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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关于那个男孩与那个女孩

第二章 关于那个男孩与那个女孩

\\关于男孩\\

已经是第几次被异世界召唤了?

忘了。

大约是在初二时第一次被异世界召唤,然后开始了一段普通的异世界之旅。普通地寻找伙伴、普通地提升等级、普通地击杀怪物、普通地挑战魔王、普通地获得友情爱情、普通地经历死亡离别……

在解决了那个世界所面临的毁灭危机之后,我继承了逝去的神所留下的力量,然后回到原先生活的世界。一切都结束了吧,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充满了悲伤喜悦的梦,之后的我将再次以一个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身份活着,最后以那个身份死去。

可,我失败了!回来没多久,各种各样的异世界召唤也接踵而至。

理由也是千遍万千:【像从恶魔的手中拯救世界】这样的理由还好;【因为太阳的火焰要熄灭了请去寻找神明留下的火种】这样的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因为一直沉迷于魔法回过神来已经单身七百多年了所以想召唤一个伴侣】这样的理由则完全不能接受。

一开始本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原则,我几乎回应了所有的召唤。但慢慢地发觉,做这样的事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

世界之所以会面临毁灭的危机,往往都是原住民自己所种下的恶果。如果还留恋着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世界,而是依靠与这个世界毫不相干的人。召唤契约者、伴侣这样的理由更是奇葩,我说能不能鼓足勇气去和正常的人交流啊,别整天窝在家里,正是这样你才会孤独那么久啦。

无聊、没兴趣,经过多次毫无意义地召唤后我终于失去了耐性。在被异世界的魔法探测到时,我会选择把它屏蔽掉,彻底地。

总之,拯救世界这种事还是交给那些热血有理想有抱负的少男少女吧,不适合我这种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怪物。但这次我看小说太入迷,没有意识到召唤的发生。

可又为什么要把整个学校一起召唤呢?而且召唤我们过来的人至今都没有出现。是召唤术出现了错误?还是?

想必他们只是想召唤我而已,但因为某种原因召唤出现了偏差,导致整个校园一起转移过来了。这是我的过错,把其他人卷入到这危险的异世界里。

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只是神恶作剧的开始。

“醒了吗?”

被其他学生称作【灾难】发生的第二天早晨,蜷缩在阁楼一角的我感觉到身上暖暖地。停下思绪睁开眼,一个浅红色长发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女孩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而自己身体上则盖着她的羽绒服。

那双闪亮的瞳孔一直盯着我的脸,眼眶中似乎还夹着一丝泪水。

“为什么要睡在这里会被冻死的。”

谁来着?靠得这么近。

“不记得我了吗?”

像是读懂了我的困惑,女孩的身体缩回去,瞳孔里的光芒失去了色彩。

哦,在图书馆门前帮我斩杀掉怪物的那个火红色少女啊。紫色连衣裙上的那张精致脸庞有些熟悉,但名字是什么来着?

“抱歉”女孩低头小声说,接着转身准备离开。

那突然离开地背影牵动了记忆深处地某段思绪。

“小咿?小咿,小咿!”

“嗯!”

女孩的脸上绽放出灿烂地笑容。

“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个猫啊,笨蛋!”

这时,女孩转过身紧紧地拥抱着我,像是害怕再次失去一般。冰冷的臂膀上感觉到湿露的温暖。

小咿,是我的邻居,我们从懂事开始就认识对方;是彼此最初生命旅程里,相互留下烙印的存在。但之后小咿一家搬走了,我们就没能再见面。貌似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但已经忘记了。因为相对于在原来世界生存不到16年的我,在异世界已经游历了成千上万年。

真的已经忘了吗?

这个曾经自己最在乎的女孩。

笨蛋!

“嘣!”

这时,天台外传来地板破碎的声音,整个校园内都感觉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强大的怪物袭来?

“在这里等我,风儿由我守护。”小咿放开我,向门外的天台走去,一把火红色的剑在她的右手上凝结而成。

好像从小时候起就一直被小咿守护着呢,明明比我小两天的,但一直把自己当作姐姐,不过现在我应该比小咿高了吧。

那是一种熟悉的温暖,穿过了千百万年的时光。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景我沉溺在过往的片影里,没有意识到那样的身影正离自己远去。

像我这样的怪物果然不该渴望幸福,连一点点的假想也不该有。

发现危险的时候,灾难已经发生,羽咿在我的面前被火焰吞没化作灰烬,一点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

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屹立于无数个世界之上的无敌存在,可随即意识到这样的强大是如此的软弱无力,什么也做不了。

喜欢的城镇、想要建设的国家、想要逗留的世界,在意的女孩子……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自己珍惜的东西在面前消失。

我想自己只是一只受了命运诅咒的怪物。

已经不知道是怎样把魔王杀死的,她口中所呢喃的话语是什么也已经不重要,总之把她完全抹杀掉了。

然后一直躺在破碎的天台上,手捂着眼睛。

想要哭泣却没有泪水,想要呐喊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用手猛然地敲击地板,然后地板破碎了,掉落进下一层的教室里。

是的,已经习惯了,死亡。但为什么还会如此的悲伤,撕心裂肺的痛苦。

天空中雪在飘落,紫色的雪花慢慢地把自己掩埋。

\\关于女孩\\

女孩和男孩从有记忆开始便彼此认识,在女孩所有的时间里都有男孩的参与。欢乐的、烦恼的、悲伤的、幸福的;他们一起哭泣、一起欢笑;一起分享喜悦、分享痛苦。

会一直在一起吧,就这样两人的时光。

那时,不懂得爱情;那时,不懂得时间;那时,不懂得世界的残酷;

只是天真地认为对方是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然而分别如同夏季的雷阵雨倏然而至,初二那年,女孩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要搬去远方。那是很远很远的北方,要坐很长很长时间的火车才能抵达。

就要这样分开吗?再也不能见面了?

不要,不要这样。

像风儿这样可爱的男孩要是没有自己在身边保护他,肯定没法在这个世界生存的。风儿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才会幸福,女孩如此确信着。

约定好了,再次见面的地点。到高中后,父母也会允许自己一个人生活吧,那时再见面好了。

于是逼着男孩一定要和自己报考同一所高中,寄宿制的、升学率高的名校。女孩才安心地跟着父母去了北方。

那时手机还未普及,联系只能依靠电话和信件,女孩更喜欢写信。晚上她会把一天内发生的事毫不保留地写下来,第二天上学时绕远路把信寄了才去学校。

这样的距离也是甜蜜的,风儿也一定期待着和自己的见面,那时候的风儿会比现在更加可爱吧。

可没多久联系中断了,所有寄给男孩的信都石沉大海,往男孩家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风儿需要自己的帮助,女孩如此确信着。

让爸爸妈妈带自己回去,但他们却说,那可能是偶然不在家,那可能是邮局把地址弄错了,也有可能是人家新结识了女朋友。

女孩知道父母工作繁忙,但她并未死心,开始偷偷地积攒路费,然后在某个周末瞒着父母搭乘两天两夜的火车回到原来居住的城镇。

熟悉的景色已经凋零,新的住户搬进了他们曾经居住的房子,原来男孩一家在自己搬走后不久也搬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风儿没和自己联系?

虽然十分担心,但那时的女孩并没有能力去未知的地方寻找一个男孩子。

两年后,高中。

女孩怀着迫不及待地心情奔向那个日思夜想的地方,她知道风儿一定不会忘记与自己的约定,他现在肯定也在这所高中里。可女孩失望了,她一遍一遍地搜寻着新生名单,却没有那个熟悉的名字。

这才不是恋爱呢,他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个只会令人担心的笨蛋弟弟,也许弟弟长大了,弟弟已经不需要姐姐照顾了,弟弟要离开姐姐了。

该怎样说服自己?

失落、不安、恐惧,但比起自己的小情感,女孩更多的是对男孩的担心。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系?有没有受到委屈?

一直在寻找着,每到周末女孩就会去那些曾经他们去过的地方。静静地坐在一角呆上一整天,也许下个身影就是他。只不过女孩还是失望了,曾有一些相似地身影,但追上去后那也仅是相似的背影而已。

就这样过了一年,女孩从高一升上高二,一年来她依旧在寻找着男孩……依旧没能遇到。

放弃?这样的念头未曾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过,是否这样的坚持太过可笑?我想不出没有你的明天,而现在的我依旧存在于此,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还能遇见你。

然后在昨天晚上女孩终于见到了那个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男孩,在最高糟糕的地方以最糟糕的方式相遇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偎依在他的怀里。

悲伤,失望、嫉妒、愤怒……不,所有的情感都抵不上相遇地喜悦,以及知道他现在安好。

想冲上去紧紧地拥抱着他,想告诉他自己一直一直在寻找着他。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做:消灭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必须保护好风儿才可以。

可,女孩失败了。

这里是哪里?

我已经死了吗?

对哦,我已经死了。

不过已经见到了,风儿也逃走了吧,所以足够了。

【真的这样就足够了吗?

就这样让我把他抢走也是可以的哦。】

小孩?

在那个模糊的白色世界里,出现了一个小孩的身影。看不到她的容貌,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但自己却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再给你一些时间好了,因为现在的哥哥好可伶,我会心痛的,嘻嘻。先替我好好照顾他,直到有一天我会重新迎接他回彼方】

这时白色的光芒把小孩,不,是我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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