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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反派的大魔王

第十一章、反派的大魔王

洪枫全部的计划,因为巴麻美的拒绝而夭折。他不想改变剧情,让之后的事情变得混乱,所以比起阻止巴麻美的死亡,他更乐衷于让巴麻美死去,成为他的魔女。改变了剧情的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人都是害怕未知的,即使身份变成混沌之神,内在还是人的洪枫也不能免俗。

因为他的私心,害死了巴麻美。尽管杀死巴麻美的是夏洛特,但明知结局却没有去避免的洪枫,与夏洛特无异,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巴麻美所想的没有错,洪枫对她见死不救了。

洪枫以为喜欢他的巴麻美不会拒绝成为他的魔女,可是他没有想到,巴麻美还有一个心结。当初他们全家出了车祸,丘比出现在了濒死的巴麻美面前,巴麻美以让自己获救为愿望成为了魔法少女。当初没能连她的爸爸妈妈一起拯救,让之后的巴麻美悔恨不已。巴麻美知道洪枫没有救她,却还是没有责怪洪枫,拒绝他也不是因为生他的气,不如说是生她自己的气。她当初对她的父母见死不救,所以现在洪枫对她见死不救是上天给予她的惩罚,她真正地死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所以,在听到巴麻美那么说后,洪枫没有继续劝说巴麻美成为他的魔女。他明白,即使巴麻美活了下来,她内心的悔恨与痛苦也不会消除。最后,洪枫只能放弃,转而以自己为要挟,彻底解开巴麻美的心结,让她得到最后的救赎。

洪枫或许事先猜到巴麻美有拒绝的可能性,他知道巴麻美有可能会死,“命运的定数”不是那么简单可以破解的,但是他还是坚持那么做了。看到直到最后还是那般在意他的巴麻美,洪枫内心的愧疚提升到极致,让他承受不了而晕了过去。

巴麻美获得了解脱,而洪枫却不能。他因为自己的私心间接地害死了他的好友,他不能原谅他自己。即便最后洪枫和巴麻美说,如果巴麻美能够宽恕她自己,那么他也能宽恕他害死巴麻美的罪过。实际上,他说谎了,那只是为了让巴麻美能安心地离去。直到巴麻美的灵魂消散后,洪枫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他晕了过去,等待夏洛特把他吞入腹中。这是和巴麻美如出一辙的,求死行为。

然而结果是不一样的,被施加了比成为魔法少女恐怖无数倍的诅咒的洪枫,不会那么容易得到解脱。

晓美焰赶到了,救下洪枫,然后消灭了夏洛特。

洪枫醒转的时候,晓美焰已经离去,沙耶香却还待在洪枫的身边。她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与恐惧当中恢复过来。魔女与魔法少女真的存在,光凭这点就能颠覆她的世界观了。而况后来,刚还和她交谈过的学校的前辈在她面前被魔女杀掉,好友的男友也差点被生吞,她无法突然接受这样奇幻的现实。

“看到了么,这就是代价哦,你之前看到的那个可爱生物叫丘比,向它许愿的话,就是这个结果。千万不要试图成为魔法少女,不然终有一天会死掉,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洪枫继续躺在地上,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对沙耶香说。

沙耶香木然地点了点头,经历了那样的冲击,她已经有了些实感,对成为魔法少女,对死亡。

“如果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的话,不如来找我吧。丘比是没有感情的,我却有,向我支付的代价,肯定会比成为魔法少女要人性很多。”洪枫说完,站起身,也不看沙耶香一眼,慢慢地向远处走去。

寻死一次没有成功,洪枫就放弃了。他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掉,而且他也不想再用那种逃避的方法了。洪枫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他就如他选择的职业一样,是个真正的反派大魔王。

任何他要去的世界,虽不能说完美,但却都是“完整”的。不管是物语本身,还是物语的背景,都是设置完成的。穿越者穿越过去,想要让故事变得更加美好什么的,不过是画蛇添足。洪枫妄图想让悲剧变成喜剧,结果失败了,他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个多余的人。他如果参与到这个世界中来,那么只有“破坏”一途。“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洪枫是个反派的大魔王,他只能破坏悲剧里仅剩的美好、让原本的悲剧人物更加悲惨。

认识到这一点的洪枫,自责超越他原本的极限,然后又达到极限。选择“游戏人生”模式,就是去到原本完整的世界搞破坏,不选择“游戏人生”模式,洪枫只能一个人待在“幻想乡”度过或许数亿年的孤独时光。洪枫正是因为无法忍受那种寂寞才决定“游戏人生”的,可是,他必须亲手将眼前的美好破坏,他的心底还存有的人类的良知,让他不断承受愧疚与自责的煎熬、折磨,生不如死。

洪枫已经稍微能体会了,前任的卡奥斯对他说的最后的那句话。然而,即便知道了自己的悲惨命运,洪枫也只能接受。

“这或许是对我犯下罪过的惩罚,所以我必须去直面所有痛苦。不过,我真的如此罪孽深重、十恶不赦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不干脆让我的意识泯灭呢?”洪枫走在路上,望着天空,轻声而又无奈地控诉着。

“问题意义不明,无法回答。”

回应洪枫的,只有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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