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在吃过早餐后,去到了方涵雅所住的七星级酒店。
在经过一番麻烦的认证以及身份检查,柳萧这才从柜台小姐那里接过了房客通证卡。踏入了玻璃式看起来十分奢华的电梯,将通证卡扫过了电梯内门边的扫描器,看着扫描器上的液晶屏幕显示了50楼,柳萧转身盯住了玻璃外整个奈河的风景,任由电梯平稳地上升。
不晓得莫姐可好?
柳萧眨了眨眼,握紧双拳,再缓缓地松开。
瞄了眼液晶屏幕,上方显示着已经到了32楼,柳萧拿出手机,打开了通讯簿,犹豫着是否要联络莫姐。
直到电梯的玻璃门悄声无息地打开,柳萧才收起了手机,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以哥特风为主的50楼,虽已是早晨了,可在这宽大的走廊上,却依旧开着鹅黄色的壁灯。
走廊尽头有个哥特式的大门,柳萧用着通证卡在门上的扫描器上扫了一下,大门便自动地往两侧开启,将柳萧再度引入另一个无尽的长廊。
这层楼的每一个房间足足有柳萧自家房间的四倍大,柳萧在走了约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才到了方涵雅的房间。
这家七星级酒店的设计是U型,她刚才上来的电梯就在U型的左上方,而方涵雅的房间就在U型的右上方,也就是另一侧最尾端的房间。
但这U型不是七星级酒店的全部,在另一边还有一个U型,所以整个酒店的设计看起来就像这样,)─(。在整栋酒店的中央有个楼层可以通向两侧,不过只限于酒店高层人员能够使用。
盯着门上的液晶屏幕显示着方涵雅的名字,柳萧才缓缓地把视线放到了下边一点的扫描器,拿着通证卡在扫描器上扫了下。
液晶屏幕上立即出现了「请稍等」这三个字。
约莫一分钟后,液晶屏幕上的字更换,变成了「已确认,门已解锁」。
柳萧伸出手推开门,并没有立即看到方涵雅的身影,而是在走过玄关后,才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身浴袍的方涵雅。
【欢迎你,警察小姐。】单手撑着下巴,涵雅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关掉了超大尺寸液晶电视上所显示的房门外的画面,转过头朝柳萧露出微笑,【请坐吧!】
看着柳萧在自己左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涵雅坐直身子,拿起了茶几上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推到了柳萧面前,【这里没有绿茶好招待警察小姐,不知红酒是否也能让你愉悦?】
柳萧看了眼高脚杯,将视线放到了涵雅脸上,语气冷冷淡淡,【我并不是来这里做客,方小姐无须多举。】
涵雅也没生气,只是拿起了属于自己那杯的红酒,喝了一口说道,【来者便是客,要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我赔罪就是。】
柳萧看着涵雅眼里的笑意,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可这样子下去会没完没了,所以她改口说道,【方小姐,凌晨12时10分,你在哪里?】
【我在七喜茶楼和温西哲一起吃宵夜。】
【是否你派了司机去接送温西哲到七喜茶楼?】
【没错。】
【温西哲是不是从七喜茶楼的后门进去七喜茶楼?】
【没错,七喜茶楼有专门为熟客准备的后门,我记得西哲来的时候,我有让服务员去通知柜台那边不用等西哲来了,我还以为他会从正门进来,所以让柜台那边等他。】
【你确定他是在12时10分就到了七喜茶楼和你用餐?】
【是的,包厢内有壁钟,我不会记错的。】
【方小姐你和温西哲是什么关系?】
【西哲是颜妮的男友,我是颜妮的好姐妹,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温西哲是个怎么样的人?】
听到这个问句,原本低着头摆弄手指的涵雅抬起头看向了柳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嘴角勾起了笑容,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狡黠,【他啊,可是个大骗子。】
柳萧直视着涵雅的双眼,无奈那双眼睛太过深沉,似乎隐藏了许多未知情绪,柳萧完全看不出那双眼睛是否在撒谎,只能冷声问道,【怎么说?】
涵雅翘起嘴巴抬起了下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一个死了的人,他可以骗自己那人还活着。】
虽然方涵雅自己也是如此。
柳萧蹙眉,【温西哲对死去的女友如此执着?】
涵雅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大,【西哲对于颜妮,可是有着很深的执着。】那么深的恨,让温西哲执着了十五年。
【那你可认识庄锦爱这个人?】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柳萧推到涵雅面前。
涵雅拿起相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随意地放到了茶几上,【没看过。】
【她是温西哲的朋友,颜妮曾经要好的姐妹,在凌晨12时30分被人杀死了。】
【所以你们在怀疑西哲杀了这个女人?】
【只是在怀疑阶段。】收回了相片,柳萧站起身,【感谢方小姐你的协助,要是有再有任何疑问,我们会再回来与方小姐你谈话。】
涵雅喝着红酒朝柳萧摆了摆手,【再见了,警察小姐。】
柳萧点了点头,然后朝房门走去。
就在柳萧站到了房门前,她才想起自己需要些什么,转身走回客厅,【方小姐,麻烦你给我那位接送温西哲的司机的联络方式。】
涵雅只是淡淡地瞄了眼柳萧,抬手指了指液晶电视旁的柜子上,【那边有他的名片,你随意带走吧!】
柳萧拿走名片收起来,对着涵雅道了声谢,便走到了房门前。
涵雅举高手中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看着红酒倒映着柳萧走向房门的背影,嘴角隐隐的笑意依旧未能淡下。
伸手点开了液晶屏幕,确认柳萧已经在房门外,涵雅才缓缓站起身,从刚才柳萧坐的沙发下拿出了一个铁盒。
铁盒内放了8张照片,总共有4个人物,每个人物都有着小时候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已经有7张照片打上了红色的叉,分别是颜妮、郁彩丝还有庄锦爱。唯一没有被打上叉叉的是现在的唐雅,小时候唐雅的照片已被打上了叉叉。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这场滑稽的戏剧,温西哲你要如何演出呢?】低声喃喃着,涵雅把相片全部收好,再度把铁盒放回沙发下。
看着左手心上已经结痂的伤疤,涵雅闭上了眼睛。
【末雪……】
晚上的时间。
【这些全部是在米塔旅馆里当天所有人的口供。】陈丽敏将一份厚厚的文件交到了浩炳手上。
浩炳嬉皮笑脸地背靠着墙壁,摇了摇手中的文件,嘴上说着,【我们队伍在这里占据,那女人是不是气死了?】
陈丽敏只是冷冷地看着浩炳一会儿,转身就大步离开这里。
浩炳转身回到了暂用部门,举着文件朝坐在椅子上的源署开口,【源署,我拿到了份好东西。】
源署看着浩炳把厚厚的文件放在自己的桌上,淡淡地问,【温西哲的情况怎么样了?】
【人是救回来了,不过医生说他可能一时半刻醒不来。】浩炳耸了耸肩,带着戏谑的语气开口,【源署你今天的举动可是超乎我想象呢,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那小子的生命。】
【你倒是挺悠哉,把这份口供看了遍,再告诉我意见。】把柳萧几个小时前给他的口供以及报告塞进了浩炳手里,源署继续说,【还有件事,景贤有联络你吗?】
浩炳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原本嬉笑着的表情在听了源署的话后变得有些无奈,【那死小子怎么会联络我呢?倒是你,还没有任何景贤和墨子的消息吗?】
【我拨过电话了,可是他们的手机全都不在服务区。】源署有些苦恼。
浩炳拍了拍源署的肩膀,【安啦安啦,有墨子在景贤不会出什么事的啦!】
【但愿如此。】源署真觉得最近心烦的事真是太多了,【你把倩缘一个女生留在医院,不怕出什么事吗?】
浩炳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翻起口供,开口说,【还能出什么事?她可是警察呢,而且只是在医院看顾温西哲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啦!源署你还真是婆妈。】
【呃……】源署还是决定不开口了。
气氛沉默了许久,期间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响起,偶尔浩炳会打几个哈欠,不过都没有谈话。
直到一叠资料被丢到源署的桌子,打断了源署的思绪,源署这才发现湘景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旁边,咬着棒棒糖看着自己桌上的口供。
【方尽染的资料。】湘景指了指那份有着高中生照片的资料,视线再度回到了源署桌上的口供,【给我看。】
源署道了声谢,把方尽染的资料搁置到一边,拿起自己已经看过的一半口供递给拉着椅子坐到自己桌位旁的湘景,【这一半我看过了,你看吧!】
湘景默默地拿起口供看。
把剩下看完的都给了湘景,源署开启电脑直接进入了资料库里。
不到两分钟,旁边用神速看完的湘景就这样盯着源署的电脑看,咬着棒棒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源署有些尴尬地假装咳了两声,转头对上湘景的视线,有点无奈地开口,【你不用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吗?】
湘景歪了歪头,对她来说自己的事情就是监视林源署,可这样说会很奇怪吧!所以湘景只好随便撇个理由,【柯兼并没有叫我做什么。】
【你是他手下吧,怎么会没有吩咐你做些什么。】源署淡淡地问。
【不是手下。】湘景一直很想纠正这点,虽然谭柯兼是这次案件的队长,可她的能力绝对没有谭柯兼低,【我跟他是平等的存在。】还是说,自己高一点?
源署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开启了这种话题,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湘景的话了。
【源署,我看完了这些口供和报告,要不开个小会议?】浩炳站起身,指了指那张圆形的塑料桌,那桌子原本是拿来当饭桌使用的。
然后三人各自移动到了桌子边,虽然源署并不懂所谓的小会议是有多小。
【湘景,你看过了方涵雅的口供和司机的口供吗?】浩炳问湘景,而后者点了点头。
【方涵雅还有司机的口供与温西哲都一致,他们都表明温西哲在12点10分就在七喜茶楼。】源署率先打开话题,【七喜茶楼与米塔旅馆有着十分钟的车程,所以正常思考来说,温西哲是不可能杀了庄锦爱再出现在七喜茶楼。】
【方尽染也坚持温西哲不是凶手。】湘景默默地补充了句。
源署和浩炳两人都把视线放到了湘景身上。
湘景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大致上也猜到了这两人没看过方尽染的资料,【方尽染是另一位幸存下来的受害者,你们也知道有人活下来了对吧?】
源署和浩炳一致地点头,他们只是不晓得原来那位受害者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
【方尽染称温西哲为哥哥,不排除他有可能包庇温西哲犯罪的嫌疑。所以为了更加彻底让方尽染承认温西哲的罪行,谭柯兼利用了方尽染的过去来逼迫方尽染。】湘景冷冷淡淡地说。
【可事实证明温西哲根本不可能杀了庄锦爱,方尽染根本就是无辜的,谭柯兼难道没有想到这点吗?】源署冷冷地开口,【竟然口供已经证明温西哲是无辜的,那么我们不需要再拘留对方了吧?】
湘景没有开口回话,只是一把冷冷带着讽刺的语气传了过来,【林源署,你就是因为这样肤浅才会一直无法成功。】
谭柯兼咬着香烟站到了湘景身后,手上拿着的袋子放到了湘景的手上,炸油条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我不像是你这种会屈打成招的人,那种成功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源署反驳谭柯兼的话。
谭柯兼见湘景压根儿没有要帮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在吃着炸油条,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后脑,把自己与湘景一直以来的想法告诉了在场的人。
源署有些难以消化突如其来的消息,他冷淡地询问,【所以,食物里有安眠药?】
【餐盒已经送去鉴证科那里,明天早上就会有结果。】谭柯兼坐到了湘景旁边,一整个样子看起来非常轻松。
浩炳也在自己的脑袋里整理好思绪,【警方的内鬼,指的是洛神还是奈河?】
谭柯兼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许,两个都有吧!】
浩炳和源署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沉默了下来。
谭柯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看温西哲近日是醒不来了,所以我们必须从方尽染那里寻找突破点。】说着,谭柯兼从源署桌上被搁置在一边的资料丢到了圆形桌子上,【方尽染有着怎么样的过去,就是我们能利用的东西。】
【真变态呢……】浩炳嘀咕。
谭柯兼看了一眼浩炳,随后笑笑地开口,【至于时间上的问题嘛,总会解决的。】
源署抬起头直视谭柯兼,【为什么你一致认为温西哲是凶手呢?】
【并不是我而已,大家的心中不是已经有个明确的人物了吗?我们差的只是证据。】谭柯兼语气平淡。
【可是口供……】
【所有人都有可能在撒谎。】谭柯兼双手**口袋,淡淡地说。
【在未找到确实的证据之前,我们做警察的,就是要懂得怀疑一切。】
高中生瞪着在自己病房内的警察们。
【方……】
【你闭嘴!】
谭柯兼一开口就马上被高中生给呵斥,高中生完全不想配合这些警察的话,自从上次谭柯兼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他的底线,他就完全不想信任警察了。
谭柯兼无奈地朝旁边的湘景笑了笑,而后者只是对他翻了翻白眼,走到高中生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浩炳和源署两人交叉着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冷冷地盯着湘景和高中生的方向。
湘景拉着床位的床旁桌到高中生面前,在高中生一副疑惑的目光下从自己带来的象棋,放到了床旁桌上。
【你什么意思?】高中生看着湘景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递给自己,有点迟疑要不要接下。
【巧克力口味。】湘景无视高中生的问句,语气非常平淡。
高中生欣然接下,随后就听见了湘景嘀咕了句,【小孩子都喜欢巧克力口味。】
高中生想说些什么话来反驳,可看见湘景一副不理人的模样自顾自地排起了象棋布阵,他乖乖地闭上了嘴。
拆开棒棒糖的包装,高中生咬着棒棒糖看着湘景给了自己青色的棋子,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里慢慢回转,高中生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
湘景瞄了一眼高中生,低着头看着象棋缓缓地开口,【我有在棋子下方注明了二字,左手边的『象』、第三个『卒』、右手边的『馬』、还有右手边的『車』。】
高中生根据对方的话一一翻开了棋子,表情有点怔,发出问句,【这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湘景咬着棒棒糖耸肩。
高中生哦了声,和湘景开始下起了象棋。
棋盘下了一轮又一轮,湘景一声声清晰的『将军』回荡在病房里,直到一个小时后浩炳等得不耐烦跑出去买东西吃,湘景终于说了最后一句的『将军』。
源署早就坐在远处的椅子上拿着案件翻了又翻,时不时进行思考。而谭柯兼是最轻松的那位,坐在离门口不远的椅子上滑手机。
高中生被湘景吃得死死,一次的『将军』都没有,这让他觉得有点低落。
湘景盯着棋盘上唯一一个被高中生留下的『卒』,轻声开口,【其实有很多次你都可以将军我,可你为了那个『卒』放弃了那么多次机会。】
【家人是很重要的。】高中生伸出手拿起了棋盘上的那颗『卒』,轻轻地抚摸着棋子背面被刻下的「兄弟」二字。
湘景拿起棋盘外的被红棋吃掉的青色棋子,『象』,看着棋子背面刻下的『父亲』二字,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父亲就不重要吗?】湘景很多次看见了高中生故意把这颗『象』棋子拿去送死,其他刻下身份的棋子也是因为要保护那颗『卒』,不知道多少次让高中生错过了将军她的机会。
听了湘景的话,高中生的眼神变得冷冽,语气也是冰冷冷的,【那种人,死掉就好了。】
【如果『象』要杀了『卒』,你会如何安排棋子?】湘景把手中的『象』放回了棋盘上,只需要下一步就能吃掉『卒』。
高中生拿起了被刻下「自己」二字的『馬』,放到『象』棋子上,冷冷地开口,【当然是吃了『象』,保护『卒』。】
【可那只是普通的『卒』。】湘景盯着高中生的脸。
高中生抬头对上了湘景的眼睛,淡淡地说,【不只是普通的『卒』,它背面刻下了「兄弟」二字,就是重要的家人。】
【方尽染可以为了温西哲做出任何事情吗?】
【当然,哥哥可是重要的家人,无可取代。】高中生依然可以回忆起小时候的自己总是看着哥哥和姐姐两人趴在地上玩象棋,而自己就呆呆地坐在一边。
那时候,哥哥还会时不时温柔地摸摸自己的头,虽然哥哥的注意力在姐姐身上比较多。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只要在哥哥的眼里有着自己的身影,哪怕只是个角落,他也会满足。
【因为是家人,所以什么都可以。】高中生看着湘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谭柯兼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湘景旁边,开口说着,【所以为了家人,你可以撒谎只为了保护温西哲?】
【没错,因为是哥哥。】
【所以你承认了,在庄锦爱的案件上你为了保护温西哲而撒谎了?】
【我……】高中生猛地住口,他看了看谭柯兼又看了看湘景,想起不久前自己说出口的话,突然有些后悔,因为他这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我没有。哥哥根本没有牵扯进去庄锦爱的案件,你们不要什么罪名都推到哥哥身上。】
湘景一双眼睛毫无情绪,只是直视着高中生的眼睛,【你和温西哲又不是亲兄弟,何必袒护他呢?更何况他差点杀了你。】
【都说不是哥哥了!】
高中生猛地咆哮让整个病房内的人看向了他,他气恼地看着湘景开口,【我和哥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湘景只是低下头喃喃了句,【怪不得……】
【方尽染,你父亲死了。】谭柯兼冷淡地开口说道,【刚才有名钓鱼人士在奈河河道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高中生看向谭柯兼,笑了起来,【是吗?他死了吗?他终于死了……因果报应啊,他活该。】
湘景和谭柯兼静默地看着高中生。
气氛很安静,打破这片寂静的人是咬着汉堡包回来的浩炳,在看见气氛那么安静后,站在门边略带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是不是来得不对时间?】
源署看了一眼友人,招了招手示意浩炳快点进来,又重新把视线放到病床的方向。
源署在后方和浩炳嘀咕着发生了什么事,而谭柯兼盯着高中生淡淡地开口,【就算你父亲死了,并不代表过去的你也会跟着死去。】
听见谭柯兼的话,高中生的眼睛微微瞪大,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一旁的湘景拉了拉谭柯兼的衣服,用眼神示意谭柯兼闭嘴,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放到了高中生的手上。
高中生抓紧了手中的棒棒糖,瞪向了谭柯兼,【过去的我已经过去,你不需要再动摇我的内心。】
只要有哥哥和凤姐在,他就能好好地活下去。
谭柯兼勾起笑,抬手压着湘景的头,摆出一副非常鄙视的模样对着高中生开口,【方尽染,你真脏。】
高中生瞬间煞白了脸,咬了咬牙撑起身子,抬手就狠狠地朝病床边站着的谭柯兼挥去。然而,谭柯兼只是笑着抓住高中生的手腕,弯下腰凑上前靠近高中生的脸,嘴角挂着讽刺的笑说,【瞧你,温西哲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过去?要是他知道了会如何,肯定会很讨厌你吧。像你这么肮脏的人……】只是谭柯兼还没说完,便砰的一声撞向了墙壁,旁边差一点被砸到的源署和浩炳都瞪大了眼睛。
收回脚的湘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踹飞了上司,她只是冷冷地别过眼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谭柯兼,没有说话。
病床上的高中生也吓呆了,整个人一愣一愣地看着谭柯兼的方向。
谭柯兼捂着被踢的肚子站起身,他压根儿都没有察觉到湘景是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谭柯兼虽然很想大骂「方湘景你脑子进水了吗」这样的话,可湘景冰冷冷的视线让他吞回了话,只能冷着面孔走了回去。
【回去了。】湘景丢下这三个字,转身就迈步朝病房门走去。
源署和浩炳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着湘景离开了病房,而谭柯兼挠着后脑也离开了。
【什么情况?】
然后源署和浩炳坐到了病床边。
高中生吃起了湘景给的棒棒糖,瞄了眼病房门,又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察,【你们不用一起回去吗?不是一伙的吗?】
【我们是洛神的警察。】源署淡淡地解释,然后发出提问,【你对于温西哲有多了解?】
面对这样简单的问题,高中生对于眼前的两个警察比较有好感,稍微思考了后才开口,【不是很了解吧,我只知道哥哥是大学生,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温西哲的女朋友呢?】
【女朋友?啊!是在医院的那个吗?】
【不,不是。】源署和浩炳交换了眼神,源署淡淡地说,【温西哲没有告诉你他女朋友逝世的事情吗?】
高中生拼命地摇头,在源署疑惑的眼神下解释了自己其实与温西哲相逢也只是近几个星期的事情。
【所以你根本不了解温西哲这个人?】
【是这样说没错,可我真的好想理解哥哥啊,可哥哥总是不对我坦诚相对。】
【噗!】浩炳在听见「坦诚相对」这四个字是差一点把最后一口的汉堡包给吐出,弯下腰捂着肚子低声笑了起来。
源署虽然觉得高中生的话听起来很怪,可他还是忍住了笑意,强作镇定地继续发问,【那你知道温西哲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呃……我没有很注意。】
源署静默了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朝高中生点头,示意自己就快要离开。
在和浩炳离开病房前,源署突然想起有个问题还没问,【方尽染,你知道温西哲喜欢吃什么吗?】
没料到源署会突然问这种问题,高中生仅仅只是怔了下,然后想都没想就笑着回答,【虾饺啊,哥哥最喜欢吃虾饺了。】
然后源署关上病房门,迎上了好友略带戏谑的目光,有些没好气地抬手拍了拍浩炳的肩膀,【放心,我只是想要代表警方带点慰问品,毕竟我们警方有责任。】
浩炳斜眼看着好友,嘴角挂着的笑依旧没有淡下,【我还以为我们的林大警官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我可不好那一口,崔浩炳你脑子进水了。】源署朝有人翻了翻白眼,【竟然都来了医院,就去看看倩缘怎么样了。】
然后两人一直冷嘲热讽地到了温西哲所在的病房。
向把守的两名警察打了个招呼,源署推门进去,只见躺在病床上的一人依旧昏睡,倩缘也趴在了床边睡得一副死样。
源署脱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倩缘身上,用眼神示意浩炳离开,两人再度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病房。
【林源署,你把妹还真有一手。】浩炳啧了声。
【怎么?妒忌了?】源署挑衅地看回对方,【要不哥哥教你几手?】
【啧!你还以为你谁啊!】浩炳在心里不停地吐槽友人。
源署还没开口,口袋里就传出铃声,源署拿出手机,在看见来电者时候愣了下,然后赶紧接下通话。
通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源署还以为自己挂断了,然后景贤的声音传来。
【署哥,我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的源署和浩炳只差没有把头撞墙瞧瞧这是不是梦,两人的内心瞬间又几千万只草泥马轰轰烈烈地跑过。
操!
岛秋舞从记者那边回来,在停车场遇到了靠着车子似乎在等人的谭柯兼,旁边附带一只苏湘景。
【一起吃个晚餐要不要?】谭柯兼做出邀请。
岛秋舞高傲地走到谭柯兼面前,冷冷地开口,【你以为我还会再被你耍吗?庄锦爱的案件你肯定还没有解决,如此闲心,真是警察中的败类。】
【嘿嘿,我们就正常地吃个晚餐好不好?】谭柯兼笑笑,【好歹你也算是我半个姐姐。】
岛秋舞扬着脑袋别过头,【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有什么事。】
谭柯兼笑得更开怀,【真不愧是我姐姐,竟然你如此了解我这个亲爱的弟弟,那么纵容一下我也没关系吧。】
岛秋舞冷冷地看回谭柯兼,【你想要什么?】
收起了笑容,谭柯兼认真地开口,【我需要更多时间拘留嫌犯。】
岛秋舞的脸在听见谭柯兼的话后瞬间扭曲了一下,拿起肩上的包包就砸向了谭柯兼,【你不如说你要把人带回家囚禁好了?!】
【那样也不错。】
岛秋舞忍住了要把眼前谭柯兼给撕个粉碎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谭柯兼,这都是违法的。】
【你是奈河警局的头头之一,掩饰得好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谭柯兼我告诉你,你不如放人后在路上给人一棒,绑架带回家锁手锁脚,随你喜欢怎么做就好了!】
【不行啊,姐姐……】
岛秋舞懒得再理会谭柯兼,转身就毅然地离开了原地。
谭柯兼看着岛秋舞的背影苦恼地挠了挠后脑,拍了拍一旁湘景的脑袋,苦笑着开口,【失败了呢。】
湘景咬着棒棒糖低下头,一脸认真地数着手指头,低声喃喃着,【路上、一棒、麻袋、绑架、带回家、审问、囚禁、锁……】
听见湘景说出了这类毛骨悚然的话语,谭柯兼赶紧转身弯下腰抓住湘景的脑袋,用着自己的额头敲了敲湘景的脑袋,【别给我说这种犯罪的话啊啊!】
额头抵着额头,湘景抬眼对上了谭柯兼的研究,【柯兼,能行。】
谭柯兼快要抓狂,【什么能行不能行的啊!我们可是警察!】其实他自己才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
湘景静默了半晌,低低地说,【试试。】
【试个屁啊!走!现在就去吃晚餐!什么都不要想!】
【柯兼……】
【吃中餐、吃西餐、泰式餐都无所谓,满汉全席我都给你吃!】
湘景就这样默默地被拉着去吃晚餐,其实她只是想要告诉谭柯兼,谭柯兼的背后粘了鸟屎。不过看谭柯兼这副模样,估计是不会让她开口了。
湘景抬头望向了夜空,零碎的星光点凑着无月的夜,她由衷祈祷,谭柯兼待会儿不会成为议论对象,特别是遇到狗仔队。
砰!
湘景有些无语地看着被石子绊倒的谭柯兼,感觉今晚会过得很不安宁。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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