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从上方俯视这片陆地，她仿佛是云海之上的仙境。
无边无际的纯白云海悠然翻滚着，升腾的雾气弥漫。
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虽然与辽阔无垠的古亚欧大陆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一省之地，但如今却是第三季人类文明的最后避难所。
这片土地被称为「天之都」，其首府沿用了「天之都」的称号，其他市、区则以「蓬莱」「比翼」「出云」「灵台」「方寸」等传说之地命名。
虽然是如同仙境一般的避难所，天之都所在的「云中界」却是游离在新世界边缘的中型世界，紧靠着新旧两界通道，更容易受到旧世界强势种族的入侵，天之都初建时期的每一次攻防都是血战；另一方面，看似飘逸风光的云海却暗藏危机，那并不是普通的雾气，白色云雾的实质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时间萃取质，沉入其中的人或者物都会被慢慢拖离时间线，所以绝不能长时间深入云中，更棘手的是云界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数不清的太古、上古遗迹沉没在云海中，不时会有麻烦的怪物从久远的时光中苏醒。
天之都的首府天都市，肩负着教育中心、科研中心与行政中心的职能，一座无法形容的谜样城市。
……
天之都的大图书馆建立在一个严格封闭的小世界中，进出其中更接近于「传送」，当然，使用者只需要在面前弹出的光幕上操作菜单就可以了，从这一点上看倒是蛮像沉入式游戏的。
北方和莲花儿的登出地点在学校里。
出于「集中保护、教育人类幼崽」的考虑，所有学校都集中在天之都市，凡是超过六岁的儿童，都要在天之都接受长达二十二年的义务教育，周末或者假期可以坐只能评价为飞的太低的超高速电车回家——放心，那稳如POI的表现值得信赖。
六年小学，三年国中，五年高中，八年本科……如果有意深造还有额外十年的研究生阶段。
北方将之形容为地狱副本。
呜呜呜，轻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什么到了奇幻世界随随便便就能拥有强大力量、展开奇幻冒险、迎娶白富美、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根本就不能信啊可恶！
据教育部大光头们的理论，学制加长是必然的，人类挺过一次世界末日之后的海量知识积累需要更长的学习时间，而且哺乳类动物的优势不就是幼年期的学习能力嘛，人类总不能例外。
就算是前线与旧世界物种争夺「新旧世界通道」最惨烈的时候，天之都也没有使用过少年兵。
倒不是什么出于人道主义之类的考虑，只是「就算是炮灰也得是深受教育、训练有素的炮灰才好，把半成品送上战场太浪费资源了」而已。虽然说「中二少年拯救世界」什么的剧情发展更容易刺激荷尔蒙，开高〇、E〇A来爆种、杂兵无双一定爽翻天，但现实就是一旦使用了少年兵实际上也就证明国力差不多到达极限，快撑不下去了。
万幸的是天之都暂时没有这种忧虑，在新历十九世纪之后，技术上的突破使得以海量军用机械体组建的乙种军团很好的胜任了「高级炮灰」这一光荣而伟大的使命，而更高层级的、以符文构装体为素体组建的甲种军团与旧世界强力种族相比也毫不逊色，纪律性和战术性更是强上几百条街。军队最重要的就是指挥和秩序，如此看来击败数量极度惊人但永远乱七八糟的敌方也就很正常了。
由此可见，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古人诚不我欺。
……
天之都的夏日并不算闷热，傍晚时分的气温、湿度都已经算是比较舒适。
漫长的白天仍未结束，天空依旧蔚蓝深邃。
下意识地，北方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
「嗯？」
白莲花也下意识地向那边看去。
不只是他们，周围所有经过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方向。
有什么东西正在过来。
虽然郎朗青空一片空旷，但北方非常确定这不是幻觉。
真的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近了！
更近了！
「咔嚓————」
如同瓷器破裂瞬间的脆响，平静的青空如同水晶般碎裂，空气中荡起如水的波纹，一只全身披着银灰色金属重甲的巨龙突兀地出现在数百米高的天空！
它的身下一层淡蓝色的光幕突然闪现！
这层光幕顽强地抗住它的冲击，银灰色的重甲之龙被成功隔在了天空！
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天之都从来不是安全的地方，但随着人类对新旧世界通道的控制力逐步加强，不够强的旧世界种族已经几乎不可能越过防线来到云中界。
换而言之，能闯进来的绝无弱者！
「裂空龙！」
标志性的银灰色金属重甲和修长有力的体型让北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它。
掌握着空间之力的凶兽，即使是三千魔神中战力也属于上等的旧世界魔神——裂空龙！
裂空龙发出了略带惊奇的龙吟，似乎对这层蓝色光幕非常的惊讶。
然而下一瞬间，不需要任何其它动作，只是身体如同游鱼般轻微摆动，荡起的波纹就瞬间击溃了这层光幕！
赫赫凶威毫无顾忌地洒落下来。
北方胆子一向比较大所以还好，但他无意间看到不少人的腿就像是装了电动小马达一样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保护着天之都的淡蓝色光幕居然连它小小的一击都抗不住，这就是魔神的力量吗？
「轰——」
它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突然被像棒球一样砸向天空，淡蓝色的光幕再次闪起，保护住地面上的城市。
天之御柱！
仿佛汉白玉雕成的华表，全身上下闪动着法术的光辉，层层叠叠流转的符文将它包裹在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球体之中，这里面的符文数量何止数亿？
天之都的镇国神器之一，天之御柱！
它就那么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点点顾虑地出现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
一声龙吟，银灰色的裂空龙破空而去，直指天都市的核心区，而天之御柱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第一场遭遇战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北方和莲花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像是裂空龙这样强大的存在，对于单个的人类来说根本就是天灾，是完全无法抗拒的东西，任何人都能够感受到弱者的悲哀，同时才会更加理解人类为什么只有作为一个整体才能够存在下去。
如山似海的澎湃能量消失了。
仿佛撕裂时空的巨响之后，一切重归平静。
白莲花长长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娇弱的模样让北方差点动摇自己的取向。
「这件事还没完，裂空龙肯定是去了市中心！」北方也长长出了口气：「但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就只能过几天看看『真理部』的新闻是个什么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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