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托莉奴与不折的钝剑
第?章 卡托莉奴
不透光的幕布铺满了整个天空,色调显得格外压抑,界海的海面上躁动不安着。
驶往北陆耶歌城的巨轮“巨喙鹰号”上的水手都在匆忙的收起菱旗。
今天是出航第六天的下午,原本预计一周可以抵达,前六天海面风平浪静航行的意外顺利,不出意料应该可以提前到达耶歌城的海港,可谁知就在这时,天上居然飘起了乌云,突然加剧的海风把菱旗吹得笔直,甲板上的水手纷纷捂着帽子。
“陛下,风越来越大了,我们回房间里吧。”一只手挽着杂不成形的米色长发,另一只手按住长袍的裙摆,姚莉弯着腰,屈身靠在船舱的门前。
脸上带着一丝忧愁的年轻男人站立在甲板上,金色碎发随风飘动,酒红色的眼眸凝视着远方模糊的海平线。
“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果然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吗。”
“陛下你在说些什么啊。”
“没什么。”他转过身,径直走进船舱。
这位被称呼陛下的男人名为伊布里斯,是南陆强国圣托隆戴尔的国王--伊布里斯.亚恩.艾米达克,世人也称之他为艾米达克十五世。
与那年轻外貌不符,其实他已经四十二岁了,还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处理完要紧的国事后,他便秘密搭乘这艘轮船,前往北陆负任自己国王以外的第二职业。
“巨喙鹰号”于八年前完工下水,是中等豪华规模的游轮,不至于普通的民众都会搭乘,但也不会搭载身份过高的官员,主要是因为船上的武器比较落后,若遇上装备先进的海盗则会难以反击。
伊布里斯并不在意这些事情,这位优秀的国王某些行为总是很随意。
甲板负一层的酒廊里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墙壁上逆光石的光线也不明亮,整个酒廊里显得有些昏暗。
伊布里斯环顾一圈,原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姚莉也一边用手理着头发一边坐到了对面去。
“陛下,马上就要下雨了,不回房间真的没事么。”
“待在房间里会闷死的,而且,雨天的酒比平时更醉人啊。”伊布里斯向着远处的柜台挥了挥手。“服务生,请给我们一些喝的。”
正在擦拭玻璃杯的酒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他似乎在看别的地方。
“茶纸勾兑的果饵,请慢用。”酒保的声音带着沙哑,他轻稳的把两杯幽蓝色饮料从托盘里端出。
“谢谢。”伊布里斯把两枚一千奇第的银币放在他的托盘上。
酒保微微点头,收起托盘后走回柜台。
“陛下哪来的零钱啊?”
“我总是会带着点备用。”伊布里斯拿起果饵酒没有品相的大口灌下。
“总感觉陛下随意得像个平民一样。”
姚莉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准备要凑到嘴边的手突然被伊布里斯按住。
“怎么了?”姚莉感到好奇。
“不要喝。”
咚,伊布里斯把喝完的杯子拍在桌面上,像喝完汽水那样的打了个嗝。
“有毒。”
姚莉愣了一会儿,好像怀疑自己听错了。
“陛下你说什么?”
“我说这饮料里面有毒。”
姚莉看了看面前被伊布里斯喝得一干二净的玻璃杯和又看了看自己被按住的手。
“陛下是说我的这杯饮料里有毒?”
“不,我的这杯也有。”
“...那陛下你......”姚莉吓得表情冻结在了脸上。
“因为我渴了。”
“陛下不要再胡闹了!赶紧......”
急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姚莉被伊布里斯按回了座位上。
“你以为我是谁啊。”伊布里斯嘴角弯起笑容。“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啊,被上天选中的艾米达克十五世怎么会被一杯毒酒所杀呢?”
姚莉早已听闻这位国王的诸多传奇事迹,据说,伊布里斯是当年是七位皇子里最不被看好的一位,先帝艾米达克十四世举办了一场残忍的毒试,饮下大量剧毒后存活下来的那个皇子将继承王位。
六位天赋异禀的皇子全都因为剧毒而命丧黄泉,唯独只有伊布里斯存活了下来。
从伊布里斯加冕的那一刻起,他的传奇就一直在谱写,甚至一度成为了学者们探讨的话题,他的学识、体术、智慧完全提升到了常人无法估量的境界。
‘艾米达克十五世,那个叫伊布里斯的男人,虽不是完美,但他却是最接近完美之人。’失明的贤者普多维莉诺曾在离世前这样赞许过他。
“稍等下吧。”伊布里斯夺过姚莉手中的杯子,一口将那幽蓝色饮料灌下。
深口玻璃杯从其手中滑落,跌落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碎裂声被窗外剧烈的响动盖过,伊布里斯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他扶住了桌角才勉强没摔倒在地上。
他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自己酒劲或毒性发作了,因为他看到姚莉突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滚到地板倾斜向一侧的墙壁。
震耳欲聋的响动从窗外传来,酒廊里的一切都在翻腾,窗户被震碎,除固定在地板上的方桌,座椅花瓶酒杯全都朝着地板倾斜的地方甩去。
眼看那些碎成锐刃的玻璃即将撒到姚莉的身上,一个半透明水泡瞬间自姚莉的身前浮起。
如海绵般轻软的泡壁弹开了这些杂物,伊布里斯抛下那个用来形成水魔法的花瓶。
“看来事故之外,还有些来者不善的人嘛。”
“陛下,当心!”
“军师请待在温蒂尼之衣里不要动就好。”
这当然不是简单的事故,船体像是撞向什么似的发生了剧烈的摇晃,于此同时谁在偷偷的发动风魔法把窗户上的玻璃切成了锋利的刀刃,而且不偏不倚的全都集中在姚莉的位置撒下。
伊布里斯捡起一块地上散落的菱形玻璃,这玻璃的边角被打磨得极为锋利,要是这样的东西划过人的皮肤,不命中要害也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口吧。
“真是恶毒啊。”伊布里斯指尖轻轻的用力,玻璃随即化为粉末,他转过身,看向酒廊的入口处。
巨大的黑色海盗帽,上面印着可笑的扭曲骷髅,布满伤疤的脸上带着狂妄的笑,青色及肩短发的末尾束缚着些好看的彩色贝壳,高挑的女人一袭棕色皮衣,手持弯刀的站在那儿。
原本身处柜台的酒保,此时正站在那女人的身后,入口两侧,数十名束着黑色头巾的人呈两排站开。
“瞧瞧这是谁,扎利欧,你可以想象一下赎金有几位数了。”
“不要浪费时间,船上应该还有其他护卫人员,在惊动他们之前最好快点动手。”
“交给我吧。”以半人高的弯刀为拐杖,海盗模样的女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伊布里斯的面前。
船体恢复了平衡,伊布里斯不慌不忙的扶起一个椅子坐下,双手环抱在胸前,左腿悠闲得搭在右腿上,仿佛一个询问应聘者的面试官。
“首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叫伊布里斯,是圣托隆戴尔的国王,好了,该你们了。”
杵着弯刀的女人朝身后的酒保看了看,露出不解的微笑,她单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
“在下艾芬,是名海盗,谈话结束了,国王先生,现在请你跟我们......”
以弯刀抵挡在身前防御的艾芙娜只身飞出五米开外,轰得一声巨响撞在酒廊的边柱上,碎裂的牙齿和鲜血一同从口腔喷出。
“没有我的允许就敢把头抬起来,有点太放肆了,通常这都是死罪啊。”
伊布里斯掏出一只手帕擦了擦沾血的短靴。
酒保打扮名为扎利欧的人一时没能弄清发生了什么,艾芙娜话还没落音她就飞了出去,像是脸部受到了重击,手里拿着的弯刀都凹陷下去了一截。
这个卑鄙的国王到底藏了什么机关?!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这艘船已经被我们棘蛇团占领了,乖乖束手就擒的话,你的生命安全就可以得到保障。”
“但是我想看看我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样子,请随意就好,来吧。”伊布里斯坐在椅子上轻声笑道。
看着满脸是血昏眩过去的艾芙娜,扎利欧和入口两侧的海盗们却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他们感受到了威压,恐惧笼罩着整个酒廊。
看着部下们胆怯的样子,扎利欧脸上的表情开始恼怒起来。
“也许你有足够的手段可以应付我们,但你可以救得了你的家人吗?”
“家人?”伊布里斯回头看了看还待在巨大水泡里安然无恙的姚莉。“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是我圣托隆戴尔的首席军师,和我并无血缘关系,更何况,我也不认为你们可以在我面前对她做些什么。”
扎利欧挥了挥手,一位金发少女被两名海盗按着手臂押了上来。
精致五官,肌肤白皙的少女宛若一具人偶,她扎着极长的金色马尾,身着黑红的风衣,过膝长靴的绑带全部松散着,背后的披风下束有一根包裹在黑布里的棍状物,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赤红瞳孔外的眼白里布满血丝。
伊布里斯记得这个少女,在他刚才和姚莉一起来酒廊的时候,她好像在角落两个排好的椅子上睡觉,由于酒廊里人不是很多,所以他认了出来。
“国王陛下,这个距离,你可以保护你的女儿吗?”扎利欧抽出腰间的开酒刀,一脸得意的看着伊布里斯。
“女儿?”一个没忍住,伊布里斯突然噗地笑了出来。“喂喂,请不要散播谣言啊,我的女儿只有洛耶塔和安吉莉娜丝,我可没有私下摘花捻草的习惯,我很爱我的妻子。”
“不要在故装镇定了,你们长得都一模一样!”
“你指的是发色和瞳色吗?嗯,确实如此,我的三个孩子中,只有小儿子龙华的发色瞳色是和我相近的,但是很遗憾,龙华是男孩子。”
扎利欧愣住了,转头看向那个少女。
“你叫龙华吗?你居然是男孩子?!”
伊布里斯再次很没有礼貌得大笑了起来,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边。
眼球里布满血丝的金发少女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个人,她像一头被人吵醒的幼狮,隐隐的怒意压在喉咙里,开口的瞬间,像是要把这人给啃食至尽。
按住她右手的海盗被掀翻在地,一柄坑坑洼洼布满崩刃和凹槽的钝剑从她背后包裹着的布里现身,自下而上贯穿了扎利欧的整个头颅,几乎没有过程。
“我叫卡托莉奴。”
少女冷冷的声音,回荡在酒廊的死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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