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艾笙迎面走来,维尔加莉心里先是一喜,接着就看到后方有个男人跟着艾笙,同时亲昵地叫着“小艾”,心情立刻就转喜为惊了。
“维莉!”总算看到熟悉的人(虽然也是个性骚扰变态)了,艾笙如释重负。那种仿佛时隔多年久别重逢的感情顿时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的冲动。
看着艾笙这种受了委屈的小猫一般的表情,维尔加莉拼命忍住不冲上去推倒的冲动,将注意力转移到站在她后面的男人身上。
男人少年模样,但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学生,虽然脸很好看,但是那完美的微笑有些过于完美反而看不出一丝笑意,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透着说不出的恐怖感。
“请问您是哪位呢?您不是本校的学生吧?走错了的话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维尔加莉挡在艾笙身前,回以礼貌的微笑和咄咄逼人的质问。
男生则是完全无视了维尔加莉的存在,向着艾笙给出了一个飞吻,然后用那温柔而动听的男声说着:“明天再见哦,小艾~”接着旁若无人地转身走开。
被无视的维尔加莉相当不爽,想要追上去理论清楚,却被艾笙从后面拉住了。
“维莉,我们走吧。”艾笙一脸苦笑,她并不想再让维尔加莉和这种变态扯上关系。鬼知道变态加变态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目的地是学校的餐厅,因为维尔加莉下午还有体育课,所以中午就简单地吃点。为了带艾笙熟悉学校布局,维尔加莉特意选择走着陪同艾笙。
路途中,艾笙也大概地向维尔加莉解释了下末的身份,当然,对于被骚扰这件事情艾笙闭口不谈。
维尔加莉虽然将信将疑,但既然是理事长的安排,并且还被赋予了‘蓝字’,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再不可靠,理事长也不会做出伤害到学生的事,这是大家坚信不疑的。
食堂比艾笙想象中的要小,本以为会有很多学生,但意外地人很少。听维尔加莉解释是因为大部分学生都拥有空间能力,因此移动还是相对较快的,天南地北地各处找美食。去最东部吃满汉全席,去最西部吃分子料理,甚至如果时间充裕还可以去北部森林打几只野兔烤烤吃。
【不愧是名副其实的超能力世界】艾笙再次在心中感叹。
买完吃的东西坐下来时,惊觉旁边坐的人竟然是御景业和娜尔!
“午安,无法使用空间系能力的普通会长。如果不是娜尔坐在你旁边,还真是普通的让人无法辨认出呢。”果不其然,二人一相遇就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一直对此抱有疑惑的艾笙在昨晚与维尔加莉交谈中才知道,看上去相当睿智,深藏不露的学生会长竟然只是二重能力者,而且致命缺陷还是偏偏无法使用最普遍能使用的空间系能力,难怪明明头脑很好,人也很帅却没有众多追捧者了。相比之下,杰出而富有天赋的三重能力者维尔加莉则是大人气。
【这是个能力至上的世界。】维尔加莉说这句话时语气非常严肃。
虽然搞明白了会长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副会长,但副会长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会长这一点艾笙就不得而知了。
会长意外地没有反驳,而是一脸忧郁地切着还冒着血的牛排,“绝望”写满了脸。
“发生什么了吗?”艾笙转向娜尔。
“下午是,体育课的比赛。业哥的噩梦。”娜尔眨巴着一双无邪的眼睛解释着。
“为什么呢?”
“业哥,无法使用空间能力,所以比赛很不利。”
“不去参加不就好了?”
“业哥之前,为了受欢迎非要加入不可,娜尔,有好好劝说过。”撇了撇嘴,娜尔一脸的无耐。
“娜尔,不要说出去啊!”御景业大概是真的很绝望,对娜尔的语气都变得强硬起来。
小萝莉仿佛习惯了一样,耸了下可爱的小肩膀继续享受地吃起眼前的拉面来。
维尔加莉也没再说话,可能看着娜尔吃的那么香肚子也变得饿了起来了吧。她迅速地端坐好,认真地吃了起来。
看着维尔加莉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艾笙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维莉在吃饭这件事上意外的认真啊。”
维尔加莉坐直了身躯,用手认真地握着叉子,优雅地切着烤肉。
“因为食物是人们辛辛苦苦培育并制作的东西,同时也有很多生灵为此而死去。对于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怀着肃穆感?”一边微笑着,一边用纤细的手指捏着叉子,将那厚实而细嫩、散发着诱人香料和烧烤气味的肉塞到小巧的嘴里。
艾笙咽了口吐沫,虽然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但确实是这个道理,维尔加莉吃饭的姿态确实是打动了她,嗯,还有她的胃。
其实本来想问一句维尔加莉是不是什么教徒来着,不过又担心自己说错话,因此决定闭口不谈。而真正想问的还是之前那个话题——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只见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就着心中的疑惑,艾笙将烤的恰到好处、溢出鲜美汁水的肉块一起塞进肚子里
“好吃~~~”
——————
杂乱的小巷,肮脏的街道,整个世界的色调在此似乎只剩下了黑白。
“哐!”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路的那一边响起。
走过前去,看到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尸体咧着嘴巴,牙齿因强烈的震动掉了出来。脑袋虽然已经摔成了碎泥,但是那死不瞑目的眼珠依旧狠狠地凸出来,盯着、诅咒着这个世界。
死去的人大概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即使身体已经四分无裂,但依旧能看出那干瘦的皮肤和下面戳破这层皮肤的肋骨。这等形态怕是饿了很久了。
男人摘下帽子轻轻地盖在尸体的脸上,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街道上不时游过幽灵一般的人,每个人都低着头,佝偻着身体,因饥饿而迈出晃晃悠悠的步伐。对于这等残忍的自杀现场,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一天不知道要看几次人从高空落下,神经早已脆弱到极致,反而变得完全不会有感觉了。
这就是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的世界的“日常”。
突然间,一双手从后面抓住了男人的脚。男人大惊失色,刚想做出反击,但余光却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地上用那双肮脏瘦弱的手抓着他的裤脚,
“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女孩面目清秀却被用泥泞遮住了容颜,用那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发出了呼救。
男人丝毫没有犹豫立刻俯下身去伸出了手,想去扶起女孩。
但是――
下一秒女孩一跃而起,手中的利刃闪出了寒光。男人愣了一下,那匕首即刻毫不留情地从他脸上划过。左边英俊的脸上很快出现张开了一条可怖的红色口子,从里面渗出鲜红的血。
虽然身体做出了本能反应,快步退到后面,但男人仍旧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那个刚才看起来无比孱弱的女孩右手紧握着还滴着血的匕首,因饥饿而深陷的眼眶里混浊的眼睛闪烁出憎恨的怒火。
“去死吧,你们这些人都去死吧!”
女孩用嘶哑的声音吼着,凭借着幽深的恨意,那副瘦弱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男人。
男人完全不想和这个可怜的女孩交手,只能一次次地闪躲着女孩发狂的攻击。在这压倒性的实力下,女孩不能再伤其分毫
一下,两下,三下。
即便靠着意志力行动,但急剧透支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持她站起来。
女孩终于瘫倒在地面上,过度的运动让她剧烈地喘息着,同时也不住地咳。
“你······”
男人欲言又止,他想要询问,可那种强烈的愧疚感和罪恶感让他无法开口。
“哈,哈哈哈哈!!”
女孩疯狂地笑了起来,笑得撕心裂肺,笑得刺痛人心,充血的双眼唚满了泪。透过泪水看到的天空是那么扭曲,那么可悲。
【神啊,你为什么抛弃我们!】
疯狂到崩坏掉的女孩仰起头向着天空发出无声的呐喊。
【永别了。】
女孩突然停下了,街道静的可怕,男人从她的瞳仁里看到了绝望。
【不好!】仿佛预感到什么,连空气都为之颤栗。
“停下!”
男人大叫道,同时想要发动能力。但――
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划过女孩纤细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停止了时间的男人就这么看着,看着那喷溅在空中的血,那绝望无神的眼,那死亡降临的一瞬间。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留下了一具温热的尸体和一个悲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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