台阶上坐下了。

“果然学校也把魔族给招来了。这下子情况就复杂了。”

“难道之后会打起来吗?”

“有可能吧,因为有些人见到魔族就跟见到仇人一样,对魔族的歧视可是比人类要厉害多了。”

而作为最大关注点的魔族们,虽然是聚在了一起,但没有聊天也没有去观察谁,而是在静静地等待。他们承受着周围的目光却毫无反应,大概是为了不刺激到其它种族而表现得很安分。不过也有个别人因为周遭的视线而感到很不悦的样子,显得极其烦躁。换位思考,如果我周围全是不怀好意的目光的话估计也会很不舒服。

看到这样的场景,越来越觉得美好的校园生活离我越来越远了。混杂了不同人种的这个地方,不管怎么想今后都免不了争执的发生。

但弱小无力的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人类这样的立场在这里是最弱势的,在担心其它种族之前我先担心一下自己的事比较好。

于是,我在此回想起了刚才和守门人之间的对话。

这位脸的两侧长有白色金属片,自称为天族的男子在听到我的疑问后,失去了从容的笑容。但随即他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舒展开微笑。

“可以的话,能否把你的邀请函给我看一下?”

“可以。”

我将收在兜里的黑色邀请函拿出递给他。

男子打开信封,可以窥见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个小缝,不出几秒,他便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能否给我解释一下。我这边可是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就被传送到这里来。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首先,请允许我纠正一下。”

男子将邀请函折叠好,郑重地返还给我。

“你的这种情况并不能叫失忆。”

“啊?这不叫失忆叫什么?事实上我一开始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以前都干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确实是如此,但你想想,人的大脑如果真的被抽空了十几年的记忆,那么至今为止所积累的知识、经验、语言,也会统统忘记才对,变成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形态。但事实上你现在会走路,会说话,甚至能理解别人的语言,所以并不能叫失忆。而应该是选择性遗忘。”

“选择性遗忘?什么意思?”

“人的大脑每天都会接收大量的信息,但大脑每天也会舍弃大量没用的信息。就好像你不可能记得10年前你吃过的饭是什么一样,因为大脑的承载是有极限的,接收新信息的同时也得舍弃旧信息才能维持运转。不过人一旦记在脑子里的东西,是不可能消失得一干二净的,通过什么契机或提示很有可能就能回想起来。你那自身的记忆大概也是属于这一种情况。所以我说用‘失去’不恰当,而是‘遗忘’比较好。”

“不对,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这种事是不可能遗忘的。”

如果是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忘了也就忘了,也根本没有想起的必要。而忘记自我这种事怎么想也不可能发生。

“说的很对,这里就要牵扯到另外一个问题了。这种根深蒂固的概念你自己不可能遗忘,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就是外在因素。”

男子的意思是说,我是因为外在的原因导致遗忘了自我。这种事有可能办到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

见我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男子的语气中就像有些自责压低了一分。

“至少这件事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造成你遗忘记忆的原因,确实是这个学校……不,是女神赛莉亚的旨意。”

“喂喂,难道我做过什么对不起女神的事吗?我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虽然不知道失忆之前的我都干过什么,但以我这个凡人之身和女神产生直接瓜葛根本是不可能想象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是这个学校所招收的特殊学生,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能顺利毕业,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毕业?只要毕业了就能找回失去的记忆了?”

“没错,不过刚才我也说了,也可能会因为什么契机恢复失去的记忆,但这个我不能打包票,全靠你自己的造化。”

不管怎么样,当下有个明确的目标是好事。但我总觉得要从这个学校毕业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然后是你的第二个问题,能不能把你送回原来的世界。很遗憾这点是做不到的。除了正式从这所学校毕业以外,你没有回去的手段,也没有回去的可能。”

果然打从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便没有了回头路。这里并不属于人类世界的某一处土地,即使翻越围绕这片森林的山岳也没有通往回家的道路。

“那如果无法从这个学校毕业的话,就会一直被困在学校吗?”

“是会成那样。”

“也就是被女神圈养到死么?”

“你要那么想也可以。”

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除了毕业这个手段之外,没有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也就是说,我一旦踏入眼前的这扇门,就可能再也无法出来了。

对新事物的好奇,对未知的恐惧,两种情绪在我心头交织。身后是没有人烟没有食物的自然景观,而门后是充满了生命气息和未知文明的学校。这种对比根本就用不着犹豫,而我剩下的路,只有进入这扇门,想方设法毕业。

“不用太担心,在我看来,不过是谁都有希望毕业的。当然你也是,只要不放弃希望的话……”

说得好听。我现在连自己擅长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从“军事”学校毕业。我现在只知道我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军事纷争的人。

而我又该抱着何种“希望”去努力呢?

“我懂了,大致的问题就这些,谢谢你的回答。”

我判断再问其它的事也只是浪费时间,决定进入这个神秘的世界。走进大门,手放在上面,不出一会儿门缝开始呈现白光。

“就当是最后的补偿,我忠告你一句吧。”

“忠告?”

在我即将被传送的时候,男子似乎还要告诉我什么事的样子。

“本来原则上是不可以提醒学生的,但我判断就算告诉你也没问题。毕竟以你的立场来看,和其他人相比确实很不公平。”

所谓的补偿措施么?对我来说再好不过,现在想要的情报越多越好。

“在这所学校,校规是绝对的,千万不要试图去违反。从你们戴上手环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命就不在你们自己手中了。”

在我还来不及细想男子所说的话的意义,所有的感知便被遮断,下一秒我便身处在另一个环境下……

“喂喂!卡隆!你快看那个。”

格米勒的一声呼叫把我从回忆中唤醒。第一时间我就发现舞台上面的异样。原本写在地上的数字到“00”以后开始逐渐溶解,恢复成地板原本的颜色。在场的所有人都观望着这个时间会发生什么,所以之前一直在耐心等待。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屏息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过了几秒,一阵扑打翅膀的风声从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越来越大的黑影,它的形状让人以为是飞来了一只大鸟。但随着黑影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众人逐渐认识到自己遇见了一只多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巨大的龙。

一双树枝状的角,裂长的嘴,充满杀气的淡黄色眼睛,全身布满了翠绿色的鳞片,还有一个粗壮的尾巴。不管怎么看,都是传说中的龙。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这只龙身上。只见它稳稳当当地降落在宽大的舞台上,每扑打一次翅膀就会扇起一阵强烈无比的风。也许是因为巨龙并没有表现出敌意,很多人都待在原地观察情况。

还有很多人没从惊讶中缓和过来,巨龙的身躯开始缩小,可以说是一瞬间的时间,龙的身躯化成了一个用双脚直立的人形生物。头部只是缩小了外形没有任何改变,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和人类一样的深蓝色大衣,完全彰显了身着此衣者的霸气和威严。

我旁边的格米勒早已是一脸煞白。观察了一下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无一不是一脸的惊讶。但也有个别人因为这个“惊喜”而感到愉悦。但我能从他们的表情看出,他们每个人都是见到了一个不可能见到的事物的反应。

“那是……龙?”

“龙人?”

“传说中的生物。”

“我没看错吧。”

“那是什么戏法吗?没听说过有那种魔法。”

“太霸气了!”

周围人随即开始对台上的来客进行身份的猜测。

由于各个人族都处在同一个世界,因此在所有种族的认知下,龙只是存在于传说的神奇生物,并没有人亲眼见过其存在。而用两只脚行走的龙人更不可能有记载在各个人族的历史书上,每个人都在这时候,不得不面对一个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生物,内心的惊讶可想而知。

“哈哈,大概这一天是我这辈子中感到最震惊的一天了。”

格米勒似乎已经体会到自己波澜壮阔的人生就此开始了。

“这可不一定,也许明天还有更多令你震惊的事在等着呢。”

“说的也是,紧张刺激的人生在向我招手啊。我现在甚至都搞不清我到底后不后悔来了这里。”

这里有着太多令人震惊的事,也许这就是来到异世界后不得不面临的“文化冲击”。虽然说作为人这也算增长了一定的见识,但这种新事物会给聚集在这里的学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都还是未知数。

我定睛看着走到台前的龙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就算有也看不出来),丝毫不在意众人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仅仅是缓慢的脚步声也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任何人都因为他的气势而动弹不得。

龙人走到了台上的最前端后,停下脚步,面对着在场所有的人族。环抱着的手臂在此时伸展开来,一个低沉又清晰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

“欢迎来到,赛莉亚军事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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