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黑赛在京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许多没有赞助商的年轻拳手会在这里通过笼中斗的方式获取眼球，希冀能够得到哪位大佬的垂青走上人生巅峰。
同时博彩业也是黑赛繁荣的很大原因，在没有人在乎的地下，这里滋生了太多肮脏的事情。
“那个胖子，这个小个子。”
齐锋拿到了楚一灵送来的资料，这上面有小个子是外省来的流浪拳手，胖子是他的代理人和教练，看资料上的履历可以说是平平无奇，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找到他们和林家的关系没？”
江云锦相信楚一灵没安什么好心，自然也不会把底细全盘交代，这些资料未必是假的，但是很可能藏了一手，把关键信息给隐没了。
“没什么消息，不过我朋友跟我调过这两个人的信用记录，那个胖子欠了好大一笔钱，是个连身份证都卖了的赌徒。”
赌徒？
江云锦皱了眉，赌徒最喜欢虚张声势，以小搏大，这个人来参加黑赛肯定不会是为了那点可怜巴巴的奖金。
尤其这个人，体型胖的没个形，脸也圆圆滚滚，眼睛被肉挤得只剩一条缝，好像全身上下的棱角都被磨平了似的，透着股老油条的圆滑。
肯定没那么简单。
往左一个急打方向盘，齐锋驱车掉头下了环城高速，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你说度娘这搜索算法肯定有问题，我前几天想了解了解你们教育行业行情，去搜女教师，它老给我蹦出什么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的网站。”
“算法是根据你平时浏览的网页历史来的，你看到什么说明你老点……”
“不知道，我没有，别胡说啊。”
江云锦想起以前在公司里这位齐锋大爷经常一加班就加到晚上十一二点钟，连累底下的江云锦等人也得陪着干到深夜。
摊上这么个领导当时真的感觉是上辈子造孽，于是嘴里小声比比了几句。
“我看你就是个老处男，没地方发泄，成天在公司里憋着狠狠拉练我们那几个员工。”
“我那是锻炼你们吃苦耐劳的能力，唉对了，你拿什么理由出来的？小桢他没起疑心吧？”
眼看着副驾这位似乎要翻旧账，齐锋机智地把话题引开，省得两人把话给聊死了。
“我说出来跟学生家长聊成绩的事情，所以你快点开，日落之前得回去，还得买菜。”
“看我的吧，当年也是跟我哥一起玩车下过赛道的。”
车子发出嗡嗡的引擎轰鸣声，显然是齐锋给了一脚地板油，整台车像是老迈的雄狮发出怒吼。
黑赛举办的地方在京郊的白云观旁，就在烧香祈福的信男善女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拳手们搏命厮杀的铁笼，不得不说是一种恶趣味的讽刺。
“这就是那帮地下帮会的行当，他们的资金流水得有不少砸在这个盘子里了。”
说实话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混乱，负责引路的人穿着整洁的西服，训练有素地将车子快速引导到了一旁的停车场里。
也许是和当地众多古建筑有关系，停车场的正中央竟然被一颗四人合抱的古树占据着，那树干被岁月的沧桑洗礼后留下了一道道伤疤似的褶皱纹理，看上去如同老人的手纹一般。
“那就是斗兽场。”
一指停车场边上的三层小楼，齐锋拉开副驾门扶着江云锦的手，两人今天都打扮的正式，装作来打探行情的商人和秘书。
那个领路的工作人员接过齐锋手里的门票，微微一弯腰，将两人引进了自己的包厢。
“先生，包厢里可以随时呼叫服务人员，如果想要下注可以在电脑上实时看到盘口，祝您观赛愉快。”
齐锋坐在包厢沙发上，另一侧是完全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底下的擂台。
“怎么弄？待会等那小子上台了，把那个代理人骗上来试探试探？”
“你来对付那个胖子吧，我下去看看这小个子的拳赛。”
江云锦瞥了一眼站在一层看台啸叫的狂热粉丝和台上正在介绍双方的主持人，“那小子挺有意思的。”
拳赛双方都是职业流浪拳手，通过在各地打黑赛来赚取一点辛苦钱，抱着微弱的希望能够被大人物或者拳探看中，进入一支强队来参与到真正的大赛中，也就是马上要举办的拳道大赛。
与对手相比，这小个子身高臂展都处于劣势，体重还要轻三四十斤，在讲究身体天赋的黑赛当中很吃亏，属于不被看好的一方。
‘砰砰砰’
“齐先生，您叫的人到了。”
“那人来了，我在门口等着吧，我不会应付这种人。”
江云锦见门口被人敲响，打开门侧着身子让那个胖乎乎的身影钻进了屋子。
“呦，齐总！齐总，我是小王的代理人，你叫我胖子就好了。我看您一表人才，这么年轻就操持生意，想来也是早早就能独当一面的少年英杰。”
这代理人似乎不忌讳自己的体型，上来十分熟络的与齐锋握了握手，油腻的脸上挤出个职业性的微笑。
“胖哥说的过奖了，我看你这个小王胆子很大嘛，竟然来挑战重量级的对手，我听说对面下手可没个轻重。”
“齐总，小王虽然看着干干瘦瘦的和沟里讨食的野狗一样，但就是野狗才是最危险，这些家伙一旦咬住了吃的就不肯松口了。”
“这么有自信？要是这场你能赢，来我这，给你二十万一个月。”
漫天开价，反正齐锋也就是在这里装个样子，试探试探这家伙的意图，你要是不答应他就再加钱，你要是答应了当他没说过。
“谢谢齐总赏识，可我们还得再打几场，再打几场。”
胖子笑眯眯的，话里却似乎另有所指。
再打几场？
到手的机会不要，为什么要冒风险再打几场。
两人各怀鬼胎，一番胡扯之后又开了瓶酒，称兄道弟的恨不得能当场结拜，最后眼看着拳赛打完了，那小子果真依靠坚韧的意志生生磨死了对手。
这下‘齐总’高兴了，大手大脚的要再开几瓶酒来庆祝咱们小王凯旋，好在胖子似乎还有事，依依不舍的干掉手里最后一杯酒，向‘齐总’抱歉告退。
“齐总，我先走了，小王那边我还得去照顾照顾。”
等他走了，齐锋打开门打算把江云锦叫回来，却发现门外哪还有什么人影，他脸色一变意识到什么，“不会出事了吧。”
在门口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手劲大的让那个服务生险些叫出声来。
“我秘书人呢？”
“先生……先生，我刚才看到那个女孩出去了。”
齐锋着急地冲出大门，四处张望，眼睛突然一亮。
少女安然坐在顽强生长的古树下，在透过树枝间隙洒落的点点光芒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像是不真实的梦。
谁又能想到这个十八岁的少女在一个月前是位仅仅二十五岁的青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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