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指的是……什么？”
九方晓雨放下了手上的扫帚，看着那个透露着一股无形诡异感的人偶歪了歪脑袋。
“如同字面意思一般，更衣就是帮将军以及女仆们换衣服。”
蕾丝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给九方晓雨作出了解释。可能是因为太过于严肃，听完之后九方晓雨有点呆滞地站在原地。
“这种东西需要学吗？”
“你连自己的衣服都没办法顺畅地穿上吧？看别人帮自己穿衣服和帮别人穿衣服是完完全全两码事！再说了，打扫房间你可以当作普通的娱乐活动来享受，但是帮别人更衣这种事情，不放下自己的身段是不可能好好做的。”
“……”
“所以现在，我不仅要把正确的换衣服方式教会你，而且还要帮助你放下你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至少在工作的时候得放下！”
九方晓雨无言以对，首先不说昨天，今天早上她穿衣服也的确是手忙脚乱的。虽然这其中有客观原因存在，但是对于蕾丝而言，这只能归结为她以前从来不自己动手穿衣服。
再者，她内心深处对于帮别人，而且还是男人换衣服确实有一种强烈的抵触，这种抵触来源于她是、她曾是一个直男……
“那么，放下羞耻心的第一步，把衣服脱了吧。”
“哦……等下？什么？”
听了蕾丝的命令后，九方晓雨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衣服上，解开了一粒纽扣之后才愣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看向了正好好地穿着衣服站在木偶旁边，却指挥着自己脱下衣服的蕾丝，傻傻地眨了眨眼睛。
“脱衣服啊！”
蕾丝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看九方晓雨停下了动作不再继续，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帮她把扣子一颗颗解掉了，然后把衣服往下一翻。
“等等等等一下！”
九方晓雨慌忙地抱住了自己的上半身，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后退最后缩在了墙角一副害怕的样子。
“这就麻烦了，没想到你的羞耻心居然这么严重……”
“羞耻心这个词语应该用严重来形容吗！”
她继续大声反驳着蕾丝的话，同时试图把自己被脱到一半的衣服重新穿上。
蕾丝用手抵住了下巴，一边打量九方晓雨一边沉吟着。看到她在犹豫，九方晓雨赶紧继续请求道：
“穿着衣服不行吗？就算穿着衣服我也可以好好地帮别人更衣的！”
过了半晌，看蕾丝一直都不说话，她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害怕地补充了一句：
“还是说，帮将军换衣服的时候我必须把衣服脱了？”
“不，那倒没这个必要。”
蕾丝爽快地摇了摇头，看到九方晓雨松了口气的样子，她好像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于是妥协了之后说道：
“算了，那你先把衣服穿好吧，我来教你怎么给别人换衣服。”
她走到了木偶身后，轻车熟路地拿过了一套衣服穿在了它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扣上所有的口子，整理好衣领，最后拍了拍木偶的肩膀。
“毕竟不会有人光着身子到你面前来让你帮他穿衣服的，所以你需要先学怎么脱衣服。”
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好，又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九方晓雨犹犹豫豫地走到了木偶的身前。
男性的衣服对她来说挑战不大，虽然样式有些特殊，但是衣服的结构并没有颠覆她的尝试，在蕾丝的指导之下她亲自尝试了一遍，很快就学会了。
“意外地有天赋啊，不过脱下来的衣服不能乱扔，要叠整齐了放好。”
“是！蕾丝老师！”
九方晓雨用过于严肃以至于产生了戏剧性的神态回应了蕾丝，然后把被放在桌上乱糟糟的衣服按照要求一点点叠好，虽然没有蕾丝的那么美观，不过勉强也算过关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穿了，要不你自己尝试一下？”
她点了点头，然后按照自己摆放好的顺序，首先拿起了一条花哨的内裤，十分尴尬地翻开，从下往上套在了人偶的身上。
蕾丝一直在旁边看着，一直到所有的衣服都被传到了人偶身上之后，才开口指出了一些细节上的不足，然后指挥着她从头再来了好几遍。
一个小时多小时之后，虽然没有到心领神会的地步，九方晓雨勉强还是学会了帮别人换衣服这种工作。
“唉……”
她现在正处于一种身心疲惫的状态，随意地坐在地上靠在桌子旁，看着蕾丝把木偶搬了出去又重新走了进来。
“我突然有一点别的事，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好……”
得到了九方晓雨有气无力的回答，蕾丝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次走出了房间。
菲奥娜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看到她出来后两个人并排朝前走去。
“安排好下面的训练了吗？”
“嗯，我刚通知了单芸，让她来接一下我的工作。”
“单芸啊……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吧，那小姑娘在那方面……”
菲奥娜没有把话说完，咂了咂嘴作为结尾后和正好走过自己旁边的一个守卫打了个招呼。
那守卫也好好地回了一个招呼，继续着自己的巡逻工作。
平常走廊上是不会有这么多守卫的，维吉尔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而且他是个喜欢清静的人，比起守卫他更喜欢一出门就看到漂亮的女仆。
但是今天不一样，本来住在另外一处住所的另外一个将军现在正在维吉尔府上做客，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巡逻的守卫必须增加。
站到专门给那个将军使用的房间门口，菲奥娜拍了拍蕾丝的后背，然后敲了敲房门。
“维京将军。”
声音落下后没多久，深棕色头发，带着一点点胡茬的男人亲自拉开了门，松开了抓着两扇门内侧的门把的手之后，看了菲奥娜一眼，目光随即落在了蕾丝身上。
他身体放松了下来，紧绷的脸也因为看到了蕾丝而松弛下来。
“进来吧。”
转过身招呼了一句之后，他坐回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蕾丝深深吸气，和菲奥娜一起走了进去，顺便把身后的房门轻轻地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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