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农彦只是直盯盯的盯着列敏，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也想为当初的事情画下一个句号。他自然是明白的，如果要得到列敏的认可，自己这一关不过去，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秦铭。
不过，他自己也是想结束这一段本来就纠缠不清的孽缘的。
“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秦铭啊，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年龄，能够有多少岁？”
这难道就是一开始见到农彦时，秦铭觉得不太正常的地方吗？原本秦铭以为农彦是凭借着那个有别与妖力的力量才能活这么久的。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他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而是出在他为什么拥有这样的力量。
“人类的寿命，最多不过，五十。”
“是啊，这是自然环境造就的结果。但是，我们不一样。身为狩妖大帝的亲军，每一支都会被传授一门特别的驱动妖力的技法。而这种法诀，本身就是从妖的身上学来的。时至今日，我也不瞒你了，狩妖大帝本身就是极其强大的存在。万妖之首，狩妖大帝。”
现在，秦铭总算明白了一部分那块石碑的意思。狩妖大帝亲封的九大族，狩妖大帝亲率的五大亲军。到最后，又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
“那么，其实，武申不也应该拥有你这样的力量吗？为什么？”
“那是他自己放弃的。为了救那个叫列卜达的家伙，也就是这个女人的弟弟。说起来也真是好笑，我们两个身为五大亲军的头领，居然最后，会因为妖狐一族的人，沦落到这般田地。”
农彦使劲的摇了摇头。果然，农彦跟武申已经相识多年了。而且，从他的口气中能够听得出来，恐怕当初武申还是他的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
“哼，到最后，你还不是抛弃了我，现在还有脸在这儿装可怜。”
就在农彦诉说着旧事的时候，被晾在一边的列敏像是对这样的情况感到不满一样，歪着头，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所以，我现在不是来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列敏这么一说，反倒让秦铭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说列敏是九尾天狐，涂篱国的女皇，那么，农彦不就是曾经夺了女皇心的男人。这个剧情，突然变得有些狗血了。
“既然你准备今天把以前的孽债都处理了，那我也跟他直说了吧。反正，这小子以后还是要知道的。”
农彦明显低下了头，看起来，真的是农彦这个老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哼，你自己做得出来，就别怕别人说。”
沉默，持续很久的沉默。秦铭就站在那里，武汐也明白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默默地朝着秦铭身后迈了一步。
过了许久，也许是觉得在这么下去不行，秦铭咳了一声，这才对农彦说了一句。
“农彦先生，你，多少还是说点儿什么吧。你来的路上不是特别高兴吗？怎么到这里，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农彦低着头，秦铭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惭愧和苦涩。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算了，我告诉你吧，那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
“我......”
“哼，你要真是有点儿胆子，自己做的事情会不敢承担。你知道那夜，我等了你多久吗？”
“我，我不能。”
农彦死死地攥着拳头，像是想说什么。但却始终低着头，现在的他，根本不敢看列敏的眼睛。秦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农彦，涨红的脸颊，一副不情愿地样子。
“那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啊！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在青鬃狼族的领地要破坏那个神圣的仪式凭着最后一丝力量把我劫出来，然后又一声不响的走掉。”
“咳，女皇陛下，请注意形象。”
“你闭嘴，这儿没你的事情。”
列敏脸上的沉稳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被甩了的女孩子正在向甩了自己的男人质问一样。九尾天狐所拥有的妖力顺着她的身体泄露了出来，弥漫在整个石室中，一股秦铭从未感觉过的压力袭了过来。
农彦虽然没有动作，身上的黄茫却亮了起来，任凭九尾天狐的妖之盛，那黄茫就像是死死地固定在地面上一样，巍然不动，挡在秦铭和武汐的身前。这股阵仗，就算是秦铭，也从未见农彦施展过。
“怎么？你说不出口了吗？那个女的呢？哼，想必是死了吧。”
“是，没错。璃珊是死了，四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成为九尾天狐后的五十年之后，她就已经死了。”
农彦并没有否认什么，因为这在当时是事实。
“也是，她跟你不一样。想必，她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了吧。”
农彦的话着实让秦铭心下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农彦，至少已经有四百岁以上的年龄了。也许是因为那位叫璃珊的姑娘的去世让列敏没有了可以怨恨的理由，妖力的波动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当然，在刚刚的波动中，列敏的侍女已经站在了靠墙壁的地方，凭借着自身的修为靠着岩墙才能够站得稳。
“那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既然璃珊已经去世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不在乎你喜欢璃珊胜过我，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你却......”
“我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到现在，如果不是秦铭他攻破了你弟弟的城池，我到现在应该也还在那个村子里待着吧。”
又是无言，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
也就在这里，秦铭总算懂了为什么列敏会因为农彦情绪波动那么巨大了。
「农彦，你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能够让一个女性一点儿也不在乎那位已经死去的情敌，也要跟你在一起呢？」
“是啊，明明你知道的，如果你来找我，就算你背叛过我，我也会跟你一起走的。”
列敏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秦铭所不知道的是，妖狐族，既是多情的一族，同样也是极为专一的一族。两种格外极端的感情附加在一个种族的身上，妖狐族在没有确定下自己的内心的归属之前，真可以用放荡这个词来形容。但是，一旦真真正正的喜欢一个人之后，即便是要舍去自己的生命，也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因为，我不能啊。”
农彦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是释然，而并非怯懦。显然，农彦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为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对不起。”
农彦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这个眼神，秦铭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一个男人决定把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扛住的眼神。没错，一个男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尊严去死，但会为了自己所喜欢的人跪下。
而农彦，就是这样的眼神。男人，很多时候都搞不懂自己喜欢的是谁，但是其实谁都没有错，因为，他们就是多情的生物。
「农彦，你到底背负了什么？这就是，你那么高兴的原因吗？」
“所以，今天，我厚着脸皮过来找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知道，我伤你伤的很深，所以，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和秦铭，也就是我们人类结成同盟。”
「农彦，难道你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农彦。既然你自己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那我也不惜得让你回来。那边那个小子，就是你，秦铭。你不是想跟我结成同盟吗？我的要求很简单，杀了他，我就答应你。”
“为？”
列敏话音刚落，秦铭的手就已经贯穿了农彦的胸膛。武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秦铭竟然会那么决绝。
农彦的脸上，是带着笑的。秦铭这下总算明白了，农彦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结局，爱之深责之切，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表演。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列敏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死都不愿意跟列敏回去？他应该是知道的，即便是跟着列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一切，一定有什么原因。
“你，你，真的？”
一股巨力一瞬间就将秦铭击飞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本来是被秦铭贯穿了胸膛的农彦就已经被列敏抱在怀里了。
“这是你说的哦，只要他杀了我，你就会跟他结盟。你，千万不能反悔。”
这个时候了还在上保险。农彦到底要做什么？秦铭不清楚。刚刚那股力量直接将他的赎罪之仪震落了一层。一击毙命，看来这九尾天狐的力量果然不是盖的。拼命的咳了一口血出来，这才将刚刚被撞后的淤血吐了出来。
“你.......”
“喂，农彦，你有什么遗言最好现在就说出来，你也不想让那个女人留有遗憾吧。反正你都要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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