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落,中军步兵方阵中各个千夫长嘶哑的怒吼此起彼伏,听到自己熟悉的破锣嗓子,处于最前排的枪盾兵将3米多长的单手长枪平放,几万杆枪杆与盾牌缝隙同时碰撞的声响伴随着王国兵的怒吼汇成一声巨大的轰鸣,而对面的帝国军也回以一声更加响亮的拍击和吼声——帝国军使用的单手枪更长更粗达到4米以上,由此可见这些斯堪地亚人是何等臂力惊人。
第二排的士兵将手中的盾牌顶在前排队友后背上,右手抬起长枪搭在队友盾牌上缘作为第二道荆棘之墙,随后是第三第四道。第四排的士兵已经很难看清自己的枪尖,但他们并不在意,作战时前三排的弟兄没死完就不会轮到他们上前搏命,只要架着枪自然会有倒霉蛋自己撞上来。
第五排往后的步兵们目前都还比较放松,他们只是扛着长枪默默跟随着队伍前进,唯一要担心的是不知何时会降临到头上的箭矢。
与中央方阵群清一色的枪盾兵不同,构成王国军两翼的步兵是身着中型甲胄的长枪兵。他们组成的方阵很像地球古典时代叱咤欧陆的希腊式长枪方阵。方阵兵们双手握着一杆长度接近6米的大枪,左臂上固定着一面较小的圆盾并且用皮带连接挂在脖子上,这样他们就可以在用双手持枪战斗时获得一定的正面防护。
与他们的地球同行不同的是,获得教国雄厚资金支持的法莱王国有足够的预算发给每个枪兵一套全身锁甲,这比起大多数地球版方阵枪兵寒酸的亚麻甲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当然比起文艺复兴后开始逐渐普及了板甲的欧洲雇佣军枪兵同行和隋唐中原王朝全身重甲的枪兵防御力还是弱了一点,他们完全抛弃了盾牌全靠盔甲来硬扛弓箭。)
双手长枪组成的多层枪阵比枪盾要长得多也厚得多,从侧面看过去就是一台移动的绞肉机一样,而处于枪阵正对面的士兵眼里那就是一片令人胆寒的枪海。无论有没有密集恐惧症,是个人都会发秫。
两翼方阵对面的帝国军与中央战线差异明显,虽然他们也是使用长枪的步兵,但装备上略显单薄,仅仅穿了一件半身胸甲,有的人干脆直接在胸前挂了一块木板。
帝国军与王国军的财力差距可见一斑,前者只能将有限的资金资源优先供应精锐部队。装备上的差距没有影响到这些斯堪地亚山民农夫的士气,他们吼着高亢的战歌一步一步朝开始进入防御的王国军两翼压过来,为了尽早完成包围不断有新的横队从方阵后部移动到前排来。
两排绵延数千米的人墙越来越近,双方弓箭手都开始转移目标朝对方步兵阵线上泼洒箭雨,一声令下,几万面盾牌被同时举过头顶,中央阵线上的重甲部队损失轻微,两翼的长枪阵各自都出现了伤亡但立刻被后排的人填补,方阵岿然不动。
弓箭手们对着逼近的“城墙”直瞄射出一波重箭后纷纷退入身后的友军阵中,枪盾兵侧过大盾放过弓箭手后再次关闭了“城门”。
现在是近战步兵的回合了。
呜——!
当两军相距只剩十几米时,法莱阵线响起了低沉的螺号,刹那间斯堪地亚前排士兵惊恐地看见敌人阵后突然腾起一片厚重的乌云——这是退下的弓箭手和轻步兵投掷的近万支重型标枪。
“举盾!”
斯堪地亚百夫长话音未落,方阵里就已经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投枪撞击声,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受伤士兵的惨叫声。
伤兵的位置被迅速补上但前排士兵盾上插着的投枪已经来不及拔掉了——法莱枪盾兵已经压上来了!
枪尖对矛头,两大主力终于彼此碰撞在了一起。帝国军凭借更长的长枪死死顶住了对面法莱军人的推进并不断寻找盾墙的空隙以期刺出致命的一击;而法莱枪盾兵则紧紧用盾牌护住自己想方设法挤进如林的长枪中,好缩短那一点点距离让自己较短的枪尖够到对面那群可恶的异端邪教徒。
一寸长一寸强这句古训在这时以最残酷的方式证明了它的正确。法莱前排士兵不断有人被刺中倒地,但更多的人则咬牙坚持继续逼近敌人。终于,在付出数百人的伤亡后法莱的枪头也撞上了帝国军人的盾牌,中部战线至此进入了漫长血腥的互相对捅之中,这不仅是铁与血的碰撞也是双方耐力的比拼。
视线来到侧翼的步兵身上,相对于中军的同袍他们目前的处境要好得多,原地防御的他们只需举盾挡住对面阵后抛射过来毫无准头的弓箭,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帝国征召兵在口令声中匆匆分离,整队,试图将已经很长的队列拉得更长以包围自己。
讲道理,看着自己被包围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但是法莱老兵油子们知道自己面对的都是群装备不佳的新兵,更何况分兵后帝国方阵的厚度远不及自己。这些历战的老雇佣兵有信心在开战后迅速击溃当面的敌人。
要说现在战场上最焦急的人是谁那肯定是法莱左翼骑兵集群的指挥官了。他带领的2个骑兵团已经与同等数量的精锐帝国骑兵搏杀了近一刻钟了,凶猛突进的北国骑士甚至已经多次冲到自己跟前与卫队骑兵战作一团。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在这糟糕的战况里寻找出获胜的方法——或者至少是能跑掉的方法。
该死的异端肯定把全部的快速重骑兵都集中在自己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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