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李冼，你说的太快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的意思是，月球正在向我们撞过来？”
看着张天平一脸惊讶与无知的脸，李冼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你先点菜吧，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情的。说实话，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恐怕就会被这些秘密给憋死了。”
“那我正好相反，快被憋死的人现在到倒成了我，你到底说不说啊？不过嘛，我其实也有点不想知道了，肯定没什么好事。”张天平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卷入了一场漩涡当中，这简直就是停不下来的节奏啊。
“别担心，或许，整件事情也仅仅只是我想得太多了而已。”李冼安慰道，但语气却显得相当沉重，让人感觉不到任何说服力。
张天平对此则是摇了摇头，最后拿起自己身边的电子菜单，准备把情绪全部发泄到食物上。
“李冼，你吃什么呢？”
“随便。”
在点完菜之后，二人之间便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沉默当中。
即使当服务机器人把菜端了过来，他们之间也没有再说话，互相埋头安静地享用着美食。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吃完为止，内心纠结无比的李冼才最终肯把事情的所有经过讲述出来。
“这件事恐怕还要从天文台建立完成并投入使用开始说起。”
李冼的这句话又一次让张天平感觉到了无限的压力，这时间跨度实在是有些大，但他并没有吭声，而是安静地听李冼讲完整件事情的经过。
“当年，天文台和研究所刚刚成立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实习生，每天的任务就是调节一个又一个电子望远镜，同时还要记录瞭望台每隔三小时就汇总出来的各个星图的位置。”
“也就在那个时候，天文台突然接受到了中央的命令，他们要求我们时刻观察月球并把所有相关的情报都汇报上去。”
“据说，当时的上头这么做是为了了解还呆在月球上的旧人类们的情况，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命令发出没多久，一架奇特的观望处理器从中央给送了过来，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那架观望处理器在我后来的研究中，发现它完全不是用来观测的，更像是某种数据接收器与数据处理器的结合体，而且它所接收和处理的东西也跟旧人类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
“那个时候的我才只是实习生，所以没有权限去深入了解它。那架机器在天文台一共待了两年多吧，每天都是独自放在一个地方，没有所长的允许谁也不能碰，有时候连看都不能看，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是用来干嘛的，更诡异的是，自从那天以后，有关月球的所有观测数据也都被严禁了，虽然理由是牵扯到旧人类，但我总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直到有一天，那架机器突然报废了，我才有机会偷偷接触它并了解到事实的真相。”
“那个机器的样子和一般的电子望远镜差不多，但要重的多，同时它的尾部还装有了大量信息处理器以及相当复杂、超出我所能理解范围的集成电路。或许是回收部队的疏忽吧，他们并没有将里面的存储的数据全部回收走，而我则因为好奇，所以偷偷地把里面的一些数据取了出来，结果，仅仅只是那残留的一点数据便把我的个人电脑给塞的满满的。”
“在经过我几天的破解之后，我才终于明白这些数据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些数据全都是在计算月球的运行状态，并且，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月球正在一点一点地接近我们的星球，虽然这个接近的速度极其微小，但它确确实实在接近，而且速度还在以几何的倍数加快。”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对于月球的观测变得这么隐秘的原因吧，要是让刚刚恢复文明修建的新人类知道这件事，很难保证一些心理素质差的人会干出什么来。在那之后，我每天都在想着这件事，并且还在那些数据的基础上开始了自我演算，我很想知道按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月球究竟会撞击在哪儿？”
“后来，由于我的个人电脑硬件有限，于是我便偷偷使用了研究所的设备，结果被所长逮个正着，不过，所长最后也只是再三叮嘱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个秘密我藏了很久，一直到今天跟你通话的时候，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件事，我是真的憋不住了，所以才趁机邀请你来这里的。”李冼满是歉意地对张天平说道。
张天平默默地没有说话，他拿着已经喝光饮料的被子，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所说的迪克秋斯研究成果发表会地址又是怎么回事？”
“……老张，我说过了吧，我曾经尝试推算出月球的撞击位置，虽然被所长制止住了，但我依旧还是得到了准确的数据。如果按照月球那样的速度继续前进的话，只需要两千年的时间，它就能撞到我们的星球上。”
“两千年？那不是还挺远的吗？至少，总不可能两周以后它就撞到迪克秋斯那里吧？”
“谁知道呢？”李冼满脸忧郁地说道，“虽然目前看起来一切还很正常，月球距离我们还应该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谁又能保证这其中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超出我们理解的事情还少吗？”
“……也对，过一天是一天吧。”张天平点了点头，面对这些难以理解的事物，宛如溺水般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张天平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最近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一股无名的焦躁感油然而生，而他却只能干坐在这里什么也改变不了。
或许，命运什么的，其实从未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
神族藏身之地内，暂时达成一致意识的天骄他们依旧在激烈地讨论着入侵迪克秋斯研究成果发表会的计划。
千刃则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而被赶了出来，虽然具体的内容只要千刃想，他就能听到，但千刃依旧没那么做。
“哟，你也在这里啊，小家伙？”
千刃发现了上次被他打得很惨的西德也在这里，对方靠在墙壁上，似乎是在等着康德。
西德瞥了一眼千刃，然后把头转了过去，努力平复内心的不甘，让自己忘记眼前的可憎家伙。
然而千刃可不这么想，他的第二爱好就是调戏一下这些弱小的存在，有时候也算是千刃战斗前的调味剂。
“别这么见外嘛，反正他们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谈，不如，让我们来打发点时间，如何？”
“我记得你应该也是神族的高级军官吧？为什么你不参与他们的谈论？”西德警惕地看着千刃并问道。
“这个嘛，原因有很多，首先，我的作战方式多是险中求胜，对于他们而言危险性太大，其次，我在神族当中的地位有些微妙，虽然是高级军官，但享受的权利可以说是少的可怜。”千刃解释道，然而西德则早已再转过头，完全不听他的话。
千刃看对方不理自己，再加上自己身上还有任务，于是也没有做过多的纠缠。但，就在千刃离开与西德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对西德说道：
“你经历过真正的绝望吗？”
完全不明白千刃是什么意思的西德，只能看着这个跟印象中有点不太一样的家伙离去。
只有千刃自己很清楚，他们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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