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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危机四伏

第十九章 危机四伏

小镇的清晨,杂货店老板娘索菲亚又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了床,熟练的用竹竿撑起橱窗,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

清晨的微风中带来朝露的清香,同样早起的鸟儿飞过,带来一天中最早的也是最清脆的问候。

【啊,又是清新而平常的一天啊!】

索菲亚走出店门,大口地呼吸着蕴含着朝露的晨气,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转身——然后就呆住了。

店门旁有一大坨突兀的东西:有人,也有恶魔,一个又一个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尸体的东西杂乱的堆放在一起,而蹲在这坨东西上面的,正式打着哈欠带着黑眼圈的行雷。

高级恶魔不用睡觉,更不会有黑眼圈:想要画出这种真实的效果可浪费了娜塔莎不少眼影,好在行雷说这次可以公费报销。

【蛤~早上好,真是轻松的日常呢。】行雷若无其事地打着招呼。

【早,早上好……不对,这哪里是日常了,我说你这脚下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哦,你说这个啊,这些都是早起过来排队买东西的。】

【那为什么都倒在这了?】

【因为大家起的太早,撑不住又睡着了。】

【那为什么又堆在这了?】

【因为我嫌挡路就都堆在一起了。】

【那……那你为什么蹲在他们上面!?】

【呃……因为我怕风太大给吹走,就自己上来压压重。】

索菲亚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调整站立姿势——【你骗鬼呢!】

行雷:【前执法官大人果然冰雪聪明。】

【少在那废话,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心背后!】

一只长得像猿人似的恶魔突然从拐角跳出来,拿着狼牙棒就要给行雷来一闷棍。行雷头也不会,单手阿尔法接住狼牙棒,顺着力气向前一引,反手又抓住了他的右脚,接着就是暴躁三连摔,像对待一根不听话的辫子那样。

行雷:【大概就是……】

满脸鲜血的猿人艰难的抬起头,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一句:【我一定要抓走芭芭拉……】

砰!

绝命的一摔后熟练地塞到脚下,上移一步踩了上去。

【这样。】行雷

索菲亚:【这些人都是来追杀芭芭拉的?】

行雷:【目前看来——是的。】

索菲亚看着那堆积如小山的失败者摇摇头说:【那也不能就放在店门口啊,会影响生意的。】

行雷:【我还不愿意家门口摆那么多尸体呢!不对,这时候不应该先担心安全问题吗?我说你做了老板后可是越来越贪财了,在这样下去……】

【咳咳,我的意思就担心安全问题。】索菲亚也强行解释。

行雷从“一坨”上跳下来,无奈地耸耸肩说:【你?可算了吧。不过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跟行会联系过了,他们会派人过来处理这些家伙,相对的,芭芭拉的问题也得大家商议决定。】

半小时后,众人齐聚冒险者行会。

【我觉得最好不要留她,本来就是个来历不明小恶魔,而且有会招来那么多杀手。】一名男性冒险者首先站起来表达了自己的不安,但很快就有另外一名女冒险者对其的言论表示不屑:

【亏你还是个男人,几个杀手就害怕了?我们冒险者本来就是为保护无辜的人而出现,现在想把她赶走还算什么冒险者,不,还算个人吗?】

一名身材微胖的女冒险者马上拍着桌子提出反对意见:【她真的是无辜的也就算了,可这家伙现在什么都不肯说,或者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被追杀,我可不想不明白的把命搭进去。】

人群中心的芭芭拉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周边的一切讨论都与她无关。

佳芙妮碾灭抽了一半的烟说:【哦?害怕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说你只是在在贪生怕死。】

微胖的女冒险者:【你懂什么!你这混乱的修女整天只知道喝酒,反正都‘醉生梦死’了,你当然不用安排,可我们还要保持理智!】

佳芙妮:【你们所谓的理智就是把一个面临追杀的小女孩驱逐出镇吗?】

村长作为暂代执法官走出人群,用拐杖把地板敲得咚咚作响:【都别吵了!看一点小事就把你们打回原形,我看啊,干脆让这女孩住到地牢里,那边虽然是关押凡人的地方,可到底是戒备森严,对来说她也安全一些。】

索菲亚立刻站起来说:【镇长,虽然我已经不做执法官了,可我还记得那些法令,地牢戒备森严是没错,可那是为罪犯准备的,这个女孩犯了什么罪要被关进那种幽暗潮湿的地方,请大家想一想,如果你们14岁的时候遭人追杀,还要被关进地牢里,那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大厅里异常安静,也许换位思考的劝说方式真的能打动人心。

【可……可说到底,不关进地牢的话,我们没有能力保护她啊。】一名长着络腮胡的冒险者终于还是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时候行雷也站了起来,索菲亚用期望的眼神看着这个曾经拯救过她的男人,也许这时候只有他敢站起来说一句“这个女孩由我来保护”,也许只有他有那种实力……

然而,行雷却吐出一句:【我认为这个女孩不能继续待在镇上。】

【行雷,为什么连你都这么说。】索菲亚失望地问道。

【没错,不管关不关进地牢,也许我们都有办法保护这个女孩,可镇上的其他人呢?他们有能力保护自己吗?】

贝娜:【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不是为了要这个女孩吗?】

【我想你们应该没忘了之前米诺滋的事情吧,他们为了找我,可以把全镇上的人都当做人质,那种事如果再来一次我们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索菲亚无奈地低下头说:【的确,这会给镇上的居民带来很多麻烦,可是……】

行雷:【没有‘可是’,我们是要保护无辜的人没错,但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安全而让那么多人处于危险之中,哎,虽然有些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作为魔王,他知道在多数人的利益面前必须放弃相对的少数人利益。即使关系生死,即使有些决定冷酷无情。或许说就是因为关系生死才不可以感情为基础下决定,很多时候,多一份理性就能多救一个人,而多一份感性可能在当时看上去大义凛然,事后则是无数鲜活生命的逝去。

【哼,一群胆小的穷鬼!】芭芭拉突然发声了。

大胡子用力一拍桌子大叫:【你这小恶魔刚才说什么!】

芭芭拉双手交叉胸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说你们这些胆小的穷鬼,当几天冒险者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哼,还是一样贫弱,几个杀手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样!】

镇长:【住口,这些人可都是为了保护你才聚集到这的!】

芭芭拉撇撇嘴说:【保护我?先保护好你们自己吧,穷鬼!】

镇长用拐杖指着芭芭拉怒不可遏地大喊:【你给老夫滚出去!】

【走就走,说得像本小姐愿意待着这似的。哼,都是穷鬼,穷鬼!】

芭芭拉做了个鬼脸摔门而去,一路狂奔出城,直达密林深处。

【啊——】

芭芭拉冲着寂静的森林大叫了一声以排解心中的不悦,可茂密地树木分段缩减了她的音量,最后连一丝回声都没有,就好像一拳打在了蓬松的棉花上,除了深深的无力感什么都没剩下。

【哼,谁需要你们保护!】芭芭拉继续骗自己。

嗷呜——

一声诡异的嚎叫传进了芭芭拉的耳朵,她望着幽深的森林,除了昆虫和鸟儿的叫声仿佛什么都没有,但又好像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不知道会从哪里突然跳出来咬断她的脖子。

【出来!】芭芭拉大叫着给自己壮胆。

嗷呜——

又是一声悠长的嚎叫,像是一块粗糙的磨刀石,将芭芭拉最后一点勇气消磨殆尽。

【出来啊,我不怕你们!】芭芭拉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些哭腔。

【那——我就出来喽。】

嘶哑、干涩、憋闷,一种难听的无以复加的人声从芭芭拉的头顶上降下,抬起头却只能看到茂密的树叶。她随手抓起一根树枝,用仅剩的一点魄力大叫着:【别装神弄鬼的,本小姐不怕你!】

【真的——不怕?】

芭芭拉突然感觉后颈一凉,鸡皮疙瘩紧急集合,扔掉树枝顾头不顾尾的趴在地上:【别杀我,我错了!】

【哦?刚才是哪个小姑娘说不怕我的?】

芭芭拉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可慌乱之中实在想不出什么,只好回应道:【你……你不是要钱吗,我爸爸有的是钱,别人给你多少我可以让他两倍,不,五倍!】

随着一阵树叶的晃动声,芭芭拉感觉地面微微一震,她知道什么东西从树上跳下来,可仍然不敢抬头去看,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只要稍微一抬头就会立刻身首异处。

【我是缺钱没错,但这次我找你可不是为了钱。】

声音由远及近,芭芭拉也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耳熟了,好像几分钟前刚听过一样,通过手指的缝隙往前一看——一双阿尔法战靴出现在眼前。

【行雷?怎么是你?难道刚才……】

芭芭拉恍然大悟,满心的恐惧立刻化为恼羞成怒的烈火,冲上去就是连抓带咬。

【行了行了,我说你要是把我打死了谁来保护你啊。】

【你这是?】

【我说过你不能在小镇里,可没说过我们要抛弃你啊。】

【你们?】

【哟吼!】贝娜三人也从远处赶来,后面还跟着提着东西的索菲亚。

贝娜:【抛弃小女孩可不是冒险者所为。】

柯丽:【姐姐以前也离家出走过,当时还是有好心人帮助才能活下来,现在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佳芙妮:【其实我挺喜欢你这种有趣的性格。】

索菲亚:【虽然我不是冒险者了,但是帮你们做点吃的还是举手之劳。】

行雷:【我懂,你刚才在行会说那些过分的话,其实是不想让大家陷入危险中,对不对?】

芭芭拉:【才没有!】

【是嘛,我劝你早说实话,别让我用命令去问。】

【你们……哇!】

芭芭拉终究是哭倒在行雷怀里,汩汩流下的眼泪帮她洗刷着这些天来的痛苦,也将她最后一丝无用的高傲彻底冲垮,而行雷则温柔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衬衫。

行雷:【先别哭了,我说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通讯设备?】

芭芭拉掏出了手机说:【有是有,不过早就没电了。】

行雷接过来看了看说:【如果在电子信号里混入一些魔法术式——那就不需要什么电力了。】

手机在他手上先是被捏成碎片,然后一把火化为流淌的液态金属。

【哇,我的手机可是限量版的!赔我!】

【陪我肯定赔!啊,疼!别咬我啊——给我蹲下!】

行雷**着被咬痛地手指说:【之前还奇怪为什么杀手都能追踪到她,现在明白了。】

贝娜:【可为什么不只把手机带出来——她藏在城里岂不是更安全?】

行雷:【如果对方发现芭芭拉不在这就会到城里找,那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贝娜:【那现在怎么办?】

行雷:【这里可是人魔边境的密林深处,再加上信号突然消失,恐怕有些人快坐不住了——我们守株待兔就好】

丛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怪音,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一人多高的巨犬跳出了草丛。

【你瞧,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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