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随着人群流转,零零散散落单的妇女与孩童,又或是藏在屋子里的老人,被阴影残忍地拖出、吞食。
畸形的【暗影】,扭曲的怪物,破裂的木屑,染血的墙角。
落单的人们如溺死般奢求脆弱的稻草,但神明尚且无情至此,更何况羸弱的英雄,肉体之躯。
艾尔瓦捏住那些肮脏的喉舌,扼碎了丑恶的声音,无情的屠刀削去畸形的颅骨,救下了一个藏在板车下的孩子。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孩子带着惶恐而感激的奔来,未能来得及抹去脸上的泪珠,就听到身后的一声哀嚎——他的母亲在不远处被撕碎了脖颈,惨叫着被扯出千沟万壑的斑斑血迹,盛开出凄惨的恶之花。
孩子眼中的希冀化为绝望,踉跄地跌倒在地,艾尔瓦急忙伸出手拉起它,但未能赶上一群疯狂涌上的【怪物】,骨骼碎散、血肉飞扬,留在艾尔瓦手心的只剩下孩子的一截小小的臂膀。
但是,艾尔瓦都没有功夫感到感伤。
人们推搡着,逃跑着,恐惧着,咒骂着不知名的【怪物】,以软弱和哭丧声演绎着脆弱的人性。
只有艾尔瓦以非人的执念与疯狂地屠戮,维系着蝉翼般的秩序和理性。
他数次喝退想要来他身边的墨墨,一是为其性命所忧,二是他的模样与精神都在渐渐超越人类的范畴,像个疯子一般,隐隐露出魔种的犄角。
只有他能这样战斗,不计伤痛、无惧生死,只因有着与肮脏之物相近的魂魄和肉体而获得卑劣的豁免。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凝视着你,当你要被【疯狂】绞死时,你只能先一步绞死【疯狂】。
人们用了太长时间才践行这孩子般的道理。
直到血铁相抵,屠刀卷刃,艾尔瓦用沉重地踢击扫开怪物,刚刚勉强抽身又被围住之时,在墨墨的哭诉与哀求中,那些忙于不堪逃命、忙于自欺祈祷、忙于诅咒命运的人们终于注意到他的努力。
拜墨忒尔的卫兵是最先给予援助的人,稀稀疏疏的箭矢杀死了几个靠近的【阴影】,这让艾尔瓦得以脱身,重整了脚步。
拜墨忒尔是胆小且爱好和平的种族,可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懦弱,他们的卫兵在保护长老们撤离之后返回了这里,在远处以游牧民族的精准箭法提供援助,以维系唇亡齿寒的关联。
终于有男人们受到了鼓舞,他们终于肯拿起武器,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女人、孩子还有土地一战,尽管他们中有些人很快就惨死在【阴影】疯狂地暴食里,但在队伍的后端,总算勉强地结成了一道简易的阵型,男人们边抵挡着冲上来的阴影,边随着队伍徐徐后撤,当受伤者与战死者从这道城墙中退去,也偶有新的勇敢者站出来。
艾尔瓦沉默地斜视着这一些,虽感到欣慰,但却没敢回头,他的身上溅满了污浊的血水,衣物破破烂烂,顶着大雪、散着头发, 那狼狈而疲乏的样子,早已不成人形。
更何况,在他与队伍之间还有一道漫长的沟壑,充满了尸山血海的荒凉和布满恐惧的高墙。
艾尔瓦所做这一切,在保护了人们的同时,也将自己置于人性的末端,尽管无名的恐惧已根植于人们的心底,可仿佛是被死亡威胁,没有人敢议论这尊浴血的杀神。
只有墨墨努力从人群中探出脑袋,挣扎着想要看这边的情况,她还记得艾尔瓦之前受的伤,拼命拉扯、诉说着要来这儿,当然理所当然地被理智尚存的大人们制止了。
“墨墨,要听话呀……”
艾尔瓦轻轻地喃喃着,越发不敢回过头去,让人们看到自己的脸庞。
他知道,在其周围的这道简易的阵型里,豆大的汗珠与随时可能崩溃的心理防线,都悬在这些男人的脑袋上。
像只在沙漠里蹒跚摇晃的骆驼干尸,任何一丝意外都能成为使其干瘪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是毫不夸张地命悬一线,经不起片刻的风吹草动。
他依稀看到老切克利拖着不方便的腿脚在人群中困难地逆行,找到了墨墨,焦急地喊她不要犯傻,拼了老命地和其他人一起拽着墨墨要带她到安全的前面去。
却没只字片毫提到他的名字。
“……”
微微与老人的视线交汇,艾尔瓦背过了身去,迎向那些肆虐的【怪物】,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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