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里？”
穿过寓所和穿山廊道后，还是没见到人影。
下游人们揉着眼睛回去睡了，灯火通明的夜的远方依稀有绚丽的闪光。
中年幕客早料到有这一出，但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等福利，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上策了。
要是池前和吉昕薇跑到草丛里伪装偷情的话真的太假了，但是地点选在幕客室内就显得真实可信，池前自己把女装换上后，跟吉昕薇一起把衣服弄的乱糟糟的，幕客序号最近换成了二十四号，可以说进了几名，他有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当演员的当前现实。
终于轮到幕客二十四的房所速查，下游人们擦擦汗敲响了房门，这里的建筑习惯在门外挂一层帘子，门里再挂一层，这里的规矩则是外帘印着着象征的数字和代表幕客团体的图案:一个黑色圆形左右串着两个白色圆形。
等待了一会儿，下游人们只好使用蛮力冲进去，内帘是完全黑色的布，上面用通灵树的红色树脂画了鬼脸以示威吓，每个幕客的门帘都是这样批量生产的。
院子里寂静异常，可以看见屋内亮了两点灯火，他们再次冲进去，却愕然发现幕客左拥右抱两个披女装的人，仔细看又发现其中一个是男人穿的女人衣服。
幕客以佯装发怒收场，次日吉昕薇刚走出一段路就迎接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她叹口气，回头看看后面连打哈欠的池前。
昨晚应付完后给幕客把整间房子都给打扫了，可以说累的腰酸背痛。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
吉昕薇的问话从昨晚就一直得到答非所问的结局。
“我好饿。”
池前没看她，被远处传来的嚎叫声吸引，却只看到一群群的下游人笑闹着挤在一起。
吉昕薇不禁紧皱眉头，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池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结果那群下游人像摆脱多日的禁锢和不自由似的集体发疯，怎么都不给池前来个位置，一起指着某处痴呆似的笑。
池前只好绕到另一个位置，一看吓一跳，五六个动作熟练的黑衣下游人面色轻松地拽着几条绳子来回奔跑，绳子那头系着的是似乎是昨晚逃跑的众人之四，浑身是灰男女都看不清。
吉昕薇突然跑来扯住池前的袖子要走，池前下意识四处看看，遥遥地望见高耸的塔楼镂空栏杆里站了一个人，是一名少女，套着名贵但不解风情的宽大外袍，橘与黑两色亮眼，正是桓金雪，依旧那副表情，不冷不热略带嘲讽。
桓金雪一看到池前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扪心自问为什么呢？
这么多年，这么多次，那么多通灵通鬼的人她都试遍了......为什么还是没用？那个井突然窜出来一个半亡灵族女真的是巧合吗？
桓金雪淡淡地移开视线。
吃完早饭后，所有东堂的下游人都被召集到算是广场的地方，池前第一次踏出被禁锢自由一亩三分地，也算见识到了这些邪教家伙势力有多强，大广场容得下千人绰绰有余，似乎真的就是一个小镇的地方任由使用了。
桓金雪和一众上游人坐在上座，隐藏在树荫和阳伞下，基本是看不清长相了。
池前和同伴被像赶狗一样赶进广场站好，他有点担心吉昕薇，那些人被逼问同伙八成会抖搂出来她，但是怎样都无所谓，没人能证明就是他带走的吉，在这个地方还是很讲证据的。不管怎样池前还有幕客那一张底牌。
不过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拿这仅有的一张不安全底牌去赌吉昕薇和自己的安全。
——果然还是被美色诱惑。
池前认同这个答案，他长相顶多算是中等偏上，个子也是中等偏上，似乎什么属性都是半上不下.....不，性格真的糟糕到没有女朋友是活该的程度。
「但即使真的保了吉昕薇，她也不一定就会喜欢上你啊。」
扪心自问。
「我也不会强逼她做什么。」
那到底为什么啊？
迷迷糊糊地想着，池前千方百计找着吉昕薇的位置，上游人的首领是个不负众望的老头子，令人惊讶的是他脸上有一大块灰色的胎记，把整个左眼盖住，这样左眼的眼白就成了灰色，看起来像个怪物。
在场所有下游人发出声音的都被抽了鞭子。
池前寂静地等待着讲话，他眼睛有血丝，显得发红。
“来了不少新人，你们很走运了。”
老头子戴着高高的圆柱形帽子，露出一角白色卷发:“还没见过吧，我是社长。”笑笑，说出令池前一惊的话，“我是桓灰苔，继承了本社后呢，当然是努力发展....毕竟谁都不想当个失败者，但是啊，在现在的世道，失败者太多了。”
“什么样的叫失败者？”自问自答，广场上暴晒的池前望着在巨大阳伞下惬意地把玩茶杯的桓灰苔。“失败者是穷人，是被打败的人，是输家，是志向短小的人，也是你我的曾经。”
知乎说了一大堆曾经听过很多遍的话，开始了正题:“中游人，小幕客，大幕客，这些老生常谈我不说了，我就明摆着说，但凡是当了上游人，哪怕你啊....”好像是忘词了，顿了一会儿又道，“咳、不管你是本社的辅氏台校从客哪一个，你都有可能会进入我们堂堂帝国的四神人教高层，接任尊贵的教会长官的工作。”
此言一出，原来就是这个世界被抓到这里的人很多都惊呼出声。
很多身心俱疲的
学生也纷纷投去有点希望的目光。
池前和吉昕薇本来以为重点是审讯这些逃跑的下游人，站了两个多小时后才发现，十几个下游人逃跑根本不算事似的，此社不仅把臭名昭著的盗贼团交给帝国审讯官，还做了不少相当慈善的事，而且还是帝国四神人教.十点钟巫师大赛的主办方和类似于黄金选手集中营的地方。
整场听完就一个感觉，md腿好疼。
池前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下游人连被审讯有无同伙都不曾，直接一顿好打然后惨无人道的虐待。
池前去饭堂照例吃饭，接连被两个穿越者恨恨地撞肩膀警告，还有人闻风而动，偷偷来劝他迷途知返，不要加入这些虐待人的组织。
他默默快速吃完饭逃离现场，跑去和吉昕薇约好的地方，后者居然是和他两头跑来的，可以说同时抵达，也是巧了。吉不拐弯抹角，但也是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好了，我回答你的问题。那你也要回答我。”
那晚擦地板的时候吉昕薇差点被幕客做点什么，池前适时阻止，之后在二人场合里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靠讨好别人。”
没有问号的问句是失败的。
吉昕薇恨恨地想。
“不管是故意打扮还是故意和同学亲昵.....我不过都是在生存而已。”吉昕薇习惯性地偏过头，玉手揪紧左臂的袖子。
一阵风拂过树上乱晃的叶子。
池前痛恨自己现在的迟钝，他目前才反应过来，以至于错过了可以与少女对视的刹那。
「但是就算对视了也不会有什么。」
池前忽然有些自卑起来，他的自私自利，吉昕薇和那些被惩罚的人——也就是说此刻特别同情起那些被吊打的逃跑者。
「他们也是为了自由啊。」
这般想着。
是圣母化了么？
池前晃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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