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是随便讲的吧......真是会说话呢。”
“多谢夸奖。”刘诚厚脸皮地道，“所以说是‘全凭一张嘴‘嘛。”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名字里也有个‘歌’字呢。但是实际认真去唱了，却发现自己没什么才能......”冷歌月有些苦涩地随口说道，像是渐渐陷入回忆中一般，“妈妈是个不太出名的歌唱家，这样说也许有点好笑，但是妈妈她原来也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唱过歌的。”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嗯......其实也没那么厉害的，都是靠父亲出钱。”
刘诚听出冷歌月说到“父亲”两个字时略显生硬的停顿。他打从心里痛恨自己在这方面的敏感，故作轻松地说：“哦——那不是更厉害了吗？一个有钱的老爹什么的。”
冷歌月梦呓似地说下去：“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他总是在外面出差，我从小过着舒服随意的日子......直到有天一张离婚协议书寄到家里。”
“啊啊。”刘诚心想，“真是标准展开。”
“后来妈妈就变得很严格。我从小就开始学唱歌。但从那以后，妈妈就开始认真地训练我......那也是我发现自己没有才能的时候......原来自己其实只有这个程度啊......实话说从艺术高中转学的时候，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呢。”
冷歌月沉默了几秒，又呢喃道：“真是松了一口气呢。”
“咳咳。”刘诚干咳了几声，“啊......咳，怎么说呢？关键还是要活得开心啊，嗯，开心就好，唱歌什么的，不开心干嘛还要唱啊？”
“嗯......”
刘诚觉得要继续说点什么，但是冷歌月就这样沉默下去了。窗外的风从窗口的缝隙里溜进来，呜呜作响。刘诚心想今天真是个灾难日，不但累了一天，晚上还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明天早上是不是要等到体育老师亲自来开门——
“喂......还醒着么？”
看来现在考虑明天早上的事还早了一点，瑟缩在墙角的少女竟然谈性大发，看样子今晚都没打算让刘诚睡了。（←有点糟糕的感觉）刘诚心想既然不久前自己还曾提出“谈话是爱与和平的唯一手段”这样鲜明的主张，这下就不好意思装睡了。
“喂......”
“啊啊，醒着呢醒着呢，可恶啊。”刘诚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你那边冷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有风吹进来......”
“不冷，嗯，头上还有点热......感觉有点......难受。”
从刚刚开始起，冷歌月的声音就有点不对。冷歌月平时说话时的声音是比较典型的少女音，但现在的嗓音里却带上了一丝沙哑，吐字也显得模糊不清。刘诚这才意识到冷歌月之前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弱气的感觉。
“你......”刘诚坐起来看向冷歌月那边。她像刺猬一样在墙角缩成一团，报纸胡乱地裹在身上，长发披散。
“......还好吗？”刘诚走过去，蹲在少女身边。靠近之后刘诚听到冷歌月呼吸急促——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三个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很快他确信了，在这个已经足够倒霉的夜晚，他还需要照顾一个开始发烧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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