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以让我畏惧的气势逼近我,以那双不再呆滞的眸子盯着我。
她是如此的认真。
紧紧咬起的嘴唇因干裂而渗血,紧紧握起的指节已然泛白。
她全然就是溺水者的表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怜惜感充斥了我的内心。
我的脑中有一个声音正在疯狂的叫唤着,抱她抱她抱她!
我想拥她入怀,想以状若无人的口气说:
“别怕,交给我处理。”
可是,哪怕他们尊我为圣徒,哪怕裁决所更是我所厌恶的机构。
我无法处理。
我并非无所不能,我需要考虑的事超乎常人的想象。
这种危险的想法不能寄存在一介平民身上。
残忍地拥开她,一改先前的彬彬有礼,以轻薄的口吻挑起她的下巴,勾起一个残酷的笑脸。
“平民,搞清楚你的身份。既然你们如此渴望你们不应该拥有的知识,那就必然付出代价。”
这个世界的弊病很多,不光是前面提到的‘血亲复仇’,还有一个就是教育私人化,贵族化。
大量的资源,大量的文化都掌握在贵族手中,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掌握在当权者手中。
当然,富商们可以通过捐献大量的金钱争取到与贵族子弟同席的权利。
与之相对,那些付不出高额学费的平民,自然会被学院拒之门外。
著名的资本家,以财力冠绝大陆的罗斯柴尔弗家族,其族长曾经为了踏足大陆贵族圈而嫁女。
他付出了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嫁妆,嫁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美人,自降身价来成为真正大贵族的情妇,而他得到的,仅仅是伯爵的爵位。
老罗斯柴尔弗曾言,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聪明,最成功的生意。
这个世界,只有爵位才能保护财富,只有拥有令人生畏的地位,才能抵抗住那些贪婪的掠夺者。
平民的女人通过嫁入贵族来获得贵族夫人的地位。
平民的男人通过一次次战功的厮杀来获得骑士的称号。
贵族的女人因为家族的需要,嫁给那些素未平面的贵族男性,她们在寂寞心理的驱使下,开始渴望平民女人拥有的爱情。
贵族的男性利用那些娇俏的平民少女的凤凰女心理,进行着一次又一次免费的猎艳。
总之,只有一句话。这个世界,平民寸步难行。
琴的想法,琴想要的改革,是在让我挑战整个贵族阶级。
随着我的拒绝,琴眼中的火焰瞬间湮灭,那种迸发而出的精气神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张张嘴,如渴死的鱼。
泪水安静流淌,划过她的脸颊。
她认命的笑,边哭边笑。
这就是她姐妹的惨笑么.......
我咬了下舌尖,驱走内心的罪恶感。
来自异世界的旅者啊,这种奢侈的东西你还有资格拥有么?
我邪笑着,腆着脸靠近她的下巴,舔掉她的泪水,一手向她贫瘠的胸部抓去,圆润的触感溢满指尖。
她不闪不避,如同死人,任由我的轻薄。
别这样。
“平民,口气稍微平和一点你就上钩了吗?”
不是的。
“喂,你身上好香,就让你的身体让我愉悦一下如何?”
给点反应啊。
琴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焦距,她偏了偏头,对我轻轻一笑。
!!!!
我粗暴地将她推倒在床上,骂骂咧咧道:“这双死鱼眼真是扫兴!今天没兴致了,滚吧!”
琴并不回话,也并不起身。
她缩起了身子,以在母亲子宫的姿势,自己紧紧抱住自己,蜷缩在床的一角。
“怎么?不愿意走了?”
我佯作看到秽物的眼光看着她,厌恶道:“你不走我走!”
说完,我推开门,摔门而去。
“大爷,您这是?”
小伙计见我表情不善,试探的向我搭话。
我一丝一毫与他多说的打算都没有,面目狰狞地提起了他的领子。
“小子,那间房我预付一年的租费,里面的女人,给我照顾好!哪怕是瘦了病了,我要你的命!”
“好…好好…”
我扔下身上所有的金币,不顾小伙计的叫喊,绝尘而去。
走在哥尼斯的街道上,我摘下胸针,不起眼的胸针在我手上旋转一周,化作漆黑的手杖。
烦躁的挥舞手杖,召唤道:
“贝利亚尔,来我身边。”
“听从您的召唤,吾等之主。”
容貌昳丽,长相相似的堕天使乖巧的出现在我的身后。
她们感受到了我的情绪,精铁的护面已然拉下,肃杀之气十足。
“去,把先前那个红发女人带到我的身边。”
“贝利明白!”
“亚尔明白!”
将穹.隆银城交给我的方巾扬起,任由其飞舞在风中,随着视野中再也无方巾的存在,我一拳砸向小巷的墙体。
抱歉了,隆银城。
我要失约了。
天色已晚,哥尼斯的夜市已经冷清下来。
哥尼斯的秋夜已经有了几分寒冷的意味,那些原先大声吆喝的商家汉子蜷缩起身子,伏在自家的摊子上,困顿地打起了哈欠。
银铃般笑着的平民少女也满意的抚摸着其战利品,或头饰,或手链,并不贵重,但却足够可爱精致。酒馆门口的舞女也承受不住秋风的侵袭,一个个在自己的性感制服上添上一件大衣。
一个有着点点雀斑的女孩正羞涩地抬起头,亲吻一个帅气的城防卫兵,士兵憨厚地挠着头,更为女孩理好透风的衣领。
光怪陆离。
我面无表情,低下头,弓起腰,沉默而行。
“哟,小哥,你身边那个漂亮修女呢?哥尼斯的生活还满意吗?”
一个卫兵自来熟得向我搭话,我抬起头,发现记忆中并没有这张普通的脸的印象,皱起眉。
“朋友,我们认识吗?”
卫兵摊摊手,自讨没趣道:“小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时可是我提醒你们哥尼斯不能走马车的。”
记忆瞬间回流,先前发生的事浮现在眼前。
哦,原来是那个人。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好久不见。”
卫兵见我谈兴不高,也不多与我交谈,向我点头示意后,动作利索地掏出烟卷,蹲到城墙边,美美地抽起来。
白雾悠然而上,燃着的烟头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明明是完全不同的烟草味,此刻却格外熟悉,不禁抽动鼻翼,狠狠地吸入两口烟雾。
“小哥,你也好这个?来一支?”
卫兵发现了我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一支皱巴巴的卷烟,邀请着我。
“谢了。”
我并不做作,随手接过,学做他的样子,蹲坐在他的身旁:“有火吗?”
“我还真没了,你就先等一下,我问别人借下火石。”
说着卫兵拍拍屁股想要起身。
熟悉的火魔法味道出现,我勾起一个细微的笑容。
“不用了。”
“不要了?你不想抽了?我可真的没火!”
“有的。”
我将烟卷放到鼻尖轻嗅,淡淡的汗液臭味有些恶心。
依旧熟练地将其塞入口中,打了个响指,豆大的火苗霎时燃烧在指尖。
“哟,小哥,还真着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魔法师呢!”
卫兵惊疑地看着手上的烟卷自动点燃,羡慕地叹道。
劣质的烟草发出呛人的气体,我贪婪将其大量地吞入肺部,直到喉咙有些灼热,才吐出稀薄的白雾。
“我可不是魔法师,但有人是。”
“嗯?”
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啦拉,您那么晚让两位尊贵的使者叫我前来,不会是专程让我来为您点烟吧?”
有着腻人嗓音的女子伴着香风款款而来,贝利亚尔隐藏起羽翼,一左一右,落后她半步而行。
脖颈与手腕戴着哥特风的荆棘项圈,简单的碎花睡衣,有着长长兔耳的棉质拖鞋,一头热情的红发被扎成马尾辫。
她巧笑嫣然,质朴的着装丝毫没有影响其高贵的气质,正是普鲁士的王女,贝丝.布撤。
“贝丝,你和贝利亚尔先出城,我等会就到。”
“人家才不要~”
看着皇女有抱上来的趋势,我下命令道:“贝利亚尔,带她先走。”
“贝利明白!”
“亚尔明白!”
隐藏起身份的堕天使从外表来看只是一对娇柔貌美的双胞胎美人,她们以看似搀扶实则强迫的动作带走了皇女。
看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卫兵,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有个小请求。”
“....”
”兄弟?“
“....”
“大哥?”
“使不得!您是哥!您是真正的贵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位,是那位吧!”
“什么那位这位的?”
“就是那位!那位!”
“哪位啊?”
“皇女大人!”
至于那么激动?
我掐灭了烟头,没好气地道:“是,就是皇女。”
“大人!先前多有得罪,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再也不敢了!”
卫兵说着就要跪倒,我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他。
“莫要如此,我还有麻烦你的事。”
“您请说!我一定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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