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
在艾丽塔的注视下,夜肆并不能给出一个让斯卡惊讶地回答:「应该也不是受伤导致昏迷的呢,身体并没有什么外伤显示…」
看着夜肆把奈理的袖口放下,斯卡别了别嘴:「这个…和伯父说得还真是相似…对了,你怎么找到这?」
「我爸妈告诉我的…」
抚顺奈理袖口的褶皱,夜肆把她手放回原位:「她们找我找了好些时候了…」
——「那伯父伯母呢?」
「在处理些事情,等下应该就会过来。」
在看到这样的奈理之后,夜肆说话都没有开始那么积极,甚至都有些寡言消极。
这点斯卡是看在眼里的。
在面对自己的搭档如此危急的时候,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情理之中,不过…
你真的不好好仔细想想…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吗?
「…能再说说奈理昏迷前的症状吗?」
斯卡回过神来,看见夜肆正瞄着自己,急忙捂着嘴说道:「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只要你记性不是很差的话,我就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
「......」
看到夜肆扭过视线陷入沉默,斯卡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我...刚才的口气是不是有些问题啊?
「不过话说回来,夜肆大人。」
站在斯卡身边的泽雅并没有让气氛这样僵硬下去,她很快地就找到了新的话题:「...在和我们分开之后,您碰上了什么事吗?」
——这...这么直接?!
斯卡看着她,难以置信地咬了咬舌头。
你打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吗,泽雅...
「...分开之后我一直和艾丽塔在一起。」
夜肆并没有很强调的意思,只是这两个字说出来很难不让人注意:「然后...就碰到狼人了。」
「狼人!」
不听夜肆说斯卡都差点忘了,那么棘手的一个敌人自从那道破坏力十足的白光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踪迹,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见到斯卡有所反应,夜肆点了点头:「而且托那白光的福,还变得比之前更强。」
更强...
虽然斯卡并没有经历过这场战斗,但她能想象出这个概念的可怕。毕竟知道自己连变强前的狼人都对付不了——
「然后呢,」
一副对此毫无所谓的口气。
泽雅似乎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尽管面色一如既往的扑克,可斯卡还是冲她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
艾丽塔听到这话,仿佛想起了什么,伸手压住衣襟。
「夜肆大人已经强到不需要奈理都能打败狼人了吗?」
咄咄逼人的追问不像泽雅的风格,但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而且...
夜肆和泽雅四目相对,只见她眼中深处有着那么一抹如尖刀般锋利的目光。
...这貌似已经不能算是问了——
此时全场刹静,无人回应,气氛尤为尴尬。
「那个...夜肆,别在意,泽雅她就喜欢胡说八道...」
斯卡见状,急忙干笑着站了出来,侧身想把泽雅给挡到身后。
——「在担心奈理的情况下,夜肆大人您是不是应该先从自己身上开始找原因。」
「泽雅!」
当即回头一声喝止,但泽雅的话已经说完。
话听起来意思已经清晰得不行,连艾丽塔听完都不安地揪紧了衣角。
夜肆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只好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还想着隐瞒...应该是不可能的了吧——
「原因大概和你们知道的...差不多。」
搞了半天,夜肆终于来了一句话,偷偷瞄了他脸色许久的泽雅不禁缓下了劲。
和夜肆不同,同一时间的泽雅可有话想说,只是碍于斯卡刚才严厉的喝止,才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
「...夜肆。」
艾丽塔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微微张开嘴。
——岂料,夜肆没等她话说完便扬起了手,打断道:「如果这真的是原因,继续隐瞒下去就绝对不是为了奈理好...」
「......」
见到艾丽塔乖乖闭上了嘴,斯卡这才移过目光,直接冲她最在意的方向发问道:「所以...夜肆你,是真的和艾丽塔进行了仪式?」
果然是知道了啊...
「嗯。」
不知道为何,在承认的这一瞬间,夜肆感觉胸口的沉重烟消云散,顿时轻松了不少。
「...怎么会...」
这边却恰恰相反,得到肯定的答案的斯卡却觉得难以置信。
首先是要进行仪式的前提,那就是必须要有一个真心绝对服从的人...倘若口服心不服,仪式就不可能进行下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想找就能找到,所以几乎所有祭破师的仪式都是在未懂事的年纪进行,在儿童淤泥不染的心智上灌输的『服从』就是绝对的真心真意,超越一切物质,这样才能让仪式成功举行。
紧接着就是,祭破师真的能够进行二次仪式?
这个估计就连无道婆婆都无法解答吧,一直以来都只有一生进行一次仪式的祭破师,从未再听说过其他版本,而且艾丽塔的身份可是结界师,真的可以吗——
想着想着,斯卡忽然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圈,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夜肆走到奈理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捂在她的额头上:「那个时候...这是我们被狼人之下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孤掷一注?」
「啊,孤掷一注...」
点头肯定斯卡的用词,夜肆继续说道:「不然那样所有人都保全不了...」
——「不计较后果去进行二次仪式想要保全别人,然后夜肆大人现在才关心起奈理是吗?」
听到背后那家伙又插了一句,斯卡转过脸去正要斥责,不想眼前的一幕却直接让她怔住。
泽雅紧咬着下唇,干涸的唇角因为用力而不断裂开,泌出鲜血,明明眼角都泛起泪光,可她脸上仍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疼痛。
她这个样子...好像和平时没啥不同,可为什么...偏偏觉得就是很奇怪呢...
「我...我当时和奈理分开了,只能优先顾及眼下的人...并不是不在意她...」
夜肆想做解释,不过泽雅好像不是很给机会,当下就给打断:「那么,夜肆大人究竟保全了多少人呢?」
「......」
问到这个,夜肆下意识往身边的艾丽塔看去。
——「姬为了主人可以赴汤蹈火,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哪里需要夜肆大人保全?」
看见夜肆愕了愕然后扭过头去,艾丽塔欲言又止。
其实泽雅也没说错,虽然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艾丽塔,不过在进行仪式之后,她已不是当年弱小的她,所以保全一词并不适用。
「喂,你去那边看一下。」
「好。」
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往那边投去视线,只见是几个确保周边安全的士兵在分配着巡逻任务。
...雷队。
看到这些士兵的时候很难不想起这个熟悉的称呼——
仪式的目的就是为了救雷队,完成仪式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回去了,可惜还是没来得及。
不禁想起雷队那血迹斑斑的模样,夜肆垂下脑袋,深吸了一口气。
视线却错落在身下闭眼沉睡的奈理脸上...
「......」
仿佛知道了什么,泽雅目睹着夜肆像触电般地抖了一下,半天没有吱声。
「结果,夜肆大人说不出保全到的任何一个人吗?」
斯卡静静地看着泽雅,和周围保持着相同步调的宁寂。
「...我...」
想要辩解却只能苍白地重复着同一个字。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
「谁?!」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夜肆还是十分感兴趣的,毕竟这可是用来说明自己行为价值的最好证据。
——「就是夜肆大人...你自己。」
「......」
嘴里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
离休息的队伍已经有段距离了。
越深入树林,所处的环境就更枝繁叶茂,稀落阳光透过树叶折叠投射,映照出树叶的轮廓,连空气中浮动的星点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夜神边扇着眼前可见的灰尘边往前走,脚下频频传来落叶『咔嚓』的声音,在这十米之内声寂无廖的树林之中显得特为扰人。美紧跟其后,捂紧口鼻,轻拂着金发小心移动,目光很留意周遭的一切,还时不时替夜神清理粘上衣服的蜘蛛丝。
「差不多跟到这就好了,老师...」
落针成声的地方忽然传来一个人的话语,清晰度堪比十倍扩音器的效果。
夜神当然听得到这声音,可他并没有急着找出声音主人的位置,脚步依旧不紧不慢:「嗯,不过你下次能选个好点的地方落脚吗,这里烂的连条能走的路都没有...」
「噗,和我说的一样...果然很烂吧!」
又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娇笑声。
「多事。」
眼看夜神没有任何预兆地停下,美立马驻足原地,仔细打量起了四周,终于在头顶树梢上看到个小女孩的身影。
因为体重较为轻盈的关系,她站在上面都没让树梢产生太大的弯曲幅度,犹如平地,而此刻的她正单手叉腰,舔着根昨夜在神会摊位上买的苹果糖,悠哉悠哉地低头看着。
梓凌...
美眨了眨眼,和她相互对视着。
昨晚曾见过这个小女孩,关于她的名字,美还是勉勉强强记得的——
和她相反,夜神并没抬头去看梓凌的状况,反而是将目光投注在东南方向的一簇等人高杂草之上:「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角...你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
「是是...」
那杂草突然唦唦而动起来。
角从草丛中钻出,迎着夜肆的视线拍了拍衣服:「一下子就发现我了?」
「没有...白天的话我还是得琢磨一下的。」
毫无隐瞒,夜神说的都是事实。
「老师果然不容小觑啊。」
「阿谀奉承的话就算了...」
夜神摆摆手,示意打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会来克里兰的经过了吧?」
「关于这事...我真的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老师。」
「...我想知道你那所谓的『见证克里兰毁灭』任务,是【元老院】里的谁交给你的。」
角故意卖着关子,但夜神可不吃他这一套。
听完他的问题,角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眨了眨眼来了这么一句:「不说会怎么样。」
「那就和你小时候尿床一样的下场吧...」
「——噗!」
树梢上的梓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丫头...
角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继续朝夜神看去:「哈哈哈...老师你可真爱说笑!」
「跟着你走了这么久...我可不是来陪你说笑的。」
夜神皱了皱眉,又一次摆明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不是我不想跟您说,老师...【元老院】之内无论谁都能指使我们【十二神兵】,您也知道一有任务我们就得马不停蹄立马去完成...哪里还顾得上是谁的任务呢?」角很清楚夜神他这模样代表着什么,干笑一声如实说道。
「......」
「而且老师,克里兰都已经沦陷了,你有这闲工夫来问我倒不如去多帮帮队伍里面的人呢...我看有些人都不知道挨不挨得到贝利福亚呢。」
沦陷...
听到这个词,连美都忍不住弯起了眉头。
「角...你是个聪明人。」
夜神没有质疑角话的真实性,但口气却变得语重心长:「布雷克前脚刚走,克里兰就沦陷,而你就接到了那个任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蹊跷?」
「......」
角冲他笑着,情绪一直很平稳:「我也觉的应该是有蹊跷,不过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我这边。」
正如夜神之前所说,角是个聪明人,所以在听到这样的回答时谁都没有说话,给予了他够多的解释时间。
「不知道老师还记不记得我的老家。」
话刚说完,美就看到夜神身子突然一颤,不禁有些担心地注意起他的脸色。
「...角的老家?」
梓凌站在树梢上舔了口糖,不解地眨眨眼:「我咋没听你说过。」
角抬起脑袋,冲她回应道:「你也没问啊。」
「哦,那现在我问了。」
「...干嘛告诉你?」
她呆呆地看着角,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舌头还伸在半空中,和苹果糖保持着距离——
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虽然角不说,但夜神的嘴可没闲下:「...贝利亚。」
——明明是一个在常人眼里完全可以代替『可怕』的词汇,但对在场的人却没有丝毫影响。
「哦,角的老家原来就是那里啊!想不到还挺出名的嘛!」
「是挺出名的,毕竟当时沦陷的时候,城中一样是被【斑】调走了所有高层。」
接上梓凌的话,角看着夜神,不断用文字形容着那时的情景:「导致城内空虚,接着妖族大举进犯,战火烧了贝利亚三天三夜...」
这的确是事实,夜神静静地听着。
「...而像我有这种任务在身的人,那时候根本不存在。所以老师,要说蹊跷...肯定不在我这一边才对。」
「......」
已经很长时间保持着沉默了。
夜神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同时也不是一个寡言寡语的人,美很清楚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无言以对角说的每一句话。
见状,角不知何来的勇气,居然把脸凑近,压低了分贝在夜神耳边说道:「至于谁比较值得怀疑呢...当然是每次都召集了所有高层回去【斑】的...」
「——角!!」这声怒吼来的就连美都觉得意外。
刚听到声响,角就像触电一般跳开,及时微举双手做投降姿势:「我什么都没说。」
「这种话,在我面前说一次就够了。」
夜神看到角这样也是有气没地方使,握紧的拳头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松开。
虽然没让他把话说完,但矛头已经那么明显,有没有说完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是。」
为了表示自己的乖巧,角还特地鞠了一躬。
看来这小子身上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心里这么想着,夜神不禁叹了口气,看看鞠躬未起的角,终于还是转过了身:「美,休息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回去吧,免得赶不上队伍。」
「哦...哦,好的!」
——「慢走...师娘,老师。」
等到他们消失在视野之内,角才直起腰来,朝着那个方向松了口气。
...这算什么...勉强躲过一劫吗?
「不知道贝利福亚有没有神会啊。」树上的小家伙冷不防来了一句。
「应该有吧...你问这个干嘛?」
梓凌摇了摇手里那根吃剩的糖棍:「这个『再来一根』可以换吗?」
「那是你刻的吧!」
※
「都跟好了!别掉队了!」
带队的士兵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后边大吼,声音在焦灼烈日下显得沙哑不堪,听到的人都闷不作声,只顾埋头前行,唯一回应的只有背后的水壶轻轻拍打,叮叮作响,不过其实他也不在意。
已经出了密林,去过贝利福亚的都知道接下来只要一直直走,不出十分钟就可以看到一个小山头,而山的那一边就是贝利福亚的大门了。
「...夜肆。」
「欸?」
听到有人叫自己,背着奈理的夜肆不禁放慢了脚步。
艾丽塔率先看到靠过来的斯卡,立马不开心地鼓起了小嘴。
「嘿嘿,夜肆...你没生气吧?」
泽雅默默地跟在斯卡身旁,眼皮又在打架的模样。
「没有...」
「那个,泽雅她...她就是这种人,实际上也是在关心奈理的情况,别看她平时没几句话,和奈理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斯卡指着自己身后的那个家伙,一字一句地给解释道,还不断附上她不擅长的傻笑。
「我没生气。」
夜肆清楚斯卡的用意,并没有刻意为难:「泽雅说的也对,我做了那么多获利的只有我自己...换作是谁,见到这种自私还一直为自己找借口开脱的人,都会和她一样反应的。」
「你别这么想...这家伙就喜欢胡说八道。」
斯卡以为这是气话,谁知道夜肆忽然摇了摇头:「真的没生气,大家都是在担心奈理而已。既然决定全权对这件事情负起责任,我总不能在这里轻易放弃吧。」
得到这样的回答其实是意料之中,斯卡并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照他的风格,自己需要背的责任是铁定会捏到最后一刻都不松手的,不过——
你不怪我擅自出城的事吗...
斯卡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口。
「差不多快到贝利福亚了。」
环顾四周,估计了一下出密林的时间,夜肆肯定的点了点头:「...剩下的话在那边说吧。」
「......」
夜肆都这么说了,纵使心里还有些许愧疚,斯卡也只好闭上嘴,不做声响地跟着。
——「站住,站住!全部站住!」
前面好像发生什么事情,大队人马忽然停驻不前。
「那是...」
夜肆正视着前方,眉头紧锁。
见附近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面露难色,斯卡循着目光看去,发现队伍的前端似乎到了某个军事要塞前。
堆叠成山的沙土袋筑成了一道厚实的防线,自东向西全由木桩与铁网缠绕加固,这看起来是临时建立的要塞,里头还耸立着不少未完工的建筑设施,像是瞭望塔之类的东西。
「我们是克里兰的...」
「我知道!所以我叫你们站住!」
防线正方唯一的入口站立着一排全副武装的持枪士兵,为首的长官看起来神情紧张,枪口一直对着前方。
「...你们应该是贝利福亚的士兵吧!这里全是克里兰的幸存者,麻烦让我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先...」
队伍为首的那个士兵试图和对面的沟通,但那边的态度可不友好——
「不好意思,我们城主有临时通知...」
长官的额角冒出不少汗水,但眼睛却紧紧盯着不放:「怕是克里兰的各位得在这里露宿了...」
——什么?!
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是同样的表情,原先那充满希望的样子已不复存在。
露宿...在这里?
夜肆顿时觉得一阵荒唐。
要放在以往,这或许还行,但是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别说在这里露宿,就是在外面多待上一秒钟都会让人浑身不舒服...这贝利福亚城主的通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开什么玩笑啊...」
人群突然幽幽地传来一声。
有个男人扔下自己两大袋沉重的行李,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个防线的入口:「在这里露宿和留在克里兰有什么区别啊?」
「...这是我们城主的临时通知,除非撤回,不然我们不能放你们过去。」
那位长官倒是很有耐心地重新说了一次,不过他似乎紧张地眼皮都不敢眨。
「我管他什么狗屁通知!要我们在这里等死怎么可能!」
突如其来的吼叫让离他较近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而且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拔腿飞奔,往前冲去,不敢相信那样的速度居然属于一个长途跋涉、身心疲惫的人。
贝利福亚的士兵很明显也被他这样的速度吓了一跳,那长官更是惊出一身冷汗,握紧枪嘶声大吼:「站...站住!」
「啊啊啊!!」
奔跑中的男人也大吼回应,很快就冲出了队伍。
「...我叫你站住!」
「啊啊啊!!」
双方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站住!!」长官的手指搭上了扳机。
「啊啊啊——」
嘭!
他的胸口蹦出一道血花,所有人的心跳全随着枪声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静站在原地,看着胸口源源不断的血柱,伸手抹了那一把鲜红,接着他身体猛的一颤,嘴里也嗞嗞冒出血来,一瞬间血就浸满了衣襟,好不骇人。
明明刚才那样的速度已经不会再出现,但防线前的那一群人都十分慌乱,生怕他会再次加速。
「......」男人用这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往前伸去。
「!!」
那群士兵一惊一乍,神经已经紧绷到连举起手都被吓一跳的地步,个别人连枪口都微微颤动。
「我...」
手指触碰到了防线外的木桩,男人两行清泪忍不住落下:「不想死...」
随后身体再也没有支撑的气力,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地。
立马那些士兵的枪口也跟着他指向地面,半晌,没人敢让手指离开扳机,直到那个长官壮着胆走上前来踢了一脚,确认男人不会再起来之后,他们之中才有人才敢腾出手来抹汗。
——死...死了?
「各位...」
冲着惊魂未定的人群,那个长官颤抖着手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希望不要让我难做。」
火机点燃了香烟,冒出零星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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