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过奥威尔吗？”
—
“Dilapidated Garden（破败花园）有三条戒律。第一，绝对忠诚，”
年轻男人的声音，持续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迂回。
他穿了流行的长风衣，背对停车场中剩下的——三人西装残破，匍匐在地大口喘息。他们身上千疮百孔，血液凝固在浑身伤口周围，呈暗红色。他们身后是四五个把冲锋枪抵在他们脊背上的魁梧男性。
除了穿长风衣的男人之外，没人胆敢出声发言。
他的话是不容置疑的，同时又是毫无感**彩的。
“第二，听从指令，”
话音不落，男人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左轮枪，转身指上倒地不起三人中的一个，俯身把枪口贴上他的额头，然后直立起来，迫使他挺直脊梁，仰头与自己对视。
他在被枪抵住的一瞬间僵直了身体，眼球充血，双腿打颤。细密的汗珠混合着血液顺发隙流进眼睑，粘稠得让他头皮发麻。
他立刻开口求饶，却不想上下牙齿如何也分离不开，咔吧咔吧地磕碰在一起，连带着下颌的肌肉开始震颤。
那模样是比断头台上的犯人滑稽的。
“第三，不沾毒品。”
嘭——
不由分说的，子弹埋进皮肉，打碎蝶型骨，贯穿整个头颅，然后卷着脑浆从颅骨后方鱼贯而出。
秒速冲击划破空气，制造出震耳的空响，回荡在停车场周围，久久不散。
冲击力使得他上半身向后仰去，砸倒在地，丧失生命迹象，横成一摊肉块。
之后男人并没有再度掰动扳机。他吹散硝烟，然后把枪收回口袋里。
几乎同时，剩下的两个人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干呕起来，脑袋翁嗡嗡地响个不停。
“呃...Sir接下来该怎么做？”端着冲锋枪的男人说得战战兢兢。和略微纤瘦的长风衣男人比肩，他被衬得十分壮硕。
“很简单，从哪抓的送回哪去，当然死掉的那个不算在内。”他掏出手机，低着头录入文字，轻快地对冲锋枪男吩咐，“告诉他们，这个人为封口，爆了自己的头。他是个英雄。”
“但是，sir，他们都是好不容易抓住的卧底线人，要是就这么放回去......”冲锋枪男迟疑地说。
“会被Birds责骂？降职？性命难保？我宁愿是最后一个。就这样，按我说的做，还有什么疑问？”他显得不耐烦，甚至耸起肩膀挥舞双手，做出无畏惧的样子，盯上男人的双眼。
“不，没有了。”他被盯得发毛，视线飘忽，然后连连点头，示意其余的黑衣男架起两名俘虏，动作利落地撤离了现场。
黑西装的女人。在与几名黑衣男擦肩而过后径直来到男人面前。
“Sir，车已经在等了。”她对他说。
不能用冷漠来形容。女人在开口说话时，似乎就已经洞悉了先前所发生在这个地方的一切，她一点不对地上的尸体和蔓延了一片的血液脑浆有半点诧异，用冷漠还不足以形容。她仅仅是理所当然的，熟视无睹的，朝男人通报。
他迟了两秒做出反应，扣上手机，朝她微笑：“哎呀，真周到，难为你们煞费苦心了，不过那辆装了炸弹的车我可不坐。就算要死，我也讨厌这种死法。”他讥诮地弯起了眼睛，用一种你所能想象到的最欢快的神情对她说。
“……”她顿了一下，“我明白了，这就为您准另外的车子。”
“好啦，我走回去就行，”他缓步朝她逼近，笑容可掬，“替我传个话给你们参谋长，想要以其道还其身——这么做可不漂亮。”
男人和她并肩，侧目与她对视了几秒钟，然后一跨步，挥着手往反方向离开了。
黑西装女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接着她把手伸到下颚，一把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与此同时电话铃响起，她接通。
“身份被认出，目标接触成功，”她用截然不同的声音汇报，“杀死本部基层成员一名，掳走两名。放射元素粉末已就位。目标再次确认，Dilapidated Garden走私副长Crane，携带左轮手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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