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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的背後

眼淚的背後

在某一年即將到來的跨年,想當然各市府間為了這一年一度的商機,紛紛舉辦能吸引大量觀光人潮的特別活動,有的請了群星的跨年演唱,也有的主打幾分鐘長的煙火秀,種類繁多。

「哥!我們去看煙火啦!我們都沒去看過。」

「不好吧!人一定很多…」

「可是我想看,好不好、今年你難得回家。」

「好、好啦!你都講這麼久了。」當時大三的李曉威敵不過國三的弟弟耀沁要求,最後選擇投降答應。

「耶!還是哥哥最棒!」

李曉威就這樣看著興奮亂跳的李耀沁,臉上雖掛著笑,但身子卻是…

一行人來到常去的餐廳停車場,巫敏佑停好車後輕輕地把李曉威搖醒。

「到了?」被搖醒的李曉威半夢半醒的說著。

「嗯、你先進去,這拿著,小心點!」

巫敏佑看著睡眼惺忪的李曉威安全且把東西帶下車後,轉頭發現原本應該已經睡死的林家瑞正曖昧的看著自己。

「老大好溫柔喔!平常死魚臉的你,也有這樣一面。」林家瑞雙手捧著臉做著嬌羞的動作。

巫敏佑決定不理會林家瑞的瘋癲,轉頭下車。林家瑞則眼看苗頭似乎不對,也趕緊下車,就在他下車關閉車門霎那,車就立即上鎖。

「哇!老大!你本想把我關在車裡?好在我下的快。」

「真是可惜。」巫敏佑表情鎮定。

「老大,平常我這麼愛你,為你做牛做馬的。」

「少噁、再開口,等等休想跟我借錢。」

林家瑞隨即用手在嘴巴做出封口的動作。

巫敏佑跟林家瑞走進餐廳內,服務生帶著兩人前往有靠窗預定的老包廂,但進包廂內看只有李曉威一人。

「耀沁呢?」巫敏佑好奇的問道。

「他說剛剛到學校去拿東西,現在在來的路上。」

巫敏佑進包廂後,就挑了靠近李曉威的位置坐下,林家瑞則識趣的挑了對面的位置坐下。

「耀沁有說要吃什麼嗎?」巫敏佑看著菜單問著。

「他說老樣子,所以要再加點自助吧。」

「我知道了。你呢?」巫敏佑抬頭問在看菜單的林家瑞。

「老大,你們有點什麼我就吃什麼啦!」

巫敏佑看向服務生,講了要吃的餐點。

「請問一樣拿兩個飲水壺嗎?」服務生在跟巫敏佑確認餐點後問道。

「嗯、麻煩你了。」

「了解了,請各位稍等一下。」禮貌性的點頭示意後離開。

李耀沁在服務生離開後抵達包廂。

「抱歉!哥、敏佑哥,等很久嗎?」

「沒有、剛到不久,坐吧!」李曉威看到李耀沁很開心說道。

巫敏佑也點頭示意李耀沁快點坐下。

李耀沁選了李曉威另一邊的位置坐下後,發現有人一直看著自己。

「哥…他是?」指了指林家瑞。

「我…」

「跟屁精。」林家瑞本來要自我介紹卻被巫敏佑捷足先登

「喂!老大!你好、我林家瑞,巫敏佑的下屬。」

「你好,我是耀沁。」

「耀沁呀!真是可愛的名字!人也長的可愛。」

「謝謝。」

巫敏佑發覺林家瑞看著李耀沁的眼神怪異,在服務生先送飲水壺來時,把他叫出去幫忙,林家瑞原本不想幫忙,但想想等會還要靠人付帳,就摸摸鼻子出去。

「哥…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李耀沁在兩人關門離開後問道。

「有嗎?」李曉威摸了摸自己面頰。

「嗯、很明顯,怎麼了?」

「沁…你是怎麼、還有什麼時候知道我有這症狀的。」

「症狀?你是說社交恐懼嗎?」

李曉威點點頭。

「高一的時候,然後…是我偷看到放在你房間的診斷書。」

「這、這樣啊!」李曉威低著頭,一直搓著自己的雙手,李耀沁見狀,馬上雙手握住。

「哥…你不要緊張,對不起!我不應該去偷看的,因為我很擔心…」

「沒、沒事啦!聽、聽說你有跟巫敏佑講。」

李耀沁雙手一直來回,想撫平李曉威的焦慮感。「嗯…在要搬到宿舍前幾天,我不放心你在家,所以我想請敏佑哥注意一下,可是…」

「可是?」

「嗯、我那時候只有說要多注意你一下,可是敏佑哥說他知道,然後跟我說你有社交恐懼,那時候我嚇到,問他怎麼又會知道,他說知道很久了。」

「這、這樣。」

李曉威身子開始抖得厲害,李耀沁慌亂把李耀沁抱住,拍拍他的背。

「不、不要緊的,乖喔!」

李耀沁拍了李曉威的背部一陣後,身子還是沒有停止顫抖,看情況不對,想去找巫敏佑幫忙。

「哥哥最乖囉!不要怕!你在這等我一下。」得去找敏佑哥,還有不能讓服務生發現。

李耀沁起身看了看門外頭,順便囑咐服務生把餐點用餐車放在外面後,前去找在裝飲料的巫敏佑。

在外面用飲水壺裝飲料的巫敏佑及林家瑞兩人。

「喂!老大,我都不知道你的菜的弟弟這麼可愛耶!」

巫敏佑哪會不曉得現在林家瑞看上李耀沁,但是基於某些層面,還是得阻止他的妄想。

「我警告你,耀沁不准碰!」巫敏佑指著林家瑞道。

「不准碰?老大,耀沁是直的嗎?」

「我怎會知道?就算不是,你也不准動。」

「為什麼?」

「你這夜店大蘿蔔,別以為我不知道。」

林家瑞無辜全寫在臉上。「我改很多了,現在夜店咖都沒!」

「鬼才相…」

「敏佑哥!」

巫敏佑聽見李耀沁的呼喊轉過身去,赫然發現後者神色緊張,還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耀沁?怎麼了?」

「哥哥他…」

李耀沁在著急向前時一個踉蹌,巫敏佑向前扶助他。

「小威怎麼了?」

「我已經先叫服務生用餐車了…」

「又開始了嗎?耀沁。」

李耀沁不語,默默的點頭,眼淚也這樣滾落了下來。

「我先進去看狀況,我會傳簡訊給你,你先在外面,不要擔心。」

「嗯…」

巫敏佑摸了摸李耀沁的頭後,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林家瑞遞給李耀沁幾張面紙,好讓他擦拭眼淚。「還好嗎?」

「沒、沒事。」李耀沁發覺自己的失態,忍住讓眼淚繼續掉落,再用手拭去臉上多餘的淚水。

巫敏佑輕輕的拉開包廂的門,發現李曉威埋著頭蹲坐在包廂內一角,身子抖得厲害。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可是不要過來!」李曉威發出了警告。

巫敏佑沒在乎那番警語,還是朝著李曉威在的一角前進。

李曉威愈清楚地聽到漸漸逼近自己的腳步聲,就愈害怕,把身邊摸得到的坐墊或抱枕通通往前丟。

「不要過來!」

巫敏佑對於扔來的坐墊或抱枕連閃都不閃,就這樣任由打在身上,握著李曉威沒了東西還在那亂揮舞的手。

手被握著讓李曉威更加恐慌,更加用力的想要掙脫。

「不要碰我!不要!」

「小威是我!巫敏佑!」巫敏佑聲音很輕,像是哄小孩般。

「巫敏佑?」李曉威疑惑地抬頭看,他看見是一臉擔憂與心疼。

「對…是我。」巫敏佑看見抬頭看他的李曉威臉上還掛著淚,這更讓他心疼。

「巫敏佑…我好怕、好怕現在的自己。」

「不要怕、我在這…」巫敏佑撫摸李曉威的頭,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李曉威注意到巫敏佑的眉稍有一道小小流血的割痕,讓他很緊張。「巫敏佑…你受傷了。」伸手摸了摸傷口周圍。「是我用的對不對、對不對?」

巫敏佑也伸手反握那觸碰自己的手。「不要緊,我們吃藥好不好?吃藥後會比較好點的。」

李曉威以點頭代替回應。

巫敏佑翻找自己的隨身包包,找出李曉威的藥袋,順便端桌上的杯水。

「為什麼我的藥會在你包包裡?」李曉威服藥後不解地問。

「因為你都會忘記帶,也不曉得要吃。」巫敏佑把空的水杯接過後道。

「巫敏佑…」

「嗯?」

李曉威看著巫敏佑,手也撫摸著他的傷口四周。「對你來說…我是個麻煩嗎?」

「對巫敏佑來說,你、李曉威永遠都不是麻煩,對巫敏佑來說,你、李曉威是個很重要的存在,好嗎?」巫敏佑把摸著的那手抓來嘴邊,雙眼堅定。

李曉威別過臉,因為他無法直視這個視線。「我、我有點睏。」

巫敏佑讓自己靠在牆邊坐下,又拍了拍自己的腳。「睡吧!」

李曉威把巫敏佑的腿當成枕頭,閉起眼睛彎曲著身。巫敏佑來回撫摸李曉威的頭髮,因為他知道這動作能讓他更安穩的入睡。

巫敏佑來會幾次後,李曉威原本雜亂的呼吸也漸漸穩定了下來,再持續到他發出小小的氣聲,巫敏佑知道李曉威已經睡了。

巫敏佑看著比自己瘦小的李曉威,心裡五味雜陳。

包廂的門輕輕地被開出小縫,開門的是擔心哥哥狀況的李耀沁,巫敏佑點頭示意已經沒事後,其餘兩人才進門。

「耀沁、抱歉…那麼久沒回應你。」巫敏佑嘴上雖說道歉,但是手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沒、沒關係啦!哥哥穩定下來就好…」回話中,李耀沁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滑落。

「耀沁、不要哭,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看到你哭。」巫敏佑低下頭看向已睡去的人兒。

「可是、可是都是因為我,哥哥才會這樣…」

「但…你卻能給他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敏佑哥…」

「老大、他玩遊戲時就不一樣了,不是嗎?」林家瑞看場上氣氛不是很好,想轉移話題。

「是這樣沒錯,基本上他還是知道是虛擬人物,但是玩家跟玩家互動上還是有差。」

「所以他焦慮的點是在親近的人外的社交嗎?剛剛在車上,他抖得很厲害。」

「嗯…也算,但還有別的焦慮點。」

「等、等等,林先生知道哥哥的…」看著兩人對話的李耀沁,發出了疑問。

「嗯…?喔!因為我家的人也有這種病,在跟你哥還有老大出去幾次後,大概就知道狀況。」

「原來是這樣…」

「你們都視對方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可不能太過難過、知道嗎?」

「嗯、謝謝你…林先生。」

「嘛!林先生聽起來怪怪的,就直接叫我家瑞吧!」

「咦?可是直接叫,會很失禮…」

「不然…後面再加個哥吧!,最好再送上親…」

「親?親什麼?家瑞哥?」巫敏佑眼神兇狠的看著林家瑞。

「老、老大,沒、沒事。」

「敏佑哥、你們兩個怪怪的。」

「耀沁、可以去幫我跟服務生說要打包嗎?等等要先帶小威回去。」

「嗯!我的也要打包回去,還要早點把功課做完,晚上才可以跟哥練虛空!」

「耀沁也有玩虛空?」林家瑞興奮地問道。

「嗯、有喔!現在是24等的物理精靈。」

「我玩物理人族的!跟老大一樣,也都32了。」

「誰跟你一樣…我可是玩肉盾的。」被說是一樣,讓巫敏佑忍不住反駁道。

「敏佑哥玩肉盾?才一個禮拜32,單練嗎?」

巫敏佑點頭回應。

「好強喔!肉盾單練還可以練那麼高。」

「老大這個禮拜的工作除了線上維護外,其他時間就拿來練等級。」

「咦?邊工作邊玩…真好。我也要加油。」

「但、有個問題,他…」林家瑞指著李曉威說著他的疑問。

「哥哥怎麼了嗎?」

「我們都玩物理的,只有他一個精神系,又剛好是神族,所以不用懷疑,他是練法師或祭司吧?」

「你想說小威會怎樣的走向嗎?」巫敏佑反問道。

「嗯,老大你也知道這遊戲補血的很難控,大部分的神族精神系都會改玩法師向的。」

「這我也有聽說!法師的技能好像也比較好拿。」李耀沁也附和道。

「還是看小威的想法再說吧!如果不走補血向,還有我這肉盾在。」

「老大!你帥氣!你果然是我的依靠。」林家瑞流淚慶幸自己跟到值得依靠的老大,但被巫敏佑一瞪,又變成小媳婦般含淚咬手帕。

「那哥哥的等級怎麼辦?」李耀沁同學舉手發問。

「等級方面你們也不用擔心,這幾天我會把他帶高的,用『跨種族陣列』應該多少可以補回一些等級差的趴數。」

「對喔!三個種族都有的隊伍,還有兩隻以上的物理系人族也可以發動『武力陣營』。」

「嗯…多多少少等級不會練得太差,重要的是…」

「這遊戲的技能嗎?老大。」

「嗯、等級愈高相對技能耗損的魔力也愈高,要減少魔力輸出,就得把技能練高,這對法師或是祭司後期可是很重要的。」

「嗯、聽那些怪物部門的人說越後期的怪越誇張。」

「這樣我會越想趕快回去練,我先去找服務生。」

李耀沁起身往包廂外走去,林家瑞也起身要離開。

「等等、你去哪?」

「我去上廁所!」林家瑞說完快速起身離開包廂。

唉…這傢伙又想尿遁要電話吧?

巫敏佑輕輕的把李曉威的頭移動到坐墊上後,起身拿著桌上的款單,出包廂買單。再回來的時候看到桌上已打包好的食物,以及拿著一張紙很開心的林家瑞,李耀沁則在李曉威身邊。

「笑這麼爽?拿到電話了?」巫敏佑語調很冷,冷到林家瑞打了個寒顫。

「嗚、老大,我只有要虛空的ID,沒有電話。」

「哦?」巫敏佑挑挑眉。

「真的啦!老大、你看。」

林家瑞把手上的紙遞給巫敏佑看,紙上只寫「沁心」兩字。

「敏佑哥、你們現在就要走嗎?」

「嗯、你要吃的都打包了嗎?」

「好了!我連晚餐的都打包了。」

「嗯、那邊笑的很爽的,要走了,你自己要吃的跟我們的先帶去車那。」

「喔、耀沁!我們先走囉!等等我回去會先加你好友的!」

林家瑞把一大一小兩袋裝的提起後,要離開包廂前,還不忘再次對耀沁說「線上見。」

林家瑞的舉動令巫敏佑直搖頭,而李耀沁只是尷尬的笑著。

巫敏佑把李曉威輕輕地橫抱起。

這…小威又瘦了嗎?又變得比之前輕了。「回去時,小心點、到了就傳個簡訊讓我知道。」

「嗯、你們回去也要小心喔!」

夜晚的海濱,因現場正舉辦著跨年活動,所以人潮眾多。

而在人潮中有著李曉威、李耀沁兄弟倆與當時會開車的司機,巫敏佑三人。

「哥哥、人真的好多喔!」靠在李曉威旁邊的李耀沁說著。

「嗯、嗯,因為有跨年演唱又有煙火的,所以人很多。」

「哥、你很冷嗎?我覺得你一直在發抖。」

「嗯?應、應該。」

「穿著吧!晚上海邊本來就冷。」

巫敏佑把自己的風衣脫下來給李曉威披上。

「我去買一些熱飲回來。」

「敏佑哥、我也要去買吃的,哥哥先在這邊佔位置喔!」

巫敏佑起身帶著李耀沁離開,他們的目標是離他們位置不遠的行動超商。

「嗚、嗚,怎麼只留我在這…」只有一個人在位置上的李曉威,看著過往的人群、聽著此起彼落的吵鬧聲,令他焦慮萬分。

「等、等我!我不想一個人在這,巫敏佑!耀沁…」於是起身要追兩人,可是才走沒幾步路,人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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