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腐朽的梦
我不断走着,走在这条甚至不能被称之为路的小径之上。鼻腔之内传来阵阵发霉,准确的说是腐朽的气味。脚下断裂的树枝与深褐色的泥土混为一团,分不清彼此,两旁的老树密密的生长在一起,根部交融盘虬着,不留任何一点空隙,甚至连光都没有。而在两排树的中间却像是刻意的保留着这样的距离,悠长,伸向远方看不见的迷雾之中,这条路,似乎并没有尽头呀。
就这样走着,就只是这样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究竟我走了多久呢?这又是哪里呢?每每想到这些问题,就觉得头昏昏沉沉,并且无比的沉重,重到无力维持我继续思考。只觉着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走到了我的脑海之中快要一片空白之时,我感到了些许异样,也许是玩的太久,周遭腐朽气息的原因,我的嗅觉变得敏锐了起来。一阵甜甜的气息,像是胭脂或是某种化妆品的气息,还是水果散发出的甜气,钻入了我的鼻腔。只有很轻微的一点,但是足以使我顿时敏锐起来。 我顺着味道的方向向前走去,不一会儿道路变得曲折了起来。但树丛中却透出了熹微的光,气微渐渐浓烈起来,我又疾走几步,似乎听到树林当中,隐隐有女人的声音传出,低沉而又带有着一丝埋怨 :“你为什么不去做?”并没有人回答, 她加强了语调继续追问到:“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 我....”一个低沉的男音勉强地回答着,但他却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我用手拨开眼前的树叶,探出头去想一探究竟。首先我看到的是在不远处,一个梳着双马尾,穿着以黑色为主,但是有白色花边连衣裙的女孩。这身打扮以及娇小的身材,透露出一种浓浓的哥特风。 在他的右脚边,是一只宽大的手,手中,紧握着一只白色的棒状物体,看样子似乎是一支笔。我又撩开一大片树叶,开出一个,勉强能让我自己身体通过的,树洞跨了过去。这才使我看清了全貌:一个男生,跪倒在哥特女的身前,一只手紧紧攥着笔,另一只手在撑着地,两只手都在不断的颤抖,口中也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你在害怕什么?” 哥特女第三次提出了这个问题。在我这里,听得到男生深呼吸了一口,又缓缓说到:“我怕,我当然怕,害怕失去这一切呀,但是我更怕失去她。”我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状况,但总觉得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光顾着思考眼前景象的我,完全忘了我还是,身处于一片密林当中。一个不小心,我被一个树枝绊倒在地上。 由于我摔倒发出的声响,两人的目光同时向我这里投射而来,他们两个似乎跟我年龄都差不多大,但他们的面庞却意外的熟悉,熟悉的让我感到害怕。
“没事吧?”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妈妈在轻轻地摇着我的头,“孩子没事吧?我起来喝水,听到你的房间有响动,进来一看,发现你在床上,梦游。怎么啦?做噩梦啦? ” 我苦笑着说:“没事妈妈,可能是长个子的。” 妈妈也笑了,“傻孩子再长该多高呀?没事就好,妈妈就睡了,记得要盖好被子。”我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明天是重要的日子,千万不能迟到呀,我心里这么默念着。
窗外凉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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