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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从村民处用狼肉换来的野菜蘑菇让我近三天的食谱丰富了许多,每天吃的东西所需营养充足,加上山林猎来的野物,无论是蛋白质还是维生素都能得到保证。不过,我的包裹毕竟不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东西终有一天会吃完。

要补充就只能靠自己拔野菜、摘蘑菇。本来有剩余的几根菜和蘑菇作为参照,应该说很容易在这片上山的森林里找到相同种类的食材。第四天,我也确实是按照野菜的叶形和蘑菇的斑点寻找同种食物,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也拿回暂时的营地——一个能够容纳我的大树洞。

肉、菜、菇扔进锅子里煮成汤,可是当我吃下去后,第二天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可恶,居然搞错了!也不知道是野菜有毒还是野蘑菇也问题,总之,我体验到食物中毒究竟是什么滋味。

上厕所没有纸,只好用杂草和大树叶代替。

日子过得这么苦,毫无疑问是我自找苦头。但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再艰苦也要扛下去。

腹泻、肚子疼、发高烧、整宿整宿睡不着——头疼。自以为强健的新肉体其实和地球上一样,会生病、会受伤、会出问题的。我没有信仰,在夜深人静之时,不会跪在地上乞求上帝的救助。我不会伸出求助之手,不管多难受,我都要靠自己度过去。

我在树洞蜷缩成一团,单纯依靠意志力抵抗食物中毒带来的难受。夜幕降临,没有鸟语歌声伴我入睡,漫天繁星离我那么遥远,高高悬挂的月亮吝啬得连月之光华都不肯投映下来。然而我不祈求拯救,我也不诅咒这个世界。既然我都不爱它,又怎能一厢情愿认为它会善待我呢?

以前没有喝过酒,但我想这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恐怕和宿醉差不多。沉重的不单单是脑袋,还有全身的肌肉,以及更深处的一些东西。我做不到像卡兹那样放弃思考(注①)只能用昏沉沉的意识去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减轻痛苦的方法之一就是发散思维,让自己同时思考不同的事情,调动所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意识跳动不再根据点与点为基础,而是从“面”的层次闪移,跨越维度,超出宇宙,连命运都在勘测,前世今生,记忆……

然后,被时空之捶打回现实!

灵魂重归肉体内部,打破幻想与不着边际的思考。我,我刚刚,好像触及那片记忆,然后,虽然被狠狠击回现实,但是,我,我,我还是看见了——

空洞。

那处记忆缺陷已经没可能被修复,它就是个黑洞,什么痕迹都没有,被彻底销毁掉。不甘心,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知在树洞里躺了多久,浑身肌肉也还没有恢复,稍微动一下就是无止境的酸痛,不过,高烧好像退了。病已经好了,但硬抗过后,身体还是极其虚弱且疲惫的。战斗力和之前不在一个档次,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啪!”

我头朝上躺在地上。

啊,真是尴尬。刚才试图爬出树洞,但身体的虚弱程度超出想象,被树根绊倒连重新掌握平衡的力气都没有,像个大番薯一样摔倒。

真是脆弱丢人呐,要是这时候杀出几头森林狼来,恐怕我只能任它们欺负。虽说咬不破我的皮肤,但把我当成破布娃娃叼来叼去还是可以的。

赶路只用三天,生病休息则花了个把星期,没毛病,真的。

闲不下来的我,挣扎着爬将起来。还躺一个星期,饶了我吧。生命在于运动,出点汗病好的更快不是吗?

收拾一下树洞散乱的东西,天晓得我生病的时候怎么会把东西全翻出来,除了发高烧说胡话我还有发疯搞破坏的症状吗?听起来还蛮糟糕的。还好发作时身边没有人,不然失手打死人可就坏事了。

统统装回包袱里,包裹布的两角系在脖子上防止脱落。没力气折断树枝充当拐杖,只能扶着沿山顶路上的倾斜树木前进。山势倒没有多陡峭,大概也就十几二十度角,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爬山的速度慢得可怜,就算是爬珠峰都没有我这么慢的吧?一整天下来,竖直高度也不过上升几十米,为什么这么固执要登顶?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单纯想挑战自己的极限而已,走着走着都没有看见山涧的踪迹,但我还是坚持往山顶方向前进。我在那上面会得到什么?这个问题,等我上去后再回答吧。

连大口喘气的余力都没有,稍微松懈,疲劳就会从四肢末端升起,进而蔓延肌肉组织,我在对抗的不单是恶劣的山林环境,还有内心的怯懦和软弱。

沉默中爬升,孤独里奋斗,我没有同伴,我一无所有。没有谁会对我伸出援手,也没有人在在我身边替我加油打气,我只需要也只有孤独作伴。

我上来了。

当我的双脚踏于高山之巅那一刻,内心并不激动。也没有战胜自己的兴奋和喜悦,我明白,这只不过是我漫长冒险途中跨过去的第一个坎而已,算不上什么。

大猫给我的地图上没有写这座山的名字,要么是再普通不过的无名山,要么是泰洛也不知道它的名字。管它呢,这点小事不用在意。不过,登顶后发现在这里还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帝都富强城的全貌,虽然密密麻麻的房子只剩轮廓,但周围的四面高高垒砌的城墙,以及城中房屋排布的走势形状都看的清楚。没有什么深意,大失所望。

但是啊,这座不知名的山山顶,却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很吸引人注意呢。

先来说说其高度,大约有一两千米,放在地球上也不算非常高,登山的路上长满高大古老的树木,盘曲折叠。而山顶上,却不见一株植物,放眼望去尽是灰白的荒石。

而最古怪的是,山顶中间,居然露出半截剑身!

傻子都知道有猫腻,要是这玩意是像亚瑟王那样的石中剑(注②),恐怕这里早就被几公里外的帝都据为己有了吧。所以说,这个奇怪的地方有鬼,**那柄剑……哦不,光是碰那把剑估计都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如果在我全盛时期,那肯定没什么好害怕的,但现在我可谓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得一逼,要是碰上什么难缠的家伙,恐怕讨不了几分好处。

所以才要去**,咱玩的就是心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罪恶之手,抓住露出土面的石剑柄握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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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卡兹是荒木飞吕彦所创作的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及其衍生作品的登场角色,最终因为地理和物理没有学好而败给了乔瑟夫:因为火山爆发被推到了外太空,变成了介于矿石和生物之间的生命体。无法返回地球,永远的在宇宙中徘徊。想死也死不了,最后卡兹停止了思考。

②石中剑是英国传说中的一把名剑,相传从石台上拔出此剑者,而且生于英格兰,她(笑)便是英格兰全境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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