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中得到雪夜离开的消息。
记忆之中,在我们相识的几个月中,雪夜一直存在于我的生活,但我一直没弄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何种程度,这些东西还来不及想明白,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经过再三确认,冰冷的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确实在说雪夜不在了,这也许是愚人节的恶作剧,但这个月份没有愚人节,也不可能有闲着无聊拿别人生死开玩笑的人。直到通话结束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不过只言片语而已。
我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为确认情况我第一时间回到医院,但没去雪夜的病房,也没去找护士长,而是向与雪夜初遇的天台前进。
医院有专用电梯,但我放弃电梯选择一层层的楼梯,一步步向上爬,用这种笨方法来到医院最顶层。天台有大概率见到雪夜。
医院顶层的消防通道不知怎么开了,我钻进去后到达天台,可天台并没有人。
冬天日照很短,天台的风把我冻的硬邦邦的,经历了几次走神,我的手已经抓住了护栏,像地图那样连成整片的小镇摆在我面前。
从高处眺望这个习以为常的小镇,有地方变得怪怪的,说不出感觉,不过确实有点奇怪。不过今天的空气很好,橘红色的阳光撒在混凝土的屋顶上,在光的反射下所有的东西变得暧昧不清,很有秋季清晨起床时的味道。
我非常喜欢高处,曾和陌生人的交谈中了解到,越高的地方越接近天堂,天堂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他不过说说而已,说此话话的本人都不太愿意相信这种谬论,路人更不愿意信。
我放开栏杆改为用胸口抵住,重新留意整片小镇时,太阳的影子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空旷的泥灰色商业楼。
因为天有点冷,我决先下去后再做打算,最后决定出去一趟自从住院我便养成了外出习惯,一直呆在死气沉沉的医院我真的会死掉。虽然是外出,不过地点永远在固定的几个地点,我不喜欢人多的嘈杂地方。
目的地是甄美就读的半封闭式高中。
很久前我们便切断联系,主动切断联系的一方是谁已经无所谓了,多半可能是我,也有一部分因素在她身上。不过这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我想不到还能找到的人,只有找她。
因为半封闭式学校八点放学,所以现在时间还早,我来到附近的拉面馆吃了一碗水饺,这是一家不务正业的拉面馆,居然还有水饺。
时间还很充裕,可我只有一件事可以做,因此我早早的来到她的学校等待放学,并以很不像话的姿势蹲点。
这样蹲在校门口会不会被误解?无事可做又为掩人耳目,我选择比较靠近街道的一面墙,假装等人的样子。
今天的气温低了很多,呼出的气体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水雾,风也是干冷干冷的。我靠在墙壁蹲下身子避风,把脖子缩成一团,盯着正对着自己的大理石墙壁上的纹路,观察着纹路的排列顺序,首先盯住一条纹路,顺着纹路计算线路长度。累了休息一会儿,接着继续计算,横、竖都要算上去。
最后的计算结果应该没多大毛病。如果我说一支圆珠笔可以写10万以上汉字,很多人不会信,同样的,某个学者发表言论,一块大理石上的纹路长度大概上万米,也不会有人信很正常。
等了很久以至于忘了时间,就和考试一样,开始和最后一小时的等待都格外漫长,而最后三分钟时间将无尽的加速。我闭上眼睛调整状态,思考接下来如何向甄美打招呼。
最后的放学铃声打响,并不见学生出来,今天是休息天,学校恰巧休假,这时学生都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避寒吧。
因一直住院我弄错时间导致在这里干等几个小时,但我继续待了一会儿,反正不着急走,索性想点别的好玩的事。
这种天气还能想出什么?我放弃思考,准备起身离开却站不起来,我蹲的太久腿麻了,两腿恢复知觉的过程中只能继续蹲在地上。哇,手也冻僵了。
站起身时已是傍晚,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大家成双成对,形单影只的我出现在人群中显的有点突兀。好在成对人很多,突兀的我并不明显,也许路人还以为我在等人,想到这突然放松了,实在是可笑的自我暗示。
因为这点心理安慰反而不再悲伤,我难得的挺起胸来走在街上,应该是说可笑还是可怜呐,反正无所谓了,这是所谓的底层人民的自尊心。
自尊心这种东西真的很可笑,我在学校混的也就那样,但我觉得大家都是一副德行一张嘴脸,每个人之所以不同只是佩戴的面具不一样罢了,如果有两张相同的脸一定是这两个人都忘记戴了。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找到了一张同我相似的面具。
它看了我一眼后,立刻避开了目光,我也几乎在同一瞬间避开它的目光。大概是因为相似吧,所以我们更容易被互相看穿。而且,这种感觉也应该是相互的。
我把衣领拉的老高老高,然后把手装进牛仔裤布兜,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后匆匆离开。
这人是不是在哪见过。
今天没有烟花,但空气隐隐约约有一点硝石的味道,新年来临之际的味道一向如此。12月的气温,1月的空气,2月的味道,元旦就是这种感觉。
最后我什么也没做,也不想回医院,因为不知道做什么,我选择回到家中,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外界干扰再大,也无法随便破入坚固的混凝土中。
室内的气温宜人,我本想睡觉却因为静不下心翻来覆去,最后从床上滚下来。我一直想乱七八糟的事,脑子一片走马灯,碍眼的灯光在我脑子里上窜下跳。
吃了一半的盒饭,差一点晒干的外套,色彩斑斓的灰白色相簿,各种不和谐的东西哗啦哗啦的从我的脑子闪过。这种状态下在床上躺了多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某天,我收到了一封信,这个年代鲜有人以这古老方式交流,且我不曾有任何笔友,但信的地址确实是对的,也许发件人把地址弄错了也说不准。虽然很没礼貌,但出于好奇我拆开了它。
……
其实我也在想和你同样的事,可我太笨了,想不出所以然,因此我写了这封信,如果可以的话,请读下去。
我喜欢很多东西,这些东西东西每个季节都有出现,可每个季节结束后又会消失,这种感觉是患得患失吧。很讨厌,真的很讨厌。
但我喜欢的东西更多,喜欢的东西,重要的人这些都还在我身边,因此我认为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我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大多数事情只能依据猜测判断后续发展。所以我总是很坚强,即便我知道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好,但在它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是不会承认的。
这次就说到这了。
……
我的印象中也没见过这类既潦草又能看懂的笔迹,因为没弄懂信里面的内容,我把它夹在最讨厌的课外读物里。明明没任何意义,却又期待第二封信的到来。这是一种没有实际意义却格外重视的复杂情感,因为信里说了,它在思考和我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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