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矿工直到子时归家。
木门的“吱呀”声吵闹后被徐徐打开,照在门上的灯光沿着那条扩大的门隙躺在地上,依稀有黑色的人影从黑暗中透露出轮廓来,前脚踏进那扇门,光芒把那张俊逸的脸照的通透。
夏安见到来人,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里厚厚的书本,脸上绽放笑容,喊道:“父亲”
一天的工作结束,从大到小各种事情,细节让夏长风无暇顾及自己的孩子,他白天越来越觉得先来这里是不是个错误,没有娱乐的项目,只会让夏安觉得无聊。
“父亲有什么事吗”
简单的小木屋子,夏安照常捧着带过来的书阅读,只需要光和知识,就能度过他每日的时间,看上去和在家里似乎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居住环境和夏府比可是差的远了。
夏长风担心夏安会不会讨厌这么简陋的环境,这年幼的岁数,跟他讲朴素,勤俭什么的,感觉会是对牛弹琴。
所以为了弥补白天的疏忽,他只有在晚上的休息时间偶尔来看看夏安。
三天,五次,每次来,他都是在心无旁骛得看书,那小表情上倒是没有不满的焦躁。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夏安的性格就是如此,不哭不闹,乖巧懂事,这点上和那公爵的女儿有的一比。
如果在修炼上有天赋那就更好了。
一般小孩子修炼是从五岁起,但很多人在那时间之前都会或多或少地表现出在某些方面的天赋。
唯独他的孩子夏安,整日除了看书就是看书,对修炼上反而没什么兴趣,再说,他把自己封在那个院子里,具体干麻他也不太清楚,夏长风偶尔会想,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夏长风:“还在看书?”
夏安:“恩”
夏长风:“怎么不睡觉,明天又想睡到大中午吗”
夏安:“父亲不也没睡觉吗,我没困,父亲没来,自然也不会早睡啊”
“你知道我会来?”夏长风抚摸他的头,夏安的头发很软,很舒服,他问。
“恩..感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在这住的怎么样,还习惯吗”他比较担心这个。
“挺好的父亲,能看到这么大的矿场就很棒了,这实际的比书上更有感觉”
“我是指住的。”三句不离手,夏长风苦笑,这孩子已成了书虫。
“还好啊,父亲不也说吗,我都舒服地睡到中午,您还担心什么”
“那就好”
夏长风心道果然,他的担心多余,这孩子是真的和别人不同,通常这个年龄段的小屁孩哪里能忍得住寂寞,早就组算撒泼去了。
“父亲”
“?”
“想问你一件事。”他转过来,正对着夏长风,胎气的小脸上表露着疑惑。
“哦?”夏安很少和夏长风之间聊天,因为后者总忙于做事,夏安突然这么说,他没理由不答应“说”
“如果一个穷人家没钱了,为了生计他们把儿女卖给一个家族,其中双方是签订正式主仆契约的,白纸黑字,但由于被卖的人并不是奴隶,私自买卖人口,算不算触犯法律呢。”
“恩..双方自愿的”眼睛鼓溜儿的一转,随后又补充了句。
“为什么问这”夏长风还以为他会问些关于元素矿石的问题,这孩子最近对那个非常感兴趣,他能理解,小家伙对漂亮的东西都没多少抵抗力。可这话题转和预料的比有些偏,不,偏的离谱。
“既然是双方都出自彼此意愿,并通过合法契约签订的,那是具有合法效益的,虽然不是奴隶但也没有明确规定孩子不可买卖。”
“也就是说,从他们的父母决定抛弃孩子的时候,那他们孩子的身份就等于奴仆了”夏安问。
“可以这么说吧,怎么了,你哪里看到这种事了?”买卖或者说交易,不直接损害王国的利益,十几年前开始这种现象就豁然增多,但因不触犯律法,他也接触不到这块。
“没事了,我就问问”
既然不触犯律法,就算洛晴的事告诉父亲也无济于事,没准还要害的他担心,本想通过夏府的影响力来轻松解决这事的想法破灭了。
“夏安”
夏长风唤他
“恩?”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你要知道一点,权利可以管理人,除此以外,另一种方法就是拥有力量,力量比权利更加实用,当你具备了其中任何一点后,你才有去干涉某件事的能力。”
夏长风语重心长地道,夏安默然,父亲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但他没有直言担心,而是告诉自己道理,这世界有些事不是想想就可以的,夏安不注重权利,那就要靠自己去获得力量。
有了力量,他才有资格去做某些事。
这里不是地球,叫警察就能管事的,别看街上的巡逻队威风凛凛,实则他们随时都会因上位人的一句话而惶惶而终,要把决定权时刻握在手里,才是这个世界的守则。
“我明白了”
夏长风离开后,夏安收去了璃光石里仅存的元气,四周顷刻间黑暗无光。
他心情很波动,尤其是听了夏长风的话,那从内心里爆发出来的渴望,决定了他的魔法进度,那本来再需要三天集聚精神力,随后再顺利成章地进入第一阶梯的计划,这一受刺激,时间索性缩短,只要他想,现在就能开始,就在今晚,正式成为一名魔法师。
精神力早就超过了初期标准,一切不过在乎于他的想法。
在阿尔蒂斯大路上,无论是体修还是魔法师,想要入门成为第一阶梯,就必须在身上凝聚痕迹。
元气的叫做元痕,元素的叫圣痕
它们连接筋脉,直达人类感知中枢神经,像一枚种子种在了人身上,并**着人从外界吸摄的“肥料”生根发芽,平均每升高一阶梯,痕迹就会多添上几笔,自动生成,当真天赐奇物。
夏安有感,元气就从外流入体内汇聚在手掌之上,他的左手背上,银色的元痕闪烁着干练的朴实,从中指指骨凸起的位置开始,连生三画,形似藤叶,圆润相交,错杂伸张,占据了三分之一手臂的长度。
散去元气,那银光又黯淡下去。
这元痕的笔画清楚地对应着他体修的修为。
痕迹的位置,每个人的选择不用,他选择从双手开始,那么,圣痕就放在右手背上吧。
元素和元气的圣痕刻印方式一样,大量的粒子冲击某个部位,将其压缩至近乎实体化的程度,然后在那儿储存下痕迹,俗称刻印,就像刀扎进肉体在身上留下血痕类似,其中需要承受大量的痛苦,这痛处和天赋有关,天资越高的越轻松,因人而异。
“嘶”
他加快元素的汇聚速度,动荡的粒子受了刺激,跳跃剧烈,不消片刻,便成了道旋涡状,旋涡在半空旋转,精神力从两端往中心挤压而去,点点精纯的能量向周边散溢开来。
精神力分出一缕,凝聚成一条细线,捆绑着那些能量,将其一滴不剩地收拢,随后在他锁定自己的印刻位置,心一狠,那能量和精神力便向着手背气势汹汹而去。
而在近乎实体的能量钻入皮肤表层之后,一股钻心的疼痛,在心间荡漾,他差点就抽搐起来。
好在这感觉就一闪而逝,被那夸张的感觉逼得冷汗冒出。
过程中安然无事,预料之中的痛处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夏安的心算是放下来。
咦
在印刻的过程中不是会有持续的震痛吗,明明他还在继续,那种感觉却没有开始那么明显,只是手背上有些瘙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那应该只是元素。
空气里的元素有多种,基本是有五元素,它们是世界的基理,是构筑世界的原生产物,偶尔也会有其他变异而来的能量粒子在特殊之处闪耀着细微的波动。
在他的眼前,只有两种颜色在释放着强烈而又亲切的原始光芒。
它们靠近精神力,并将之包裹,夏安能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它们的善意。
开始还是他自己在控制,到了后半部分居然是两种元素粒子自动随着牵引涌入,密密麻麻地汇聚在一块,肉眼可见地从小点,到刻画出漂亮的圣痕,映照了种子到发芽阶段的经历。
真是惊奇的一幕
自动进入,主导过程的事情前所未闻。
就是夏安自己也是第一次,比想象的容易太多,当初元气刻画元痕都没那么轻松。他还以为今晚要有的折腾了呢。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这和教科书不符的事情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如果能弄明白,那是不是代表那是从此以后刻画圣痕这魔法师最重要的一步的通过率将会比以往要增加巨大的百分点。
最后的元素能量进入手背,它连接着骨头,心一动,圣痕在右手臂上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红色代表火,蓝色代表水,两种元素的痕迹连接着一个主根,他的手在这里充当了泥土,身体充当了大地的角色,他要像养花草一样对待它,只不过要比那难千倍不止。
一左一右,两组不同的痕迹在夏安的骨头里深深地扎根进去。
火热的目光凝视着炎与水,纵然是夏安,心头都有波难以平静的激荡在心头粼粼散开。
不管怎么样
终于~~
魔法师,达到!
第一阶梯,开始!
他,从今天开始,也是正牌的魔法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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