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手指柔软的微微晃动,像是摇曳在春风细雨中的嫩草。
只是这颗小草却从粗糙的麻绳缝隙中挣扎,微弱的挣扎,即使没有狂风骤雨,小草却依然岌岌可危。
岌岌可危的是小孩子,她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的几乎都快见血了。
一道道的红印子,像歪曲生长的树枝,根死死的咬着小孩子手腕里的血管。
人影像蛇一样一点一点的侵略着小孩子幼小的身躯。
那些蛇真是恶心,一点点的吐着红芯子,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
“我他妈的……我他妈的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你个混蛋!你要是不想活着,我不拦你,你他妈的爱上哪里找死就去哪里找死!但是别拉上我!我还有爸妈!我还有女朋友!我还得弄钱养活爹妈和女朋友!”
那条较大的蛇大声的咆哮着,吐沫星子伴随着他吞吐的红信子四处飞溅。
“那个……斌哥……斌哥您先冷静一下……我也是一时脑热……再说了我看不过是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跑了吧……”
较小的蛇畏畏缩缩的吐着声音。
“小孩子?就因为是个小孩子你就私自往外面跑?你……你要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黑社会知道吗!咱们干的都是黑的!还有,那个小孩子从咱们把她抓过来开始,那个小孩子就没哭过!”
“不是让你灌了药了么……”较小的那条蛇悄声说到。
“你……”较大的那条蛇被这悄声的吐槽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举起手来狠狠的给那条较小的蛇一个巴掌,但是手举到半空还是重重的放下了。
“没错……你说的对,我确实是给那个小孩子灌药了,但是我不是强迫灌的她,而是我只是跟她说,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喂你喝,结果那个孩子只是看了看我就直接喝下去了,你知道吗?她看我的眼神一点恐惧都没有,或许有一点我没发现,总之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个正常的小孩子。
“我之所以这么生气,不仅是因为你小子自己跑了出去,这万一那个孩子跑了,上面那位爷爷是饶不了咱俩的,毕竟不是那个灯泡,还有这个孩子让我真的觉得心里不对劲,所以我就买了多点的药回来,我就是怕她跑了,这事要是办成了,不仅上面那位爷会给咱俩不知道多少的钱,那位爷还会提携咱俩的,你也应该一个那位爷的地位,兄弟,我真的是……兄弟,这次机会真的是很重要……”
较大那条蛇想抬起手拍拍较小那条蛇的肩膀,但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我……我太……太激动了,但是兄弟,我真的真的希望能有点出息……”
“我知道,斌哥,我都知道,毕竟你是我大哥,我一个做小弟的没资格抱怨你。不过大哥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了!对了,斌哥,如果你以后真的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小弟啊。”
较小的那条蛇嬉皮笑脸的看着那条较大的蛇。
“你啊……你放心,我王斌怎么可能忘了你呢?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小弟啊!”
推开门的声音伴随着较大那条蛇的丝丝的吐息声。我甚至清楚的感觉到小孩子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小孩子紧闭的眼眉之间微微的颤抖着,她是在偷偷的眯着眼睛。
小小的眼神清清发亮,透过破房顶木头之间的缝隙的光拥抱着聪明的小孩子,小孩子的上半身被金黄的光裹紧,似乎连这光芒都在眷恋着她一样。
蛇般的人影被光芒撕碎,碎了一地。
然而光芒也被蛇般人影缠绕下的人砍成不知道多少段。
我畏畏缩缩的退回阴沉的角落,极力避开这破碎的光芒,虽然我感受到这光芒里的气息,不仅深沉,还透着丝丝的阴冷的气息。
黄昏了吗?我悄悄伸出透明的手,试图触碰一下这黄金的光芒。
然后我就像过电一样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即使是黄昏那带着死气与生命逝去时的那股意味的阳光,也不是我这种东西能触碰的啊,即使是被侵蚀和污染的阳光,自然还是充满生气的光芒。
它无所畏惧,因为它永远不会被污染。
它永远不会变,没有什么会改变它。
可是我呢?我似乎听到了旧木板断裂的声音。
我想吹吹我被烫伤的手,即使它不能被我所触碰。
但是那种撕心裂肺却蔓延到我的心脏。
如果我还有身体,那么埋葬在我曾经肌肤下的神经绝对会挣扎的撕咬着我的毛孔。
比起这些,旧木板断裂后灰尘的迸发又算什么呢?诺大的痛苦海洋里自大的小小浪花?
但是啊,这个浪花真是自大的可恶。
它在我眼前不停的挥舞肮脏的深灰的身影。
你有影子了?
为什么我仅有的一点意识被你揪着不放?
我被迫抬起头,强忍着撕裂的心坎里的痛楚。
我看到,两节烂旧的,我还有一点点熟悉的木片平静的躺在我面前。
还有两条人影。
像蛇一样,一点点的在还算是完好的旧木板上蜿蜒的爬行。
它们不是被切碎了吗?
我看着,两条慢慢向我扭曲而来的两条蛇。
我的目光却无法再延伸。
两个人挡住了它,即使它想冲出去。
我没那两下。
我胆子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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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来的这么快,快的连那片茶叶还没有被那杯滚水泡开。
上好的绿茶,配上三层过滤后的井水。
不大的陶瓷茶壶在纹火上无力的吐息,吐出丝丝白气。
当然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嗯,很久之前了,如果要个确切的时间的话,两个小时之前吧。
本来本应该会发穷尽自己精华的茶叶如今静静的躺在潮湿的地板上,陪伴它的是曾经热血沸腾的滚水。
而那个陶瓷茶壶,如今碎了好多的自己。
就像悲伤那样多。
多的数不清楚。
如果非要个确切的数量的话,一件悲伤的事。
一件就已经很多了,多的不能再多。
女人觉得过了无数年了,虽然只是过了两个小时。
宝宝没了,没了无数年了。
宝宝没了,没了一百二十分钟了。
多少?多少?一百二十年?
我的孩子……孩子啊孩子,你怎么就没了呢?
女人亲眼看到,两个男人,一百二十年前,亲手在一位母亲的面前夺走了她的全部。
女人很老了。
她的眼泪都是混浊的。
她躺在洁白的白床单上,枕着洁白的枕头。
她的右手边是洁白的窗帘,还有洁白的墙壁。
就连行人都穿着洁白的衣袍,在这个洁白的世界。
除了那个煞风景的光头。
“她的心里创伤太大了,可能……很难痊愈了。”
医生认识光头,所以他的语气带着一点点退缩的气息。
“……”
光头脑袋上缠着透着鲜红的纱布,他肩膀也有。
“请您……尽力!”这四个字饱含着请求,乞求,或者逼迫。
医生的额头逐渐变得潮湿。
“放心!我会的!”
医生坚决的回答源自他比较大的牙缝,还有高额的医疗费。
这是家私立医院,而医生是这家医院的精神科扛把子。
扛把子扛把子,天倒了把子扛着,地塌了把子顶着。
扛好了,顶住了,是英雄。
如今光头灯泡的名号就是天塌地陷。他一个把子该扛了。
扛住了,不仅是钱。
扛住了,连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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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烂了,都是被撞的。
沈先生今年四十多岁了,他老成世故,为人谦和,再加上他沈家世代在烟港的名声和生意。沈先生也全是小有名气。
沈先生是名号,沈先生名叫先生。
读音不同,意思也不同。
或许是沈先生过世的父亲记错了,或者是沈先生的父亲听错了。
也许当初算命的那位老人沈先生起的名字是先声。
沈先生习惯这个成语,先声夺人。
可惜沈先生天生羞涩,有些腼腆,不善于交际。
他长了这么大的岁数了,才进过烟港分局两次。
一次是几年前因为一次盗窃事件,一次刚才。
他失踪的儿子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说起来,沈先生就觉得一阵后怕,那种心力憔悴的感觉,那种揪心的感觉仍然有回音在他的心壁来回摇晃。
“沈先生?沈先生?”
交警的手套在沈先生面前摇晃了几下。
“哦哦,抱歉,刚才在想别的事情,您说。”
“您没事吧?”交警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沈先生。
“没事,您说吧,是不是我犯规了?”
“不不责任完全不在您这里,那辆大货车的司机涉嫌酒驾,我暂时控制住了他,我已经给队里打电话了,我想和您说的是,您有什么赔偿要求吗?”
“这个……算了吧。”沈先生看了一下一旁被铐着手铐的衣衫老旧的货车司机,他摇了摇头。
“我的车有保险,不用他赔了。”
沈先生揉揉脸,他显得不太精神。
这几天他有点太累了。
他没啥精神。
“沈先生这几天太操劳了吧。我看您的精神不太好。”
那位交警的声音不见了,另一缕声音稳稳的飘过来。
沈先生连忙抬起头,他看到一位并不算太年轻的警察站在他面前。
“迟队长,是您啊。”
“您好,沈先生,打扰了。”迟段微笑着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中年人,刚才那位交警去处理那位酒驾司机了。
沈先生看着面前的警察,他曾经在佟老爷子家里见过他。
这时,他头脑里突然一个激灵。
这个激灵也带的他的面容微微一震。
“沈先生,怎么了?”
沈先生没有回答迟段,他揉了揉太阳穴。
“没什么。”
“这两天因为您儿子的事情太劳累了吧。”
“……是啊”沈先生微笑着说。
刚才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就是那个算命的跟他说的。
说的什么来着?
沈先生想不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混沌的感觉。
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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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这张是我在手机上写的,太久了没写,我需要点感觉,还有军训要人命啊……
所以给我点时间找感觉,还有码字……更新时间暂时三天一更新吧……等我熬过了军训就回复更新!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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