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NxDEMON 序章
从五岁开始,我经常做同一个梦,这个梦我已经倒背如流,就像一个看了很多遍的电影,奇怪的是,大约到我小学毕业时,我就没有再做过这个梦了,有时候我还会想念它,因为这个梦只有一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能没有机会知道了。
梦中我化身为一个恶魔,从漆黑的海面上飞过,越过平原,抵达雪山。山谷中遍布着龙的残躯和恶魔的遗骸。
我的尖爪抓着地面,俯瞰山下凄惨的战场,心脏一阵一阵抽痛起来,那些我最重要的部下现在都躺在冰冷的雪谷里,我将他们视为亲友,这一仗结束后,我成了孤身一人。
龙族与天使的联合军在我身后聚拢,看来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我许久了。
“阿斯塔罗特,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放弃挣扎吧。”
胆小的龙族首领,为了击败我们只会向虚伪的天使求助。
我抽出剑指向这个懦弱的老家伙,凶狠道:“塞伯利安,你这无能的老东西,我就算死也会把你一同带入地狱。”
塞伯利安相信我能说到做到,除了愤怒得咬牙切齿外没有一点办法。
然而他身边的帮手,那个从安逸的天空赶来,搅入这场混战的天使,却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我,像看待一个大限将至的人。
“阿斯塔罗特,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我深知天使的狡猾,他们擅长玩弄权术,要不是他们在背后给塞伯利安出主意,现在我已经骑着龙在天空遨游了。
“你说。”
“你应该猜到了,在你前往第二战场时,我们已经攻陷了魔都伊卢任,你仅剩下的五千个臣民现在全部成为了俘虏,阿斯塔罗特,只要你愿意自刎,我以大天使的荣誉担保,不会为难伊卢任城里的任何一个人。”
面前这个泰然自若的混账天使,带着一副救赎我的口吻说道。
这就是他们令人厌恶的地方,我对这笔交易感到愤怒,但我已经别无选择。
“不,这不太妥当,查德西尔先生,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恶魔,留下他们将后患无穷,现在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阿斯塔罗特,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就算是让我与他同归于尽,我也要彻底铲除恶魔的势力!”
这个老家伙这时候竟然胆子大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废话了,过来受死吧塞伯利安!”
我扬起剑,这把伴随我出生入死的武器,已经做好准备取下它所触之人的头颅。
“住手!”
查德西尔突然站了出来,他激动地展开了那双毫无力量感的白翼。
“塞伯利安先生,恐怕你已经忘记了当时与我们签订的契约了,你若想不起来,我愿意再重申一次。”他盯着塞伯利安,每一句都显示着他的不悦。
塞伯利安额头的青筋全部凸起,似乎在强迫自己接受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查德西尔转向了我,缓慢地收起了他的双翼,抖落的羽毛被风吹起,飘向我的战袍。
“阿斯塔罗特,你应该明白该如何抉择,被称为愤怒的象征的你,一生中也该理智地做出一次决定了。”
我举着剑的手在空中颤抖,冷锋上反射着我痛苦的表情,他说的没错,我这一剑刺下去,等于葬送了他给的良机。
“好,我愿意接受这笔交易,但你必须保证放过伊卢任城里的恶魔。”
查德西尔将双手放在胸口,做出祈愿的手势,“天使从不做有辱名誉之事,我做出的承诺,必将兑现。”
听到这句话,我已经放下了一切,只要魔族尚有血脉,总有一天我会卷土重来。
我举起剑,划向我的脖子,在最后的视野里,我看见天上落下零零碎碎的雪,灰蒙蒙的一片,最终归于黑暗。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年纪越小的时候这个梦越清晰,随着我逐渐长大,它变得不那么明朗了,不过我还是记得很清楚,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最后阿斯塔罗特到底死了没有?伊卢任城的恶魔究竟怎么样了?无论我怎么努力想要把梦继续做下去,它始终会结束在一片雪花和黑暗的天空中。
现在我已经17岁了,就算做梦也只会梦到些健康的画面。
我的身体也很健康,体力充沛,时常和人打架,虽然有人邀请我加入帮派,但那不是我的志向,我并不喜欢打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
因为经常和同学打架,有时还会把对方打成重伤,为此我已经转过3次学了,这件事我也知道很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自己,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啊!
也许我被什么幽灵附体了吧?自暴自弃的时候,我就会这么想。
当我的脑袋里充斥着这些想法时,我正站在教导主任的办公桌前,这一次恐怕我又要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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