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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可悲的梦惊觉时

第十七章 可悲的梦惊觉时

会议结束后,重德与在场的几位熟人寒暄几句,接受了他们的提前(祝贺)才终于有空脱身,去找到会议中途退场的妻子。

“铃音大校在观望台。”

掌控整个空港监控的古祖轻而易举的指出了铃音的所在,重德心不在焉的行走在铁青的走道上,不知不觉到了观望台的下方。

远远就看到妻子憔悴的身影,左手置于胸前,右手撑着下巴,目光呆滞的望向观景窗外,这里曾经是用来观望美丽的天英星全景的,但是现在成了参观地狱的最佳场所。

重德明白她并非生气,她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国会有国会的苦衷,很多事情很多决定,都不会往如人愿的方向发展,天英被放弃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承受不了那份罪恶感,更不可能在场认可这个提案,所以选择了逃避。

重德踌躇了一会,终于慢步的走上去,静静的站在了妻子的身旁。看到了重德,铃音按耐不住情绪,倒在了他的怀中痛哭。

官员优先撤离也好,放弃天英星与难民也好,引发了整个事件的统帅也好,高层政府的手中沾满了鲜血,被无数怨恨的双眸仇视着,洞穿内心的一切,铃音感到无比的羞愧与煎熬。

重德轻拍她的背柔声细语道:

“接下来的救援指挥权就交给你了。”

这是一份最适合她的工作,是一份赎罪,妻子的哽咽渐渐平息,她抬头望向重德,泪眼中透着坚决。

看着妻子哭成这样,重德还想再说几句,但是现在的他这一会的空闲都是硬挤的,部下向他发来了通知。

“万司令,高冠已经被逮捕但是….高黎统帅他…吞枪自尽了。”

一阵沉默,万重德一时之间没有缓过神来。

“什…么。”对于自己曾经的学生,他依旧有些怜悯,他始终是个受害者,被他父亲操控的人偶罢了,恨铁不成钢的他无奈的说出最后一句对于他的评价。

“这个懦夫。”

重德望向妻子眼中又是那份愧疚,妻子明白他要走了。

“去吧,我没事的。”强颜欢笑的看着他想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但当离开丈夫的怀中时又感到些许恶寒。

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铃音擦干了自己柔弱的泪水,正色自己的面容,向指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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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囚禁区,一个被重兵把守的单间,一个四肢枯瘦眯着眼睛的老人正坐在地上,明知自己死刑难逃,神情却依然是不服输的高傲,他不想承认自己败给了万重德,即使重德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跟他去攀比什么。

万重德通过层层安检,在铁门被打开的一瞬,高冠微微撇目投去不屑。

“来笑我?”

面对高冠的不知悔改,万重德显得有些无奈。

“现在这个情形,也许就你笑得出来,高冠…你的儿子死了。”

宛如死神在他耳边宣告他有罪将入地狱般,他才终于惊觉了一些良知,目中露出了惊讶,瞪着双眼慢慢抬头望向万重德。

万重德并不想笑他,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把自己当敌人,重德惋惜的看着他,摇着头说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自杀,可能…想要唤起你的良知或者帮你挡罪。我看着他长大的,你儿子从小就喜欢画画,你从没支持过他…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许我不该给予花铃太大的期望导致压力,才害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不配为人父。”

万重德没有耻笑他,坦诚的感叹与安慰让高冠略感意外。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你儿子自杀本可以帮你挡下一切罪责,毕竟这个项目是他的名义发起,但是我让我信任的人收集到了足够的罪证,你知道裁决结果会是什么…..”

“那可真要恭喜你可以把我置于死地了。”

高冠仿佛还是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么,重德继续道:

“我们毕竟一起长大,一起受过训,我不知你从何时起对我都起了杀心,也不明白你是否真的把我当过朋友,但是那些经历是真实的,我只想你走的不要太难过…好自为之吧。”

随着铁门的再度被关上,单间里的高冠才回想起过去的记忆,自己何时变成了浸泡在权势中腐烂的尸体,回忆起儿子小时候和他一起画画的样子,想到和重德还没有反目时,二人明明都笑的这么开心过,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等到清醒过来时已经坐在这里,失去了一切,最终连自己的儿子都被自己害死。

他成为了一个在角落抱头痛哭的可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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