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彻底地消亡了。内瑟斯死在了黑暗原点当中。碧儿与原初之神重归于好。艾薇亚长睡不醒,似乎因精力有限,大脑无法分解过度繁杂的讯息。
危机却并没有泯灭。
代表湮灭的原点,正在升上天空;可那人造而成的日月,却没有半分腾空的意思。说起来,他们根本就不是碧儿掌控的对象,而是“涅沙”的。
生命之神感受到维纳的消失。她恍然发现,身旁又有一股磅礴的生命灵能,彻底消散。不言而喻地,扑倒在姐姐身边,痛哭流涕起来。
古神也会哭吗?答案是肯定的。碧儿都哭了,何况对维纳稍显倾心的依莲。
死神·涟漪,怀中抱着妹妹,并没有产生“情敌身亡”的幸灾乐祸之情。相反,她也有股说不出的烦躁。好像要将它们统统发泄出来般,死神挥舞着镰刀,发出无数死亡的能量波纹,朝着那人造的日月暴走而去。
创世之主看着两位妹妹,心中无言。他只是平静地,用自己丑陋的银白色机械手掌摸摸二人的脑袋,然后默然看着整个场面中发生的事情。
骨龙与龙神的合体,在不用承受原点压力后,轻松很多;它飞向天空,展翅吐息,释放出一排又一排的火焰,灼烧着那些伪造的天体。
斯凯在瑟莉卡的保护之下,重新恢复意识。他休息很长时间后,对身旁女子平静地笑了笑,突然腾空而起,周身翻起美丽的紫罗兰光芒。
瑟莉卡见到斯凯这样拼命,又想起为了众人爆体而亡的艾莲丽雅,突然下定决心,冲破空间束缚,与他一块儿抵御无数从天而降的灼热碎片。
地面上站着的所有红莲军团的士兵,都在互帮互助,逃离这片是非之地。他们知道,现如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军人插手——即使是军阵之术,也不可能对抗这灭顶之灾。最好的帮忙,就是赶紧逃离这片区域,然后静静地为在场众人祈祷。
龙神带来的四大守护者,也难以帮上忙,干脆作为军人们的保护伞,用身躯给他们挡住偶尔飞来的碎石。
东方一干人等,此时此刻绕到了克劳德·辰星身边。他们面朝外,将老者团在中央,似乎在做护法。
“拜托你了,老人。”
原本高傲的领头者,此时也恭敬地向克劳德低头。他们知道,这位老者的实力,要远远超过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我尽力吧。”
所有古神、现神、凡人的中心,就站着克劳德一个人。他全身都散发着星光,与天上那坠落的日月遥相呼应。
要想一击将其全部撕裂,必然要莫大的能量。在场的古神不问世事,来救维纳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只有曾经无限接近古神的克劳德,才有可能完成这项壮举。
“禁制——”
念动冗长的咒语,展开布满星辰的双臂。白发飘飘,目光炯炯,盯着天空。
“无尽星空!”
大地突然开始震动。龙神带来的四大守护者,由于身躯庞大,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刹那间,地面不再是地面,尘土消失于无形。除了古神以外,所有人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片星空之上——宇宙空间之中。
那伪造的太阳与月亮,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居然是两尊巨象,拥有无面之容。
“拆了它们!”
东方领头者一声令下,所有人瞬间离开克劳德·辰星的身边。无数黄色、黑色、白色的神符从袖口飞出,粘在那巨象的身体上,然后发出“嘶嘶”声响。
黄金巨龙,俯冲而下,居然用肉体撞向巨象的脖颈处。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一个接着一个。弹飞的碎片,全部被斯凯那强大的奥术之力,还有瑟莉卡无视物理攻击的力量给拦截下来。
“我们成功了!”
“成功——您怎么了?”
无尽星空的禁制忽然消失不见。苍老的克劳德·辰星跪倒在地,嘴唇沾染着黑红的血液。欣慰笑着,忽然看一眼斯凯,手指悄悄地弹了弹。
人造日月已然消散。天空重新湛蓝,大地恢复平静。
这场终末之战,终于以人类、以这颗星球的胜利,而告终。
然而有些人,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死者。还有,将死者。
“涅沙,哦不……克劳德·辰星。”斯凯第一个来到垂垂将死的克劳德面前,握住他已然枯萎的双手:“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完成。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也曾是魔神之一。”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克劳德忽然长啸道:“我也是罪恶之源!”
他终生的希望,就是消灭魔神,还世界以平静。
现在,他的愿望很快就要完成了。内瑟斯死亡、女帝死亡、维纳死亡、涅沙的意志被消灭、自己也要死了。
唯独剩下斯凯——这个全身紫色的男人,深藏不露的男人。
他那弹指一挥,就是想用自己最后的尊严,让斯凯放弃“魔神”这个称号,回归人类,成为造福于人的正神。
斯凯答应了。
于是,世界再度恢复平静。
完美的大结局,不是吗?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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