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亚尔薇特。我们先离开这里。】赫尔薇尔提出了建议,【别说是你,我单单只是坐在这里都能感受到你身体的疲劳了。既然是某种阴谋的产物,又是很麻烦的东西,那么那下面的危险也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掉的吧。】
【不一次性解决也还算是不错的主意。】亚尔薇特扫了下面的那支军队一眼。显然对方也发觉了已经被击倒的骨骸的不安稳,立刻预先形成了包围圈:【军队对我们并没有抱好意,刚刚的试探性攻击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败果——走吧。】
赫尔薇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仍然有些惊讶地回头俯视着看了看。
虽然按照另一位的说法,这里只是灵魂的居所——但如此真实的感觉,还是有些神奇的。今天她也跟着亚尔薇特的视角在森林间跋涉了几乎一整天,最后还经历了一场惊险——在她看来很惊险——的战斗。一方面是坐在软软的沙发上,另一面是在森林里步行,这让她甚至有了种时空的错位感。
仿佛一切都是梦一般的,不真实感充斥着她的精神,让她恍惚了片刻。
不过脑中的声音很快地让她恢复了过来:【说起来……我们可以回到房子里,但现实中的身体应该怎么做?】
她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这样的话,我们还需要扎营,以及寻找食物——这些你是不会的吧。】
【被你猜到了……不过我只是没有在野外生活过而已,寻找食物倒是可以从时间表中去掉。食物对这具身体而言,只是可有可无之物。】对方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大概是短处被猜中了?
不过这种经历的话,住在神殿里的女神从未体验过,也是非常容易猜到的啊。
【那你就先回来吧,我姑且也还算是有点野外的经验的。】
……
这片森林寂静地可怕,哪怕是在白天也能让人冷汗涔涔,何况是在傍晚的昏暮中,偏暗的光照在大树上投下深暗的阴影。那种感觉,就像是有着妖魔在其中藏身,磨利了爪牙准备扑出来一样。
虽然赫尔薇尔在当学生的时候参加过野营或者是修学户外旅行一类的活动,在野外过夜也算是有些经历。但那时候纯粹是因为什么都有人帮你准备好了所以才觉得简单,虽然使用帐篷但是会有熟练的同学帮你架起来;虽然是在野外但也会自己携带一些食品和用品。
毕竟,那只是“旅游”。
亚尔薇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特别安静,这让她更加害怕——这时候她手中连一个可以照亮环境的手电都不存在,她也并不像亚尔薇特那样可以使用自己的神力。凭借着徒手将几根从树上掉下来的树枝搬到一处之后,她就陷入了迷茫。
大概是,要先生火来着?还是要搭起来一个框架,用来住人什么的?
不过最后她还是决定先找到更多的树枝,趁着天色还能让她看清的时候。
在找树枝的时候,她注意到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小溪,只是因为规模太小而之前没有听到水声。出于安全的考量,她费力地将树枝搬到距离小溪更远一百米以上的地方。这样可以避开一些夜里行动,前来小溪喝水的野兽——虽然她不知道这么寂静的森林里到底会不会有野兽。
到这时候她也小小地庆幸了一番。虽然其实并没有从那几次旅行之中学到多少,当时的体验也并不算好,但这种经历还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算是一个不大的惊喜。
“Yes!”当她终于把火升起来——这还要拜托了亚尔薇特再回来动用了一点神力的帮助,之前她学着印象里的钻木方式险些把手搓到毫无知觉——的时候,虽然自己的努力失败了,但还是有一点成就感地叫出了声音。
【现在我还有点好奇——你之前灵魂的模样是少年的吧?现在的模样,却比刚刚来到神殿时候的密丝特还要像是一个少女呢。】
【啊?——真的吗?那个密丝特居然也会有少女的时候?】
悄悄地转移话题,这种让人尴尬的话题还是打住的好——虽然赫尔薇尔也在这个问题上思考了片刻。
【骗你做什么?密丝特大概是七千年以前才来到神殿的——她是从地上的王家中被选择出来的少女,刚来到神殿的时候其实还是很羞涩的呢……那时候还闹出来不少笑话。】亚尔薇特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似乎是想起了让她感到有趣的内容。
【但是为什么后来……】
【后来的话……】亚尔薇特沉默了一段时间。
【是有了什么突然的变故吧?】赫尔薇尔很小心地组织着措辞。
【……这么说的话,也应该没有问题。】亚尔薇特思考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长,才开始继续她的讲述。
【女武神的职责是接引勇士进入位于高天之上的神之都城。但在密丝特到来的一千年以后,雪山上的神殿同神之都城的联系突然断裂了。从那以后,神殿的九位成员就再也没能继续行使自己的职责——哪怕接引了人类的灵魂,也只能借由送入都城才能让这些灵魂得以存活,而非随着时间消散。】
赫尔薇尔抱着腿坐在火堆前,瞳孔倒映着火焰的光。她觉得这时候大概对方也想这么看着这团火——火焰跳动着富有活力,可以燃尽覆盖在记忆上的尘埃。
这只是大概的感觉——或许对方不太喜欢火焰也说不定。
但亚尔薇特似乎变得更轻快了一丁点的语气似乎说明她并不讨厌这团火焰。【一直醒着是件很消耗精力的事情,因此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突发事件,神殿的各位都是轮流醒来处理事务——或者只是常务的值守。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刚刚因为有突发的事件醒来。】
【突发事件,就是密丝特吗?】赫尔薇尔想起了那个迷雾之中的女武神,她没法忘记对方的进攻——虽然她赌对了格挡的方向,但站在死亡的边界的感觉对毫无经验的人来说还是很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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