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完颜乌雅束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与阿骨打兄弟二人一起打猎之时，遇到了一头大狼，乌雅束屡射不中，到阿骨打上前一箭就射死了。
作为女真族的部落首领，完颜乌雅束将此梦告诉部落的属官和巫师，问是什么征兆？
所有人都说是吉兆。
有人说，“这寓意着，兄长不能得到的，而弟弟能得到。”
之前，前去送行的骑兵一人不少回到部落，乌雅束作为部落酋长应该接见这些勇士，但队伍的骑兵带回的却不全是好消息，自己的弟弟完颜阿骨打救回了一个本应该死去的奴隶。
女真族人户约有十万，部落众多又互不相属。
完颜乌雅束的部族约有一万人，为了度过漫长的冬天女真人要通过捕鱼，打猎补充食物，但大辽国的契丹人将他们捕鱼的流域强占，并将他们驱赶到靠南部的地区。
由于食物短缺，他们必须将不能工作的奴隶杀死，而自己的弟弟却救回了一个奴隶，这仿佛就是杀死另一个女真人。
牙帐之中，兄弟二人对视而坐。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有何错？”完颜乌雅束问道。
“都勃吉列（对女真族最高长官的称呼），我救了一个女真族未来的战士。”完颜阿骨打平静的答到。
“不！你杀了一个本来可以活着的女真人。”乌雅束怒视着弟弟，急促的语气使得他咳个不停。
此时的女真族没有医药，也不知生死，生病只认为是邪灵缠身。
对于邪灵缠身的人解决办法只有两个：一是把病者背往深山之处自生自灭；二是请巫师杀猪，屠狗，跳神驱邪。
乌雅束当然只能选择第二种。
完颜阿骨打听见乌雅束的咳嗽声，缓缓将头低下，不再直视乌雅束，“杀人的不是我，是契丹人。”
契丹人的大辽国号称有百万铁骑，而乌雅束的部落只一千甲士。
不断吞并周围部族的契丹人统治着室韦、渤海、女真等多个民族，也只有汉儿（对大汉国的称呼）和其他边缘部族没有被统治。
阿骨打虽非酋长，但勇武过人，善于用兵，部落大事多出自他的主张。
看着弟弟，乌雅束又想起晨间的梦，自己得不到东西，阿骨打能够得到，如果这是真的，那还真是吉兆。
“你回去吧，那个奴隶要用你的口粮来养活。”阿骨打听完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出来牙帐。
阿骨打离开后，乌雅束看着炉子里即将燃尽的炭火，仿佛看到了病中的自己，虚弱无力又即将熄灭，这样的炉子是不可能带给人温暖的。
这时，乌雅束的妻子走进了牙帐，一边抱怨着寒冷的天气，一边向炉子添了几块新柴，炉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给乌雅束冻僵了脸颊带来了温暖。
温暖的炉火在冬天可是好东西，但对于马背上的常得复就是一种奢望了。
巡军所在的要塞位于其他两座要塞的中间，由高文洋所管，在巡军结束后，常得复和汤森淼要返回自己所管辖的要塞。
在关道上与汤森淼告别后，常得复带着自己麾下的五十骑兵开始返回东边的要塞。
这次他没有和往常一样从大道返回，而是按王仁尚的话从林间小道，这样会经过靠近边塞的村子，可以补充他们身上的干粮，让马匹做适当的休息，只是返程时间会增加一天。
但让常得复感到奇怪，一路上路过了三个村子都空无一人，粮食和牲畜都没了，留下的只有难以搬运的家具。
之前的村子还有些血迹，若是附近有强盗出没，地方官也会上报朝廷，或请求边军进行镇压，怎么会这样毫无消息呢？
他们的干粮一直得不到补给，只能省着点吃。也许加快脚步的话能在干粮耗尽前到达自己所属的边塞。
身为将领的常得复以身作则，自己多余的干粮分给属下，又下令骑兵加快速度赶路。
这时，先行探路的斥候返回骑兵队，同时向常得复报道，前方发现又一个空无一人村子，但斥候没有进村仔细查看，只是在村子周围巡视一圈。
到达村子时，已是傍晚时分。常得复让骑兵挨家挨户搜寻食物，自己到村子周围巡视一番。
骑在马上的常得复出了村子，在四周的林子搜寻山贼的踪迹。
大约骑了一里的路程，在偏离山道的一处林子里听到了女人的哭喊声。
寻声前去，便看到一个身穿边军服饰的男子光着屁股地趴在一名被扒光的少妇身上，拼命耸动的身子，丝毫没有发现他身后不远处的常得复。
常得复用力一踢马肚子，架马向前，一刀将他的脖颈砍断，只剩下一部分皮肉还连着头颅。
男子的鲜血染红了少妇的身子，她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躺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常得复，眼中含着泪水。
杀人之后的常得复有些懊恼自己的急性子，将如此重要的线索毁了。
常得复再看那名少妇，脸上满是血迹和污泥，身下一片狼藉，肋下还插着一把匕首，估计是为了防止她逃跑，等到那名男子完事后也会杀了她吧。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常得复问道。
少妇惊恐地张大嘴，费力地喘着气，她气息越来越急促，但眼中的神采却一点点消失。
鲜血不断从她肋下的伤口流出，在这附近不可能有医馆，估计再过一会儿，她也会在这惨死吧！
就这样想着想着，常得复大刀一挥，结束少妇的喘息。
在返回村子的路上，常得复不断地后悔着自己一怒之下把伪装的边军杀死的事，应该先盘问出祸首和伪军的人数，再行杀罚之苦。
自己已是五十岁的人了，脾气火爆和当初征兵时的自己一样，丝毫没有长者的气度，这也许是自己当初被先帝责罚的原因吧。
回到村子时，天已经几乎全黑了。去村子搜查的骑兵以有一半归队，和之前的村子一样，村子里没有粮食和牲畜。
就在常得复下令在此休息一晚时，另外一半骑兵队回来后向常得复报告，他们在地窖里发现一名身穿边军服饰的士兵。
常得复下令将此人一只脚倒吊再树上，自己亲自审问。
被倒吊在树上的士兵显然是喝多了，带着醉意，手里还急急抓着没喝完的酒瓶，挣扎着大喊到：“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快放我下来！”
“哦？你是谁呢？”常得复满脸堆笑，蹲在他的边上问道，他满脸的皱纹全被这个诡异的笑容挤压在一团，看上去变得更老，也更丑了。
“傻老头，我可是，可是边军之虎王扬明的儿子，统领边军的将军王仁尚！”说完似乎是因为被倒吊着，又喝了太多酒，开始干呕起来，最后吐个不停，吐出的秽物染黄了他身下的土地。
“啊！王将军吗？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我一直都想和王将军好好聊聊来着，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咱们可一定要好好聊聊。”说完，转头对身边的亲信小声地说到，“去把我的刑具拿来。”
得到命令的士兵面露难色，但看到常得复脸上的面容，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火光下的常得复脸颊透着一股潮红，对着昏睡过去了的伪装士兵，露出慈爱的微笑，用一块棉布将他嘴塞上。
此时已是深夜，除了站岗的士兵，其他人都睡去了，之前拿刑具的士兵将刑具送达后就自觉地离开了。
火堆旁的常得复又想起先帝的责罚，对着火堆喃喃自语道：“陛下，我还是忘不了啊！”
说完打开了亲兵递来的刑具，走到倒吊的士兵身边，附在他的耳边继续说到，“人肉的滋味！”说完将他的耳朵生生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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