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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火之器

第九章 火之器

再次醒来时已是午时,为了不吵醒还在熟睡的木秋千,周民下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地把门推开,又轻轻把门带上,全程大气都不敢喘,像是一个偷窃了少女真心的采花贼。

想到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便觉得对不起木家姑娘。

自己本该遵从老师的嘱咐,身为一国之君,不对除了皇后之外的人动色心,这不仅仅是品行问题,更关键皇上宠妃这一身份的特殊性和它带来的危险。

自己本来好好遵守着老师定下规矩,不曾对不周公带来的宫女有所染指,但今天却打破了这个规定。

皇帝的正宫不可能是由皇帝自己的意愿所决定的,国与国之间的联姻是决定正宫人选的主要因素。

而以木秋千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为正宫的,她就如同自己的娘亲一般,将来可能会在宫受尽压迫。

既然自己不能给她一个名分,那至少让她在宫过得好些,以补偿自己的过错吧。

如此想到,皇上叫来了内官,让他给现在在书房的木秋千送一些补养的汤药,并叮嘱他好生照看木秋千,如果出有什么事要先向皇上汇报。

十四岁的皇帝为了一个自己初次动心的女子也是费尽了心思。

而另一边的木秋千将头埋在被褥之中,羞红着脸,大声地喊叫起来。

其实她在周民下醒来之前就醒了,只是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皇上,才选择用装睡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什么叫陛下不嫌弃的话?自己真是疯了!啊啊啊啊啊!和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皇帝陛下做了!“万一他以为我是哪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啊啊啊啊!”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脑内牢骚已经脱口而出,而为她送来汤药和午膳的内官则站在桌子前将她丑态看在眼里。

“咳!”内官的一声轻咳唤回了木秋千的理智。

木秋千发现了桌前的内官后,急忙抓住身边的被子将自己身子盖严实。

正想询问内官的来意,眼前的内官便回答到,“皇上为您准备了午膳和滋补汤药,之后宫女会为您沐浴更衣。”

此时的木秋千在宫并没有正式的名号,按理来说,应算作一般的宫女由内官统一掌管才是,但眼前内官对她态度却并不像对待下属的态度。

跟随在内官身后的宫女将膳食摆放在桌上之后,内官又接着对木秋千说到,“主人,您刚刚关心的问题,在下官看来就纯属多虑了。下官虽然侍奉在皇上身边的时间不长,但也有一些时日了,而皇上能像今天这般高兴的日子实在不多见。那么,下官告退了。”说着内官退出了房门,留下了侍奉木秋千的宫女。

听到内官的话,木秋千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是吗?他很高兴吗?想到这,木秋千用右手小拇指轻描着唇边,回忆起在这上残留的触感,露出了微笑。

吃完午膳后,周民下召见了一些能工巧匠向他们讨要先前吩咐他们制作的铁器。

当朝天子沉迷于奇特铁制器物的事在宫中已是人尽皆知,正所谓玩物丧志,但是没有人敢向皇帝进谏此事。

工匠将按照皇上所给的图纸所造出的铁器交给内官,待内官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交到皇上手中。

铁器长约一丈,形似老人用的铁拐杖,而内部中空,铁管的内侧还刻上了螺旋状的花纹。

铁器的每一部分由不同的人完成,即使是将其拼装在一起的工匠也不能说出铁器的用途。

工匠们大多都是千挑万选的名匠,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般奇怪而精细的结构,对它的用途更是知之甚少。

而这次上交成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完工后的成品由皇上一人在地窖中亲自检验,然后由皇上提出对各个部件的改进方案,再重新制作。

而没有人知道检验铁器的方法,除了皇上。

皇上接过铁器独自一人走下宫里藏酒用的地下室,而内官和工匠们都在地下室的入口等待着皇上的归来。

这个皇室藏酒用的地下室,与平常的地下室不同,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这的温度依然能维持在冰镇酒水而不让其结冰的状态,而是地窖内十分干燥。

周民下来带地窖里一间藏酒的房门前,仔细观察门锁是否被人破坏过,确认没有后才用钥匙将门打开。

这间地窖长约二十米,宽约十米,里头并没有藏酒。

在一头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还放着些许物件,另一头则立着一面练箭的木靶。

周民下来到木桌前,娴熟地将食指长的镶嵌着铁蛋的木管装在铁器上,用两个木塞将双耳堵上。

在确定准备无误后,他才将铁器的尖端对准二十米之外的木靶,用食指缓缓拉动开关。

“轰”,随着这声巨响,火药燃尽的白烟将周民下的身影完全包围,而不远处的木板上只留下了一个被铁蛋贯穿的空洞,而那粒从铁器中射出的铁蛋在贯穿木板之后,嵌入了地窖的石墙之中。

“老师果然没有骗我,火之器果然名不虚传。”周民下兴奋的欢呼道到。

但他很快明白仅仅这一把火之器是远远不够的,他真正需要的是一只装备着火之器的军队。

而在不周公的监视下,自己根本不可能集结属于自己的军队。

刚刚完成火之器的喜悦马上又被眼前困境所埋没。

周民下毕竟还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还不能将心中的喜怒哀乐完全不表现到脸上,此时的他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思考着。

而在地窖之外的众人焦急地等待着,距离皇上进去地窖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若是平时的话,最多半个时辰之后,皇上就会走出地窖告诉众人铁器的制作并没有成功,而今天好像出了什么意外。

内官们都不断讨论着是否应该下去寻找皇上。

而工匠们则更加关心自己制作的铁器是否符合皇上的要求。

就在众人商量是否要派人下去寻找皇上时,地窖的门开了,周民下从门后走了出来。

“朕非常开心,你们所做的铁器完全符合朕的要求。”虽然周民下已经登基一年了,但还是不适应以君主的口吻来说话。

“赏赐每人百两黄金。”周民下对着内官说到。

工匠们听了都跪下谢恩,却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铁器对于皇上到底意味着什么。

等到工匠们都退下,周民下拿出工匠们所做的铁器和铁器的图纸交给内官。

“将这送给边军之虎王扬明将军,就说朕将这个铁器赠予他,希望他的病能早日康复,还希望他能带着礼物在朕的诞辰之时进宫道贺。”

内官答应了声,便拿着铁器退下。

此时已是该用晚膳的时候了,午门之外的士兵却还在岗上警戒着四周,一切进出宫中的人或物都要经过这里。

而在午门负责检查的百夫长表面上听从皇上的命令,但在暗地里却为不周公监视着皇帝的动向。

此时他正在仔细地检查着手中的火之器,在确定其中没有夹带书信后,又检查了呈装火之器的礼盒是否有机关,在确定一切正常后,才允许它通过午门,并在向国相汇报的书信上写到,“今日,皇上赠予边军将军王扬明拐杖一根,祝其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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