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那边那个!新兵!科考夫!”
粗犷的嗓音回荡在烈日炎炎的训练场上,听到这声呵斥,爱丽·科考夫的心凉了半截。
她此刻趴在地上,做着卧倒后的动作,听到教官如此呵斥她,她怯怯地抬头看。
“是的,长官!”她尽可能声音嘹亮地回答。
可是她的声音实在太过纤细甜美,让人听了会觉得那是酒吧里的舞女所发出的娇嗔,而不是战场上战士的呐喊。
训练他们的教官——马克·汉威也因为她的声音而皱了皱眉,吼道:
“立正!”
听到指令,爱丽快速恢复体势,从地面上站起来,并啪地靠了靠脚跟,做出了标准的立正动作。
怎么了吗?爱丽心想。
马克教官看着她,说——或者说吼着字喊道:
“你扑倒太慢了!”
“……是的!长官!”
什么,我听到指令就扑倒了啊。爱丽在心中有所不满。
但是她把不满留在心中,不敢把它说出来。
可惜的是,马克·汉威是个有经验的教官。
他的身体健硕而充满肌肉,脸上有许多伤痕。他之所以不再服役,而是选择来这里当教官,是因为他的腿被子弹打中,留下了后遗症。
不过,他在平时走路的时候,依然像一个标准军人一样,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残疾的样子。
只是不能跑。
当然,这也不能定义为一个士兵的生涯的结束,有些士兵没有腿,却是部队里面一流的狙击手。
只是马克教官在他的上级为他提供了选项时,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罢了。
他选择以这种形式,继续为军队效力。
就在几个月前,刚刚入伍的一批新兵,就被分配到他的管辖之下。
其中就有爱丽·科考夫。
现在,马克教官看向爱丽的眼睛,她虽然没有通过话语说出她的不满,却把她的怨言表现在了她的眼睛里面。
“丫头,要是这里是战场,刚才你就已经死了!”
马克用最大的嗓音呵责爱丽。
“是的……是的!长官!”
马克注意到她在微微颤抖,看起来十分愤怒。但她还是没有顶嘴。
看起来这位新兵是认为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认为自己扑倒的动作十分标准。她认为,即使是在战场上,她也能靠着她刚才拙劣的扑倒动作存活。
她并不相信,仅仅半秒时间,命运就会相差如此之远。
她还不知道,生命能多快陷入困境,并就此消逝。
马克感到自己的伤腿隐隐作痛。
旧日战场的一些风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炮火的轰鸣声。
“……卧倒。”他说。
“诶?”
这个新兵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还直挺挺地站着。
如同一个靶子。
马克狠狠地踢向爱丽的后背,把她踢到在地。
爱丽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出声。
其他的新兵开始窸窸窣窣地发出声音。
“那两个说话的!出列!”
“长、长官——”
“呃——”
两个新兵想解释,马克大声地,仿佛是燃烧灵魂般怒吼道:
“出列!!”
“是、是的!长官!”
两个新兵立正站好,马克说:
“向左转!去那里跑圈!鞋子没破就别回来!”
“是的!长官!”
新兵们不敢还嘴,老老实实去操场了。
其他的新兵更是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趴好。
马克再次面向这位女兵,对她说:
“起来,立正。”
“……”
没有反应,马克狠狠地踢了她的肚子一脚,然后吼道:
“起来!立正!”
“……是的!长官!”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立正好。
马克下令道:
“卧倒!”
爱丽迅速卧倒了,姿势比先前的要标准一些。
但是还不够,不够快,不够果断!
“你还是死了!”
“是的!长官!”
“立正!”
爱丽的脸上满是尘土,她再次站好。
她的眼神变了,或许她理解了自己,或许她认命了,认为反抗也没有用。
无所谓,马克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他不知道自己训练的新兵们,是否还有家庭。
只是,如果能够从战场活着回来,那会是件好事。
然后马克再次下令:
“卧倒!”
随着指令的尾音落下,预备队士兵——爱丽·科考夫迅速地卧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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