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来临，车夫抖了抖已经空了的酒壶，打了个寒战，酒也醒了不少。
他将马车停在一旁，推了推在干草上熟睡的里奥。
“喂，老头，醒醒吧。”他用干哑的嗓子对他说。
里奥的酒也醒了，觉得周围有点冷。
车夫从马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身体。
又从身后的干菜堆里抓了一把干草，扔在光秃秃的地上。
然后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将干草点燃。
接着他一屁股坐在光秃秃的地上，身后有一块冰凉的石头可以靠着。
“老头，下来取取暖。”他招呼着里奥。
里奥从干草堆里跳下来，拍了拍黑袍上的灰，坐在车夫旁边。
“老头，你打算去哪啊。”车夫将手靠近火堆问他。
“我啊。。。”他看着左胳膊上的眼睛印记，想到了几小时之前的事。
几小时之前的老鼠街。。。
“老头，”杰克拍响了办公桌，“你有点过分了。”他阴沉着脸对里奥说。
“哦？”里奥停在门前，挑了挑白眉问他，“我过分在哪里？”
“老鼠街三分之一的人被杀，你连刀疤都搭进去了，就为了为你那个儿子报仇。”杰克握紧了拳头，接着说，“就算不是劝你回头，你也要做些补偿吧。”
“那你要什么补偿，”他摊开手，“我这个毫无价值的人。”
“我要你摆脱我和刀疤的罪行。”杰克说。
“我们也不用你做什么，”身旁的贾坤说，“你只需要走出这里，然后我们会告诉治安官杰克和刀疤因为和你分赃不均而被你杀死。”他摆弄这手中的骰子。
“然后你就知道你值多少钱了。”
“哼哼。。。”里奥笑了起来，“也罢，就按你们说的来。。。”
。。。。
。。。。
想起来，现在的样子，也真是狼狈啊。。。。
他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堆里的火苗。
似乎看到了他的儿子，被绑在火堆上，用左手动脉里的血，不停的浇注在右手的火上，结果，火点燃了整个木材场。。。
他在叫，在挣扎，叫的撕心裂肺，接着，火焰烧掉了他脸上最后一块皮肤，不在动，也无法动。。。。
“老头，老头！”他喊了里奥两声。
里奥缓过神，摇了摇头。
“你还没告诉我啊，你要去哪。”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一无所有，连复仇都无法达成。
车夫靠着石头，望着天空。
“老头，你去找薇薇安吧。。。”他望着星空，对里奥说。
“什么啊。。。”里奥对他莫名其妙的发言有点抵触。
“薇薇安，就是那个老将军。”
“嗯，我知道。”里奥离火堆近了一些。“她都辞职了，我能给那个老太太做什么。。。”
“她现在在做暗精灵奴役的交易，不如你去她的手下做个车夫。”车夫挠了挠鼻子说。
“薇薇安。。。”他记得玛格丽特有说过，黑小姐的来源是个大人物，出手阔绰。。
不过没想到是这个老将军。
他看着火堆里的火焰，里面似乎藏着一个金色卷发的男孩，露着笑眯眯的表情。
安迪。。。薇薇安。。。。
如果。。让薇薇安杀了安迪。。。。。
他突然有了这样恐怖的想法。
两个人都是怪物，死了谁都与他无关。。。
“你为什么没当她的车夫？”里奥问他。
“我不行啊，这破酒喝多了，她不容许车夫喝酒，怕耽误行程。。。”他摇摇头说，“不过我也离不开酒，和要我命一样。”
他又拍了拍大腿笑了笑，“还是这车干草值钱十斤两个金币。”
他笑得过于猛烈，从怀里掉出两个金币出来。
他的笑声停下来，声音降下来说，“啊啊，有点不小心了，”他挠了挠头，“我攒了一个月呢。”
“现在的光精灵有点像人类了，没有以前那样善良了，学了些人类的奸诈和狡猾，就为了这个东西，”他将金币放在手中，“现在学一点人类的陋习，就可以回光精灵当个大官小官，以后的精灵，可能就是尖耳朵的人类了吧。。。。”
他将金币放进怀里，发出了叮当的声音。
里奥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
“时间不早了，”他对里奥说，“老头，睡吧。。。”
“嗯。。。”他看着身边的车夫趴在石头旁边，一手挡在胸前，渐渐睡着，打起了呼噜。
抱歉啊。。。。
里奥捡起来身旁的石头。。。。
他的脸被火光照得狰狞。。。
石头对准了熟睡的车夫，想到了他身上带的金币。。。
如果有了这些钱，去薇薇安的路上就不愁吃穿了。。。。
他对准了车夫的脑袋。。。
我。。。就是那个学习了人类陋习的大官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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