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拘谨地坐在餐桌上,忍受着一双眼睛的来回审视,身边的塞西莉亚显然也是审视的对象,但她显得毫不在意,专心地对付着眼前的食物。
而坐在他对面的巫依云,不知道为何也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今天下午,他们正巧遇到外出散步的母女俩,巫依云凭着声音认出了白守。两人向巫依云的母亲,也就是那个吃惊地看着他们的女人自我介绍后,巫依云的母亲便盛情邀请他们来共用晚餐了。
他坐立难安是有理由的,现在巫依云的父亲,一个黑发中混杂着不少银发的中年男人一直盯着他看,就像是在审视犯人。
“亲爱的,别老盯着客人看,别人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这位塞西莉亚小姐。”巫依云的母亲,一个上了年纪但还风韵犹存的女人带着“我懂得”的表请看着白守和塞西莉亚。
“不......”
“是啊,这个蠢男人就是我男朋友,我感觉我当初选了他真是瞎了眼啊。”
塞西莉亚淡定地回答,拿起装着红酒的高脚杯抿了一口,与巫依云的母亲相视一笑。
“是吗,白守先生的女朋友就是塞西莉亚小姐啊。”巫依云的声音弱声弱气的。
不是啊!这是个误会啊!白守简直想大吼。
“原来两位是情侣啊。”巫依云的父亲点点头,“那你们和依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是之前父亲庆祝弟弟考上名校摆酒席的时候!”
在白守想要回答的时候,巫依云马上抢答。白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有必要说谎吗?
“那个时候塞西莉亚小姐您也出席了吗?”一直盯着塞西莉亚看的男孩这才说话,他显然是个刚上高中的小男生,但已经穿上了一身西装,像一个小大人。
“是啊。”塞西莉亚向着男孩点点头,笑了笑,男孩马上喜上眉梢。
“你们俩都出席了那场酒席吗?”巫依云的父亲则是怀疑地看着白守。虽说请帖都是他发出的,但毕竟请的人比较多,他自己也记不得有哪些宾客了。塞西莉亚一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高贵优雅的感觉,而白守那身随意的衣服,很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参加了那场宴会了。
“他在那时是兼职的服务生,我和他就是在那时认识的。”塞西莉亚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巫依云的父亲想了想,点点头,打消了疑惑。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浪漫的故事啊!然后呢?再给我讲讲关于你们事吧!”巫依云的母亲又露出那种“我懂得”的表情,这次还加上了“我很好奇”。
“没问题,阿姨。”接下来的话题,就是他们那婉转动人的爱情故事了。
编故事大概是女人的天赋,一个浪漫的故事被塞西莉亚娓娓道来,什么在草地上共赏星月,什么一起跳伞时十指相扣,什么感冒时马上出现在门口之类的爱情片情节都出现了,但又没有很超过现实的界限,那种既梦幻又真实的故事最令人着迷。白守震惊地看着塞西莉亚,她说这些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临场瞎编的,说得条条是道,情真意切,大概主角不是他,他自己也会被打动。
白守只能默默扶额,如坐针毡地听着那关于他的无比浪漫的爱情故事......巫依云的母亲自然是听得如痴如醉,巫依云自己也认认真真地听着,虽说他没有什么表示,但白守还是冒出阵阵冷汗。
用完晚餐不久,他们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塞西莉亚与巫依云的家人交谈甚欢,白守却只能干着急,他始终找不到能和巫依云单独聊聊的机会。
“妈妈,现在几点了?”,巫依云突然说。
“晚上9点了。”
“这么晚了啊,叔叔阿姨,我们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你在说......唔!”还没能和巫依云说上话的白守当然不想就这么走了,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肘子打断了。
于是他们便告别了,临别之际巫依云的母亲还祝他们幸福......
“怎么突然就要走了?我还没和她说上话呢?”
“别烦,闭上嘴跟我来。”
白守乖乖地跟着塞西莉亚,他们没有真的离开,而是饶了一下,又回到巫依云家的背面,他们在那默默站了一会,就听到上面窗户打开的声音。
“白,你们在吗?”巫依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巫依云的房间相当宽敞,摆下一张大床后,还有大片的空间。墙边都摆上了书架,一排排的书整齐地排列着。白守注意到好像都是些用盲文写的书。
“好久不见了,白。”巫依云有些尴尬的笑着,手里拿着一本随身笔记本大小的书。
“好久不见。”白守的回应也略显尴尬。
“没想到你找了这么了不起的一位女朋友呢。”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但我母亲看到你们在......“
“那是误会,那个是,哪个是因为......”白守一时想不出怎么解释,塞西莉亚也没有想帮他的意思,只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
“噗哈哈。”巫依云突然笑了,白守完全不明所以。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啦,不用急着解释。”
“?这样啊。”
“呐,你过来一点好不好?”
“怎么了......”他的话没有说完
巫依云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然后抱住了白守,白守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几秒钟。
“真的好久不见,你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我很很多话想对你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
“恩......我也是。”
塞西莉亚抱着手臂,挑起了眉头。
在巫依云松开后,白守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这只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而已,白守不断告诉自己,慢慢退开。
“那么,从哪里说起呢?”巫依云微笑着说。
随后,他们才开始真正的聊天。
原来,正如塞西莉亚想的一样,她的不告而别是有原因的。他的父亲,是一位成功人士,也是一个相当现实的人,他讨厌所有无意义的事情。如果巫依云是个正常人,那么就连看书都会被他呵斥。所以当巫依云脚上的伤好了,他马上就要把自己的女儿接走,甚至连与病友告别的时间都不愿给她。
“在医院认识的同病相怜的人有什么用?”他是这么说的,这也是巫依云要说谎的原因,如果老实回答恐怕他们不会受欢迎。
白守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对家人还是不错的,但习惯了现实的环境,恐怕就会习惯性地用那个环境的规矩去要求儿女了吧。
当初白守为巫依云的不告而别难过了这么久,还胡思乱想了许多可能,知道原因后感觉自己真是蠢。
“白,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说道最后,巫依云认真地低下头,向他道歉。
“道歉的时候把......”
白守闪电般地扑过去,捂住了塞西莉亚的嘴,从她说话时带着的邪笑白守就能看出来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
“没什么!不需要道歉,我也没有生气。”
“那真是太好了!”又是那种阳光明媚的笑容,白守一下就将之前所有的不满与尴尬抛到脑后。
塞西莉亚将捂着她嘴的手甩开,冷冷地扫了白守一眼,白守乖乖地退了回去。
“那么你呢?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其实前一段时间我私底下让人帮忙去医院找你,结果发现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终于说到这个问题,巫依云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白守当时的病情,无论怎么样短短几个月就变得生龙活虎是不可能的。白守是不愿意对她说谎的。但也不能说实情,来的路上他们塞西莉亚和他强调过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巫师世界的存在。白守自己相信巫依云是不会说出去的,但他不敢拿塞西莉亚的事来冒险。
何况,告诉她实情,恐怕她只会觉得是在开玩笑吧。那么到底要怎么解释呢?
白守求助地看向塞西莉亚,毕竟是张口就能说过一整个爱情故事说谎不用打草稿的人,这个时候肯定会有办法的吧?
但此时塞西莉亚只是耸耸肩,表示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喂!这个女人,就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帮我一下吗?白守在心里呐喊。
他叹了口气,只能自己来讲一个虚假的故事了。
于是他就开始讲他在医院又待了一段时间,病情没有好转。这时候,一个专门研究这一疾病的年轻医学专家来到了他们的医院,正好遇到了他——那个医学专家就是塞西莉亚。塞西莉亚为了自己的研究,帮助了他,最终他就这么成功康复了。现在在医学专家塞西莉亚手下打杂过日子,大概就是这时错过了前来找他的人。
白守这才确认自己真的不会说谎,这个故事其实大部分都是真的,白守只是将其中关于魔法的部分替换掉了,但即便是这个小小修改的故事白守也讲得一断一断的,如果纯瞎编恐怕讲不下去吧。塞西莉亚纯瞎编讲出那么长那么动人的故事,真是细思极恐。
巫依云听完后,沉默了一会。
讲得太假引怀疑了吗?但那基本是真的啊!白守紧张地等着她的回应。
“塞西莉亚小姐真的很厉害呢!感谢你治好了白的病!”
出乎意料,她的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没什么,他对我的医学研究也有很大的帮助。”
塞西莉亚这么说着的同时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满脸崇敬的巫依云,像是她说了什么可疑的话。
“白你一定要好好工作,来感谢塞西莉亚小姐的恩情啊。”
“我知道啦。”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在闲聊了,白守和巫依云像是又回到那个医院,相谈甚欢。塞西莉亚则没有加入他们,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们聊天,不过她大概也不知道黑格尔丶费尔巴哈和尼采是何许人。
渐渐地夜已深,塞西莉亚已经坐在那沉默了很久了。
让塞西莉亚在话题之外白守还是相当过意不去的(虽说她看起来也不想加入话题),现在时间也晚了,也是时候告辞了。
反正以后也有机会再见的,她的家就在这里,又不会飞走。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巫依云突然拍了拍手。
“对了,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
“这么晚了,去哪里逛啊?”
“随便逛逛,吹吹晚风就行了,难得你们来一次嘛,不可以嘛?”巫依云的话有一些撒娇的意味,白守有些为难的别过头去。
“可以啊。”塞西莉亚替他回答了。
“太好了!让我整理一下我们就出发吧!”她摸着墙站起来,到厕所去了,这里是她的房间,不需要人扶也没设么问题。
“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在这个时候塞西莉亚低声问。
“?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啊。”
“普通的女孩么?”塞西莉亚的目光落到被巫依云放到一边的那本书上,此刻那本又薄又小的书封面朝下,只能看到封底是深红色的,看起来相当老旧。
“她确实是呢。”
将巫依云弄出去花了点功夫,最后为了避免被发现,还是选择巫依云窗户跳下白守接住的方法,说实话,巫依云似乎没有担心过危险,倒是白守捏了把冷汗。
很快他们就漫步在深夜的街头了。这里离市区有一些距离,在一个较大的公园隔壁。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街灯孤独的亮着。商店大都已经关门,只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有亮光透出。
“真安静,真舒服呢!”
巫依云感叹,她果然还是那个因为天气好就要自己偷偷溜出来的女孩。
不过,现在是有人牵着她走的。白守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手。
巫依云说她不想用手杖,然后将手伸了出来。白守看着塞西莉亚,塞西莉亚也看着白守,最后,还是白守过去牵起了那只手。
“白,今天能看到星星吗?”
“有的,今天天气不错,能看到一点点。”
“那真是太好了。许多星星离我们成千上万光年,它们的光要这么多年才有机会被人们看到,如果每天都看不见星星,那也太可悲了吧。”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面对她根本看不见的夜空,像是真的在看星星一样。
白守很为她可惜,康德说过,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能让他敬畏,其中一样就是头顶的星空。星空在大量的文学作品中也被反复描写与赞美,想必她也对星空充满憧憬,但她却不可能看见。
在她的脑海里,星空是怎样闪烁的呢?太阳是如何照耀的?白雪又是如何飘落的?这些东西她都不曾看见过,只能靠自己去想象,这是相当可悲的吧。
但是,她从未抱怨过,现在,她也在用她的心去观赏那点点星光。
她是那个告诉白守要享受生活的人啊,她看不见光,但她自己就是一道明媚的阳光了。
“白,你工作的地方,能看见星星吗?”
“可以,而且比这里多很多,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整条银河划破天幕,每一颗星星都在闪闪发亮。”
“你经常看星空吗?”
“是啊。”
“真好,我也想看看那划破天幕的银河啊。”她低声说着,悄悄握紧了白守的手。
两人握着手,肩并肩,抬头看着夜空。
如果可以,白守真希望这一刻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嘿,还挺浪漫的啊?”粗鲁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阿飞哥出生的小山村相当偏僻,连冰棍都是稀罕的东西,那个小小地方可装不下阿飞哥大大的梦想,他决定以后一定要离开那个小山村到城里吃香喝辣泡一堆妞再也不回来。
但他天生不擅长学习,没能考出那个小山村。他没有放弃,而是选择进城打拼。进城后工作很苦,生活很艰难,但为了他那个出人头地的梦想,他依旧坚持着这样的生活。那些逆袭的传说,就像**一样深深地将他迷住了。
他看不惯那些有钱人,他看了许多的小说,时常幻想着自己能像小说的主角逆袭,能将那些富豪们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他们,能将那些美女自动投送怀抱......几乎每一个夜晚他都是带着这样的幻想入睡的。
他也确实交了一个女朋友,那是个和他一样进城打拼的女孩,虽说寒酸,但长得相当标致。但是有一天,女孩向他提出了分手。原来,她在与阿飞哥交往的同时,也在利用姿色,这唯一的优势去勾搭着别的男人,那时一个年轻的富二代便上钩了,于是她便要将阿飞哥踢到一边。
“我将来会富翁的!”阿飞哥想挽留那个女孩。
“呸!就凭你?那个男人的父亲现在就是千万富翁了!你这渣渣一辈子都只会是渣渣!”说完,她便坐上了来接她的跑车,绝尘而去。
自那以后,阿飞哥便消沉了。
他想了很多,发现自己打拼了许久,真的就是在原地踏步。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那些可恶的富人和社会制度啊!
富人把控着这个社会,只有他们亲近的人和喜欢的人才能得到地位,其他人都只是配角而已,只是为了显示富人多么成功的对照而已,平凡的人是没办法往上爬的,这就是这个社会的体系,所有人都是这个体系的帮凶——阿飞哥如此深信着,完全没有尝试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再也不看那些小说了,什么逆袭高富帅,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都是屁!生活不是小说,太多东西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努力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混一天是一天!
他唯一擅长的是调动他人的情绪,借着这个特长,他很快拉拢到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吃吃喝喝,路上遇到个看上去像是富家公子小姐的人就要仗着人多欺负一番。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活着,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我的拳头下屈服?
今天也是这样,他和几个哥们吃吃喝喝,聊天赌博,直到现在。已经醉酒他们走到大街上,大声喧哗,大声嬉笑着,好像他们是这个城市的主人。然后,他们便远远地看到了一男二女远远地走来。
巫依云有些慌张地躲到白守背后,白守和塞西莉亚则是看向迎面而来的那些人。9个人,人数不少,带着一身酒气,嘻嘻哈哈地显然喝醉了。
这种人还是避开比较好。白守向塞西莉亚使个眼神,然后拉着巫依云的手就往边上走。
“哎,小哥,急着去哪啊?”为首的阿飞哥挡在了白守的面前。
那显然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他染成红色的头发向上竖着,下巴上留着一撮胡子,看上去相当凶狠。
“我看,两位小姐都是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吧,小哥艳福不浅啊,不如和我们分享一下?”
阿飞哥看得出来,两位女性的着装相当考究,一定相当昂贵,更不用说那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手上炫耀似的戴着几枚宝石装饰的戒指。虽说那个男的穿的比较随便,但从两位女伴来看他们肯定是有钱人,单就这一点阿飞哥就不打算放过他们。
白守皱着眉头,他回想起患病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希望能有多一些时间啊,现在这些健康的人竟如此游戏人生。
塞西莉亚拍了拍白守的肩膀。
“我来解决吧。”
她能使用暗示魔法,当然能轻松解决这种问题。但是白守伸手挡住了她。
“不,这次请让我来。”
他松开巫依云,一个人走到那伙人之中,他们都留着长发,有着各式各样怪异的发型,耳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烟与酒的味道让白守很不舒服。
“小哥,你想干嘛?”
“我想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离开我们,回家睡觉,你们都不会受伤。”
阿飞哥和他的手下们楞了几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哥,你小说动漫看多了吧?你以为你能一打几?”阿飞哥自己就曾是这样的人,幻想自己有过人的能力,能一个打一群,后来发现还是带一群打一个比较现实一些。
“那你们要来试试吗?”白守站在人群中,毫无惧色。
“白,别这样!”巫依云低声呼唤,她显得相当担忧。
“塞西莉亚小姐,请帮我阻止白吧,这样他会受伤的。”
“确实有人会受伤,但那不会是白守。”塞西莉亚淡然地回答。
话已经说够了,小混混们围着白守,准备动手了。一对多的情况下,备靠墙壁是最明智的做法,因为那样可以减少看不见的背部受到的攻击,而白守显然不懂这些。
小混混们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爱出风头的年轻人,他们已经想着用什么办法让他在女孩们面前颜面尽失。
一个混混先出手了,他向白守冲去,挥舞着拳头——随后他便被一拳打中,白守闪电般地出拳,那个混混甚至都没能把拳头打出来,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迷过去。
这个少年的一拳竟有如此威力!
他背后的两个也马上行动,一左一右,两人同时踢击,背对着他们的白守肯定是无法察觉背后的攻击的。
但出乎意料,白守跳跃起来,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踢击,从他们的头顶跳了过去,落到他们身后。他看不见背后,还猜不到背后的人要出手了么。
白守落地后,拍拍那两个混混的肩膀。
“你们哪,naive。”
然后两颗脑袋就重重地撞到了一起,两人抱着脑袋滚到了一边。
小混混们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了这个少年有两下子,不能轻视。
那就认真地揍他一顿!
混混们蜂拥而上,白守露出自信地笑容。
不一会,小混混们都躺倒在地,一些昏迷过去,剩下的都在痛苦地呻吟着。唯有白守依然站立,仿佛古时斗兽场上傲然而立的战斗之王。
白守自己也挺为这个状况吃惊的。他知道自己的新身体相当好用,但这还是第一次用在大都上,没想到竟如此出色,让他这个毫无打斗经验的人都能轻松打赢。
阿飞哥也被打倒了,但还没失去意识,他被自己人绊倒,扭伤了腿,现在倒在地上想爬走。
白守向他走去,对他伸出手。
“起来吧。”
他本来就没想痛揍这群人,只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而已,所以特意没有下很重的手,他知道这点教训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阿飞哥爬的更快了,好像相当害怕白守。
“我扶你,别跑了。”白守的手依然伸着。
“去你大爷的!”阿飞哥突然扭过身来,将一瓶酒泼到他的脸上!被酒糊脸的白守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了,这时一双强有力的手从背后牢牢锁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那是他没有下狠手打倒的人,他们假装被击倒,其实一直在寻找机会偷袭。
“阿刚干得好!”
阿刚是这伙人中最大只的,力如蛮牛,扳手腕从来没有输过,被他锁住的人不可能挣脱。
白守的视野还没恢复,就听到一声脆响,一个酒瓶在他脑袋上破裂开来!
“你他娘的,很拽是吧?头很硬是不是?”
又一个酒瓶破裂,四溅的酒撒了白守一身。
“白!”巫依云看不见,但他从声音也能听出发生了什么事,但塞西莉亚还是一脸淡然,完全没有出手想助的意思。
“白守会自己解决的,相信我。”
“哈哈,你们·这群·富人·没·相到·会有·这天吧!”阿飞哥大喊着,每停顿一次就有一记铁拳打到白守的脸上,刚刚还一打多酷炫到不行的人被他痛揍他感觉很爽快,当然还有痛揍富人的**。
被白守打倒的混混们都慢慢爬了起来,他们围观着白守被一拳一拳地痛揍,发出阵阵大笑。其中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铁管,将它递给阿飞哥。
“哈哈哈,你没吃过这种苦头,是不是啊!这和我吃过的苦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阿飞哥用铁管从侧面狠狠打到白守腹部上。
“哦?你这么想啊?”受了这么多次的攻击,加上最后那下铁管的,白守的语气居然没有一丝软化,不,反而更加愤怒了。
白守将头抬起来,与阿飞哥对视,阿飞哥一惊,发现这个小子的瞳色从黑变为蓝色,带着冰冷杀意的蓝色。
冷静下来,这个小子被牢牢锁住呢,根本干不了什么,阿飞哥马上告诉自己。
“语气还挺冲,你能干什么,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来揍我啊?”
“好啊。”
下一个瞬间,阿刚的锁技就被强行解开了,力大无穷的阿刚竟被用蛮力解除了锁技!
白守反手一扭,阿刚的一只手就被翻转扭伤,阿刚大吼一声,另一只手大力出拳,但白守轻描淡写地用手臂隔开,顺手就一拳打到阿刚毫无防备的下巴上,两颗牙齿被打飞出去,阿刚捂着嘴在地上翻滚。
白守环视众人,就像一头威武的雄狮环视着一群野狗,小混混们都心里一惊。
“怕什么?拿酒瓶招呼他!”阿飞哥拿着铁管大喊。
小混混们都反应过来,觉得他们这么多人,还有武器,没道理打不过,更不用说那个少年已经挨了这么久的打了。他们拿起之前被他们随意扔在地上的酒瓶,还有些拿起板砖,纷纷冲向白守。
第一个酒瓶砸下,被把手空手接住,片刻之后,酒瓶被白守空手掐爆!
阿飞哥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好像看到酒瓶爆裂后,与玻璃碎片一同飞舞的,不是酒,而是碎裂的冰。
更多的酒瓶夹杂着板砖向白守砸去,但与白守相比,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白守灵巧地躲过了所有攻击,而白守那略显消瘦的身体下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混混们甚至挡不下白守普通的一拳,只能在他面前像沙包一样挨打。
阿飞哥一直在人群后偷偷寻找机会,终于让他抓到一个白守背对着他的时机,他忍着脚痛跳上前,完全没有考虑力道,一铁管挥下!
白守好像背后长眼一样,头也不回就用手接住了铁管,同时一脚踢倒了除了阿飞哥外最后一个小混混。
白守慢慢回过头,冰冷的蓝眼睛与阿飞哥视线相交,阿飞哥突然觉得铁管好冷,他想松手,却发现冰冷的铁管将他的手粘在了上面!
“这怎么可能......”
白守抓住铁管,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阿飞哥重重摔在地上!铁管终于脱手,沿着地面滚到一边。
终于还是搞定了,白守的蓝眼睛黯淡下去。
“你们......”白守很想说些什么,想告诉他们自己与许多病人的经历,想让他们不要再这么游戏人生,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会有用。
“——大爷!”倒在地上的阿飞哥已经爬都爬不动了,但他的手还能动。又被人教训了,又被人羞辱了,就像当初那个富家公子哥当着他面载走他前女友羞辱他一样。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那是从一个富人那抢来的,精美的火机,他愤怒地将火机砸到白守身上!
熊熊火焰燃起!浑身被高浓度酒湿透的白守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飞哥狂笑着,看着白守在火焰里挣扎。
“挣扎吧!惨叫吧!然后变成一具焦尸吧!你的钱,你的家族都帮不了你!”
他知道出了人命自己也会入狱甚至偿命,但此刻他一点都不在乎了!他本来就被视为底层人,被视为垃圾,垃圾的贱命又有什么可珍惜的?能拉一个垫背,已经够了!
这时,白守大吼一声,那并不是痛苦的吼叫,那更像是......愤怒野兽的咆哮!
蓝色的眼睛在火焰中睁开,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气温骤降,在地上流淌的酒甚至被冻结成冰。
阿飞哥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守身上的火焰被这寒气扑灭,被火焰烧掉上身衣服的他**着上身,冷冰冰的眼睛看了过来。
白守朝他走来,将他抓离地面。
塞西莉亚暗说不好,这时的状况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白守竟然激活了它的能力,也就是他面临着被它侵蚀的危险!
塞西莉亚将手抬起,手中的一枚戒指发出光芒,必须在他完全失控前封印他!
“怪物啊!放开我!”阿飞哥挣扎着。
“怪物?”白守冷笑,“恐怕你才是怪物吧?身为一个人,却要去伤害那些没有伤害过你的人,明明还有时间,明明还有机会,却只会怨天尤人。你不单单是一个怪物,还是一个没用的怪物!”
阿飞哥一时说不出话,塞西莉亚听到白守的话也相当意外,戒指的光辉暗淡下来,莫非他的意识还很清醒?
“我问你,你有没有哪怕一次拼命去争取些什么?你有没有哪怕一次拼命去留住些什么?你得不到的大部分东西,是因为你不配得到!醉生梦死地活着,用不公平的说辞去欺骗自己,用运气不好的借口去麻醉自己,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白守回想起了他在医院的日子,他每天都很努力,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只想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即使那样,他也没有成功。这个健康的人却浪费了上天给予的时间,还在怨恨着比他得到更多东西的人?
“算了吧,没有用的。”塞西莉亚拍拍他的肩膀。
“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守也明白这个道理。
“走吧,该回家了、”
白守深吸一口气,将阿飞哥扔下,走到巫依云身边,牵起她的手。巫依云身体一震,下意识地想躲开。
白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她通过声音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吓到她了?这也难怪,不久前还重病的人现在生龙活虎,还打了一架,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怎么了?”
“白,你的手......好冰啊。”巫依云低声回答。
冰?白守看着自己的手,竟发现有丝丝白气从手部冒出!
“为什么......”白守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不感觉自己冷,但这个雾气明明白白的地告诉他,他的手处于低温状态。说起来,刚刚扑灭火焰是怎么回事?白守只记得再次被暗算后怒火冲上心头,大吼一声,火焰就突然熄灭了,白守自己根本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该走了。”塞西莉亚突然表情冷峻地推了推他们,她刚刚消除了那些人的记忆。
“又有麻烦找上来了。”她望向远处城市的建筑群,灯光熄灭的大楼就像黑色的森林,隐藏着他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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