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转换:灵溪)
最近总是梦做一个梦——眼前像是有无数道门楹紧闭着,我试图去推开那些紧闭的房门却都以失败告终,那感觉就像是,房门本身在抗拒着我的存在。
很奇怪的感觉,记得莫里斯.贝莱曾经在《梦》中说过:
常常梦是对白天忧伤的一份慰藉,或者这忧伤已经很遥远了,在“应该活下去”或“不应该想它”的压力下被渐渐淡忘了。
但如果我们再坚持一会儿,任由梦走得更远,更深,在半梦半醒之间,走向别的影像、别的感受,那么就会感觉到一个反抗的时刻,头脑空空如也浮起一股焦躁和恼怒。
这就像人们靠近那些不该看或者不该知道的东西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处于黑暗之中。
这就像人们接近那无法触摸到的痛楚,伤口太深了,都麻木了;但掀开覆盖的阴翳,走上前去,去触摸,去唤醒那尖锐的痛楚。
这是我最直白的感受,我的梦境在反抗着我的存在,那些紧闭的房门从不对我敞开,似乎是在告诉我,那不是我该接近该触碰的东西。
啊,是了,估计我只是在无意中闯进了别人的梦境吧......
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触摸到了盖在我身上的他的衣服。有时候想想,其实他也没有林子琪说的那么不近人情。至少有时候他还懂得去照顾别人,只是不太善于表达。是在害羞吧,我常常拿这个来调侃他,却也总是得到他一脸傲娇表情的回应。
起身环顾四周,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多半又是跑去地下室了吧,从电梯口亮起的“闲人免进”的指示灯就能够猜得到。
那灯光带着一种让人想要别开目光的刺眼色彩,像是在排斥着别人靠近,就像我刚刚的那个梦一样,这让我有点小小的不爽。
回想一下我做他的助理应该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吧。
当然,用助理这个词其实还是值得商榷的,因为他一直都没认可我做他的助理,虽然平时对我使唤来使唤去的。
我来这里其实是有点任性的,大学毕业本该按照父母的安排去做一个心理医生,或者是心理学导师什么的,因为这是我大学期间所修的课程。
机缘巧合下,我参加了学校的校友会,然后认识了当时的林子琪学长。当时是这么称呼的,但是后来熟悉之后才发现,这家伙跟我年龄差不了多少,然后就直呼其名了。
在他那里我无意中看到了一篇论文,是有关精神分析的。当时觉得很疑惑,林子琪明明是学临床医学的,怎么会有精神分析的论文。
我当时随意翻阅了一下,然后就完全沉沦了。
那是一篇有关异端精神分析的论文,论文名叫做“幻界”,里面的内容是逼近道德底线,脱离客观存在的,是完全被排除在境界之外的东西。
“精神框架”、“意识分割”、“篡改记忆”、“潜意识投影”,这些字眼无一例外都深深地迷住了我。
我拼命追问林子琪这篇论文的来源,他当时犹豫不决的态度更是坚定了我的信心,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给我介绍了这个工作,我才终于认识了落城——这个徘徊在虚实边界的人。
当时,我按照林子琪给的地址费尽心机才找到这栋别墅,那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夜色弥漫。
我踏进客厅的那一瞬间,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这栋别墅是脱离于现实之外的存在。
那种感觉一闪而过。
当时的房间就如同现在这样空无一人,房间的灯也没开,我那时候胆子比现在还要小,轻唤三声没人回应之后,我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生怕从黑暗中突然跳出个什么存在出来。
那时候我也注意到了那个角落电梯的指示灯,就像现在这般亮着的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仿佛是深海的鱼在眨眼。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像这样在一楼客厅里面又装一个下行的电梯,这样的建筑构造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很容易让人去联想,在这下面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我慢慢靠近,就像那次一样,我还记得那时候正当我触碰到电梯按钮的时候,突然从下面传来了机械轰隆的声音。
然后他从电梯里面走出来,不问我的姓名,也不问我的来意,只是用非常严厉的口气跟我讲:
“这里不是你该靠近的地方!”
当时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那一侧窥视着这一侧的景色......然而这一次,那一侧
却显得格外的安静,仿佛那边的世界似乎还在沉睡。
宛如一场永远的沉眠......
“叮咚——”
就在这时候,门铃突然被摁响,声音漫长的在半空中回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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