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噼里啪啦的把多年来藏在各个角落的金银珠宝都给撬了出来，确认了一个十分安全空闲，没人会过来打扰的时间，才偷偷摸摸的一股脑儿都是扔在了床上。
外头炮火轰鸣，这已经是科斯塔曼帝国大军发起冲锋号角攻打天空城的第三个日头，阿笙觉得自己就如同劲风中的一根小草，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刮倒，平日里看似高耸入云万分宏伟的城墙如今也不过是如同风中残烛。若不是人家科斯塔曼帝国不愿意大肆摧毁这座古老的城市，早就进行重炮集中轰炸和命令天马骑士团空袭，反正科斯塔曼这想法可好，打下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何必和未来的财富过不去呢。
但又有另一个更恐怖的说法逐渐在天空城内部流传，那就是土地和建筑都是他们科斯塔曼要的，但是天空都的人就不必了，也许女人还能留下来，但男人和孩子都得是赶尽杀绝。只是这种传言版本众多，越说越是惊悚，但到了阿笙的耳朵里那都是冷笑一声嗤之以鼻，很显然嘛，这不过是剑圣阿鲁伊斯特故意放出来的谣言，目的不过是让全城人民生死与共，不留后路，大肆渲染科斯塔曼军队的凶残，反正都是死，城破是死，战死是死，骄傲的天空都人就得选择站着死。
阿笙当然不愿意站着死，能跪着活就跪着，要趴着活就趴着，人这东西尊严是不重要的，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可以放弃。于是阿笙收拾好行囊，一开始足足整理了六个大箱子，这么多年的各种搜刮的好东西那每一样都是值钱的货色，光是三大箱子的衣服，每一件那都是丝绸革履，高端私人订制，随便一件料子卖出去可都够普通人一月的水电伙食费。
但阿笙很快就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能带这么多东西离开，最多两箱，一手一个！于是阿笙踌躇犹豫了半天，把三箱子的衣服给挑挑捡捡忍着肉痛整理成了一箱，在用另一箱子装了许多之前的珠宝香料银器和一些文件，总算是心满意足的对着镜子笑了笑。
“可要是小少爷和夫人也走怎么办，他们要是都带着几箱子东西，我还不是得帮忙提着。”阿笙面色忽然一僵，想到了自己并不打算一个人离开“小少爷才五岁，一小箱子的衣物什么是少不了了，夫人肯定东西比我还多，嗨哟小祖宗的，难不成我再收拾收拾，两大箱子化作一个，咬咬牙都认了。”
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了一下，阿笙面色变幻，这贪念欲望和现实的折磨让他又是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得，就一箱子吧，衣服这东西还能再买，算不得宝贝。”
正当阿笙长吁短叹又是把两箱子的东西给掀翻倒出来时，忽然外头巨大的一声轰鸣，紧接着听见噼里啪啦的碎石滚落的声音，天摇地动，房门被空圈冲击波给直接炸开，木门直接拍飞到了阿笙的背后把他给打上了一边的墙面。
“哎哟，我勒个去。”
可怜的阿笙小管家只觉得脑袋一片晕眩，耳畔都是嗡嗡的轰鸣，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差点没有忍住一个麻溜的滚到床底下继续躲着，白花花的粉末从天花板如同下雪一般的落下，阿笙脑袋一片空白在床下呆了好一会儿才是缓缓醒过神来。
炮弹都炸到皇宫里了！
阿笙蹒跚着挥舞前爪从地上爬起，看见自己的房门被炸开了个大口子，但外头院子更是一片狼藉，隔着二三十米远的宫殿侧室被炮弹轰入，整个穹顶坍塌，飞散的碎石到处乱走，其中就有一枚愣是打到了自家房门面上。
只是这逻辑上不可能啊，怎么会有这般远距离的炮弹，除非是战列舰级别的重炮不然还没听说过有这等的武器。天空城附近百里都没有海域，这当然不是战列舰了，莫非是科斯塔曼帝国使用了高规格的大型魔法，难道是古代攻城专用的轨道魔导炮？
城池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打下去这天空城还要不要了。
阿笙呸了一口晃了一下脑袋感觉听力恢复了些许，才是冲出房门找到了住在不远处另一栋院子里头的艾玲夫人，可怜的女人被这忽如其来的炮击吓坏了，身旁的小少爷整个已经是滚进了床底下卷缩着如同粽子似的直哆嗦，让阿笙感叹不愧是有自己的胆小基因就连反应都这般相似。
“夫人莫慌，我这就来了，小少爷都还好好的。”阿笙赶紧走上去轻轻的搂住了艾玲夫人“只是这里不太安全了，山头顶上的皇宫就是轰炸炮击的红心靶子，听我一言，赶紧是带着小少爷，叫上太子妃让那剩下的宫女侍卫都把陛下给抬下山去，军部总部就在东侧山底，哪里是最安全的，炮弹如果是从西侧轰击肯定打不到那头。”
话一说完，阿笙故作镇定，强行拖着艾玲夫人双手把她给扶起。
“夫人，别愣着，还不快快动身。”
艾玲哪知道这炮弹凶猛，只想着要是偏个十几米就到自己院里了，心慌意乱没了主心骨什么都是听着阿笙的，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
阿笙深深的看了艾玲一眼，从床底把小少爷给拖了出来抱起，三人便是小跑着从院子里走出。这一路上到大殿正门要下山，就看见太子妃希尔雅也是抱着小王子一起加入了小跑的队列，半山的侍卫正开着小混合动力的破车朝着皇宫内里过去，似乎要把老国王给救出。
但阿笙可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老国王那肥肠满肚吨位十足，不是自己个小驼背和两个女人能够解决的，还是逃命要紧。只是这下山的路好长，皇宫门前居高临下望过去远景悠扬，俯瞰着整个天空城到处居然都是狼烟滚滚，金色的魔导炮弹从高耸的城墙外居然是打出了诡异的弧线越过墙顶直接坠落到城内，大街小巷的民房小楼工厂学校，完全是暴露在对方的射程之内。
“护城结界呢？天空都的结界呢？怎么能够让魔导炮这样直接轰打进来。”阿笙不懂，若按照常理，实体的炮弹才有可能穿越结界，而魔导炮的炸弹则会被城墙里头的内置的护城结界给消弭抵挡，但实体的炮弹是很难打出这样的弧度和威力，要问为什么，这毕竟是**裸的魔武科技为主的世界。
但没有人有空闲和意愿回答阿笙茫然的问题，原本高人一等的剑圣夫人和太子妃希尔雅两人跟着阿笙一并，在这人流湍急的下山马路上茫然的随波逐流，他们从清冷的皇宫里头跑出，身后就总共跟着三五个在大正门跟上的侍卫，没有人在意他们是谁，所有人此刻的身份都不过是生死时速下炮火中仓皇逃生的蝼蚁而已。
炮火轰鸣声，呐喊彷徨声，哭泣求救挣扎的痛苦嘶吼声，以及隐约能够听见从城墙附近传来的军队厮杀的嚎叫声，让阿笙脚底都在发软，但他不能摔倒，他抱着自家的儿子也是剑圣的“小公子”，他还要带着身后的两个女人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就在山路走了一半，忽然头顶上皇宫内里传来了沉重的钟声，声声轰隆，九下一顿，九顿一歇。
“老国王驾崩啦！”
山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传令，恐慌的情绪进一步的蔓延，在逃往的人流之中，希尔雅太子妃不甚被流窜的刁民撞到，磕的头破血流，小王子被人在脚底下乱踩了两脚差点就是断了气息，阿笙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他只能是不管不顾叫着他们不要停的继续快跑，他把怀里的小少爷扔给后头的侍卫，又帮太子妃抱住小王子，一行人你拉我扯，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是下到山底。
“天空都，要完了。”希尔雅双木有些呆滞，接过阿笙递上来那连哭都似乎没了力气的小王子，喃喃自语的说道。
“看来科斯塔曼进城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了，夫人，你可是想好了没有。”阿笙悄悄的凑上去在艾玲的耳畔嘀咕道。
“什么？”艾玲夫人也是有些反应迟缓的到处张望，许久才意识到阿笙。
“和我一起，带着小少爷离开天空都。”阿笙咬牙，捏了捏这女人的肋侧软肉说道。
“不……”
阿笙本想着这千金大小姐贪生怕死喜欢荣华富贵的性格，当然是毅然决然的答应跟自己远走高飞咯，加上方才这惊吓连连，定然是会下了主意快快离开的，却没料到居然还有拒绝自己的勇气。
“为什么？”阿笙可这就急坏了。
“您看这天空城都被炸成这般了，说不定待会天马骑兵团也得跟来，我们的军队已经战败，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阿笙差点没有跺脚“夫人你想想啊，要说普通的平民百姓就算了，可您是剑圣夫人，尊贵无比，要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艾玲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迷毒，居然是一反往日里迷糊彷徨的愁态，坚定的再次摇头：“我不能离开……阿笙，先带我去找阿鲁好么？”
“还找？”阿笙气急“大人现在肯定就在前线浴血奋斗，这不就是给我们撤退离开的大好机会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看太子妃，看看小王子，老国王驾崩了，太子被掳走了，现在国家的血脉就都在我们的手上。”
阿笙这是苦大深仇，说的正气凌然差点自己都被感动了，奈何艾玲夫人就是不听，居然是侧眼扫了阿笙一下，直接是撒开小腿朝着军部里跑了过去。
阿笙无奈，只好是左手拉着有些失神了的希尔雅，一边是抓着小少爷带着身后留下来的三个侍卫一并是跟上。到处都是难民，到处都有伤员，阿笙看着这些人，如同这些人平时看着自己一般，都是洪水猛兽。
所有人都是祸害，都是拖累，都会连带自己减少出逃的机会，阿笙想走，可怎么也得带上艾玲和小少爷，什么阿鲁伊斯特的就跟着这国家一起死了得了，反正你老婆我帮你照顾，至于你儿子本来就是我的种。
艾玲夫人在乱腾腾的军部里头也不知轻重叫唤着阿鲁伊斯特的名字，两侧的将士多少有些瞩目，大家都知道这美丽的女人是他们天空剑圣大人妻子，阿笙随手抓着人一问才知道剑圣大人带着一波部队从北侧城门出去了现在还没归来，只得是安排人手把两名贵妇给请到了大帐里头。小王子的状况十分不好，脑袋肿了一大块嘴巴含着淤血，阿笙不得不在希尔雅的哀求下跑到外头去找军医救助，但乱成了一团的军部甚至外头大马路上都是伤员，带着军徽的医生根本就找不到踪影，穿行走过了几个街道，一路上踉踉跄跄连滚带爬，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好不容易在个巷子尾找到了一个正在医治一名断了双腿士兵的老军医。
“大夫快来啊，小王子要保不住了！”阿笙说的十分凄惨，一上来就直奔重点。
可那士兵没了双腿，血如泉涌也是要保不住了。
“大人，待我给他做个小手术止个血你看……”
“没时间了！”阿笙面色一狠，张望了一下四周，要不都是死尸要不都是昏过去的倒霉蛋，昏暗的小巷子中，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边“大夫快跟我走，你说这是一个断腿士兵重要还是小王子重要，你可知老国王刚刚驾崩了。”
但这老军医却是不急不缓：“大人，再等等，就两分钟。”
阿笙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从口袋里头掏出了保命用的一杆魔法手枪，瞄准了士兵的脑袋就是一梭子弹打了出去。
那士兵瞪圆了双眼但口中都是淤血呛着，都没来得及求饶便是在惊骇中一命呜呼。
“大人，这！？”
“跟我走。”阿笙冷眼扫了老军医一下，一摇一摆的就是带着离开。
两人一老一少穿梭在人群之中，阿笙不明白为何刚才豁然出手，他似乎想要归类到这是一种极端紧张和焦虑下迫不得已的做法，他要离开天空都，因为他知道这个国家已经战败，这里的人民没有未来，但他留在这里是为了艾玲和他的儿子，可他们两人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又不那么值得自己去等待了。
自己还年轻，什么都可以重来，女人没有了可以再找，儿子死了能够再生。他并不是为了希尔雅太子妃才急促动手，而是因为他不能够在浪费时间了。
好不容易回到军部，老军医检查了一番小王子的伤势，连连摇头，做了些简单处理和喂了点药剂，直言说听天由命。太子妃没有忍住，哇的一声直接一屁股坐下来嚎啕大哭，阿笙看着这前不久还天天命令自己洗皇家马桶的女人，心生一丝怜悯，正当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外头一阵喧嚣，大马金刀的天空剑圣阿鲁伊斯特居然是带着一众大剑师队伍冲了回来。
“阿鲁！”
身旁一道人影飞奔而出，难以置信，艾玲夫人居然是如同乳燕归巢般的惊叫一声，扑向了大剑圣的怀里。
“艾玲， 你怎么在这里。”阿鲁伊斯特又惊又喜。
“陛下他驾崩了！炮弹，落在了皇宫里。”艾玲夫人抱着阿鲁伊斯特，没来由的哭泣起来，断断续续没什么逻辑的说道。
阿笙看在心里，忽然又是一冷，原来艾玲夫人是这般的爱着阿鲁伊斯特，所以才会拒绝和自己一并离开不是么，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她不愿意跟着自己离开。可恶的女人，明明就连儿子都是和自己生的，明明他在床上草干艾玲的时间远远都要比这该死的剑圣要多，明明她不是一直都经常哭诉生闷气说剑圣大人忙于公务不怎么陪她，为何她仍然会选择这个即将要战死的男人。
阿笙不服，阿笙的拳头暗自握紧，忽然拳侧一暖，低头一看，小少爷的小手抓了上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脸无知的看着自己。
“好了好了，你们没事就好。”天空剑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明眼人都能看见他此刻也是一身狼藉，浑身上下都是各种伤口泥土尘埃，想来外头的战事如此激烈，都是拼的个你死我活的紧要关头。
“怎么没事了，老爷，这里很不安全，小少爷还有太子妃殿下带着都不是个事儿，要我看还是让夫人和他们一起尽快撤离吧。”阿笙一顿，铁牙一咬，沉声说道。
“小驼背的，你这是说我们就已经要战败了么？”阿鲁伊斯特身后的一名剑师十分不满阿笙这种说辞，直接是大剑一举便是骂道“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所有高手都在这里守着，绝不会让那些西方鞑子碰夫人和太子妃一根汗毛。”
大剑师德里奥站在阿鲁伊斯特身边，一脸阴沉。
“这位大人，我只是假设一种可能， 完全没有怀疑各位大人的能力，但眼下炮火纷飞，敌方的魔导弹都已经是直接打到了宫殿里头去了，整个皇城基本都被覆盖在轰炸的范围，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并不是贪生怕死，我仍可以留下来做些什么，不错，大人们是叫我小驼背的小残疾的，可手脚都还在呢，照顾伤员我还是可以做到。我阿笙不是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切不要以貌取人！当年阿鲁伊斯特大人把我从巷子臭水沟救回来，我就这条命都给了大人的，今天我就一起还回去怎么了？但小王子和小少爷都是孩子，他们留着只是我们的累赘。”阿笙豁出去了，努力的稍微是挺直了腰杆站到了中间，他清楚阿鲁伊斯特这人的性格，要是真想阻止早就直接大声吼退自己，可却没有作声想必是也有了这方面的打算“我们都是天空都的子民，方才老国王驾崩，太子又早早被俘，现在皇家血脉就小王子一人，大人们为人臣子的，可得给人留个后路，难道真的要让天空都绝后么？”
众人听着这贼眉鼠眼的小管家慷慨陈词，都是有些面面相觑。
“剑圣大人，这家伙说的是有道理。”德里奥是时候站出来给了个态度。
阿鲁伊斯特双手紧握，闭眼了片刻，忽然笃定心神：“好！阿笙，你把希尔雅殿下和小王子给我从东城门带出，方才话说得不错，皇家血脉不能就这么断了，老国王和太子对我们恩重如山，怎能让他海尔德家族在我们手上断后？但艾玲，你就和小昕一并留下来吧，你是我的妻子，小昕是我儿子，我们伊维特家族的人，要是战败了，就得死在一起。”
周围一众剑师听了，都是肃然起敬，阿鲁伊斯特大人不愧是我们的天空剑圣，最后紧要关头为了不区分对待，明知没有退路也要把自己的妻子和子嗣给留下来共存亡，这种魄力，这般的觉悟，果真是天下无双的大英豪！
阿笙可暗叫乖乖了不得了，罢了罢了，今天多嘴，反正都最后一次，不能让艾玲和小少爷都跟着你这个愚忠的剑圣殉职。于是阿笙噗通一声差点又是熟练的跪下来劝饶，却在这时候德里奥居然抢先一步开口。
“阿鲁，你这样太自私了。”
“怎么，德里奥，这话是什么意思。”阿鲁伊斯特面色一冷，自己方才可是下了天大的决心才做出如此悲情的决定，却立即被自己的师兄反驳。
“天空剑圣的名头，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它代表着过去，也代表着未来。”德里奥叹了一声，然后环顾四周的诸位高手“众所周知，天空剑圣基本是从天空都的十大尚武家族中诞生，鼎盛时期我们七大剑圣那是光耀九州，所向睥睨……所以阿鲁你是死了，但你儿子却不能，他代表着我们的未来，因为他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天空剑圣，所以你的儿子并不只是你的，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倘若今天天空城被科斯塔曼的狗鞑子们攻下，我们也不会出成为历史，我建议把十大家族所有的子嗣都尽可能的撤离出去。”
“是的，小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跪在地上的阿笙忽然抬起头来叫到。
有趣的是人生紧要关头说的都是大道理义气话，没有料到这生死时分全凭张嘴。只是德里奥大剑师说的却很有道理不是么，特别是德里奥本身并没有子嗣，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很有说服力，不是为了别人，更不是为了自己，最纯粹的是为了国家的未来着想。
“好，德里奥师兄，这次听你的。”阿鲁伊斯特叹了口气“但我有个要求，请你安排并且护卫他们离开。”
“为什么，阿鲁，我是大剑师，多我一个人就是一份战力，我还可以陪大家战斗到最后。”德里奥拒绝。
“凭你没有子嗣，而我们都有。”阿鲁摇头“事到如今，我们内心都很明白，科斯塔曼并不是多少个剑圣，多少大剑师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们的军队，魔法师和斗气团，他们的战法，武器都和我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我们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因为我们别无选择这是我们的徒弟，但德里奥师兄也说得对，我们尽管已经注定灭亡，但我们仍旧有着看不见的未来。再说了，德里奥师兄，四十岁也不算太老，你想让艾森家族也绝后么？”
德里奥无言以对，艾森家族正说的是自己，而德里奥就是最后的独子。
“就这么定了。”
一名老剑师啪的一拍自己身前的重剑，大声的吼道。
板上钉钉，一圈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纷纷点头。
他们达成了共识，很快的便是识趣的从大帐中离开，留下这核心的几个关键人物，似乎给他们告别的空间，显示了他们对天空剑圣阿鲁伊斯特和他家人的敬重。
“我要留下来。”艾玲夫人仍然搂着阿鲁伊斯特轻声的说道“我要留下来陪你，哪怕只是赎罪。”
德里奥听进了这句奇怪的话语，眉头一皱，而阿笙面无血色心知这女人其实早就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难怪最后一次床单滚的那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要掏空自己，原来是分手道别前的最后销魂。
“不，你应该跟着阿笙和德里奥他们离开，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时间陪你，只顾着工作，我冷落你多年，我愧对你，所以更不能让你陪着我死在这里。”阿鲁伊斯特温柔的抚摸着妻子的发梢，全然不知这几年冷落的缝隙都有别的男人给填补了。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选择。”艾玲夫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阿笙已经是头也不回的牵着小少爷率先离开，他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坏的是给自己暖了几年床被的高贵夫人最后时刻总算抛弃了自己，也许她最后时刻才发现原来茫茫人生中阿鲁伊斯特才是她的真爱，到头来一个小家丁残废驼子不过是她慰藉自己的过客而已，不过好消息是，儿子还是自己的不是么。
德里奥也不再废话多说，带着太子妃和小王子一起走出留给他们夫妻最后一点私人空间，他上下再一次打量起了这个剑圣府邸的小管家，外头炮火更盛，城墙上头斗气的光芒此起彼伏如同放烟花似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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