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无穷无尽,没有时间流动的空间里。
黑暗化作碎片凋落不止,再等下去,眼前的混沌也会消失殆尽。
在这无序的,邪恶的暗中,有一小团白色的光晕微弱地漂浮着。它好像在风暴中残喘的小船,拼劲全力地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而那个方向,站着一个人。
如果说正在破碎的黑暗只能称得上“混沌”,那么他身上的气息就是最古老最纯粹的邪恶。
那是超出人类理解的一种情感。
准确的说不是情感,只是一种本能。
但它让你害怕,让你绝望,让你疯狂。
而那团小小的光影却没有一丝惧意,它停在了这个快被邪恶吞噬的“人”面前,目光充满哀伤。它满怀勇气和坚定地直视着眼前的黑暗,尽管这些邪恶吞没它甚至都不需要一个意识。
小小光影中的人露出了面貌,尽管有意收敛,但她肌肤上仍然发出纯净无暇的光亮。
但在此时此刻,也只足以保全自己那小小的身躯了。
这时她的嘴唇仿佛动了动。
“如果生命有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吗?”
面前的“人”仅仅剩下嘴巴没有被黑暗所笼罩。
“他”笑了。
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嘲讽。“他”嘲讽的是哪一个谁,亦或是自己的命运,不得而知。
在这无声的笑容中,光影中的面容摇了摇头,似乎叹了口气。
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知是被黑暗吞噬,还是逃到其他空间去了。
而那个“人”的嘴也被最后一丝黑暗封闭。
“想知道…吗…”
断断续续地声音传入男人的耳中,一遍又一遍。
“想知…道…吗…”
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呢喃声终于渐渐清晰。
最后,传来的是一声短暂而尖锐的低语。
“想知道答案吗?”
男人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好像被切开了,一股姑且被称之为知识的东西涌进了他的脑髓,他甚至能感觉到脑浆被搅动。
一声闷哼。
男孩从床上猛的坐起来,额头沾满汗珠,大口喘着粗气。
他按亮手机屏幕,凌晨三点半。
“是…梦?对了,它都恼我好久了。”
邱晓易扶着额头,回想着梦境的情节,但那些杂乱的碎片一醒来就像一群鸟一般飞出他的脑子了。不过那种恐惧感却毫无保留地存在了下来。那不是假的,他一身的冷汗和强烈的心跳就能证明。
近一个月来,他经常被这种古怪的噩梦惊醒,但醒来却从不记得噩梦的情节,只有不断的恐惧感在缠绕着他。虽然已经习惯了那种恐怖,但每次在梦中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于是每一次的噩梦都带给他强烈的刺激。
他唯一能记得的是某种黑暗充斥脑海的感觉。但奇怪的是,他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对这件事却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望。他甚至想着要是能去那个梦里的地方看一看,那么一切就能够弄清楚了。
第二天,邱晓易来到了久安市的一处心理研究室。坐了将近有两三分钟的电梯才到顶层。邱晓易看了看楼层,70。
“江博士,我又来打扰你了。”用手轻轻扣了扣门,邱晓易走进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江涵是全西北省屈指可数的心理学博士,而他又是领域中的专家,曾经去美国留学,年纪轻轻就在全球权威杂志上都发表过大量心理学论文,可以说是著作等身了。
江博士笑着说:“小易啊,叫我江伯伯就好。刚刚接到你电话,我就腾出时间了,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打扰。”
邱晓易忙说:“那还真是麻烦了,但我实在也是想弄清楚一些事。”
江博士摆了摆手,说:“不麻烦,你老爸和我什么交情?放心,你有事随时找我。来,你先坐下慢慢说。”
邱晓易叹了口气,问:“江伯伯,你研究过人的梦境吗?”
江博士愣了一下,随后认真的点头:“当然。”
邱晓易坐在了办公室的一张皮椅子上,面对着江涵,缓缓的诉说着他近一个月的经历。
听完邱晓易的述说,连江涵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好久都没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子。
江涵开口了:“其实连续做同一个梦并不罕见。当一个人想不通一件事,或者遭遇过极端恐惧,都会导致他不断的做同一个梦。在我这里,这样的病例十分寻常。”
邱晓易说:“我想我的情况属于后者,我们感觉到我被吓到,每次醒来都是满头大汗。”
江涵点点头,说:“只不过像你这样持续一个月,每天定时发作,准时醒来,这样的情况就很不寻常了。”
邱晓易听了连忙说:“难道我已经没有救了?”
江涵哈哈大笑:“别傻了。有的人一生都会做同一个梦,你可以看看有本叫《寻梦》的书。我没有说没有救,只是很棘手。”
江涵接着说到:“其实梦代表了你受抑制的潜意识被释放出来。而当你接收到某种信号的刺激,就会释放你的潜意识,从而做梦。我首先想到的是你被人催眠了,但信号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对一个高中生下手。”
邱晓易摇摇头,说:“我现在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涵问:“你仔细想想,一个月前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你看了什么让自己受到惊吓了?”
邱晓易认真的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记不清楚了。要不你催眠我吧。”
江涵摆了摆手说:“我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已经被别人催眠了,这样做对你脑子不好。”
邱晓易苦着脸说:“那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别做梦?”
江涵抿了一口茶,说:“办法倒是有。我们可以干扰你的脑电波,从而让你不再做梦。但是,根据临床实验,被剥夺梦境的人身体上会出现很多的不适症状。像焦虑,急躁抑郁都是轻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邱晓易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别把自己脑子搞坏了。
两人又唠了唠家常,随便聊了点其他事情
不久他站起来,笑道:“那江伯伯我就不打扰了,再想想别的办法。”
江涵微微一笑:“这样吧,我处理完事情去你家一趟。如果你被人催眠,那个人不可能每天都去你家发信号给你。那么信号的发射源一定藏在你家里,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发射源?我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江涵说:“发射源可以是任何东西,一幅画,一段音乐,甚至一件你习以为常的日用品,在催眠大师眼中,没什么不能用来当信号的。”
邱晓易看了看江涵:“那你也能做到吗?”
江涵露出一个微笑,不置可否。
他接着说到:“其实,你如果能想起来梦的内容最好。如果有人催眠你一定是想告诉你些什么。记住,每天睡觉前给自己心理暗示,我在做梦。反复重复的想这句话,直到你入睡,你就能在梦里保持清醒。”
邱晓易点点头,说:“那我回去了。”
邱晓易走了不久,一个套在研究服里年轻女子走进了房间。
江涵见了他似乎很惊讶:“来这么早,我不说了下午再来吗?不过好在我的客人已经走了。”
那女子没有接话,反而问道:“博士您为什么要对他隐瞒那些事?”
江涵的笑容消失了:“怎么,学会偷听我谈话了?”
那女子脸上一红,小声说:“来的早了,就在门外等,不知不觉就…”
江涵板起了脸,冷冷的说:“骆昕同学,我劝你还是别知道的太多比较好。”
女子听了这话,连忙说:“对不起,博士。”
江涵沉默了一会,又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最好的学生,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之所以骗他说,我们的技术还不成熟,有副作用。只是因为他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我帮他做了也只是白费功夫,添乱而已。”
骆昕听了瞪大了眼睛:“竟然有博士解决不了的心理问题?”
江涵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心理问题呢?”
骆昕一脸迷茫的看着江涵。
江涵拍了拍她的肩膀:“闲聊结束,去工作吧。放心,他的事自然有人去管。”
骆昕点点头,若有所思。
走出这栋号称西北第一高的北方明珠大厦,邱晓易心情烦躁地在街上闲逛着。好不容易请了一天的假,江博士几句话就把自己打发了。看来老爸介绍的那个权威人士也不是那么名副其实嘛。邱晓易发着这样的牢骚,想着不能把难得的请假浪费了,要好好逛一逛再回去。
邱晓易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钟楼附近的年轻人和不年轻的人,脑子里浮现出一座疯狂转动的时钟。这些老老少少到底要走向什么地方,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几个每天上学上班都得面对的所谓古迹,值得人们这么忙忙碌碌吗?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肯定没有这么“棒”的做梦经验。
邱晓易用手机上网聊天,搜索着关于梦境的记录。然后吃麦当劳,看了个电影,叫什么神奇博士。美国大片。他又想起了江博士,才记得江博士今晚好像要来他家。
邱晓易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他在外面整整呆了一天,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混入移动的人群,向着通往家的地铁站走去。周围全是嘈杂的声音,吵的他心烦。于是他索性戴上耳机,听起了谢老板的成都话RAP,发泄着自己杂乱的心情。
走着走着,突然他感觉到有个人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回头,发现身后只有几对情侣,根本就没往自己这里看。于是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感觉错误了,人经常会有这种感觉。
没多久,他又感觉到自己被拍了一下。这一下很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但却在肩膀上留下一种让人很在意的感觉。他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有人拍了自己。
他再次回过头去,发现身后几米之内根本没人了。
不知道为何,他一阵心悸,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梦。
这时候,耳机里谢老板爆炸一般的声音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难称之为声音的声音。充满了杂乱的辐射声,有一种很混沌的感觉,但却让他听的清清楚楚。
“想知道答案吗?”
那声音就像有人用唇贴着自己的耳垂说的一般。
邱晓易一阵寒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整个人呆在了路中央,他被这一声奇怪的耳语吓得失神无主。
过了几秒钟,他才悠悠醒转。这时候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他的眼角,那道黑影十分显眼,从人群里窜出去,跑向了一条没有人的小路。
邱晓易反应很迅速,马上追了出去。
那道黑影速度很快,像在飘动一样,邱晓易只顾着追人,都忘了自己跑到哪里了。十分钟以后他追到了旧城区的某处,这一带很少有人来,住的人也不多。黑影速度慢了下来,在前方一个路口左拐。邱晓易追过去,发现那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了看四周,唯一能藏身的,恐怕就只有这个小教堂了。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走上去敲了敲门。
这教堂看起来很旧,风格却很诡异。它的门前没有大天使的雕塑,反倒有一些恶心,怪异,像章鱼触须缠绕在一起的雕塑。整栋建筑是哥特式的风格,窗户上没装万华镜,而是黑色。
这时,门开了。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她脸上似乎带着倦意,穿着一身简单的粗布衣服。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邱晓易有些怀疑地看着她,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人跑了进来?”
老人一副惊讶的表情:“哦?我怎么没注意到。”
邱晓易说:“我追着他跑到这里就不见了,他偷了我的钱包。”
老人怪异地笑了笑,说:“你的钱包是不是这个?”说着手里闪过一个黑色的东西。
邱晓易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到一个鼓鼓的东西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老人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一脸玩味的笑着。邱晓易这才看清老人手里的黑影只是一面木镜的背面而已。
邱晓易涨红了脸,知道自己被诈,也不啰嗦了:“老人家,我的钱包的确没有丢,但我追那个人有重要的事,如果他在这里,就让我进去找找吧。”
老人盯着他看了看,突然把门拉开,淡淡的说:“好啊,你就自己进来找吧。”
“谢谢!”邱晓易也不客气,抬脚迈进教堂。
这教堂很小,邱晓易四处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他发现这教堂的墙壁上挂满了风格怪异的画。有一个人在挖猫眼球的画,还有跟多认不出名字的不知名生物的画,还有各种动物被杀死的画像。这些画栩栩如生,作者功力相当深厚,只是他为什么要选这种题材呢。
老人见他在那副挖猫眼球的画中停了下来,轻轻的说道:“你知道这幅画的名字叫什么?”
邱晓易摇了摇头。
“《答案》”老人低声说道。
邱晓易一下子回头盯着老人,而老人却突然转过身去,悠悠地说:“要不是老婆子我已经八十了,还真不敢让你小子大晚上进来,再说你又不说实话,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歪心思。不过我这地方也没什么值得偷的。”
自己可能是神经太紧张了吧。
最后,他连忏悔室都进去了。没人,但奇怪的是忏悔室里的地上有很多红色的印记,那就像是干了的血迹一样。连忏悔室的墙壁上,也被人用血写满了他看不懂的古老文字。他越来越觉得这教堂怪异了。
“看够了没有?”老人同样古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邱晓易觉得老人的语气很阴。
他咳了一声,问:“老人家,这教堂有没有后门?还有这是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从来没来过?”
老人摇了摇头,盯着他说:“这里不是教堂。”
邱晓易打了个冷战。
“那…那这里是哪里?”他强忍着自己的声音不听起来那么怪。
老人突然发出阵阵的笑声,在邱晓易耳朵里,那笑声逐渐扭曲,变得尖锐无比,老人的脸也渐渐变得狰狞。
“这里是哪里,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你是谁!”邱晓易的头像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耳边传来了无数个声音,一遍一遍重复着。
“想知道答案吗?”
“想知道答案吗?”
“想知道答案吗?”
……
不同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止,邱晓易终于昏了过去。
忽然他猛的惊醒了。
他的背被汗水浸的湿透,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极速的喘息着。
“还好…是梦…”
他看到老爸居然回来了,正坐在他床边微笑地看着他。旁边还有妈妈,江博士,妹妹。
妈妈先开口了:“小易,你可真是吓死妈妈了!”
邱晓易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妈妈说:“你傍晚回来的时候,好像中了邪一样,叫你也不答应,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
爸爸挥挥手让妈妈别说了:“好了,别把小易吓着了。小易你饿了吧,我们吃饭。”
邱晓易盯着他的父亲,脖子上有一条形状奇怪的坠子。“爸,你的这条坠子,不是应该早就送给我了吗?”
爸爸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邱晓易用颤抖的手摸着自己脖子上那个一摸一样的坠子:“不要告诉我你又买了一个,这是家传的。”
爸爸的眼神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小易,你在说什么梦话呢?你知道今天吃什么吗?今天我们吃猫咪!”
“你…你他妈是谁!”邱晓易咬着牙大声怒吼着。
爸爸,妈妈,江博士都怪笑起来,手里都多了一只猫,当着邱晓易的面,把猫的眼球用手抠了下来。血液飞溅到邱晓易脸上,他甚至闻到了血腥味。就和看到那副画的时候一样。
“你不是想要答案吗?你不是想要答案吗?”
爸爸,妈妈,江博士的皮整个开始脱落了,里面是那种邱晓易在教堂看到的那些画中的生物。它们全身都是血块,触手,绿色的粘液,发出一种不是声音的声音。
它们缓缓向邱晓易靠近。
“给我,滚开!”
邱晓易脖子上的吊坠发出强烈的光芒。那些怪物被照了以后,身体竟然冒出黑烟,嘶吼着叫道:“他竟然是…羽将…”
然后就爆炸成了碎片。
这时,邱晓易真的醒了。
他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旁边是妈妈,妹妹,江博士。
“哥哥又犯神经病了吗…真没用呐。”妹妹邱秋有些失望的说。
“我才不是神经病!”邱晓易瞪了她一眼。
他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妹妹才是正常的自己家。
妈妈担忧地说:“江博士刚好看到你倒在旧城区的一个巷子口,开车把你送回来的。你没事跑那玩什么?要不是江博士发现,给你小子冻死在那一晚上!”
邱晓易看着江博士:“你怎么会顺路去旧城区?”
江涵笑了笑:“这不是对救你的人应该用的语气吧?”
邱晓易也有点尴尬,说:“如果你知道我刚刚的经历,就不会怪我疑心重了。”
妈妈接话道:“刚刚你一直眉头紧皱着,满身大汗,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江博士却说你一会就好了,让我不用担心。”
邱晓易低下头:“江伯伯,对不起了。”
江涵点点头:“没事,开玩笑的。我刚刚看得出来你在做噩梦,我想与其把你叫醒,让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才是更正确的做法吧。”
听到答案两个字邱晓易心里咯噔一下。
邱晓易苦笑道:“我现在快被答案这两个字逼疯了。”
江涵笑道:“你弄清楚了吗?”
邱晓易摇了摇头:“反倒是谜团一个接一个。妈,你先带邱秋进屋去坐会吧。”
妈妈听了,有些担心的看着江涵。
江涵笑道:“精神病人会诊,他怕吓着你们。”
邱秋听完这句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完邱晓易的讲述,江涵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放心。总会搞清楚的。”
邱晓易也点点头:“事到如今我也不能逃避了。”
“那么我的任务就结束了。”江涵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虽然有点多余,但还是告诉你一声。你的房间我检查了,没有能作为信号的东西。”
邱晓易苦笑了一声,他现在几乎确定自己的事和催眠没关系了。
“还有,旧城区还真有个教堂,二十年前就荒废了。”他说。
邱晓易也不再惊讶了,毕竟这梦太过离奇,让他对惊讶的敏感度大大降低了。
“江伯伯,最后那些怪物好像在说,我是什么…羽将?”他将一个疑惑说了出来。
江涵吸了一口烟,笑了笑:“听起来很酷。”
“再见。”江涵关上了门。
邱晓易握紧拳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
他今晚要再次进入自己的梦境,搞清楚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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