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都没有的漆黑一片,啊,我讨厌这种感觉。
嗯?为什么要说又,我记得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奇怪的即视感,我的头……啊啊啊,疼,真疼。哪个缺德的混蛋咋往人脑袋上招呼的,要打出脑震荡我可得讹上好几年的医药费。
不妙,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的眼睛是不是让人给缝上了,拼尽全力也张不开半分一毫;还有身体,怪哉怪哉,好像不是我的一样,无论神经怎样驱使手臂也没有反应传回大脑。究竟是我的意识不在身体里边,还是我的身体不受意识的控制?
得,想破脑勺也搞不懂这个玄学问题。
好吧,我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溯源追本,记忆跳转到神志不清前最后一刻,印象,还有画面、声音、人物、事件……嘿等等,一闪而过的场景,别走!靠,还被溜了。
不行,建立的联系强度不够,还无法形成有效的回忆线。我需要,再弄出更多侧面提示,什么细节都好,但凡和当时有关的都可以。
脑子快要爆炸的感觉,难受,恶心,想吐。快点,加把劲,马上就好。破碎的、离散的、消逝的、奔逃的……统统回来,没关系,变成什么样子的都没问题,我的脑子是个垃圾桶,什么玩意都能往里塞。
快要接近真相了。在意识中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光芒,它试图再度逃逸,但我发散的意识网络从四面八方绕至它背后封住后路,干得漂亮……诶,我啥时候学会的这招,妙啊,他妈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就使出来了,是不是现在的脑子出什么故障,丢失部分记忆了啊,而且还是顶重要的。
但不管怎样,可算让我逮着你了,妈的还敢给我跑路,这回落入我的手掌心了吧。
狠狠握住那点曙光。
死!死!死!
脑海中仿佛有个蘸血的红色大刷子反复涂抹出来这个字,整个世界都被这个字覆盖,它们从我想象不到的角落冒出来,成百上千个血字同时涌进来,各种字体大小的都有,横竖斜歪不尽相同,密密麻麻充斥大脑,感觉自己受到某人恶作剧般的精神污染……
我想朝那混蛋脸上啐一口,顺带附送几根中指作为回礼。
不过仔细一想还是算了,现在我连自己身处何方都不知道,飘散的记忆宛如风中飞絮,还不想蒲公英那样还会知道回来找它妈求助(注①),这些没良心的一独立就再不管我的感受,连养老院都吝啬到不肯送送。
我想找法律援助……当然务必是请免费的那种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我也没办法喽,当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凑合着躺下吧。伟大的斯理普四世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如果你感到手足无措时,就去睡觉吧;如果你饿得头晕眼花时,就去睡觉吧;如果你失恋伤心欲绝时,就去睡觉吧。
一觉醒来该想起的都会想起,还记不起来的那就也没必要管了,让它随风而逝吧。做人嘛,自己开心就好。何必纠结思考活着的意义和宇宙的终极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才是真理好吗?成为伟人不是目标,最厉害的是做自己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变得伟大,我不要融入世界,我要让世界来迎合我……不管是被人喊做狂人还是伟人,都与我无关,他们的标签与我何干?我只想做自己想,想要,想要的……事情,那是我,潜藏,深处的,的梦……
……
……
沉重的眼皮,我眨开,又缓缓合上。拜托,让我再睡会好吗?啊,眼睛啥时能够睁开的?鬼知道,反正开就开呗,又不是开万花筒血轮眼。反正入目也是模糊不清的图像——拜托,绝对不是我撸太多的缘故,不过是睡糊涂了而已。再、再睡一下下……我往深处沉去,半梦半醒的混沌边缘,再加上身体的疲乏,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力气,肩负的任务也别管它,反正以后会做。
什么任务?都想不起来的东西管它作甚,该出现的时候总会出现,说不定回过神来事情就做好了呢。着急也没用,强求要是件好事那大家也不会争相抨击它了,瞧咱说得对不对?
然而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美好顺利,碍眼的光线透过眼皮刺痛我脆弱的瞳孔,就像闭着眼睛朝太阳的方向看还是能感觉到光和热一般,现在的我也是如此。身边闪耀的强光无情打断我的睡眠,逼得我不得不乖乖醒来。
庆幸自打我出生以来没有起床气吧。
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酝酿酝酿,我得找到身体的感觉才行。首先,是心脏的跳动,咚咚!咚咚!意识顺着血泵挤压到身体四肢末端的血液,传输到全身各处,由此附上我的控制权,重新掌握身体的存在。
每个器官,每条血管,每颗细胞,唤醒它们。
从眼睫毛的轻微抖动开始,细小之处,四肢的末端。指尖,走过筋骨,流过血肉,不是驱使,学会理解。这是在重启。意识不知道的东西,身体记忆得分外清楚,那是刻在骨子里头,谁也夺不走的。肌肉的一次次拉伸,神经反射弧的建立伴随的兴奋正常传导,还有每分钟心跳的确切频率。
现在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我的身体发生过自己所不知道的变化。没留下任何记忆,但冥冥中存在那种感觉。灵感是很重要的,我坚信这一点。
接下来则是放开身体的限制,让思绪自由发散,我对精神力的控制能力虽然可怕倒也在意料之内。现在的能保持平静心应对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睁开眼发现自己赤身**躺在谁床上也不会吃惊。当然我很清楚自己永远不会有那样的艳福享受。
哦,不经意间想起来了。
拳头、木椅、钢管——
肚子、脑袋、背部——
心肝脾肺肾胃肠胆——
充斥耳边的叫嚣,尖锐的嘲笑萦绕,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疼痛,如狂风暴雨般的踩踏、殴打、抡咂。没有力气反抗,没有机会逃跑,更没有办法求救。喉咙涌起的腥甜,温热的液体从耳朵鼻子眼睛口腔流出,世界染上一片惨红色……啊,那是血。
同时也代表死亡。
对,我好像死了,被人打死的。
于是乎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没死?还是说,这里是地狱?
让眼睛重新适应光线的照射,原本映入眼帘的模糊也逐渐变得清晰透彻,三原色混合产生的彩色光亮组成世界的色彩,最后进入视线的是正对着富丽堂皇的天花板,我是仰坐在地上的。
呼吸趋于平缓后我才用双手往后撑,试图站起身来,不过在那之前先环顾下周遭的情况为妙。
对于看到的画面我本应感到吃惊的,但实际上内心毫无波动。我当然没有失去感情,只是心理接受能力比以往强得多。我抬起右手放到左胸口,心跳不是幻觉。好的,我不是僵尸,没死,或者也可能是死后重生、穿越、转世之类的情况。不过最大的可能性是穿越,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此行并不只有我一人。
在我身边,东倒西歪横七竖八躺着许许多多现代人打扮但昏迷不醒的家伙。我是最早醒的,看来是这样。爬起身来,开阔的视野能更清楚点观察,估算这里躺着得有百十来号人,从衣服上判断,来自各种不同职业。有上班族、建筑工人、社会青年、学生、JK……等等!!!
那几个学生的校服——
虽然只是眼角余光瞟扫而过,但那再熟悉不过的校徽图案还是让引起我的回忆。嘴角尴尬地抽搐起来,想必此时我的脸上肯定是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真他娘冤家路窄啊,一来就同时玩穿越的戏码呢。
身体不由自主往那个方向走去,迈开脚小心翼翼跨过其他陌生人的身体,毕竟打扰别人熟睡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况且我也不打算成为那个最早醒来的厉害角色。
先来说说我……我们现在在哪里。
这里是一栋巨大建筑物的内部,从天花板和墙壁上的绘画来看,像是祭祀用的神殿圣堂。根据我浸淫动漫多年的份上,假如是穿越桥段的话,这个世界的建筑艺术水平停留在中世纪也不奇怪。大理石铺成的青色地面镶嵌有七彩的鹅卵石,赤脚站在上面按摩得脚底板还蛮舒服的,依据局部的走势纹路上猜测,从高处往下看能连成副特别的图案。内部通往外边只有身后的一扇大门,现在处于关闭状态。光是那一侧门板就有十多米高,两三米宽,看起来很厚重的样子,起码上千斤,单个人肯定推不开,更不必说外边可能还上了锁,因而我也不急着离开这里。
四面墙都没有开设窗户,但内部却不会黑漆漆一片,究其原因是头顶的天花板中间有个天窗,罩着彩色琉璃瓦,透光效果还行,至少以我的视力能看得清楚人们的脸……
走近目标人物,我不免为眼前的画面咋舌,然后是摇头,最后是叹气。
看来是一道来的,不用怀疑认错人了。
我脱下外套给那个真的赤身**穿越过来的女生盖上,虽然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身上穿的居然不是死前的校服,而是只在家里才会穿的那件带兜帽夹克外套!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穿越大神看在我被打死的份上还允许我回家换套衣服再来穿的?
算了,纠结再多也不会有答案,就这样凑合着让它过去。
现在,那三个人渣也昏迷不醒趴在旁边,他们是杀死我的凶手。正常人肯定会当场找他们报仇雪恨。可惜我好像不再是普通人了呢,看见他们我的心中居然没有什么愤怒……这是苏醒以来唯一使我震惊的事情。
确切地说,我好像不太愿意趁他们在梦乡中杀人,那太便宜他们了。一死怎能抵得过杀人的罪行呢?
我不禁冷笑起来。
让他们身败名裂受尽折磨心怀恐惧地死掉,不是更有趣吗?等着吧,总有一天垃圾会遭受应有的处理,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这三个人渣在原来的世界估计还能借助家庭背景放肆,但这里看起来可不是那个和平的地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加上这里有这么多穿越者,就算醒来他们也不敢再对那个女生行不轨之事。
现在的他们还不值得我动手啊。
——————————————————
注:
①源自小学语文二年级上册课文《蒲公英的种子》
转生异界的我仍一无所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