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分辨哪个是她的气味(1-7)
我们走出巷弄，逛街的人为了避雨躲进餐厅，享受起平常不特别喜爱的下午茶时间，每家店内都为此高朋满座。
与热闹的餐厅相反，街道显得冷清，提早亮起的路灯与冒白烟的魔法工厂烟囱也只显得更加衬托孤寂。
街上偶有马车从一旁经过洼地溅起水花，除此之外，街道上就只剩下我还有莉莉以及我们背着的两位昏迷女生。
虽然我们没有带伞，不过我施展中阶的水墙魔法在头顶上方遮雨，因此全身并有被淋湿。
也因为我们四周没有雨滴声，所以更能清楚听到附近的动静――有个人从我们出巷子后便一直鬼鬼祟祟跟在身后。
想要不起冲突甩开那位可疑人物，最好的方式就是进入餐厅，然后从餐厅后门口离开。
我和莉莉互看了一眼，相信凭着过去彼此的默契她必定可以明白，我们将要一起走入下一个餐厅。
果然莉莉眨眨眼表示明白我的意思。
于是当我们快要抵达下一个餐厅的时候，我转身镇定的背着蕾娜走进餐厅。
不过莉莉却开始向前面道路拔腿狂奔：
「快跑！」
「我们之间完全没有默契吗！」
跟踪者没有追着我，反倒冲过去追向奔驰离去的莉莉。见状我连忙从餐厅门口折返，尝试追上身影快要消失的莉莉。
很快我追到耸立英雄雕像的广场。广场地面是由砖瓦砌成，占地大约一般家庭的屋子四倍大，而那位跟踪者已经被莉莉用脚压倒在广场正中央。
我走向前看着淋湿的两位。被压在地上的跟踪狂带着手套，身上穿着管家服，他正在苦苦求饶。
「我只是想要追回大小姐，请饶过我。」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他们家的管家？要是真是，管家刚才不会直接表明吗？」莉莉用脚使劲踏着他的背部。
「因为刚才跟在妳身边的男孩有危险气息，所以我才不敢轻易接近。」
「噗哈哈，危险气息……那妳觉得我有什么气息？」
莉莉故意笑给我看，同时认为自己将会有更高的评价而追问。
那位自称管家的男子不假思索回答。
「妳有烂女人的气息。」
「…………你果然不是这位女孩的管家吧！」
莉莉发动魔法风弹，恶狠狠连续数颗往自称管家的男子手臂打。由于下着雨，魔法风弹打在对方被淋到湿透的长袖衣服上，发出比往常还要大的声响。
附近的店家开始有人探头，有人似乎还打算要通知治安人员。
我连忙打援场介入，指着背在莉莉身后的花儿：
「要我想信妳是他的管家，那么你该知道她的全名吧？」
「当然知道。大小姐的名字是洋川花。」
花儿确实是叫做洋川花。也就是他真的是花儿家的管家？莉莉要求确认的望着我，我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不能让人忽略的声音：
「就在前面！前面有人在斗殴，快将她们抓起来！」
「……那么你的大小姐就还给你。」
莉莉松开自己踏在管家背上的脚，并且将自己背上的花儿放到管家身旁，接着迅速将手上扫帚平放悬浮在半空。
我坐上去将蕾娜放在我们之间，采取一手抱着蕾娜一手抓着莉莉的坐姿。很快莉莉以高速飞离地面，朝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飞进去。
穿过乌云后，我们来到乌云的正上方。
这里阳光仍旧普照，让刚才阴暗的雨天就像是一场梦，要不是莉莉飘逸金发正因湿润被阳光照的闪闪发亮，恐怕我真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不是现实。
尤其当我看着怀中还未苏醒有着蕾娜香味的围巾少女时，这种不真实感便不断放大。
我不停用力呼吸，缅怀她身上的香味。
「……阿贝尔，我决定下个月就要去『飘扬骑士魔法学院』赴任。」
莉莉看着远方，一只手抬起来遮住阳光说着。
「……这么快？」可能依赖莉莉习惯了，我微微感到惆怅。
「是呀。」
莉莉在她总是充满朝气脸蛋露出稍微悲伤的神情，这种情况就是情感共鸣吧。她语调难过：
「我可没办法一直待在闻着女人身上味道的变态男子在一起。」
「…………」
「别突然沉默啦！开才是开玩笑的，我只是先前和他们约定好，只要付聘礼就会在当月内去赴任……还有，就算阿贝尔是变态我也无所谓啦。」
「所我还是变态就是了！」
莉莉呵呵笑着甩动她金色长发，接着一股作气加速朝家里的方向飞去。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我总是莉莉恶作剧对象。
飞行一阵子后高度慢慢下降，渐渐可以清楚看见坐落在绿意盎然的小村庄中，自己所住的木造屋子与庭院。
庭院中珍音正哼着歌，恺夫则在一旁静静聆听。
降落后，珍音对于多出一位女孩感到吃惊，不过比起吃惊她更感到高兴，认为我将多一位妹妹的连忙走进屋内，去设计新的姊妹专用服饰。
恺夫则是比较冷静，始终没有说话直到一旁珍音离开，他才严肃望着围巾少女开口问她是不是莉莉的女儿。
「谁谁是我女儿啊！师傅我到现在还没有跟男生交往过呢！」
莉莉红着脸看着我说而不是面向恺夫，可能她是想要寻求我的证明吧。当我正要开口替莉莉说话，恺夫对于自己师傅的话有点错愕眼神率真回答：
「师傅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吧？好像有个叫做丧女之类的形容词……」
恺夫的额头被风弹击中，红肿疼痛的蹲下去摸着自己被击中处。所谓的丧女，印象中好像是……。
还是不要再想下去。因为莉莉她狠狠瞪着我，同时手中冒出数个魔法风弹。她看到我紧张模样露出恶作剧笑容，双手像丢沙包般玩弄着魔法风弹：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投掷这些魔法风弹……哈啾！」
浑身湿的莉莉被被突然吹来的风引诱的打喷嚏，魔法风弹就这么从手中滑出去，恰好击中正蹲在地上的恺夫。
恺夫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
「天气有点冷，我先去洗澡。阿贝尔，别忘记要珍音帮忙蕾娜换衣服，千万不要自己动手知道吗？」
「我知道了。那么恺夫他……？」
「好冷喔，我去洗澡啰。」
「最后还是把事情丢过来呀！」
每次都要我收拾恶作剧的后果。
将恺夫拖到屋子外墙靠好让其呈现坐姿之后，我将蕾娜带到珍音的房间，希望她能提供衣物换掉蕾娜身上肮脏的外衣。
说实在话，如果可以实在很不想进去珍音那温暖干净、带点俏皮的淡粉色房间。
每次去练小提琴、竖琴之类的乐器而进到珍音房间时，看着一旁挂着我的女装画像，以及衣架上准备要被迫试穿的女装，总有凄凉感涌上心头。
很多次我都怀疑珍音根本不是吟游诗人，而是职业画家兼裁缝师。或许她们职业的共通点都是需要妄想吧？
进去后，珍音毫不犹豫替蕾娜换上新衣服，不过我也被迫不断穿上女装直到吃晚饭前才结束。
蕾娜一直到深夜要入睡的时间都没有醒来，最后被莉莉带到自己房间照顾。
我躺在床上看着房间木头色天花板花纹，以往每夜看着它发散的纹路，总会对自己与蕾娜分离而感到焦虑。
今夜再看着它，头一次感到安心而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意识很快地便自然阖上。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看见深夜月光已经漫入到房间内。不过唤醒我的不是乳白色月光，而是门外被刻意抑制的龙族魔法气息。
如果与龙王战斗时的记忆没错，龙族特有的魔法之一是改变自己皮肤，使其变得坚硬不易摧毁，同时还能提高五官敏锐度。
也就是说门外不知名的龙族，正抱着对我的敌意伺机而动。看来蕾娜交给莉莉照顾是一件正确选择，要不然她们肯定会卷入其中。
我不动声色装作熟睡的模样，同时为增加逼真度，刻意发出微微鼾声。
那名龙族蹑手蹑脚靠近床缘，举高手的黑影遮盖我眼睛的瞬间，我瞪大眼同时朝她发动魔法风魔法。
碰！对方被魔法风魔法重击弹到墙壁上。
但不愧是经过强化的皮肤，她没有因重击停下而是从墙壁弹起，直接跳到床上骑在我腹部上，并举高持有短刀的手臂。
在月光下我看出她持有的短刀是厨房那手把有雕纹的水果刀，同时我也看到她深红的瞳孔与绑着双马尾的发型……。
我惊讶地用手挡住她欲刺下来的水果刀手臂：
「蕾娜？」
「妾身才没有那种低贱的名字！」
「蕾娜妳在说什么？」
「领死吧，英雄阿贝尔！」
蕾娜发动攻击魔法同时不再隐藏龙族魔法气息，因此她的动作比刚才抑制气息的状况想比还要更加敏锐，攻击力道也更加到位。
我推开蕾娜由上而下的挥击，同时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试着将她骑在我腹部的身体拨开。
不过蕾娜脚力与意志力异常，她大腿紧紧夹住我的腹侧，就算用风魔法狂吹打她的额头，蕾娜还是迟迟不肯放松紧夹的大腿力道。
「好痛！让妾身送你上西天就好了，为什么要抵抗！」
「一般人都会抵抗吧！」
「喔~呀~~好痛~~轻一点啦~~~」
哦，为什么妳的声音和动作要那么色情抚媚？让我忍不住多发动几次风魔法，想要事后好好用此件事玩弄蕾娜。
反正只要没人看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然后我瞥见珍音从房门探头，她的表情呆若木鸡张大嘴。
「……」
「……」
「不得了啦！萍原来喜欢百合而不是男男之间的恋情~~！」
「关心的重点不对吧！还有我是男生！」
珍音从奔出房门，双眼泛出怎么想都不应该会流的眼泪跑走。
紧跟在后探头的是恺夫。他满脑问号不明白珍音为什么要跑走，直到他将视线落到正坐在我身上的蕾娜。
「……」
「……」
没关系，我相信他一定懂我平常的为人。只见恺夫缓缓开口：
「萍，虽然我知道你很老成，但没想到成熟到这样子……要对人家负责喔。」
「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
我已经懒的听恺夫回答。
他们俩位先后分别探头并说出劲爆的话，蕾娜已经整个人连同身子发烫停下动作，连带松开紧夹着我腹部的大腿，默默从我身体上移开。
她语气倔强撇开头。
「妾身才没有要你对妾身的下半生负责……啊啊，不是那个下半身，妾身是指后半生的意思。」
「怎样都好。妳根本不是蕾娜对吧？！她才不会对我下这种毒手。」
莉莉出现在我的床边，同时身边有许多风弹魔法阵戒备着，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莉莉身上穿着粉色棉质蓬松睡衣，睡衣上各处有战斗导致破洞的迹象，至于恺夫已经被莉莉给指使离开，现在并不在房间内。
「妾身本来就不是蕾娜。妾身是龙族公主龙侬！」
「……龙族公主？蕾娜妳是不是因为在还是灵体时受到冲击，所以转世后失去前世记忆？」
我感到困惑不安的皱眉。龙侬微微抬起头摆出不可一世的模样：
「不要将妾身跟蕾娜相比！妾身的年龄和经历可是比她丰富许多。」
「我问妳，妳现在几岁。」莉莉问。
「问淑女年龄很没礼貌耶！而且妾身为什么要告诉……妾身说！妾身说！」
莉莉将手中呈现淡绿色的大魔法风弹故意靠近龙侬眼前后，她态度立刻软化――虽然语气仍旧嚣张。
「妾身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吧。妾身今年十岁。」
「十岁？」
我几乎是和蕾娜一分开便转生，所以岁数应该至少会比蕾娜大，而我今年才七岁……换句话说，龙侬真的不是蕾娜？
那为什么……。
「为什么妳身上会有蕾娜的香味？」我问。
「你说这味道？」
龙侬嗅嗅自己的皮肤一阵子，很快眼睛立刻垂下，声音变得非常微弱情绪低潮：
「那是妾身从龙族居地掉下来时，不小心撞到飘浮空中的灵体后，自然就沾上这股气味。」
撞到灵体……不会那时将我和蕾娜扯开的龙族气息就是龙侬？！
我心中涌出一股不满，一股对于拆散我和蕾娜的抱怨。
莉莉像似注意到我的怒气，试着安抚情绪的追根究底。
「为什么身为龙族公主不在自己世界的王宫待着，而是从居地掉下来？」
「那是因为……」
龙侬抿起嘴没有说话，脸上显得异常痛苦。
龙族与我们所待的是不同次元的世界，其出入口多半是在天空处，因此龙族来到这世界时，多半是带着乘雾而飞的形象。
也因此魔力弱小，无法用魔法抗拒掉落撞击地面的龙族没办法独自来到这世界，否则强行通过次元门只有粉身碎骨的命运。
虽然这些知识已数千年没更新，但应该现状还是一样吧。
这也就是说，『掉』下来的龙侬……。
突然间，她像是心虚的生气指着我鼻子。
「你不会是想说妾身魔力不足连利用风魔法飞在空中都不行吧？！」
「嗯？才不是呢…………所以为什么魔力不足还要穿过门来到这世界。」
「果然是在想妾身魔力不足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魔力不足的妳要穿过门？」
莉莉加重语气询问。
我以前对莉莉说过龙族的相关知识，因此她也发现这问题。
龙侬听见莉莉直重红心的问题，含着泪暴跳如雷。
「为什么要欺负妾身！父皇还在的时候大家都对妾身很恭敬，父皇死后每个人看到妾身都将妾身视为碍眼的石子！妾身到底哪做错！」
「……」她口中的父皇是指龙王吧。
「连姐姐都欺骗妾身，让妾身掉到这个世界……这一切都是英雄阿贝尔你还有妳的同伴的错！为什么要杀死父皇！」
可能因为莉莉很小时也成为孤儿，因此当听见龙侬身世后，原本紧绷临战的神情微微动摇。不过我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是我太冷血吗？
不，不是这样的。
因为……。
「我记得跟这代龙王是位女生，而且根本没有结婚哪来的女儿。」我说。
「……」龙侬尴尬张着嘴沉默不语。
「……我就知道妳在说谎。」
莉莉试着扳回一成喃喃说着，但我很确信刚才她真的完全相信了！
不过眼下还是有个疑惑，我向着已经不敢正视我眼睛的龙侬问。
「为什么妳知道我是阿贝尔？」
「你那庞大的闇属性魔力，大战百次后谁都会记得吧。」
「大战百次？和我战斗那么多次的龙族，我记得只有龙王。……莫非妳是龙王？」
「总算是认出妾身，这样妾身死而无憾。来吧，要杀要剐随便你。」
龙侬说出大无畏的话，身体往后仰躺在我身边做出任人宰割的模样，不过她手脚却微微像是在害怕地颤抖。
在我脑海中过去那位妖艳抚媚，眼角处始终有着类似红色胭脂的龙王形象大幅崩解。
想到这战斗的意愿顿时完全失去。我叹口气用手摸着她的头：
「妳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小？」
「哈？还不是你将我大半魔力封印，身体才会跟着缩水。为取回魔力解除封印，当然只能杀死施术者――也就是杀死你取回力量。」
龙侬怀疑我是笨蛋的弹起身子瞪大眼说着。不过她的问题也让我惊讶：
「妳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没有封印妳的力量。当时我们两个不都濒死状态，根本不可能还有余力施展魔法，反倒是妳还活着让我感到惊讶。」
「呜~~所以真的不是妳封印妾身的魔力啰？」
「当然不是。」
「到底是谁封印妾身魔力…………总之，妾身错怪你了。」
龙侬以上对下的口吻安慰着我，只有态度这点还保持过去龙王王者的架式。
她低头思考一阵子后看着窗外入夜的天空，没多久便跳下床，莉莉看到这动作后原本要展开攻击不过被我劝阻。
因为我相信龙王已经没有任何战意。她走到窗户旁打开上上拉式的木窗：
「既然误会解开，那么妾身要回去了。」
说着她准备攀上窗缘钻出屋外，不过又像是想到什么的回过头。
「妾身刚才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你也要小心。」
「大部分是指哪部分？」我问。
「妾身香味的来源、族人从背后偷袭妾身而掉到这世界的事情……新的王入侵这世界前，肯定会先设法处理你。别死在他们手中――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那……自称十岁这部分是真是假？」
「「…………」」
我心想，如果龙侬只有十岁，那可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这问题后，不只龙侬连莉莉都同仇敌忾的瞪着我。
我又哪做错了？
龙侬转身再次攀上窗缘，不过却始终没有踏出另一步跃出去的楞在那，我感到不解地转头过，发现窗户外珍音正站在那。
珍音一手放在自己脸颊，露出不明白的模样：
「萍的姊姊妳住哪呢？」她不是我的姊姊，不过还是不要多嘴。
「妾身住在城市的公园内。」
「住在公园可不好，随时会感冒呢。有家人吗？」
「……妾身习惯孤单。」
珍音听见后眼睛开始泛出泪水，接着将龙侬拉入自己的怀中，声音轻柔：
「没有人会习惯孤独。习惯孤独就不会注意到孤独，也就不会说出孤独这两个字。」
「……」
龙侬沉默不语。
这时候还是不要戳破珍音说的话中，实际上只有三个字是珍音自创，其它都是吟游诗人时常传颂的歌词内容比较好。
妳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珍音教过我这首歌。珍音继续温柔说：
「所以妳就住下来吧。」
「……妾身真的可以住下来吗？」龙侬身体微微颤抖。
我这几年还有珍音与恺夫陪伴，后来还有莉莉，但龙侬却什么都没有的直接被扔到这世界，一想到这发现其实龙侬始终都是独身一人。
「当然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真的没问题吗？」
龙侬再次追问。珍音看着从怀中抬起头的龙侬保证说：
「真的没问题。我很期待妳和萍穿上姊妹……啊，没事。」
「最后那句才是真心话吧！」我忍不住吐槽。
「……呦嘿！」珍音吐舌并轻轻敲敲自己头。
「装可爱也没用！」
好吧，总之暂时多了一位家人。
一提到家人，我又想起蕾娜。她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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