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名字叫廖志刚,曾就读于稻城大学外国语学院,主攻希伯来语文学。2014年本科毕业后去向不明。父母信息无。监护机构为黄鹤山孤儿院。婚姻状况无。银行卡无开通,无任何使用本人身份证注册的手机号码。人际关系有待进一步调查。这是警方的报告。”
8月30日晚间,顾西川的电脑上收到了天主教势力与他共享的信息。
他把这段话反复读了几遍,感觉事情越发复杂了。
“稻城大学……这不就是我那该死的哥哥读的大学吗?”顾西川沉思着,“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可能原本就是同学?不,不仅仅是同学,还有可能是同性恋人。”
“而且,这些人能拿到警方的秘密报告,想必是用了什么魔法吧?”
他想了想,从网络上给教堂方面发去一条消息:“死者是否使用其他的不记名邮箱或者聊天软件账号?”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有工作人员给了他回复:“北方先生,我们的魔法也不是万能的呀。做调查这种事情,应该是您或者警方比较有优势才对。”
也对……如果魔法能用来调查网络数据,那早就追踪到顾西川的真实ip地址了。
“我去调查一下。”顾西川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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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丽斯突然感觉这位黑客先生挺有趣的。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她的脑海里持续了一秒钟,因为她的闹钟响了——训练时间到了。
她悄悄地走出教堂,来到白鹭湖边。
稻城静谧的夜空下,粼粼的湖水荡漾着微小的波光,那是环湖路上的路灯与天空中的明月所共同演奏的光之舞曲。
四下无人,郊区的空气直让人心旷神怡。
白发小萝莉轻柔地舒展开她的四肢,随着湖面的波纹而翩翩起舞。在某一时刻,她忽然一跃而起,向着那湖面飞跃而去。
当她的脚掌优雅地接触水面,从足尖开始,湖上便蔓延起水银般的光泽。她的脚踩在水银化了的湖上,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会产生金属般的液体表层来托住她的脚掌。
而在她踩过之后,那水面上的金属光泽便会渐渐消散,重新化成普通的水。
此刻的她,像极了正在跳着《四小天鹅》的芭蕾舞演员,随着柴可夫斯基的优美音乐,在广阔的舞台上展现动人的身姿。
可惜,赫丽斯的身高不太够,腿和身子都显得有些短,否则艺术效果将更加完美。
不知什么时候,老神父也来到了湖边,静静地观看着这场梦幻般的水上舞蹈。
大概也只有他知道,这一套动作并不是表演给人看的,而是每一次伸展手臂、每一次腿部做圆周运动、每一击快速蹬跃中都隐藏着杀招。
这种杀招是那么唯美,每每使人在其中不知觉地陷入死境。
一舞毕,赫丽斯静立在水中央。岸边传来老神父的轻微鼓掌声:“好,好。”
神父衰老的脸庞被路灯所照亮,一层又一层的沟壑似乎诉说着他曾经历经的数十年沧桑。站在湖边,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然而,此时他浑浊的眼瞳里散发出了惊人的光芒,一闪而逝。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孩子……你已经比我年轻的时候厉害多了……我三十岁的时候才达到你这样的程度。”
赫丽斯今年才十六岁,从年龄的角度来看,确实比老一辈的任何一位神父都厉害太多了。
“是您教导有方。”赫丽斯回到岸边,向老神父微微鞠了一躬。
老神父赞许地点了点头。“谦虚是我主所提倡的美德,不过就此事来说,我并没有教你太多的东西。你的领悟力是我们前所未见的,希望你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善加使用这种学习和探索新事物的能力。”
赫丽斯本来想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询问一些事情,然而此时她却一下子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神父……我们的水银不够了。上次从警局里复制报告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水银。再加上这几天的训练都使用了耗费比较大的魔法……”
“那就再去买。”老神父说,“我们的资金暂且充足,应该能够满足你的需求。就算资金稍有不足,我们也可以向信徒们筹集更多的教款。”
“嗯。”赫丽斯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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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赫丽斯就知道“筹集更多的教款”是怎么完成的了。
一位穿着打扮很时髦、全身却一直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男人来到了教堂,大概是想要天主的力量保佑他的经商之路一帆风顺。
赫丽斯本来想严肃地告诉这个男人,神的力量不是利益的交换,不是商场上花钱就能买到的平安符。然而老神父却一言不发地把这个暴发户带到了忏悔室。
没等这个男人说些什么,老神父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一样,把他最近生意上的坏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吓得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直接跪到了地上,口中喃喃地念着“大仙,大神,太厉害了,救我啊,救我……”
老神父说:“你此次经商不顺,便是犯了贪婪的罪,此乃人类之原罪。你要忏悔,要赎罪。”
赫丽斯不忍心再偷看下去了,于是跑回自己的书屋里去整理书籍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她看见老神父和暴发户从忏悔室里出来了。暴发户的脸上好像有泪痕。
又过了一个小时,赫丽斯发现教堂的账户上多了整整五十万元。
她当然知道老神父做了什么——用很小剂量的水银做媒介,完成了一个读心魔法,在暴发户的面前就显得“无所不知”了。
虽然这也算是开导对方、向对方传播天主的正信,但是使用的方法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就结果来说,筹到了钱,自然是好事。有钱了才能在俗世中更好地传播信仰、打击邪神信徒。
但是这个过程,总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皈依天主的这些暴发户们,并不是因为信仰天主的理念,而是某种程度上恐惧着天主的威能。这些有钱人最怕的,便是自己的商业秘密和生活上的不堪之处被人轻易看穿。
而神父的读心术,正戳中了他们最恐惧的那个弱点。
为了达到一个正确的目的,使用了不太正确的手段,那么这一切还能算是正确的吗?
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赫丽斯忽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思想的深渊。
“暴食”是人类的七大罪之一;但是假如现在有一群恶人,绑架了一票人质,然后强迫某个公众人物在电视节目上表演暴饮暴食,否则就杀掉人质……
尽管这种情况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绑匪哪里会有那么清奇的脑回路!——但是,假设这种情况在某个平行世界里发生了,而这位公众人物为了救人质、最终选择了暴食,那么他到底做的对不对呢?
答案很明显,这位公众人物做得当然是对的。但是赫丽斯却越来越纠结了——这种“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思想方法真的是可以广泛运用的吗?
把“暴食”换成杀人呢?
该公众人物必须要在广场上杀死一个人,才能让绑匪释放100名人质。如果是这样的状况呢?
更极端一点,如果绑匪要求该公众人物杀死的一个人必须是他的妻子或者儿子呢?
再放大到更宏观的层面……假设一个人类魔法国度正在和异族侵略者交战,并且这种侵略者的目的是要让人类灭绝;该国的将军们使用了所有常规的方法,都完全无法抵挡侵略者。后来,该国的魔法师们通过强迫活体献祭了全国一半的人口,最终打赢了战争,保住了全国剩余的一半人类的性命。这种行为从结果上来说是让人类整体延续了下来,但是对那些被强迫献祭的人和他们的亲人来说,这样真的正确吗?
赫丽斯感觉自己的小脑袋快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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