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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女孩与吻

【二十二】女孩与吻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亦如你无法从一个装聋作哑的人的口中问到正确的答案。而且有些话,对方不说,便是意味着不想说了,多问也无益。

小蒂娜从刚才往峡谷里走的时候起,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怎么了?”唐曾装作浑然不知的意外样子,“有什么事吗?”

他不知道小蒂娜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决定。

“水壶里的奶不要喝,对……对你的身体不好,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会和这种药物相冲。”

“药物?”唐曾眉头一挑。他的表情瞬间凝固,脸色阴沉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可怕。

当然,他更多的是想吓吓小蒂娜。有时他也不清楚究竟被伤害到什么程度,才能到他愤怒的临界点。一直被教育着温柔善良才能有更多的朋友,才能被更多人“喜欢”,但在习惯了真真假假的微笑之后,他也把自己的愤怒点随着尊严一同压了下去。

磨掉了菱角,磨到鲜血淋漓,徒剩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丑陋伤疤。

这个世界是心向着完美的,他知道。

“只是……只是助眠的草药,无害的,我……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不告诉小哥哥的话我内心不安。”蒂娜羞愧着脸低下头。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个为了消除内心愧疚包袱的自私者。

一边伤害着人,一边又理想化地想得到对方的原谅。她是第一次见到小哥哥这样温柔的人。温柔,却不会刺眼得难以接近,就像是漆黑夜中的一抹微弱的烛光。

就是这抹看起来温和的烛光,吸引了她这种徘徊于混沌中的罪人。哪怕到头来依旧是飞蛾扑火,哪怕最终被烛光愤怒的火焰燃尽,她也好想靠近,靠近,再靠近一点点……

“小哥哥……”久久没有听到唐曾的回话,小蒂娜开始不安起来,她企图在唐曾无表情的脸上找出些信号。

“我相信你。”又用沉默施压了一会儿,在蒂娜彻底变得不安之间,唐曾轻飘飘地说道,然后温柔一笑。

至于这份相信到底有多少真假,大概唐曾心里也并不清楚。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老人家的嘱托,又想起蒂娜看见自己从昏迷中醒来时的欣喜……可即使是这样,唐曾如鲠在喉,心里依旧对蒂娜多了些疏离感。

药物的事不像在撒谎,他的体质本身有点特殊,可能和什么奇怪的药效排斥也说不定。即使有个万一,先用相信的话稳住她也好,只要等明天进了城他们便会分开,那时潜在的危机不复存在。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唐曾补充了句,摸了摸蒂娜的头。其实如果蒂娜不告诉他这些,他还是愿意用其他的猜测麻痹自己的。

意外地听到了夸赞和原谅的话语,蹲身铺着被子的小蒂娜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她心中的罪恶感减弱了许多。唐曾突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了,没必要让这样小的女孩背负这些已经过去的罪。

“辛苦你帮我整理床铺了,小蒂娜真是乖巧又懂事呢,我如果有你这么心灵手巧就好了。”这倒是实打实的真话,小蒂娜这孩子简直棒到无可挑剔好么!有十全女仆的潜质啊……

然而唐曾也就在心中想想,咳咳,等他安定下来再考虑这些美妙的事物。

“那……那我就出去了,我告诉了你们水壶的事情,你们也要答应我晚上不要出来哟,装成睡着的样子就可以了。”观察了半天,确信小哥哥是原谅自己了,蒂娜蹲身铺好被子心暖之余紧接着提醒道。

“这……好,我答应你。”唐曾刚在迟疑想问问原因,但他看看蒂娜的神色还是立马改了口风,先一口答应了下来。

还是先顺着对方的意来吧,其他事情等师父来了再商量。万一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意外,此刻他身边无人还是有些危险。

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蒂娜如释重负地放下水壶,羞红着小脸向外走去。半只脚跨出帐篷的瞬间,蒂娜蹭地回身凑近。

唐曾吓得一激灵。

下一刻,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了脸颊上。还未等唐曾有什么反应,垫起脚亲吻他的小蒂娜嗖地钻出帐篷外。

“很高兴能认识小哥哥,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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