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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有一盏灯

我手里有一盏灯

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社会。

——比企谷八幡

在灯光之下你还敢炫耀自己的高尚灵魂吗?-题记

我是一个点灯人。

我一出生手里就有一盏灯,一盏除了我别人都看不见得灯。

当然那是时我太小,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也从未有过向大人说的想法。

后来我大了些,身边的事物都认知的差不多了,我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一盏灯,一盏别人都看不到的奇怪的灯。

爸爸也算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经营着一家小公司,妈妈在家里,全职家庭主妇。经常的,我会跟着他们出入一些应酬场合,那些商人们,甚至是亲戚们。我都再也熟悉不过了。

所有人都做着表里不一的事,心里想的和行为往往是不一样的。甚至包括爸爸,每一次,在人前爸爸总是爱恋的搂着妈妈,向众人述说着自己对妻子的爱意,让她轻松的在家把持家务。

而,除了我,又有谁看到家里皱着眉头抽着烟,一醉酒就打人的爸爸呢,又有谁能能听到妈妈被窝里传出的啜泣声呢。

其实,这些事都是我后来才懂得的,灯,告诉我了很多。

大概是六七岁时,是一个对身边各种事都好奇,什么事都想弄明白原理的年龄。

于是,有一天,我用爸爸的打火机,偷偷点亮了那盏灯,灯“扑”的一下亮了,四周温韵着柔和的火光,我把它抬高,打量起来。

柔和的灯光好像照亮了每一个人,投过灯光,我竞看到了那些人的内心,真是奇怪又可怕的感觉,那些属于他们的最真实的想法一点一点,呈现在我面前,我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受到巨大的震撼,有些东西想洪水猛兽一般噬咬着我,我很痛苦,有些后悔自己点亮了灯。

我“唬”的一下吹灭了灯,呆楞在那里,品尝着对于我来说还太艰涩难懂的味道。

那是属于虚假与臭恶的味道。

拜爸爸所赐,我的小学在一所充斥着有钱人孩子中度过。

小学,正是炫耀与新鲜刺激的阶段,我性子有些孤僻沉默,这也许和家庭也是有关的吧。但实际上我是不愿被冷落在一旁的,我很想融入他们,参与他们热火朝天的谈话。

但,我在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有些阴影罩在我心上。挥之不去。

像一个冲不破的界限与梦魇,我站在黑暗的舞台中间,只有手里的灯亮着,温和的灯光却又很刺眼。

终于有一天,我鼓足了勇气,我要用我的“读心术”来吸引他们。于是,在一堂语文课上,我在桌兜里,擦亮了一根火柴,颤威威的引向了灯芯,恐惧再一次爬上来,我的双手在抖动,但我终究把灯点亮了。

一瞬间,我还存有某种幻想,一些期待,隐隐的在内心深处触动。。。

所有人的内心世界都呈现在我这里,我读着用心读着。小孩子的世界果真都很单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是,在那些对父母的埋怨 ,对老师的厌恶,对某一同学的艳慕中,我看到的是:

“项凌真古怪”

“项凌跟神经病一样”

“项凌是傻冒”

“项凌有些可怕”

。。。。。。

项凌就是我。

灯幽幽的亮着,照亮了每一个人温和善良的脸庞。

顿时,一种深深的仇恨在我心底卷起波澜,厌恶感像烈火一样燃烧在脑海,烧去了我对他们仅存的善意。

是啊,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我想说我累了。

那天回到家,妈妈不在好像是出去买菜了,倒是平时都在公司的爸爸,今天却早早回了家。

我将书包放在架子上,躺在床上。头隐隐作痛,我用手按着太阳穴,拿起我的水杯,走向饮水机。

浴室里发出哗哗的流水声,爸爸在里面小声哼着歌,我沉默了一下,端着杯子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滴滴滴滴”桌子上的一部手机发出qq信息提示音,屏幕亮了起来。我撇了一眼,是爸爸的手机。

下意识的,我看了一眼浴室,又凑近那部手机,想要看清信息内容。

“小慧:在干吗呢?”

“小慧:有事吗,那死女人在家吗?”

“小慧:我想去找你,想你了”

浴室里的水声仍在哗哗响着,爸爸的小曲儿哼的声音又大了点儿,显得有些刺耳。

我对着手机出了神,回过神时,眼睛竟又酸又胀,我眨巴眨巴眼,抑制住了快要流洗下的液体,本人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掉眼泪。

端起水杯,重新回到了房间。我不知道小慧是谁,只知道她不是我妈妈。

夕阳的光晕透过窗纱照着我的房间,我走到书架前,从中挑出一本,紧紧抱在胸前,抬头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我在想,为什么我有一个除了金钱,饭和居所只能给我痛苦的家。

就算我这么问,又有谁会回答呢。我兀自笑了一下,摊开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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