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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救赎与牺牲

61.救赎与牺牲

化为战场的北镇,笼罩在了烈火和刀剑的光芒之中。

嘶吼声和惨叫声交织一片,鲜血伴随着飞舞的肉体漫天飞舞,入侵者和守卫者互相拼尽全力,白刃相接、火花四溅,锋芒所指,伤亡无数。这个象征着一切恩怨爆发点的夜晚,注定要成为人们永生难忘的时刻。

“哥哥,姐姐,你们在哪里,小月好怕啊……”

最不适合在战场上出现的人,除了老人以外就是小孩了,不过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个小女孩“溜了出来”,独自一人游走在战场边缘。她的一只手正流着血,似乎是受了点伤的样子。夜晚的寒冷让她有些忍受不住,因此她用没有受伤的手按住正在流血的那只手的手腕,而受伤的手则紧握着紧披在身上的破旧大衣的衣领,一边脚步不稳地向前迈着步子,寻找和自己走失的亲人。

小女孩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的危险,没有人保护她的话她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盯上,而一旦她被敌人选为目标,不会反抗也不会逃跑的她很有可能会当场命丧黄泉。

何况,这个小女孩还不知道退让,为了寻找自己走失的亲人,她甚至还想一个人穿过战场。

强行穿越战场这种行为,简直是在将自己送入虎口。就算入侵者们有怜悯之心不打算杀她,误出的刀剑也有可能伤及她的性命,毕竟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不过就在她即将踏入战场的时候,有一道人影忽然窜了出来,将小女孩强行“掳走”。

小女孩不禁有些呆愣,当她突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悬在了空中,头顶正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小女孩不禁回头看向那个抱着自己的人,但是她又没办法看清对方的容颜,因为随着风飘扬的长发把她的视线整个挡住,小女孩甚至感觉自己的嘴巴和鼻孔都塞满了对方的头发丝,有些想打喷嚏。

不一会儿,风似乎停了下来,对方那烦人的长发也不再飘扬,小女孩拨开眼前的头发,看到自己和一个大姐姐已经站在了地上。

小女孩端详着那个姐姐的脸,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有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那个,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姐姐?”

尝试和陌生人交流这种事让小女孩有些胆怯,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都在颤抖。

蜜雅记得这个小女孩就是当初想要突袭自己和苏雪的那三个“熊孩子”之一。

蜜雅没有立刻回答小女孩的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小女孩手上的伤。

“把受伤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蜜雅的声音里略带着些命令的语气。

小女孩因为害怕,只得老老实实地把受伤的手伸向蜜雅,乖巧得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女儿。

蜜雅将小女孩手上的袖子往上摞。

“疼……”

小女孩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同时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睛里拼命打转。

蜜雅仔细观察小女孩那只纤细的手臂,发现对方手腕到关节之间的肌肤上有一道利刃划过的口子。

“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蜜雅抬头问向小女孩。

原本小女孩只是身体上有些疼痛,但经过蜜雅这么一问,心里忽然因为委屈也跟着难受起来,眼泪终于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呜……那些人……那些坏蛋……呜……突然把我家房子烧着了……哥哥姐姐和他们打起来……因为周围的房子突然塌了下来,大家就都跑散了,我也……拼命地跑……然后就……就找不到他们俩了……”

小女孩一边抹着泪,一边颤抖着身子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给了蜜雅。

“是吗……看来我好像来得有点晚了。”

蜜雅叹了口气。

“姐姐,哥哥姐姐他们还活着吗?”

“这我说不准,现在这里这么乱,他们完全无事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也不能说他们就已经死了,也许他们也和你一样还在什么地方好好地活着,总之我会帮你找到他们的,在那之前得先治好你身上的伤才行……”

蜜雅在小女孩的面前半跪了下来,随后从腰间拔出剑,用剑刃将自己身上穿着的裙子裁下一块布。

蜜雅用娴熟的技巧替小女孩包扎住了伤口。

“暂且就这样吧,不能止痛但好歹能止点血防止伤口感染,回去后找到药再给你重新包扎。”

“我没关系,求姐姐快点帮我找下哥哥和姐姐吧!再慢一点的话,他们就……”

小女孩急得又是一阵梨花带雨哗哗下。

“明白了,接下来跟紧我,我可能没时间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嗯。”

小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

蜜雅在背着小女孩的情况下满城寻找走失二人的身影。

小女孩觉得眼前的这个姐姐有些不可思议,在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轻轻松松地跳过一队成年人组成的人墙,还能以很快的速度驰骋在人群间的缝隙,甚至能一跃而上五米高的屋顶,在各种建筑的上方穿梭。在小女孩以前的记忆里,父亲尚在的时候,父亲也就只是背着她随便跑跑,但是那种情况下父亲就连两米宽的河流都跳不过去,更别说像这位姐姐一样,宛如燕子一样在整个城镇中穿梭。

也许她是哥哥常说的“仙女”吧,小女孩不禁心想。

借助高处的优势,蜜雅发现了白天见到的那另外两个孩子,他们似乎正躺在某个破瓦房旁边的茅草堆上休息。

小女孩的眼力很好,蜜雅发现人影的同时她也指着地面大声叫嚷着。

蜜雅立刻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稳稳落地,连在她背上的小女孩都感受不到任何冲击和不适。

不过蜜雅的出现却引起了茅草堆上两人的警觉。

“谁?!”

女孩的声音,蜜雅记得很清楚,这个说出“谁”的人正是白天对自己有“一箭之仇”的那个小女孩,也正是自己背上女孩的姐姐,之前有听过作为兄长的小男孩叫过她的名字“小梦”来着。

小梦站起身来神色紧张地看向蜜雅,因为光线昏暗,她没有看清蜜雅的长相,只是觉得对方可能是什么坏人,心里担心害怕得不得了。

“唔……”

紧随小梦之后行动的是躺在她身旁的哥哥。

哥哥的样子似乎有些虚弱,他一直捂着自己右侧肚子,一直咬着自己的牙齿,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苍白发青。

“快逃,小梦,我来对付她。”

明明已经伤成这样,还拼命地想要袒护自己的妹妹,这位哥哥的勇气让蜜雅有些折服,不过显然那样的勇气是有些虚张声势的,从对方捂着伤口那只手以及对面的脸色和语气中,蜜雅就看出了这个小男孩已经活不了多久的事实。

蜜雅没有选择继续前进,而是半跪下身将小女孩从背上放下来。

当两人看到自己的妹妹之时,内心的担忧和恐惧便瞬间被惊喜所覆盖。

小女孩也是满脸高兴地跑向哥哥和姐姐。

但是当小女孩打算拥抱哥哥的时候,她的姐姐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要碰哥哥!这样的话他会受伤更重!”

“哥哥受伤了?”

小女孩一下子敛住了笑容,低头一看,发现哥哥捂着伤口的那只手已经被血水染成了“黑色”,而且在他的手指间,黑色的液体还在不断滴落,每次滴落都会发出滴答一声响。小女孩顺着血水滴落的方向朝地面看去,哥哥的脚下居然还有一道黑色的“水洼”!

小女孩的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望向一旁的姐姐,姐姐紧咬牙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一瞬间,小女孩觉得自己失去了希望,不过又在一瞬间,她想起了什么。

小女孩打算回头寻找蜜雅,但此时的蜜雅已经来到了她身旁,小女孩吓了一大跳,不过却又庆幸她来得如此及时。

“抱歉,我救不了他。”

小女孩还未开口,蜜雅便说出了一句让她感到绝望的话,小女孩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我对医术虽然有些掌握,但这里没有能够能给他急救的药材和工具,而且他已经失血太多,现在生命力已经下降到了极限,没有办法将需要的血输送给他光是吃药处理伤口也是没用的,如果有会治愈魔法的魔法使说不定还有救,但他现在的情况,怕是撑不了多久。”

蜜雅又补充了一段让所有人心灰意冷的话。

小女孩表情呆愣地一动不动,可能在一切希望都失去的那一刻,她已经连哭都忘了哭了吧。

“小月,快从那家伙身边离开!”

已经到了命垂一线的地步,男孩却还能发出有那么响亮的声音。不过叫出这句之后,男孩明显感觉体力有些不支,接下来他就连握紧拳头都无法做到,身体立刻便瘫软地躺回了茅草堆之上。

“哥哥!”

被叫做小月的小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匆忙蹲下身来查看哥哥现在的状况。

“听话,小月,快从那个家伙身边离开,然后带着姐姐逃出这里。”

男孩说话的语气明显减弱了不少。

小月摇了摇头。

“那个姐姐是个好人,是她带我来找你们的,她还帮我包扎了伤口。那个姐姐一定会带我们出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下来,我们三个要一起从这里逃出去!”

“是吗,是她带你过来的啊,还帮你包扎了伤口……”男孩对蜜雅的印象因为小月的几句话一下子便发生了改观,他看着蜜雅,目光中满是恳求,“这位姐姐,小月和小梦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她们带出去,我就不要管了,带一个身负重伤的人走实在太难了,而且真的……我感觉自己……”

“就要支撑不住了”后面几个字,男孩似乎没有力气再说出口了,只是目光依然紧盯着蜜雅,像是不断地再向蜜雅发出哀求之声。

“哥哥,别就这样放弃希望啊,我们一定能一起……”

天真的小月宛如不知道状况一样依然做着能三人一起逃走的梦,然而她的梦很快便碎了,一只手忽然在她的胸前一绕,将她整个身子都抱了起来。

小月又看到了和之前一样的风景……

身体无比轻盈地悬浮在了空中,随后第一眼看到了漆黑的夜空上皎洁的明月,在那之后风吹拂了过来,纤长茂密的发丝如无数细蛇在自己的面前飘扬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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