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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图卡·饼干

阿图卡·饼干

苍青的巨树耸立在大地之上,未知种类的树顶延展出无数的粗壮的细枝。

但就像是体现出了自然的怜悯,尽管树丛茂密,伸展出的叶子却有着巧妙的空隙,让阳光可以穿透它们,给地上的生命带来曙光。

因此,这片神奇的树林变成了生命之森,里面蕴含着丰富自然财宝,小到食材用的麦子,大到内含着上位八阶魔法能力的传奇晶石。

可没有人窥探这些东西,或是说没有人有足够的能力得到这些无上的财富。

这片森林处于大陆最偏僻的洛迷特地带,在这连魔法师都没有的贫瘠地带,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躲过森林附近高至七阶魔兽的防线踏入这片宝地。

可除一个人外。

……

“哼哼~~哼~”

清脆悦耳的柔音从森林中传出,无名的调子点缀了这宁静的绿意,它的源头就是一位大约十六岁的少女。

少女身着着朴素但不老土的纯白连衣裙,随着不知从何来的风翩翩起舞,长至腰际的银发随着她的轨迹在空中时而飘散,时而挥动。

她的发卡上配备着一块小小的,棕色的饼干,貌似是巧克力口味的。

妙曼的舞姿再配上那得天独厚的完美身材,在森林中仿佛是一位天真无邪的精灵一般。

“哎呀?这是?”

少女突然停下了动作,太阳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向地上投射一块块的光斑,少女睁开了原本因舞蹈而闭上的双眼,将视线集中到一块光斑上……不如说,她在看着那光斑之下的,一小簇金色的细长的草。

她有神而纯黑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那簇鹤立鸡群的,奇特的草丛。

“好漂亮…”

她似乎看呆了,将右手中刚刚采集的果子放到一边,伸手去触碰着那簇金黄的草。很轻松的将它们拔了起来。

不像一般草一样的扎手,金黄色的草像丝绸一样的顺滑,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个一定能做出好吃的饼干!不过还是再往里面走走吧?还没去更里面的地方看看呢。”

少女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自言自语的站起身,扔下了她刚刚抛弃的,价值能换一个小城镇的八阶冰光果实,手里篡着那一簇三阶的变异魔力草,迈着轻快的脚步蹦蹦跳跳的向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

在一片混沌的虚空中,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没有影。甚至连一点概念也不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那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点”,那是第一个出现的概念。随着“点”的诞生,时间线也从中延展而出,再来时空面,空间体。

有了这些最基本的“概念”后。从什么都没有的无限空间中诞生了构成物质最基本的“粒子”。

“粒子”越来越多后,变的越来越繁杂纠缠,放任不管的话,就会使空间崩溃。

“点”的力量也不多了,以及不够它创造出一套完整的“规则”。于是它用最后的力量化为“相斥”与“生命”。随着它们的诞生,两个最基础的相斥生命体也出现,它们引导着粒子构成各种个样的物质,生命,和具有奇特力量的组合。

它们继承了“点”的创造能力,这便是世界的诞生。

那两个生命体虽然本性相斥,但却是相依相存的。代表着“光与正”的生命体创造出了“男性”,同样,代表着“暗与负”的生命体创造出了“女性”。

它们在世界诞生后,创造了无数的生命,一切都要源于“点”。为了代表“点”赐予它们的智慧与力量,它们收集了“点”剩余的力量,将它组成为一本书,一本名为《源》的书。

它们在上面写下许多代表文明的文字。有“土”、“石”、“水”、“人类”。但也不是所有物质都需要它们来书写,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更,书上也会自动出现很多的名字,有些东西连它们都不是很清楚,但就是这么诞生了。

又过了很久很久,两个生命体创造出了最伟大的成就。

“光与正”写下了“智慧”两字。“暗与负”写下了“魔法两字。

这便是一切争执的起源。

“光与正”不满“暗与负”创造出的“魔法”,那是控制基本粒子做成各种组合的方案。虽然有很多方便的作用,但终究还是有一定的破坏性,对于世界的发展有一定的限制。

“暗与负”则是责怪“光与暗”赋予了人类“智慧”。虽然它们创造的东西都附上一定的创造力,但“智慧”的发展实在太大,没有“魔法”有一定的限制性。会造成比“魔法”更可怕的结果。

“光与正”在担忧着“魔法”带来的破坏性后果。

“暗与负”也在担心“智慧”无限的可发展性和不可控性。

它们争吵了很久,最后的结果是互相取对方的一点来限制自己的概念。

人类的文明从之向着“魔法”的基础开始发展,“魔法”的力量也遍布了整个大陆,改变了最基本的世界规则。

同时与人类对立的,便是“魔王”的诞生,他们肩负着管理各种分支“魔法”的责任,同时也被赐予了“智慧”。

他们天生有着顶尖的“魔法”施展能力和控制能力,但“智慧”却有些不足。

从他们的本源能力延展出来的,各种个样的生命,也有着阶级的差距。被人类统称为“魔物”。

一切关于“魔力”有关的信息基本都分为十阶,而魔王是九阶级别存在,七阶魔法用起来就像小孩投石子般轻松,但也止步于这里。

阶级越往下的魔物,能力和智慧拥有的也就最少。

随着魔物的发展,人类也开始着手建造着文明,清楚了魔物的存在,这个世界上第一股庞大的势力对应面就这么出现了。

世界也在稳定的发展着,其实单纯的“暗与负”不了解的是,“光与正”没有阻止它创造对人类不利的魔物之源还是有点小心思在里面的。

如果没有魔物,当人类一统世界时,剩下的只有自相残杀,和滥用智慧进行着无尽的算计,至少魔王和魔物的存在,虽然不能让人类消去原本天性的争斗,但至少可以给他们施加压力,从而团结起来。

这便是她们所做的一切。

光明女神·夜黎

黑暗女神·黎夜

其中光明女神常以生命体最高标准的“圣洁”降于世间,给人类带来指引未来的曙光。可黑暗女神不知因何原因极少出现于世,唯一留下的记载只是知道她的名字,还有她的能力。最后……是她以灭世为目的出现在世间的容貌……

—————极机密记忆档案1《世界的起源》

……

“嘣!”

一阵巨大的冲击从森林中的一个在河流上方的隐秘洞穴内爆发而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随着冲击力的爆发从洞穴里倒飞了出来,砸入了河流中。

穿透性极强的冲击震撼了附近的一大片区域,大树的枝叶疯狂的摆动起来,原本宁静的森林也被这一波震荡干扰了,无数魔物的鸣叫之声响起,大多数的低价魔物都随着本能的恐惧而在以洞穴为中心逃跑着,除了一些高阶的魔物以外。

少女的身躯被冲击砸进了不算太深的河流中,先不说她并不会游泳,除了浪花吞噬着她的身体外,精神上的恐惧也在摧毁着她的理智。

“不………要…咕……”

在慌忙之中她松开了在前面采集的金色小草,拼了命的想要抓住那遥不可及的河岸,但水性尚生的她甚至连接近岸边都做不到,只能伸出无助而纤细的手臂,不放弃那一丝的奇迹发生,直到自己被水淹没为止…

在她即将要沉没的一瞬间,一只大手抓住了她,以强大的力量将她从水中拉起来,见到曙光的少女拼劲全力抱住了拉起她的那个人。

“咳咳咳………咳咳……”

少女不停的咳嗽起来,呼吸也变的有些艰难,显然是呛的不轻。

救她出来是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但显然这位少年不是普通人。拥有着一头冰蓝色的短发,棱角分明又无表情的脸,还有身上的深蓝色高贵长袍。

他站在水面之上,因震荡引起的水波纹到他的脚下便平静了下来。鲜红色的眼瞳中反映的是少女狼狈的姿态,还有那紧贴着自己不断发抖的娇躯,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一样。

如果不是从外表上来看,以他身旁的元素魔法波动和那与水的共鸣特征,无一不表达出一个讯息:

他是一位高阶的魔族,甚至可以猜测是属于魔王级别。

他抱着少女从水面上走回了岸边,盘腿坐了下来,让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冷静。实际上他也松不开少女紧箍着的双手,如果不用暴力的方式的话。

现在少年遇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正确的来说,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魂灵。

因为轮船失事而被大漩涡卷入海底,随后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时,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身体也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的僵硬。

只花了两秒,他就思考完了他所思考的东西:他穿越到了异世界,而且是附身到了一个被封印着的什么人物上面。

除了他是被解除了封印和穿越这些事以外,就没有了新的记忆,也许是刚刚掌握这具身体还没习惯罢了,在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因他解封的巨大冲击而飞出去的少女。

少女落入水中挣扎的情景多么像自己死亡那时的无助痛苦啊。

要救她!

这个念头从他心底涌出的时候,身体便自动动了起来,以超越他的常识的速度冲刺到少女沉没的地方将她拉了起来,就好像是在操控一台机器,只要下了指令就会自动执行,那股僵硬和不适感始终存在。

可令他尴尬的事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他对这个世界的事一无所知,还有怀中那美妙绝伦的触感。

他的前世,是个处男,因为性格原因也没有与女性过多的接触。而现在一个美貌如精灵般的女孩依偎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这既令他尴尬又令他兴奋,甚至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地步。

就这样,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少女也咳的差不多了,身体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可过不了多久,又被轻微的抽泣打破。

“呜呜………好可怕……”

清澈透明的泪珠大滴大滴的从少女的眼眶里流出,双手没有松开少年的腰,反而抱的更紧,甚至把身子都贴上了少年,又开始发抖起来。

“唔,你…没事吧。”

少年开口说话了,他完全没有哄人,特别是女孩子的经验,现在能做到这个已经是极限了。

何况水把少女的连衣裙打得湿透,足以看见里面包裹着的妙曼躯体,他不自主的就把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

少女又哭了一会儿,终于冷静到了能说话的地步。

“嗯,谢谢你。啊!都弄湿你了。”

她意识到自己湿透的衣物也把少年华贵的长袍也沾湿了,急忙松开手离开了少年。

“那个…”

少年的两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衣服,变透明了。”

的确,布料极薄的连衣裙被水彻底浸湿后紧紧的贴在少女的身上,使得大片大片的粉嫩肌肤暴露在少年的视线内,前世还是青涩果实的他完全抵挡不了这种可怕的诱惑,只是移开视线就用尽了他所有的毅力!

何况,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美丽的少女并·没·有·穿·内·衣。

倒不如说异世界有内衣这种东西才奇怪吧!

正当少年心中试图用吐槽来转移注意力时,少女也发现自己被看光了这一点。

“看到了?”

少女的眼睛突然闪烁着难以言语的光芒,然后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不…没有…大概。”

他是个完全不会撒谎的人,即使是穿越了也一样。

“一定看到了吧?你一定看到了吧?我的身体?”

他莫名的从少女身上感觉到了股压迫感,而且这样的她出奇的色情。

“那你能告诉我,结婚是什么吗?”

“什么?”

少年愣了一下,这个转折幅度实在是太大了,他回过头对视着少女的眼神,黑色的眼瞳中充满了纯真的色彩,显得熠熠生辉。

少女抓住了他的手臂:“爷爷说,如果让一个男孩子看见了我的身体,那么就要和他结婚。”

“这……”少年有些语塞,他还不清楚这里的习俗,但如果要他直接娶一个刚见面的美丽少女,他还是有些抗拒的。

“爷爷还说,结婚是很美好的东西,甚至要比烤饼干和吃饼干还要幸福。呐,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结婚吗?”

“什?……”

他越听越迷糊,靠着身体强大的机能才勉强理解了少女的话。

从她的行为和气场来看,她的心灵纯洁的像一张白纸,关于这方面的事一点都不懂,但语气之中对烤饼干和吃饼干情有独钟。

“等一下,先让我整理一下头绪好吗?”

“嗯!”

少女的眼眉弯成月牙形状,期待的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饼干。”

“饼干?”

“嗯,村里人都这么叫我。”

真是奇怪的名字。

少年想着,用手推开离他越来越近的名为饼干的少女,在她的身上不是那种清香,而是另一种诱人的,食物的香味。

如果他的嗅觉没有出错,那应该是类似极品饼干刚出炉的香味。

“太近了太近了………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

“不知道?”

“嗯!”少女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哭笑不得。

“那这个世界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

这家伙……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突然觉得还是去问饼干口中的“爷爷”比较好。

“那……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你这个问题真失礼耶,我当然知道我家在哪里啊,我又不是笨蛋………”少女赌气一般的站起身:“比起这些,快告诉我结婚是什么啦。”

在我看来就是个笨蛋啊…

少年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想到一个笨蛋可以解除自己的封印……等一下,封印?

一阵刺痛从大脑处传来,脑海里又出现了那种被什么东西灌满的胀痛感,同时,他知道了一些信息。

他的封印只有上位魔族的触碰才能解开,也就是说要么是魔王,要么是妖精才能解开他的封印。

在少女的身上完全看不到魔王的特征,也就是说她不是人类,而是妖精。

与魔王不同,魔王是掌握着主元素概念的存在,而妖精却是从其他概念中诞生。比如水、火、大地、风、雷等等便是主元素,魔王的数量也就那么几个,还有他们所衍生出的阶级魔物。但妖精完全不同。它们从概念上诞生,但也与其相依相存,有书本的妖精,也有云朵的妖精,甚至是船的妖精。

它们大多数对任何生物都没有敌意,但除非有生物大量摧毁它们存在的本身“概念”,它们就会发怒。

只有常见或者是意义重大的东西才会有诞生妖精,尽管如此妖精在这大陆上还是很常见,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的少女应该是饼干妖精。

妖精的强度有所不同,这个它们所拥有的概念有关,在他新得到的信息中最强的是【命数】妖精,最弱的是【床】妖精。

尽管他还想得到更多的讯息,但信息的出现已经停止了,他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更多。

不是人类啊…那她口中的“爷爷”是什么?

每个概念只会诞生一个妖精,这是不变的定律。

与人共处的妖精?这还挺稀奇。

少年来了一丝兴趣,这幅身体的记忆告诉他妖精一般都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类存在的地方才对,因为它们很怕生。

“带我去你的家好吗?在这之前,还是先把衣服弄干吧。”

少年伸出手,心里生出要弄干周围的水的念头,他的掌心中蓝光闪烁,从一个光点中展开一整个构成复杂的魔法阵,随着法阵的破碎生效,不管是他身上的还是饼干身上的多余的水全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尽管不能使衣物的褶皱复原,不过至少保住了饼干的清白。

看到这一幕他非常的满意,以前看小说多了还是有点悟性的。他的灵魂和这具身体没有完全契合,虽然他对魔法什么的一概不懂,但这具身体还是有本能的存在。

【四阶魔法·范围水元素完全操控】。

“……好……”

饼干发觉了自己身上已经变的和下水前一样了:“好厉害!那个法阵是魔法师吗?好帅气!”

“嗯,我是魔法师(大概),但我失去了原本的记忆,也不知道家在哪,可以让我去你家住一阵子吗?”少年站起身,说道。

饼干一听,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没有家吗?好可怜…完全可以哟!没关系的!不过你要给我结婚才可以哦!”

不要这样啊少女……你这样我很容易心动的,虽然你并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

少年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拥有强大力量身份不明而且衣着华丽的少年突然说出这种话谁会轻易相信啊。

除了……面前这个傻笑的笨蛋妖精吧…当结婚是什么物品吗?呵,真像个小孩子一样。

一股淡淡的忧伤突然涌上他的心头,穿越这件事的热度一过,再次面对现实时,他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你怎么了?”饼干见他突然沉默,担心的问道:“哪里受伤了吗?”

“不,没有。”

他回应到,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袍子上沾染着的泥土。前世并没有穿身上的这些衣服的经验,但这个身体却自然的接受了。

“哦哦,你叫什么名字?”

饼干询问道。

“名字?”

“嗯嗯。”

“我的名字是林………不…叫我斩过吧。”

少年停顿了一瞬间,突然改口说道。

既然到了这里,那么只能斩断过去,不留一丝的情面。要么死于回忆,要么生在未来,这一点他清楚的很。

“哎?没听过的名字,真奇怪啊~”

“要是这么说的话,饼干的名字不也是很奇怪吗?”斩过轻轻说道。

“可是饼干就是饼干啊,一点都不奇怪!”

“好好好,总之先去你家好吗?我有些累了。”斩过说。

“好~那往这边走。”饼干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刚刚的生死时刻就像一场从未发生过的梦境一样。

“嗯。”

斩过跟随着饼干的脚步离开河流,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在清澈水流中他的倒影,那陌生又熟悉的脸,带给他的又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

蓝发红瞳。

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彻底掌握?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具身体的记忆解锁要依靠着各种契机,就像是刚刚的封印解除一样,也就是说他了解这个世界的越多,他这具身体的记忆知识也会逐渐苏醒。

什么情报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整个人就像是沉浸在幽深无尽的大海,迷茫着,却又强撑着。

他开始厌恶这个灵敏的身体了。如果是以前的他,不会这么快想到这些事情,甚至可以装傻苟活下去。

最令他担忧的,还是当他取回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时,他还会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呐呐!你的头发是为什么是蓝色的?”

“这衣服是哪里来的?好漂亮!”

“唔唔……干嘛不理我啊。”

饼干不停的在他身边蹦跶来蹦哒去,看着这情景,原本紧簇的眉头也展开了。

他那陷入沉沦的思绪被带了出来。

差点就陷入思绪暗面了吗?

斩过戳戳饼干因生气而鼓起的脸颊,柔韧富有弹性的手感让他心情好了很多。

“头发是天生的,衣服也是天生的。”他简单的回答道,同时也按着饼干指的路不停往前走。

从思绪中脱离出来后,他开始环顾身处的这片森林,和他以前的世界不一样,这片森林有着许多他未知的生命,但同时也非常的美丽。

金色的草,白银的果实,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但却异常美丽的飞禽走兽。

“骗人!衣服怎么可能是天生的!”饼干跳到了斩过面前拦住他,小脸上露出强烈的不满。

“呵,你看。”

斩过的嘴角上翘,抬起右手给饼干看自己的袖子,袖口处分解成了一滩清水浮在空中,绕着他的身体飘过一圈后又回到了他的袖口组合成了精致的布料。

“我的衣服就是我的护体魔法,随着出生就刻印在身上,完全不会脏而且很好用。”

这当然是他瞎猜的,不过在这个世界一定很常见吧?

“骗人……好厉害!”饼干愣了一下,突然向着他的袖子扑过去紧紧抓住,并在上面东摸摸西摸摸,可手指尖传来的的的确确是顺滑的布料感。

“对了!你是魔法师!”

饼干松开了斩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大概是吧。”

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对这个世界的分级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但如果可以随便用四阶的魔法还是个被封印的人物应该还是比较厉害的吧。

毕竟小说里“被封印”的都是什么大人物啊、禁忌啊什么的。

“那……你可以变出水来吗?”

“可以啊。”斩过身上散发淡淡的蓝光,一些水团凭空生成在他的身边。

“那火呢?”

“也可以,吧?”

斩过用意念思考了一下,发现要生成火明显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消耗的比生成水的要多得多,但还是成功让水团和火焰出现在他的身边。

难不成自己是水系的么。

“哦哦哦!”饼干显得异常兴奋:“一定要教我好吗?”

斩过正想说好,但突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于是说:“你想学会这些干什么呢?”

她微微歪头,眉头皱起像是在思考什么,还用指头一个个数过来:“唔……那样就不用打水…还有生火的时候不会那么麻烦,还可以比较方便的帮助其他人………唔,还有什么呢?”

“呵。”

斩过轻哼一声,他觉得为了这种小事苦恼着的饼干有些可爱。那是二阶的基本魔法【水元素生成】与【火元素生成】,却被用在这样的地方,他该说什么好呢。

“你,是人类,还是妖精?”

斩过突然对饼干说到,当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啊。

饼干听见这话又是以那种“你是笨蛋吗?”的眼神看着斩过回答到:“我当然是人类啊?这都看不出来斩过你真是笨呢。还有妖精是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一转眼间,她就把学魔法的事给抛在了身后,反而开始追问起“妖精”的事情来。

“等去到你家就回答你的问题好了。”斩过回答到,他已经有些累了,而且他对刚刚自己控制不了的发言也有些在意。

还有这个浑身是迷的笨蛋少女,一举一动都能激起人的保护欲来。

至少待在她身边,还能有点被治愈的感觉。

斩过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是总觉得待在少女身边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而且隐隐有种想要一直守护她的感觉。

错觉…吧。

斩过甩了甩头,脑海里浮现的满是饼干那天真无邪的笑脸。

“那答应了哟!到了我家一定要给我结婚,还有教我魔法……还有……还有……”

“还有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斩过说道,他对饼干会用什么来报答他还是比较好奇的,虽然基本上都猜到了。

“对!为了报答你,就送你很棒很棒的一片饼干好了!”饼干锤了锤手心,下了一个决定。

“一…一片?还有结婚,魔法呢?”斩过嘴角抽搐了几下,虽然知道饼干对她意义重大,不过这也太抠了吧。

“唔……可恶…那只好多给你几片了好嘛…”饼干一边摆出肉痛的表情一边看向了斩过,一脸的“看我这么不舍那么你……”这样的意思。

“……”

斩过扶额:“那…就给我一片就好了,剩下的当我可能要在你家休息一两天的房租好了。”

“好人!你真是个好人!”

“这……”

“那还等什么呀!快走吧!”饼干又跳跃轻转在了树木之间,还没等兴奋的她跳几下,异变突生。

“吼————”

一声巨大的吼叫从他们的左侧传来,同时,一道白色如闪电般快速的野兽扑向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饼干。

在那一霎那间,斩过在精神绷紧的那一刻已经清楚了一切。

白黑条纹的巨大身躯,风一样的速度,影一样的隐匿。

六阶魔物·风切狩猎者

用斩过的话来说,就是一只长相凶狠的巨大白虎,尾巴上还带有着伤人的骨质尖刺。

一切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

它的速度在斩过眼里可以说是慢的可以了,他完全一脚上去就可以踢开白虎救出饼干,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动啊!这具身体!给我动啊!

斩过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关键时刻像掉了链子一样完全不听指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影扑倒那瘦小的身影。

他甚至能遇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被残暴对待的肉体,血与碎肉四溅,将周围染成一片血红。

啊啊啊啊!

这愚蠢的命运!在玩弄过我的前世后还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吗!

斩过的眼瞳中上映了诡异的一步,原本鲜红的瞳色逐渐被水蓝色所吞噬,但在快要完全变蓝时血红色突然从中心爆发,不可撼动的占据了他的整个眼瞳。

他能动了,可惜已经晚了……就在那点时间内,风切狩猎者完全可以撕碎它的猎物。

“啊呀!走开啦小白!……等等,不要舔…会变的好粘的啊!”

嗯?

斩过愣住了,周身暴动的水元素也逐渐平息了下来。他完全没有预想到这样的超展开,那只六阶的凶狠魔物居然表现出了亲昵的神情?

不对啊,按道理讲六阶魔物处在灵智初现的阶段,可以说是最危险的捕食者,但就这反应…

那颗白色的类似虎头的生物正不停的喘着粗气,用舌头去舔被它压在身下的饼干。

“哎呀走开!”

饼干用那纤细的手轻轻一推,那白虎就迅速的倒下躺在她的旁边,并将自己毫无防备的肚皮露了出来,两颗黑豆子闪着灵光看着饼干,带着倒刺的粉色大舌头伸了出来,好像是在期待她抚摸它一样。

这是只狗吧?!一定是狗吧?其实是苟吧!

“呜哇好恶心……你这家伙每次都这样!等一下……这个味道……”

饼干闻了闻身上白虎留下的唾液,摆出一副嫌弃脸,然后用一种不好的眼神盯着一旁毫无防备的白虎。

“你又不刷牙!”

“呜呜。”白虎好像听得懂饼干说的话,哀鸣了两声翻滚站了起来,用一种警惕的姿态朝着站立起来的饼干。

“呼呼,今天我可不会放过你,要好好清理一下你那臭嘴,别跑!”

场上形式瞬间改变,白虎一听饼干这么说,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当然速度没有像一开始那么快,就像是玩闹一样的以斩过为中心在森林里绕着跑,比起追赶更像是嬉戏一样。

“这……”斩过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背后已经出了不少冷汗。

【奇怪吗?】

“谁在说话?”

【我是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

“……”

斩过有种偷别人东西还被别人当场抓住的奇妙尴尬感。

【不必过意不去,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依靠着你的灵魂而苟活了一段时间而已,我的时日也不过一天了,这个身体就当送你了吧。】

他沉默了一下,这声音的确是从他心中传出的。

“这么说来,我从刚开始就被你影响着?”

【没错,魔法也是我帮你放的,可我的记忆就要你去一步步探索了。顺便一说,你终究是你,不会被我的记忆影响的,那只不过是你记的比较深的一个可笑故事而已。】

“你全都知道?”斩过受的刺激是一波比一波大。

【当然,我就在你的心里。很少有生物会对妖精起敌意,而且那个女孩不是普通的妖精,所以刚刚如果让你出手可是要出大事的。】

“抱歉……”

【不要在意,异世界的魂灵,既然你降临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一定有它的意义,在我消散之前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请将它交给它原本的主人。】

斩过的手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从长袍的内兜里掏出一块心形的吊坠,海蓝色的宝石上面前后刻着两个字,分别是“兰”和“清”。

【也许这个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了,但我还是想把它托付于你。】

“这是?”

斩过好奇的看着这吊坠:“看起来像是定情信物。”

【没错,这是我的未婚妻给我的,也是她把我封印的。】

“你的未婚妻……那我…”斩过现在意识到身体不是自己的这件事的坏处。

【不要紧,也许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在你突破封印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上的熟悉气息了。】

“她怎么了?还有那是什么意思?”斩过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切源于一场大浩劫……至于其他的,就留给你自己去探寻吧。】

那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消散了一样。

“等等等等!这也太随便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斩过突然慌了起来,原本还以为有个人在好歹可以辅助一下自己,但就什么都没说的就离开了,还不忘留下一个谜题和任务,几个意思啊?

【我的力量不多了,记忆是没办法帮你了,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不过还是可以教你释放魔法的力量。我会留在你心中的,可不要浪费这些力量啊,我可是很强的哈哈……】

“……真是…太任性了。”

斩过叹口气,他也不是没看过这种发展。无奈的他把视线转到还在嬉戏的饼干与白虎身上,颤抖不堪的心也安分许多。

【最后提醒你一下吧,那个叫饼干的女孩不是一个普通的妖精,请好好的保护她,也请你……小心她。】

“保护当然没问题,可小心是什么意思?你还在吗?”

斩过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回答的音讯,咂咂嘴气到:“那么唬人又什么都不说,性格真是恶劣。”

最后他将焦距集中在饼干身上,那在树丛与光斑中欢呼雀跃的身影,喃喃道:“保护她…并小心她…么。”

……

卡库莫斯城。

处于光暗大陆的最边缘的西南处,这里人烟稀少,同时也是魔物的天堂。四周的环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除了一个穿透大山的洞穴可以通往外面以外,就只有强行翻山这个办法了。

但若能突破山上那最高七阶最低四阶的由魔物组成的防线,就可以试一试。

虽说是盆地,但也及其的大,卡库莫斯城正式在中心,周围还环绕着无数小村落。

天然的保护把这座城封闭了起来,在外常见的魔法师在这个盆地内缺是极其稀少的。

在环绕着城市的无数小村庄中,其中一个名叫阿图卡的村落里,传说有一个名为饼干的少女,会无条件的帮助任何人,在她的家中也会出现奇奇怪怪的宝物。

当然,最清楚不过的是这个村的村长了。

这个村是这附近最古老的村,在卡库莫斯城出现之前已经有这座村落了,村长已经六十高龄,但仍旧非常的精神。

虽然是非常精神,但不代表他现在的心情好。

“该死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用特殊藤蔓编织修剪成的藤蔓上,带着老花镜看着手里被他拆开来,普通又精致的信封。

木质精美的房间中却没什么繁华的装饰,有的只是简单易用的一些桌椅,简洁又不失庄严。

随着老人一行行字的看下去,他心中的怒气越来越深,差点气的他旧病复发。

这是卡库莫斯城的城市给他寄来的一封信,信上由简单的意思就是说将他名义上的孙女“饼干”许配给城主之子赛雷特。

虽然没有直接写明,但信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让人向村子施压,然村子慢慢崩溃,他没有说谎,如果卡库莫斯城城主想,他的确可以这么做。

老人用深呼吸来评定自己的心绪,他已经大概明白这件事的幕后了。

前几天就有村内出现不明人士的事情,稍微思考一下可以得出两种可能。

一种是那城主之子看上了饼干想要强夺。

还有一种是饼干那收集天材地宝的能力被盯上了,城主想要加以利用。

亦或者两者都有。

但真正令他生气的是,卡库莫斯的城主其实和他是同一辈的,也就是说他和他都清楚的明白饼干的身份,他却还要这样做。

还有村长对于饼干的感情,也是他生气的原因之一。

村庄,饼干,身份意义,行为意义。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加起来,即使有丰富阅历的村长也感到了头疼。

这次那家伙真是出了一副奇牌啊……

“爷爷!”

门被猛的撞开,敲击到墙壁上的声音让他心脏都停了一瞬间。

“我回来了!而且我好像可以结婚了!”

夜莺般婉转悠扬的声线传到村长耳朵里,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了一些僵硬的笑容。

“你知道了?”

老人突然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刚刚想要把信封收起来的手也停顿了一瞬。

“知道什么?”

“没什么,今天回来的很早啊…又和小白玩了是吗?身上这么脏。”老人老油条的反应完全骗过了饼干,并将话题给转移了。

“才不脏呢……就是……就是……”饼干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褶皱的连衣裙,原本整齐的银发也弯曲到了不同的方向去,身上还有因为风切狩猎者的口水而沾染上的植草。

她只好吐吐小舌头:“嘿嘿…好像是挺脏的。”

“去整理一下吧,不然做出来的饼干是会变味的哟~”

“唔唔!爷爷又开过分的玩笑,我去就是了啦。”

饼干好像对这件事出奇的在意,一听这话就飞快的跑了出去,没有一点因为玩耍而疲惫的样子,还是那么活力无限。

“请等一下,年轻人。”

老人的语气突然从溺爱转变成了对待生人的严肃与认真,叫住了正要跟着饼干过去的斩过。

“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这一切,包括你那双奇特的眼睛……”老人浑浊却精明的眼神直直盯着斩过的背影。

斩过转过身,血红色的双瞳丝毫不畏惧的与老人对视,两方的气场自然的释放,一边是沉着而稳定,而另一边则是示威与冷静。

“正有此意。”

斩过走到老人的对面,藏于袖子的右手向地上甩出一道蓝光,随即木质地板上升起了一张由纯冰制作成的椅子。他坐了下去,等待着。

……

“大浩劫的幸存者,古文明的继承人吗。”

老人听斩过解释了一下大概内容,说道。

“你现在因为封印什么都记不起来,甚至是遗忘了这个大陆的原本名字是吗?”

“嗯,我想要了解这个世界,还有那所谓的【大浩劫】。”

斩过淡淡地说,他都不知道在这为气场强大的老人面前自己居然能那么冷静,如果是从前的他,一句完整的话可能都表达不好吧。

“既然你救了我的孙女,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老人缓慢的从木桌的抽屉里抽出一张大羊皮纸铺在桌面上,上面复杂的符号和覆盖整个纸张的图案代表了它的作用——大陆地图。

“我可以问一下,她真的是您的孙女吗?”

斩过用指骨关节在木桌上敲了两下,质问着老人。

老人没有太过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斩过会提出这个问题,不慌不忙的答道:“不愧是魔法师大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确实,她不是我的孙女,在两岁的时候,她就与我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

“两岁?”斩过有些疑惑,妖精应该是不会成长的才对啊,难不成…”

“在那场大浩劫之后不久,还有很多很多的幸存者活下来,可当时世道混乱,当我两岁的时候就被她所捡到。她做着饼干,好像吃不完一样的慷慨分给所有路上没有家的孩子和人。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队伍,也是隐居到这里的第一批人类。”

老人缓慢的说着,手指指向地图大陆上极其西南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盆地里。

“她的真性,带给了当时很多人希望。从那时候起,她就没有改变过,不管是容貌,声音,还是心。”

“现在那一代人全部都老了,除了我和另一个家伙以外,其他人全部都走了。只留下了在这生存的经验,还有人类的火种。”

“因为她喜欢做,喜欢吃饼干,所以我们都愿意叫她【饼干姐姐】。”

老人衰老的面孔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随着时间流逝,到了这一代,她的饼干不再被人们所记住,那拥有着神奇力量的饼干,已经不再存在在人们的记忆里了。”

“现在知道她不一般的,也只有我和那个家伙,还有你了吧。”

斩过听着虽然没问题,可好像偏离了他想要得到的主旨,连忙问:“所以,那个【大浩劫】究竟是什么,你告诉我这些又要让我做什么?”

“……”老人沉默了一时,突然露出赞许的微笑:“聪明,暂停我慢慢说来。这整个大陆名为光暗大陆,名字起源于创造大陆的两个互相对立的女神,但不知何时起,光明女神消失了。不受制约的黑暗女神就肆意的屠杀大陆,那便是【大浩劫】了。至于其他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她带领我们来到这片安全的地方,我们不敢再出去了,因为外面是什么样,我们一概不知。”

“就这么多?那刚刚那些话?”斩过觉得有些可不思议,短短几句就解释了听起来很惨烈庞大的【大浩劫】。

“很抱歉,我只知道这么多,这个盆地里知道【大浩劫】的都没有多少,我还是年轻时从其他同伴那听回来的,该忘了也忘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想听听关于这盆地里的故事,我可以给你讲一整天。”

“等一下,就是说从你们最初的一批进来开始,就没人再出去过?一直是处于封闭式的生活?”斩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隐居的村落,就像是梦一样的。

“虽然这里有通往外界的路,但我们没人想再出去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外面的人会进来,一切都是自给自足的。”

“真是……太愚蠢了。”斩过冷冷地说,这种封闭式的思想,在历史上不管是哪个有组织性的高智慧生命都没有好结果。

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许吧,但当年那时,人们对外面的恐惧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

到头来,得到的信息也太少了吧,不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大陆上的古文明已经被神所毁灭,最后的人也都…等等,那么也许会有其他幸存者?

斩过思考了一番,结果还是要自己从这个地方出去才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么。

情报这东西,再多也不嫌多,除了虚假的以外。

但是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是新的文明……还是寸草不生的荒静世界?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饼干的事告诉我,而且那么详细?”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饼干是妖精事的确有说的必要,但这也太详细了一些吧?连来历都说出来了?

“……原因……在这。”

老人拿出了那封信,黑色的字体在白纸上那么的醒目,那么的坚硬。

……

“哼~哼哼~~”

饼干悠闲的走在村庄的大路上,身上如此狼狈的她也没有露出一丝难过的样子,笑容傻傻的,也没有任何的戒备。

“饼干啊,又跑出去玩了吗?帮姐姐搭把手,把这个搬进屋里去好吗?”

正当饼干走过许多排列的小木屋中的一间时,在庭院里搬东西的面容约有四五十的妇女叫住了她,轻轻的招手寻求着帮助。

饼干停下来脚步,身体往前倾的时候顺势一拐,改了方向来到妇女的身边,可爱清秀的小脸有着些许疑惑。

“唔……原来你是'姐姐'吗?好啊!”

她毫不犹豫的用双手把那有她一半大的木箱从妇女那接回来,沉甸甸的重量让她一瞬间往下拉了点。

“啊呀,饼干又忘了吗?真是没办法,可是要好好记住叫我姐姐哦。”

那妇女面不改色的让饼干这么叫她,空出手的她一脸轻松的和饼干一起走进小屋内。

“哇,好重……这是什么?”

仅仅是走了几步,饼干纤细的手臂就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为了减轻重量,箱子的一边还靠在她的腹部。

“这里面是姐姐的宝贝啊,可得小心一些。”

“好~”

走进木屋里,妇女让饼干把大箱子搬上二楼,放到了阁楼上,箱子放下的那一刻整个阁楼都仿佛震了一下,许久没打扫过的阁楼原本狭小的空间内顿时充满了灰尘。

“咳咳咳……姐姐,把宝贝放在这么脏的地方真的好吗?”饼干表现的有些迟疑,如果她的饼干被这些灰尘弄脏……不,那怎么可以?

“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辛苦你了。”

饼干摇头表示没关系:“帮助人不是应该的吗?”

“啊,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呢。”

“嘿嘿,被夸奖了。”

饼干挠挠被灰尘沾染的银发,不好意思的说道,随后跳着跑开了:“那我要回家了,姐姐再见~”

“嗯。”

妇女笑着送饼干出屋,直到她出了庭院的身影被墙壁挡住,她才关上了门。

……

“饼干姐姐,我的球掉到井里去了,可以帮我捡吗?”

“没问题!看我的吧!”

“谢谢姐姐!”

……

“是饼干啊,能帮我去屋里搬条凳子过来吗?我正在修补篱笆空不出手来啊。”

“好~”

“不是这条,它太高了。”

“对不起,我马上再去~”

“对对对,就是这条,啊呀,真是感谢你啊。”

“没事~”

……

就这样,一道银白的身影日常的出现在阿图卡这座据说是最安全最美好的村庄中,对这村庄里面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道风景。

不过,即使是再美好的风景,看多了,又会怎么样呢?

夕阳直射过红黄色渲染的天空,将那落日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无声无息的,一如往常的。

“嗯~~~”

饼干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声线中已经带有了许些疲惫。

“今天帮助了不少人呢,不过为什么有些人的名字都一样呢……”

她边走着,边在思考着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

“嘛,算了,反正做了好事,快要到家了呢。”

最后饼干放弃了想太多,她走过了村子用来防御的篱墙,上面的木头都有些残破了,但没有人来替换。

要不找个时机换了吧。

饼干这样想着,眼看自己规模不如村中最小的屋子一半大的小木屋就在村庄外的不远处,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喂,那个家伙。”

“嗯?”

饼干转身,在不远的树林里,有几个戴大帽的男人在向她招手。

“过来一下。”

“好~”

毫无防备的她就这么一步步的向着隐蔽的树丛走去,快要接触到那几个男人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哎呀,好痛,请轻一点。”饼干感到了那只手上的压迫感和挤压感让她有些慌起来。

“呐,听说,你会帮助别人?毫无条件的?”

那几个戴大帽的男人的首领,就是抓住饼干手臂的那个男人,他用令她不舒服的眼神扫视着她的全身,最后定格在了胸口。

“唔……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饼干不解的问道,她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帮助别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切,还是那么小啊。不过也凑合吧。”

男人直接伸出手,抓住了饼干胸口两个小包子的其中之一。

“咦…这是在……干什么?”

饼干暗色的眼瞳稍微收缩了些,她不理解这样的行为,敏感地带被粗暴**的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而且有些疼痛。

“手感不错啊。”

“老大,这样不好吧?她只是个小孩子啊?”另一个男人显然有些慌张的在四处警惕,好像是在害怕这种行为被发现一样。

“你…还是处男吧?”

“……”

“呵,让你先来好了。是叫饼干是吗?我们兄弟几个啊,下面的有个东西不是很老实,请问你可以帮忙吗?”男人松开手,带着**的笑容对饼干说道。

“唔……要帮忙的话是可以,但要怎么做呢?”饼干不解的问,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站着别动让我们来就好了。”男人看见饼干并没有要反抗的迹象,就松开了她,让出了一条道给另一个家伙。

这里的视线被树丛所阻挡,外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胆小男人看着眼前虽不整但不掩风华的少女咽了口口水,随后也向着那十八禁的领域伸出了那罪孽的双手。

“唔……”

看着那双手朝着自己的圣域来,饼干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跳加快了速度,双手一度的捏紧又松开,最后像是接受了一般的放松了身体,移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但是对这种事,她有着天生的抗拒与……不解。

脸像火烧一样的红,娇小的身躯正在不停颤抖着。

“要碰到了……”

胆小男人的小眼睛越发越明亮,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两个软嫩的山包的温度与触感。

“呵。”

“噗嗤。”

就在事件即将发生的那一刻,一声冷笑从饼干背后传来,与此同时,还有什么东西刺穿肉体的声音传遍了周围。

“嗯?”全场人都震住了,那个胆小的男人手离饼干只有几厘米之近,可他再也触及不到那副诱人的身躯了,因为一道水枪瞬间刺穿了他的手掌,并插入了地面里不见了踪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男人在几秒后才感觉到了疼痛,鲜红色的血液狂溅而出,染红了附近的一片树丛。

钻心的痛苦由神经传送到大脑,他跪在了地上不停的颤抖着,用尽全力吼叫着。

什么?

饼干感觉什么温热的东西飞溅到了自己的身上,正要睁开眼睛,肩膀却被人抓住,轻柔的把她的方向转了一下。

“别看。”

她仰头,看见的是记忆中深刻的那张少年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吵。”斩过的眼神和声音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那冷彻之极,可以将一切都冰冻的冷漠刺入了在场所有除饼干外的人心中。

但他的眼神,却又像水般温柔。

随着话语落下的那一刻,又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惨叫瞬间消失。

同样的方法,不一样的位置。

斩过的眼瞳如火烧一般的红,当他抬头扫视时,被看到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魔……魔法师……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这样喊了出来,七、八个人一哄而散,朝不同的方向跑入了树林。

“呵。”

没有去理会那些逃跑的人,斩过等着他们跑的稍微远了一些,脚后跟敲了一下土地,几条蓝色的丝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他的脚后跟迸发,跟随去的便是那些人逃跑的方向。

很快,应该说几秒钟都不到,树林里恢复了平静,一声惨叫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出现。

所有人,除了最开始的一个以外,全部被刺穿喉咙而死去。

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好像除了风吹动叶子发出的好听的沙沙声以外,什么都不见了。

“别怕,有我在。”

斩过抱着饼干说道,用大拇指指腹擦去她眼角闪烁着的泪光,露出的笑容比什么都要温暖。

“嗯…”

饼干回应了一声,什么也没问,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哎唷。”斩过接住并抱起已经累的失去意识的饼干,看着她脸上幸福的微笑,有些心疼,也有些无奈。

他会想起,那个老头子跟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刻在心里一样。

……

风格简洁的屋内,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封推到了斩过的面前,用慎重且诚恳的语气说道:

“魔法师大人,我这样叫希望您不要介意。虽然我这个村长什么也拿不出,什么也做不到,甚至连问您的身份的勇气都没有。但,我希望你能救救这个村子…还有,救救她。”

斩过见老人语气突然一变,也有些不适应。

“请不用这样,我只是个小角色,但能请你详细说明一下吗?”

边说着,他边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上面的文字和他认知中所拥有的文字一个也对不上,但黑色的笔记看起来很工整。

虽然他不清楚每一个字符的意义是什么,但眼神扫荡下去的时候心中便自动出现了它的意思。

“饼干她从这个村子新生时就一直居住在这里,她无偿的为我们帮助,从不要求什么。”

“随着时代的变更,她的善行却一直没有变过,但后代们的心已经被宠坏了。”

“他们要求的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疲惫,但至少还没有人对她有一丝不利,村民们也在保护着她…为了自己的所需所求。”

“可是这十几年来,他们已经过分到连去保护她都不管了。最近村外还有着不少不怀好意的人,再加上这封信上的………唉。”

一声沉沉的叹息,老人的话语结束了,斩过也差不多看完了这封信内的内容。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些沉重。

斩过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问道:“你不能做些什么吗?”

老人无奈的摇摇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向您求助的原因了。我这个村长,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老苦力罢了。”

政治…吗?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啊。

斩过并不想对这件事深究,也没有想要深究的想法。

“那么为什么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有些疑惑,按道理讲,就是笨蛋对这方面都会心有不甘吧?

“她……受了不知何处的诅咒。我在有意识的时候她就这样了,每三天,便会忘掉所有的记忆,除了一些基础的需要以外。”

老人叹息道:“因为她的一如既往不变的表现,还有我的保密,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实。但如果一旦泄漏,后果将不堪设想。”

三天失去一次所有记忆……

斩过有些心疼,怪不得她从来都是那样,没有长进,又是个天真的笨蛋。只要知道这件事的人有一丝邪念,她会毫不知情的就被骗走吧。

“那么,你想我怎么做。”斩过直视着那苍老而浑浊的眼睛,等待着他想要的答复,看过那封信后,村长会给出的“最完美”的答案。

表面和平精神腐化的村庄,收到记忆会周期性消失的笨蛋妖精,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难题。

一过来就碰上了不得了的事啊。

“我希望,您能把她带走。离这里远远的,我知道,您不会收屈居于这个小小的盆地的。”

老人说道。

“没关系吗?”斩过平静的说道,老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糊涂的人,如此轻易的相信他这点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除了您,没人能保护的了她了。”老人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算是默认。

“带走她的话,那村里和这件事怎么办。”斩过挥了挥手中的信。

“我会承担下来的,不必担心。”老人坚定的语气异常英勇:“我已经这么老了,那群人再把我怎么样,也无所谓了吧,只不过是要承受所有的愤怒而已。”

“……”斩过看着闭上眼不停叹息的老人,沉默了几秒后,说道:“我会帮你解决你所担忧的全部麻烦,但我需要报酬。”

“不必了,带她走就好了,这些杂事就由老朽独自一个承担吧。”

“我要的报酬,不用你付出什么,我自己会带走的。但相应的,我的计划能不能成功,这个村庄的存在必要,就要看你的村民来决定了。”

斩过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您的意思是?”

“不必多问,只需要把饼干送过去就是了,之后我自有办法。”

“那…可否冒昧问一句…您要取走的是?”

老人开始有些紧张了。

斩过沉闷了一会儿后,才淡淡说道:“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她的一切,我都要带走。”

……

“笨蛋呢。”

手中的身体就像是鸿毛一样的轻巧瘦小,斩过喃喃道。

夕阳的光芒透过间隙照进了森林内,所有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着,被披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辉。

那叶,那树,以及四溅的血液。

最后一个,也就是头目,是唯一动过饼干的男人,被地面上蓝色魔法阵里生出的水鞭牢牢捆住,贯穿了咽喉。

但他没有死,水鞭代替了他的血液循环,其中也运行着治愈的魔法。

他因恐惧而突出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斩过的方向,双目也留下了两行泪水。

蓝发少年看都没看向他,抱着怀中晕厥的银白少女转身就往森林外走,没有要继续留下来的意思。

而那个被捆绑住的男人会一直被定在那,也不会死,直到有野兽或者魔兽被血腥味吸引而来,一口一口的将他的血肉撕裂吞噬。

而那带着治愈和清新符文的魔法水鞭阵,会一直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大脑感知着自身。

在痛苦与绝望中死亡,这便是斩过给予他的惩罚。

在斩过心中出现了【酷刑】这个词的时候,他脑子里浮现的各种惩戒方法甚至到达百种之多,这个在其中还算是较轻的了,然而并不是他不想施展更严峻的魔法,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因为——

能够让他亲自给他施加酷刑的,对于这种弱小的连蝼蚁都不如的角色,已经是给他的……最大奖赏!

斩过抱着饼干向远处那座小房子走去,深蓝色的长袍被微风吹拂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那一瞬间,一股王者的气息与孤傲的气场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不错嘛,这种气势。】

斩过又感觉到了有人在对他说话。

“你还没走啊。”

【拜托,这是我的身体好不好,虽然我已经快消散了,也不要这么明显的赶我走啊。】

“你不介意吗?我就这么的夺去了你的身体,甚至是你的过去,荣誉,财富,和一切。”

【有什么关系呢?倒不如说我还是比较高兴的,我的消散注定是事实,你能让这具身体重新活跃与世间,就是暗神对我最大的奖赏了。不止如此,你不是还有我交给你的任务吗?你可是能唯一能帮我完成遗愿的人啊。】

“这样说的好像我是个好人一样的……”

【哈哈,难道不是吗?你个烂好人。在你的那个世界也没有感觉很出色啊,但为什么你能体现出那么冷静的态度呢?而且刚刚你的表现不一般啊,虽然手法稚嫩了些,可还是值得欣赏的嘛,第一次杀人能做到这种表现。】

“你…能看我的记忆么,不公平……还有我的表现?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会这么的………无感?”

斩过看向自己挽住臂膀的手,他和老人交谈的时候,他的思路清晰的很,在杀人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正常的反应,明明是第一次……或许也不是第一次。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的感觉,也许有很多方式。

刚刚的感觉,就像是在前世捏死几只蚂蚁一样,也同样是生命。

“生命的价值……会有不同吗?”想到这里的斩过眼神有些恍惚。

【也许是天分吧?还有你居然不惊讶我能窥探你的记忆啊,果然是小说看多了吗?你那个世界的娱乐可真不错啊,小说啊,漫画啊什么的。生命的价值吗?不要去想太多吧。因为在这个世界,强者便是一切啊。】

“强者与力量便是一切吗?好吧。”斩过轻易的接受了这个理念:“我的有些反应,也许跟你的身体有关吧,毕竟还没有完全契合。”

【哦哦,接受的挺快啊,说不定你天生就属于这个世界呢,既然这样随便你玩去吧,遇上了我这个身体算你好运,我可是很强的,我要去慢慢看你的记忆了。如果你需要一些魔法或者知识的话我会直接传给你的不必担心,但你现在一下接受太多知识也不好,等你自己慢慢探索吧,就这样,再见。】

原来都是你搞得啊!还有不要随便看我的记忆啊!

“……”斩过没有说什么,他前世过的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愿意面对。

也许他真的属于这个世界吧。

或许是因为看穿太多,只是累了而已呢?在某一刻,他也生出过想要去一个全新世界的妄想,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可看起来,只不过换了种形式罢了,强者依旧管理者一切,在表面上,或者是暗地里。

【对了,关于那什么诅咒你注意一下。】

“不要突然说话啊!”斩过被吓了一跳,他正在思考呢被打断了。

【抱歉,我想起那个什么诅咒你的确需要注意一下,我活了几百年都没有听说这种东西的存在,也许是什么新术法,经过我检查后这至少是九阶魔法以上的存在,极有可能是魔王亲自下的诅咒,最坏的可能是这是暗女神亲自施展的魔法。这里面的因缘很深,劝你不要追究,就连全盛时期的我,都不一定能解开这个……诅咒。】

“对善良的妖精施下这种恶毒的咒法,看来那女神也不怎么样啊。这也是有关于【大浩劫】的吗?”

【不清楚,我是在浩劫开始时被封印的。但论起原因,推测有两个,一个是她强大到足以阻止暗女神的力量最后被制服。第二个是………】

“……”

那个声音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斩过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自己并不能问出什么,反而将视线转到了饼干的身上,他看到了那漆黑明亮的眸子正在盯着他看。

“咒……法?大浩……劫?那是什么?”饼干不知道在这么时候已经醒来了,虚弱的她好奇心依旧不减,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斩过。

“抱歉被吵醒了吗?不用在意,那是我的自言自语而已。”斩过撒起谎来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即使他演技再烂一些,也骗的过饼干的吧。

“好~到家了呢,好快呀。”

饼干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她的住宅门前了,急忙从斩过怀里跳下来从连衣裙的夹层里掏出钥匙来。

“我去打水洗澡,斩过你就随便坐好了~”

她说完后就从不远处木屋的后门跑出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那么活泼开朗。

“啧,恢复速度跟田鼠一样块,虽然智商也是。”

斩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会出现一种不甘心的情绪,他暂且把这种莫名的感觉抛在脑后,走进了小木屋内。

首先进去的第一感觉,就是一阵烤好饼干专属的香甜黄油气息扑面而来。可里面的空间很小,最多也就两个房间大。而且一点都不像是少女的房间,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以及像壁炉一样少见的古老设施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在这个小空间里最占地方的是瓶瓶罐罐的一大堆玻璃瓶。里面几乎是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饼干。外形、颜色、还有危险程度(?)都不同的饼干占了这片空间一半的地方。

“嗯,倒没什么违和感。”

斩过自言自语地说,他一路过来那股自然的气息还有那种现代都市难以见到的村庄感是一种新的体验,他幻想中的异世界新手村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倒不如说,这是“满级大佬出生新手村,开局一个妹装备全靠打吧。”

“不过感觉还是有点小啊,那个啥,你有没有能快速造房子的魔法?”

【哈?魔法又不是万能的,我能想出来的方法造房子的方法最快也要两天啊。不过如果你直接控制水的话是可以形成一个房子的形状并维持到很久的,毕竟我没有弱到那种地步。】

“啧,破烂玩意儿呢。”

【你在说谁啊!】

“好了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真是的】那个声音虽然很不情愿,但斩过脑袋里还是出现了相关的信息。

听起来感觉很强但其实就是小孩子啊,我还以为有多威严呢。

斩过这么想着,闭眼手一抬,在屋内看不出什么,如果有人在屋外就能发现。在饼干的木屋旁边,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幅巨大的闪耀着蓝色光芒的魔法阵。

几秒过后魔法阵里凭空出现了大量的清澈的水。水流交织乱舞着,不久就形成了一座房子一样的模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定在了空中。

斩过手猛的一握,那房子突然缩水了一点,比例也更完美了一些,它缓缓的落在地面上的魔法阵上。

他调整了房子甚至是里面各个细小部位的密度,让它们拥有原本该有的相同硬度,细节也变的清晰许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房子是透明的。

“没什么可以上色的魔法吗?这样根本不能用啊…”

【……没有那种东西,如果你想倒可以用欺骗魔法…】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无语。

“欺骗魔法?就像是幻术一样吧?快教我。”

【按照你的记忆里来讲差不多就是“幻术”吧…那用这个好了。】

【二阶欺骗魔法·虚假现实】:能让一个领域变成想象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是单纯欺骗视觉。并且消耗量很大。

“那就试试好了。”斩过单膝蹲下,手指碰到了冰冷的木地板。

【住手!】

那个声音猛的阻止了他。

“怎么了?”斩过不解的暂停了动作。

【你刚刚是不是想把全部力量都输入展开魔法阵?】

“是啊,说是消耗比较大而且施展和持续的范围也比较多…”

【唉,还是被小看了吗。听着,虽然刚刚破开封印这个身体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区区一个二阶的魔法,要是将全部力量输出进去,甚至可以覆盖这整个盆地,到时候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懂吗?】

“没完全恢复的时候就可以笼罩整个盆地?你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啊……”斩过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不是很懂这个世界的分级,但问过村长得知这个盆地里的魔法师少之又少甚至在十个以下,但如果每个都有这种程度那这世界还了得?

【我还要惊叹你的控制力呢,这种对魔法的控制能力根本不像是刚刚触及魔法的人啊,要不是可以读取你的记忆,我都以为你是什么神灵转世啊。】

“嗯,天生的,大概,这种事情不是想象一下就好的么。那就先这样好了。”斩过又把手放到了地上,这次他的身上有一圈特殊的波动传出,穿透了木屋,大地,甚至是天空。附近一片区域都被笼罩在了这个无形的领域里面。这时候如果有人看向原本是水房子所在的地方,就会发现刚刚的透明房子变成了一座精致的洋别墅。

【随便想象一下的,太夸张了吧……也罢,无奇不有吧,那少来打扰我,我看的尽兴呢。这本漫画不错啊。】

“够了啊你……”斩过叹息一声,这种梦幻一样的事情就这么唾手可得,让他有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还是少用魔法吧。

【……】

那么…

斩过看向了老旧木屋内那扇开着的后门,那边是通向森林的道路,现在只要等饼干打水回来就好了。

等一下,他不是会魔法吗?为什么她要去打水?

斩过汗颜,那个笨蛋一定忘了吧。那就坐在这等她回来好了。

他坐在那铺着粉色布料的床上,一屁股坐下去床板都震动了几下。并不是他有多重,而是这张床上根本就是木头上铺了张薄薄的毯子。

环视着这房间内具体的东西,斩过也只能叹息一下饼干都在过些什么样的日子。

梆硬冰冷的床、堆的到处都是的瓶瓶罐罐、细节死角处灰尘都厚成了堆、衣物胡乱的摆在床上、衣柜是开着的,连接处还有点松的样子。靠墙的角落里还摆着一个诡异的巨大的宝箱。

完全不像是个少女的房间,虽然她是个傻呆呆的妖精,但这也太过分了吧。

唯一有点像她的一点就是这房间里充满了饼干的味道,却一点都不油腻干燥,是一种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不管怎么闻都不会腻。

斩过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以迅速的动作清理着这房间里所有不规整的地方。

这地方让他越看越不舒服,也许是以前养成的习惯,他对于房间的想法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才好。

先收好衣服。

斩过拿起床上离他比较近的一堆衣服分了起来,但很快他就遇到了困难。

“这……”

内裤,白色的。

但重点不在这里,斩过并不对那个笨蛋的内衣有任何的想法,虽然她漂亮的甚至有些犯规。

全部都是,没有错,没有一条白色以外的内裤。

按道理讲一摸一样的内裤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像漫画里一样一个人有好多条吧,况且这也不是漫画。

衣服也是有好多种,为什么胖次就只有那么纯的一种呢,而且他并没有看到与胖次配套的内衣……如果那几条宽大的布算的话。

裹胸吗?真是够了。

忍着想要吐槽的心情把东西都整理好放进衣柜。这可是他二天后要带走的行李,可不能乱扔。

他问过村长老头,饼干上一次失去记忆就是在昨天早上,也就是说还有二天她才会再次的失忆。

他决定在第三天,就是明天实行他的计划,最后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不希望在他带着饼干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留下对这里受过的苦难一丝一毫的记忆。

带她走,以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姿态,全新的态度。

也许这样有些鲁莽,他甚至连外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决定了要出去。但他知道,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小地方,也不可能独自一个去走那无法预测,未知的世界。

这对她有些不公平,可以算是半骗的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可即使是这样,斩过也不愿意放下她。

“啊,还有这些东西。”

斩过看着到处乱放着的饼干罐有些头疼,不过还是亲自动手去摆放观察了,没有用魔法。

一段时间过后……

“呼,这样就舒服多了。”斩过拿起地上最后一瓶饼干罐,看着周围整整齐齐的环境,心里也就好受很多。

“话说回来,饼干的种类还真是多啊。”

斩过把手里的瓶子举到眼前,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兔子形状的,外圈焦色中心嫩黄的小饼干。

不知如此,这算是斩过看到的稍微正常一点的饼干了吧。

在其他罐子里,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五颜六色的不说,形状奇怪的也就算了,他非常非常想吐槽其中一个罐子里的饼干……倒不如说那是饼干吗?只是把钢铁打造成了饼干的样子吧?

“应该可以吃吧?”

斩过从破开封印的时候就没有吃过饭,他的这具身体告诉他即使是几年不吃饭它都没问题的,可肚子空空的还是有些难受的。

扭开瓶盖拿出一片兔子饼干。斩过仔细的观察着这片饼干,不管从外表还是气味上都没什么问题。

【饼干妖精的饼干最好不要随便吃哦,这和不要去乱喝炼金妖精家中的奇怪液体一样。是常识吧。】

“所以说很吓人啊…还有那是你们世界的常识吧……这个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正常的吧。”

斩过被那个声音这么一说突然又不敢吃了,拿到嘴边的饼干停了下来。

【用你们世界的方法来说就是两瓶水摆放在你面前都是无色无味的。一瓶是水,一瓶是掺了致命毒药的水,你会不会去喝的问题吧。】

斩过咬着牙回应道:“还真——感谢你详·细的解说啊!还有这例子烂透了。”

【你要吃也没问题,我还是对自己的身体有自信的。她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出名的强大妖精,没问题的。】

“又让我小心又叫我放心的…”斩过无语,但还是决定把那块饼干吃下去,好奇心什么的是人类的天性啊。

他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半,那清脆的口感和内蕴的柔软让他不禁想着大赞。

恰到好处的甜度再加上香浓的饼干味,入口即化不说,饼干与牙齿的碰撞好像是和风拂过,面饼不太紧凑也不太松软。

“哦哦好吃。”

斩过的眼睛亮了起来,夸张一点讲就是在前世他吃过的所有饼干加起来质量都不如这块的一口好。

【怎么说如果是饼干系的妖精做出的饼干味道肯定不会差吧,真想尝尝看啊~】

“嗯?你感觉不到的吗?”斩过疑惑的说。

【怎么可能啊,我现在可是灵体状态。】

他正要多说些什么,屋子的后门被猛的推开,砸到墙上发出很大的响声。随后就是轻飘飘的银白身影跑进了屋子里。

“斩过出大事了!我们……我们……”

饼干急忙跑进了屋,看到斩过拿着她的饼干罐,手里还举着吃了一半的饼干正要送进嘴,顿时不满道:

“哎呀!你怎么能偷吃我的饼干呢!”

“这个……那什么……”看着饼干一脸谴责的模样和生气的表情,斩过有点语无伦次,慌忙之中,他做出了一个最为正确的动作。

少年把罐子放下,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那什么…很好吃!没错,非常好吃呢。”

“什……”饼干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视线也不敢正对着斩过了:“很好吃是……是当然的吧!我可不会很高兴哟,绝对不会哟。”

不要为这种事脸红啊!还有难道这时候不应该吐槽“这时候评价是闹哪样”的吗。

斩过的本意是想借着吐槽的机会转移话题,不过事情却出乎意料……结果算好就行了吧。

“啊——啊~,是因为饼干做的饼干实在是太香了,所以我没有忍住呢!”斩过脸上的微笑有点僵硬,但还是勉强糊弄过去了。

“真是的。”

饼干低着头大步走到斩过身边抱起被放下的罐子盖上盖:“想吃的话跟我说嘛,明明还有更好吃的说……”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斩过在犹豫要怎么对待手里剩下这一半饼干的时候,她扬起头,脸上那抹红晕还没有消退,但比刚刚要好太多了。

“为什么斩过挑了这种呢?你原来是喜欢兔子耳朵的吗?”

哈?兔耳?

斩过想到了不好的猜想,手往头上一摸,短又软的头发上可以摸到两个柔软且修长的东西垂在他脑袋上。

还是折耳兔啊!

“不不不我并没有这样的兴趣…不对这个东西要怎么消除?”斩过自己是丝毫没有这种感觉的。

“唉~~不想要吗?我觉得很可爱啊。”饼干嘟起嘴。

“嗯嗯嗯,虽然很可爱但是不能一直长着你说是吧?”斩过嘴角在抽搐,兔耳什么的设定完全掌控不了啊喂,这东西只有长在妹子和兄贵(?)身上才有价值吧。

“唔…好吧,吃掉剩下一块就好了~~哇,房间好整齐。谢谢你~”

“不,不用谢。”

斩过吃掉了剩下一半块饼干然后再摸头,果然那两个他看不见的诡异兔耳不见了。

“那我们去洗澡吧~衣服在那里吗?”饼干走到衣柜那边打开衣柜,然后开始把里面的衣物一件件的翻了出来:“唔…穿什么好呢。”

看着刚刚整理完的衣物一件件乱飞,斩过叹息了一下:

“我刚整理完啊!还有我们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好好看,还有什么呢,我看看。”饼干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开始看,还读了上面的一段文字:“洗澡,一定要,带衣物、清洗物还有……呐呐,这个字怎么读?”

饼干蹦到斩过眼前给他看本子上的内容。

“听人说话啊……这个字读'浴'”他无奈的按上面的字读了出来,还顺便看了看其他的几段,这倒是雷的他不清。

【一天三餐、早餐中餐和晚餐。】

【晚上不可以出家门。】

【出去玩回来时一定要去找村里的爷爷一趟。】

这只是小小的几段而已,已经让斩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小孩子吗?

“…带清洗物还有浴巾。”饼干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握紧了自信的说道:“好了!准备完毕!”

“哪里准备完毕了啊!别只带见衣服啊!至少胖次要带上吧胖次啊!还有你这架势平时都在哪里洗澡的啊!”

“胖…次?”异世界土生土长的饼干显然不懂这个词。

斩过叹了口气:“就是内裤啊内裤。”

饼干疑惑地指着本子上面:“可是上面没说唉。回来再穿好了。”

“不要那么随便啊!衣物已经包括了胖次啊喂!”

“不要!这个本子里写的都是绝对的,不会有错的。”饼干貌似对斩过质疑红本子这点很不满意。

他有些心累,跟笨蛋根本没有什么话好讲的吧。

“那清洗物和浴巾呢。”

“那些是什么?”

“……”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斩过残念的想着。

“别管了,我们快点去洗澡吧!不然天要黑了。”饼干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抓住他的手就往屋后拽。

“啥?!等等。”

斩过被饼干不分由说的拉到了屋后面的森林里,饼干拨开了树丛,又往前跑了几步。这时候太阳只剩下了几丝光芒在山头,一进入森林,更是变得阴暗无比。

“就是这里!”不久后饼干在一个大坑外停下了脚步。

“这是…太黑了吧,而且有水吗?”斩过想要看清那坑到底有多深,但黑暗遮蔽了他的眼睛,只能让他看到大坑一个模糊的大小,但他可以确定,这里面是一点水都没有的。

“嘿嘿,看着吧~”

饼干吹了一声口哨,大声喊到:“那个!可以帮忙吗?这里好黑!”

“你在向谁……”斩过正要问,忽然他的肩膀旁边飘过了一丝碧绿的光芒,吓了他一大跳。

“哇!”

他这才意识到,森林里不断的涌出很多碧绿,湛蓝的微弱光芒,将周围的黑暗逐渐驱散,这让他想起前世的一种叫做“萤火虫”的动物。不过就是这些小东西发出的光要比萤火虫大、亮,漂亮很多了。

“好壮观啊。”

斩过看着空中越来越多,不断堆积着的光芒,不禁感叹。就像是会移动的星辰,那触手可及的距离令人心神荡漾。

“呼呼,很漂亮吧?这可是我的好朋友哦!”

饼干挺起自己的小胸膛,骄傲的说道。

不久,周围亮了起来,在黑暗的森林中,这一片小小的被照亮的区域给人添加了一丝安全和宁静感。

他也终于能看清那个大坑的深度了,不,说大坑不如说它只是比较宽大而已,实际的深度大概就到他的腰左右,这让他想起了温泉,只是没有热水罢了。

何况如果有水的话,这也只是个从平地挖出来的坑,没有任何的平铺,倒水进去也只会渗透到地下而已。

“现在~准备一下就好了~”

“嗯?”

饼干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椭圆形的石头:“饼干啊饼干,展现神奇的力量吧!”

那是饼干?不管怎么看都是石头吧?

“啪。”

那块像石头一样的饼干被她分成两半,一道透明的光芒飞了出来,直射到了坑洞的最中央,潜入了地里。

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坑洞周围的地面无声无息的冒出了许多的鹅软石和其他类型的石块,直到把坑洞四周和底下围起来,变成了可以装水的地形。

“这…”

【别意外,大多数妖精都不会用魔法阵,因为她们根本不需要。】

“真感谢你贴心的解说……”斩过现在是完全的一种看呆的状态。

“唔?你在说什么?来,给你,很好吃的哟。”饼干把那一半的饼干扔到自己嘴里嚼了起来,手中又出现了类似夹心饼干一样的东西,顺便把另外一块递给斩过。

斩过接过那外表更石头一样的饼干,又听着少女口中“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各种方面来说他下不去口…

各种方面吧……各种方面……

【别犹豫,她看着你呢,快吃,咱的牙就是生咬龙鳞牙齿都不会坏的放心。】

“……”斩过试着咬了口那块看起来就牙疼的饼干,才发现其实口感没那么糟糕。

就像是压缩的饼干一样,实心且硬,还是像普通饼干一样的。

但,只有口感还不错而已。

为什么…是石头味的啊……虽然没吃过石头但真的是石头味的啊…味道真的跟表面一样啊!仔细辨别一下貌似还是花岗岩味的???

“嗯嗯!然后是放水。”

饼干很满意斩过快速的咬了那饼干一口,把手中那块淡青色的夹心饼干掰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夹心饼干的断面层突然爆发出大量的水和雾气,以瀑布般的气势从中冲出,流到了坑内聚集起来。

“哇哦。”斩过小小的惊叹了一下。

“哼哼,很棒是吧?魔法可以这个样子吗?”饼干骄傲的说道。

“你这不是魔法吗?”

“这是饼干的力量,怎么可能是魔法呢!”

“……”斩过不想去纠正一个笨蛋的执着,不过好像看起来那真的不像魔法的样子。

【妖精使用的术法的确算不上是魔法,倒不如说是它们的本能之一,它们就是术法的概念。】

“真感谢你贴心的解说……”

“搞定,给。”

水流声渐渐平静了下来,饼干还是照旧把半块淡青色的饼干塞进嘴里,另半块递给斩过。

“……”

喂喂,没流完还在流啊、还有你的嘴巴正在鼓起来唉……在鼓的更大啊!

心理这么吐槽着的斩过还是把那流的跟水龙头一样的半块长方形饼干接了过来,并好奇饼干接下来会如何,爆炸吗。

“你的嘴在鼓耶。”不管怎么样先说比较好吧。斩过这么想着。

“唔?唔乌坞坞(没关系的)。”

先把水喝下去一点啊!都从嘴角流出来了喂!

饼干的小嘴已经涨到了极限,脸颊都突了出来,甚至还有些清澈的混合着唾液的水滴到了胸口。

“噗……”

她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可是无济于事,水流还是突破了她的界限崩了出来。

“哦哦!”饼干愣了一下,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放下双手抬起脑袋张开嘴巴,仍由热气腾腾的水流像瀑布一样的从嘴巴里流到衣服上。

“唔哇!哇唔坞!(斩过!噗哇兽!)”

【噗哇兽是一阶的一种外观比较可爱的小型魔物,通常在河边或水流充足的地方出现,大嘴巴里可以碰射一定压力的水流,不过没有什么杀伤力,平时嘴巴都是张着而且流着水的。不过都是些清澈的溪水所以甚至可以喝。很多人类和魔物都喜欢把它当宠物或者是装饰物收留。】

“感谢你贴心的…………不对你是怎么听出来她说了什么的?还有谁会去喝那种从别的生物嘴里流出来的液体啊。”

“啊!没有了,衣服都湿了呢,该洗澡了!”饼干见水流完了,衣服在次湿的透彻,先把嘴里的饼干嚼了两口咽下去,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哼起歌脱起了衣服。

“还有那只笨蛋!不要擅自脱起衣服!”斩过急忙把头转到一边,这幅画面对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斩过真是的!不脱衣服怎么洗澡啊!身体会变得很脏哟!而且现在热水的温度刚刚好耶!”饼干迅速的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白皙红润的皮肤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双手叉腰用一种教育的口吻对斩过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总之你先下水……哎?”

斩过表现的非常焦躁,但处男的天性和内心中那名为“男”的生灵驱使着他瞬间回头看了那边**裸的饼干一眼,随后他的眼睛和心灵都受到了大量的真实伤害。

那些浮在空中用于照明的光点在饼干开始脱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大量的聚集到了她身旁,有规律的把她的胸口和秘密花园周遭围了起来,当斩过投去眼神时,那些光点完美的起到了和谐的作用。

“我的眼睛!眼睛啊啊啊啊!要瞎了!为什么这里都有和谐圣光啊啊啊不公平!”

斩过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其实眼睛还好,主要是心理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高了。

“呐?没事吧?”饼干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向着倒在地上斩过一步步走了过去。

“等等!别过来!”斩过连忙阻止:“我没事!真的!你先下去好吗?光着身子会感冒的!”

“唔…斩过你有点奇怪哦,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下去了!”饼干没有太在意他的纠结,直接一个大跳跳进了水里。

“噗通。”

会傻掉的,和这群家伙待在一起绝对会傻掉的……

斩过松开盖在脸上的手,把已经流完水的淡青色饼干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颓废……从各种意义上来讲的颓废吧……各种意义上……

啊……清水味的饼干啊。

斩过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的周围有些湿润。

“哗啦。”

银色的发丝被水浸的湿透,原本乱糟糟的形状也恢复了直长,饼干从不深的水池里如同出水芙蓉般冒出,优雅的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撩到耳后,然后朝着躺在地上思考人生的斩过招手。

“哟吼!水温很棒呢!快下来一起洗~”

斩过无力的转过头,从侧面看这站在水池上的饼干,被水一泡就像是重生了一样,那狼狈的姿态和脏兮兮的细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诱人暴露的青涩果实和那完美到不可侵犯的幼儿体型。

但不出所料,该打圣光的地方还是严实的不敢让人直视。

【哎呀哎呀,看来这也是某个妖精的办法吧?如果你想看的话,用魔法还是可以的。】

“才不会啊!我又不是变态……”斩过嘟囔了一声:“才不喜欢萝莉…”

“对了,能用魔法弄出浴巾来的吧?”斩过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好像什么都没带就即将要泡温泉了?一个人也就算了还带上一个漂亮到让人想犯规的笨蛋?

【说过了魔法不是万能的你到底听了没有。但你真的需要的话我倒是有个很夸张的办法。】

“啊啊,总之快说吧。”

【就是用这个魔法来直接传送我过去的居所里所有的东西,浴巾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所需要的魔力量对于目的来说有点大材小……】

“空间转换魔法构成,编译完毕,固定魔法范围完毕,启动!”还没等那个声音说完,斩过就已经在手中构造完了整个极为复杂的空间转换魔法,魔法阵发出亮银色的光芒,随着光芒消逝,轻飘飘的重量感也落在了斩过的手上。

实际上他从魔法阵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就开始构建。不过这个阵法的确像是那个家伙说的一样需要大量的魔力量,这么一下他甚至能感觉到填充满自己整个身体的力量稀薄了很多,用百分比来算的话大概是消耗了百分之四十的力量。

为了传送两条浴巾,足足消耗了他快一半的力量,虽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你啊,可真是奢侈…】

斩过没理那个声音,只是迅速站起身把一条浴巾扔给在水池里的饼干,另一条准备自己围上。

斩过不知道,如果这么一手放在外面去,那就是足以震惊一整个帝国的手法了。通常空间转换阵都是用于重要人物的长途移动或者是战略性袭击和部署,使用一次空间转移阵法需要数十甚至更多的高级魔法师来稳定魔力输出。

他就为了两条浴巾就动用了如此庞大的阵系,可见那声音说他奢侈的因由。

“这是什么?”饼干捡起漂在水上的浴巾,好奇地说道。

斩过趁着这机会迅速解除了身上衣服的保护魔法,一瞬间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化成了水,浴巾一裹,就把他的下半身给掩护了起来,这才回答饼干:

“这是用来洗澡方便的浴巾,围在身上吧。”

斩过从石头围成的浴池里小心翼翼地下去泡在温度正合适的温水里,还不忘偷偷的在石头上留下了陷阱魔法。这样的话如果出了什么事,浴池能够快速被保护起来并且让他有准备的时间。

“唉?洗澡为什么还要裹这种东西啊?看上去真不方便。”饼干一脸嫌弃的那起那条浴巾比划着。

“总之就算是为了我好先穿上好吗?”斩过靠着大浴池边的石头坐下,让肩膀一下的位置泡在水里,他好久都没有过这样放松的感觉了,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温暖安全了许多,把内心和体外的迷茫黑暗全部驱散了一样。

他宁愿饼干穿上浴巾来遮掩,也不要那和谐圣光再出现在他视线内。不止是因为这非常涩情的关系,还有前世的某些原因让他非常讨厌圣光。就连下副本都不带圣骑士的那种。

斩过闭上了双眼,把心放了下来享受着这包裹着全身的水的柔软。

他在水里就会很安心,像是回到了家一样。但他本身对水不是很喜欢,毕竟前世就是在水里死亡的。

耳朵旁边传来了水被拨开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他靠近,不过没有一点敌意,他也就没有睁开眼。大概是饼干在玩水吧。

斩过就这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直到一只顺滑的小手抚摸上了他的胸口,他才猛地惊醒。

“哇!你在干嘛!”

斩过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饼干那张笑盈盈的笑脸,和他不过几分米之近,尤其是她的手还在乱摸自己的胸口,他的鸡皮疙瘩都出了一身。

视线急忙往下移,斩过又看见了那极为讨厌的圣光,还是在极近的范围内。

因为距离太近,那些聚集起来的光芒也不能护的太严实,还是给斩过找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漏洞。

“斩过!你的胸……好小!我都有一点呢!”饼干摸完他的胸口后又缩回手捏了捏自己的小包子,极具弹性柔软的包子在她的手中变形又弹了回来。

“对了!我不会用这个!”天真的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只是举起了另一只手里的浴巾要让斩过教她使用。

“不要拿我和你比啊…我可是正常的男性啊!这个只要裹在身上就好了,很简单的。”

斩过都快崩溃了,总觉得从遇上饼干开始,这家伙就一直在试图挑战自己的雄性本能,要不是觉得侵犯笨蛋AND萝莉会失去作为人类最基本的一点东西,他早就扑上去了。

【处男啊…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忍住,不愧是魔法师。】

“喂!我听见了!而且明白你的意思!我可没到三十岁!”斩过小声的反驳道,顺手接过了饼干手里的浴巾开始帮她围上。

“这个好像不对啊。”斩过弄了一会儿,他对这方面还真没什么经验,而且饼干总是动来动去的,没办法调整好角度。

“好了没呀,真不舒服。”

“等等,别乱动…”

“唔……有点奇怪的感觉。”

“啊啊!对不起!”

“斩过为什么要道歉啊?真奇怪呢。”

“……”

……

终于搞定了。

斩过就像咸鱼一样的趴在石头上面,他刚刚把道德经以极速默背了N遍,还有主动开启了贤者模式。就连这样也只能勉勉强强压制住他内心的野兽,该怎么说呢,是应该说饼干周围的色情气场强大过头了吗。

倒不如说她可以保持纯洁之身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啊!

“啊对了!要好好清洗才行!”饼干的手中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块外表非常正常的刚刚烤好的巧克力饼干。

……斩过什么都不想说并且已经猜出了那东西是什么。

但为什么不是肥皂外表的饼干而是饼干外表的肥皂啊!

等等肥皂外表的饼干……好像更奇怪一点。

“嗯,果然这个好麻烦!”

“嗯?!”当饼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斩过和空中照明的光点都僵硬了一下,随后原本因为浴巾消散光点又疯狂聚集了起来。

“呜呼~”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抓住了身上已经围好的浴巾一把抽开,扔的远远的,然后开始把那块巧克力饼干往自己身上擦,周围也开始飘起了饼干的香味。

斩过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勉强把视线一转发现那些光点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双大手,一只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则是缓慢的,缓慢的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顿时斩过的眼里流出了两行清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用及其疲惫不堪的语气道:

“那是…我刚刚弄好的啊……刚刚。”

……

“啊啊,累死了。”

斩过走在森林的小道上,吐出了沉重的叹息。

原本以为能好好的放松身体,泡来到异世界的第一次温泉,没想到身体比下水前还沉重。

虽说那是当然的,只因为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已经睡着的饼干。

斩过无奈的看着她安详的睡脸,修长的睫毛随着飘过的风微微颤动,森林里静的只剩下了风与叶舞的旋律。

“这家伙……”

斩过喃喃道,手上的重量感根本不像是抱了个人一样,说是轻倒不如说是飘,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的重量。

在那之后,饼干似乎很高兴有人和她一起洗澡的样子,一直不停的玩水和“烦”斩过。令人头疼的是她玩着玩着总算是有点疲态,当斩过以为可以安静的轻松一会儿的时候她突然一脸认真的说:

【斩过!好困!晚安!】

然后就靠在边上睡着了?!没错,是直接睡着了?还是怎么都叫不醒的那种?

太天然了吧?!

斩过心里有一万句想要吐槽的话,但还是在和谐圣光的帮助下成功帮助饼干穿好了衣服。

说起来,那些蓝绿色漂浮的光点好像有灵智一样。

斩过看向身边一直陪伴着他为他在森林中照明的光点,原本他猜测是饼干在控制,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候她说的是“帮忙”而不是召唤之类的。

而且现在她也睡着了,难不成又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之类的?

斩过观察着四周的光点,即使是仔细观察也只能看到一小朵一小朵的光点,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气息。

“喂…你…或者是'你们',在的吧?”他停下脚步,不知道对着谁,或者是说对着所有光点这么喊道。

蓝绿色的星火开始动了起来,一部分在斩过的面前形成了一个问号形状,似乎在疑问着斩过呼唤它们有什么事。

“啧,该怎么说好呢。”

斩过想挠头来表达自己焦躁的情绪,可是双手都没空,只能用眼神表达。

“你认识这个小家伙吗?”

他意示着被他抱在怀里的饼干。

光点们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始无规律的在空中律动着,原本看似无质量的无数光芒,却卷起了一阵轻微的旋风。

“唰唰唰——”

风力并不强大,大量的光点朝着斩过面前形成的小旋风聚集而去,慢慢的组成一个小小的形状。

“这是……”

光芒聚成了一个小小的,童话里的精灵。

她的身体跟斩过的手掌差不多,背后展开两对比她的身体大一倍的透明闪耀光翼,翠绿色的短发以及刻印在她身上意义不明的纹痕都表明了她不是一般的生物。

人类——

斩过眯了眯眼,小精灵双手合十环抱在胸口,眼睛没有睁开,连嘴也没有动过,但那空灵的声音却极具穿透力。

很清晰,也很轻柔。

是在担心惊醒饼干么。

斩过预想到这个,对那小精灵的印象就好了些许。

【人类?呵,果然一个分身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也够耻辱的……居然被当成那种弱小又愚蠢的生物。】

弱小又愚蠢还真是抱歉啊。斩过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什么,你是?”

“吾乃森之守护者——寂叶。”

【那是森林的妖精,不过估计这也只是个分身罢了,真身应该在真理树那边。如果距离的这么远,力量大概也就只到了五阶左右吧。】

鬼能听懂你在说些什么,而且听起来好强的样子?

【森林妖精原本就是比较高级的妖精,真身用全力甚至可以和魔王真身抗衡几分钟。】

所以说不要拿我不知道的标准来评比啊,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啊!

【简单的说吧,魔王真身的破坏力能在三十秒内让这一片森林化作灰烬…不,是连渣都不剩。】

那还真是可怕哦。

“人类——你的本意为何,说出实话吧,在我的领域里,你无法说谎。若你的言语有对她不利或者是谎言,我都会将你抹杀。”

风的轨迹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周围树林的叶子都在不安分的颤动着,似乎在恐吓着斩过。

同时他细心的发现,刚刚还有的,属于夜晚森林的那无数魔物的低吟沉鸣都安静了下来,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树叶摩擦碰撞的声音。

【的确很麻烦呢,在森之妖精的领域里说谎可不明智,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我还有可能,不过现在的你还是乖乖说实话吧。】

根本没有要撒谎的理由啊喂。

“我只是被她拉了过来而已,还有什么问题么。”

“……那么就相信你好了。”森之妖精沉寂了一会儿,突然放开了压迫,周围那种自然的感觉又回来了。

“嗯?”这就信了?太快了吧?

斩过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他注意到脚旁边有一个红色的小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它被风吹开翻到了最新的一页,那空白上面的一条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

【斩过喜欢吃饼干的饼干。】

唉,这家伙。

斩过不知不觉把饼干抱紧了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斩过的语气有点平静过头。

“……其友。”

妖精刚刚说完,右边的翅膀一斜,靠着风的流动勉强躲过了一只突然射向她的用冰凝成的箭。

“无理之徒…你是在向吾挑衅吗?”森之妖精对斩过突然袭击她这一点感到不满和疑惑,所以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摆出了刚刚的威势。

“对啊,我就是在挑衅你,怎么,不满意么,满口胡言的家伙。”斩过头上冒出了几道青茎。

他已经问过了,得到了一个令他愤怒的结果。

【森林妖精对一切有树木的地方都可以知晓其旁的情景和情报,这一点是不可否定的。】

“此话怎讲?”森林妖精空灵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无感情,话语中就连疑惑都不曾出现。

“你是她的朋友?别侮辱这个词啊!回答我,当她在受人所扰的时候,你在哪?”

斩过指的就是饼干差点被侵犯的事件,既然她知道,却不出现制止。他不是吹毛求疵,要森之妖精可以时时保护她,但他就是忍不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这就是你的回答么,一个朋友的回答?”斩过不知为何感到自己的心情异常的暴躁。问过心中那家伙就给怀里的饼干旁边上了隔音魔法。

“吾视其为友人,便是其的最大荣耀,还需要些什么吗?”

“唬——”

斩过发出了令人不愉快的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对弱者的态度么,还真是令人不快啊,她用那么真诚的感情对待你,你却是抱着这种心态?”

斩过的身边浮现出了许多渗透着蓝光的小魔法阵,其中心都对准了那森林妖精。

“吾与其互视为友,又为何一定要互相帮助。”

嗯?

斩过突然一愣。

朋友一定要互相帮助……的吗?

好像不是这样的吧?有些时候不帮助,也并不会分离友情。但如果遇到困难一定要帮助,岂不是和道德绑架无区别?……可是朋友之间不是一定要……不。

【唉,真是。】

“我不是很清楚啊,对于这方面。”斩过轻微摇了摇头,把被动摇的,即使是只有一点的心思给甩了出去。

“但我现在只明白一点,我很想揍你啊!”

话音刚落,无数的蓝光从小魔法阵中射出,那是一道道能击穿钢板的超高压的水流。

“哼。”

高压水流以极快的速度逼进了妖精,她没有动作,仍由无数细流向她刺来,动也不动一下。

“什…”

斩过眼睛一亮,他的水柱在快要打中妖精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切开分成两半,完美的避开了妖精的本身,打穿了在一旁无辜的树木。

【在森林里和森之妖精打,你可真好胆量……是叶子啊。】

叶子?

斩过眯起眼观察了一下,果然是那自然飘落的叶子将他的水流切开的,但他却没感觉到任何的异样,因为那些叶子完全是自然落下的!

在森林里,把一切的偶然化为必然,这就是她的实力么。

“不用吟唱释放魔法?尽管是最低级的,但好像很有趣呢。”森之妖精的语气看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

“是啊,我可是很有趣的人啊,你就不想和我玩玩吗?试试这个吧。”斩过的面前又形成了一个魔法阵,比刚刚粗大许多的水柱从中冲出,直射了小妖精。

“哼,没有用的。”

妖精看着故技重施的斩过冷冷的说道,几片落叶又悄悄飞下,形成一个奇妙的角度,如果它们不被水柱粉碎,那么必会改变它的轨迹。

“是吗?”

斩过冷冷一笑,看着水柱慢慢接近妖精用叶子组成的防御网,眼睛里闪出异样的光芒。

水柱在快要解除到叶子的时候,前段突然爆裂,从而显露出里面暗藏的一支由坚冰形成的箭矢,这时,水流猛的加速,推动着箭矢加速度从叶子防线中的间隙里穿了过去,直直袭击了妖精的本身。

“有趣,不过……”

“叮——”

像是钢铁之间的碰撞,妖精将怀抱在胸口的手伸了一只出来,她的小手里出现了一片比她脸还大的叶子。

那片看似柔弱的叶子,却完美阻挡了冰箭的袭击,仿佛城墙一般的不动如山。

直到冰箭碎裂。

“还要动手么。”妖精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只是静静释放着压迫浮在半空之中,身体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辉驱散着一旁的黑暗,有说不出的神圣感。

“……”

斩过没有回答,只是睁着那双鲜血般的红瞳看着妖精。

许久,他才开口道:

“没有必要了。”

他不是释放不出更强的攻击,而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斩过轻轻吹去自己肩膀上的几片小叶子,直径缓缓走向了妖精。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他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不行,那就不要再接触她。”

斩过扔下这句话后,便头都不回的抱着饼干走了。

“哼,那可由不得你。”妖精的身体又分解化作了无数光点,追上斩过的脚步飘了过去,还是为他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斩过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

本来就没有什么争执的必要,双方都是为了饼干而已,只是保护的程度和主意不同。

森林妖精对斩过的不满和蔑视是及其明显的,可在刚刚那明显对森林妖精有利的场景下她却没有向斩过发动攻击,目的很明显。

还有另一方面是在斩过帮饼干穿衣的时候,看见了她肩膀上那淡淡的叶子型的纹身,真实的外形下还带着淡淡的能量。

方法不同而已,所以妖精已经向斩过证明这场争执没有意义了。

只是斩过不满一点。

她在饼干身上留下的应该是被动触发的能力,他可以预想到是森林妖精想让饼干长点教训再出手相助,可她不知道饼干三天就会失忆一次,所以这只是单方面另她收伤而没有收获而已。

斩过也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森林妖精这一点,最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让她知道,她一定会自责的吧?不如把她的愤怒和责怪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好了。

【你……太冷静了吧?】

什么意思?

斩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不好吗?从在试探的时候开始就想说什么的样子。

【不,没什么。别怀疑自己。】

我从没怀疑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多是有些后悔,但绝不会不承认。

斩过嘴角上翘。

【希望如此……你为什么能猜测到森林妖精不知道诅咒的事?】

推测一下就是了。她受到诅咒的事过了这么多年只有村长知道,说明平常她的作为在普通人眼里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并且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村里帮忙。

至于察觉到诅咒本身,我不认为妖精创造的实力不高的分身可以辨别出其他魔王或者是那女神下的诅咒。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就成立了不是吗?

【真是,敏锐的异常啊。】

也许吧。

斩过听到这话身体放轻松了一瞬间,即便立即绷紧,也被他体内的存在察觉到了。

谈话之间,他已经半步踏出了森林,前面不远就是饼干的小屋和他创造的水别墅。

“不必送了。”

斩过话一出,照明的光点便缓慢离去,渐渐没入漆黑的森林中化作微光点点,最后消失。

……

天空中布满了漫天星辰,仿佛在围绕着中心的圆月旋转。一个、两个、数不清、看不尽。

反射阳光的月亮为大地带来银羽衣,如梦似幻般。

“这个世界的月亮…没什么不同啊。”

斩过坐在他自己造出来的水别墅上,痴痴的向那仿佛触手可及的星光递出了他的右掌……

【果然是恋爱了吧】

“都说了没有啊!”

斩过激烈的反驳道,他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感到脸上一阵发热。

把饼干放在他别墅里的水床上时,看着那傻笑又令人怜惜的面庞,他好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往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还用宠溺的口气说了声晚安。

——

【怎么?恋爱了?】

“才没有。”

——

“那时候只是脑抽筋而已。”斩过收回手,成大字形的躺在了斜屋顶上,盯着那轮银盘,叹了口气。

【害羞什么,倒不如说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别说女朋友,连朋友都没有几个啊。”斩过带着遗憾的说道。他前世真没什么人缘,大部分人与他都是普普通通的关系。除了一个家伙以外。

那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生死之交的关系。在轮船沉没的时候,他原本想让斩过占唯一一艘救生艇上的最后一个位子,可他的力量比不过经常锻炼的斩过,于是他被强制扔到了救生艇上远去,而斩过留了下来寻找新的求生契机。

那明明是最明智的选择,让力量不足的他上船,而有一定求生实力和资格的斩过留下。

可天不如人意,他还是沉没到了大海,估计现在遗体都被压成粉末了吧。

说到桃花缘,他那朋友倒是个可以算是伪娘级别的家伙。

他长得很秀丽,一开始遇见时还以为是女孩子,成为室友之后也从不和其他人一起洗澡。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连他也一样。依靠着斩过那时候沉迷的幻想,坚定的认为那家伙其实是女扮男装,还为此搞出不少乐事。直到那天斩过与他一起去泡温泉,他淡定的在**围了一条浴巾就进泡进男浴池里后,那青藏高原级别的胸部已经证明了一切。

“哼~”

斩过想着,从喉咙里流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愉快的音调。

【嘿!】

“干什么!”

斩过又被吓了一跳,强制性的从美好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直说好了。】那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有话就说,你明天就要消散了吧。”斩过想起来这一点,语调变的有些忧愁。

【是啊,所以在消散之前,我还想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

【嗯。】

是全魔法记忆?还是什么传说级别的秘密?总之不会太差吧?

正当斩过好奇且期待的时候,他的眼瞳突然从边缘开始变成湛蓝的颜色,但没有完全覆盖,只是侵蚀了他原本的一半。

即便如此,他的半边身子还是不受他的控制,右手不自觉的动了起来,狠狠的往他的脸上打了一拳。

“唔!”

指骨与牙齿狠狠的碰撞,挤压着中间的嫩肉,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打击声,打的他头都歪向了另一边,可见力度之大。

“嘶——”

斩过收到了偌大的刺激,眼睛一瞪,那蓝色被彻底驱赶回体内,也取回了身体的知觉。

“你在干什么!”

斩过大喊起来,任谁被突然重重的打了一拳都会不爽的吧。

【怎么?你还能打我不成?来来来,再往脸上来一拳,说不定能打到我。】

那个声音毫无自觉性,好像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斩过尽管很生气,但他的确拿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没什么办法,即使有,他也不敢怎么样,毕竟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的,他打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不对,只是让他承受了痛楚罢了。

【痛吗?】

“当然痛啊混蛋……”

【那么你清醒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难道不清醒吗?”斩过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在他看来是极为正常的。

【睡眠。】

“嗯?”

【睡眠,是生命体恢复精神力最基本,也是最好最快的方式,也是恢复灵魂上的疲惫唯一的方式。在你那个元素力缺乏的世界也许你可以两三天不睡觉。但在这个元素力充斥着每一株草的世界,灵魂不知不觉间就要受到它的影响,更何况你这脆弱的灵魂,恐怕一天不睡,就和你在你的世界两天没睡差不多吧。】

“你在说什么,我的确很想睡,但还不是时候,你难道只是想让我不想睡觉么。”斩过的确很困很困,连他这据强悍的身体的上下眼皮有时候也在打架,他现在的表象是他强制支撑出来的,因为他不能让任何可能有敌意的生物发现他的脆弱,这只是最基础的掩饰而已。

【你为什么不睡呢?不睡在她的旁边。】

“饼干吗?本来就不好吧。别转移话题啊!”

那个声音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

【你在怕什么,你在犹豫什么。】

“怕?犹豫?我……我不是很懂……”斩过坐起身,双手握成拳。

【你没有发现你自我保护过头了吗?懦夫。】

“……”斩过不是情商低的人,他开始推导那声音的话。

【你的历程我已经看完了,一个人把全部都埋藏在心中,拥有能解决一切的力量却独自逃避,怀疑自己。就连被召唤到这个世界这一点,都在自我怀疑着,你在想什么!】

【从醒来为止到遇到森林妖精,你不觉得你处理事物的方式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来到陌生世界的人吗?】

“我难道不该那么处理吗?还是手足无措的坐以待毙?!”

【但你按照你所希望的去处理了吗?】那个声音变的冰冷。

“我……”

【你完全发挥了你前世的潜力,我很高兴,但你每一件事都处理的太过完美,计划制定的巧妙无缺。但每一句话说出,你真实的内心都在哭喊着。】

【我很早就觉得奇怪了,直到对持森林妖精时的那一瞬间你没有压制好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不和森林妖精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呢?在最后却收手了?】

【如果我身体的继承者,不是一个愚蠢但真实的自我的话,我根本不会承认。对,我不会承认你现在这虚伪又完美,无比坚硬的外壳。】

“所以说啊,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啊…为什么我…听不懂啊。”斩过开始有些迷茫,又有些沮丧。

【就像梦一样?不是吗?】

【穿越这种像小说里一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嘛,这肯定是梦吧?既然是梦,那就去认真且随意解决每一件事好了!】

【你还不懂吗,怕一闭眼,一睁眼,眼前这些都会化作泡影。这些带给你真挚情感,从你内心发出的响声,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不定,睡一觉睁开眼,又会见到家里那熟悉的天花板!】

【但你却已经死了,海水进入了你的咽喉,封闭了你的气管,死亡的感觉不能再过清晰了。】

【那么,在虚幻的梦境和已经死亡的现实里,你的心拒绝着梦境,却又恐惧着现实,再这样下去,沉沦在间隙之间寻找的答案,怎么可能存在!你难道还不懂吗!你会分成两个人格,最坏的结果,便是互相吞噬,那时候,你就不再是你了。】

“怎么这样……”

微风吹拂过斩过的脸,带给他火辣辣的右脸一点清凉的感觉。他还是觉得有点稀里糊涂了,好像什么东西被**裸的揭开一样,不安与恐惧从他过来的时间里第一次出现在他心中。

那每一道字句都显得莫名其妙,但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胸口会感到疼痛呢?

他真的好怕这是一场梦,可又清楚的明白自己活在想象里。

那每一块石头,那每一座房屋,那每一个人……太过的真挚,已经迷乱了他的神念。

在他心中,他始终只把这当作一场美好的梦境,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去思考,去做,因为没什么好怕的,反正始终会醒来的,会回到那灰色冷漠的世界中去。

斩过好想睡觉,他发自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却在阻止着他,他不想走,也不想醒,愿永远在梦幻里死去,也不想再去面对支离破碎的现实。

【我在问一遍吧。痛不痛。】

“痛……超痛的啊……”斩过闭上眼,感受着那股疼痛与淡淡的血腥味。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想哭,又那么令人想开怀大笑……

【生灵,都为了自私而活的。不要去想什么为了完美的处理事件而去让她伪嫁给他人吧!即使是假的,你也不愿意是吗?回答我!】

“是……啊!”斩过大声的吼了出来。他才不愿,不愿看到那饼干与其他人站在婚姻殿堂内笑,即便是戏,是为了完美的一场伪戏,他也不想!也不愿!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为何要迷茫?只需要默默的用全力去击破眼前的一切不就好了吗?

斩过猛然醒悟了,他已经穿过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灵屏障,在幻境里徘徊的他,认为那就是真实的他,终于清醒了。

【你想要得到她,就这么简单。依靠着现在所拥有的,真实的一切!这便是你的自由!不会被任何自我心思多束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用自己最想要用的办法,不去追求什么虚假的完美!】

“不去追求完美吗,而是去追求自由吗?”斩过看着自己的手掌,轮廓那么清晰,那么的有力。

【是啊,做你想做的,不受任何的制约……不过推倒饼干我觉得还是忍忍为妙。】

“……”

“噗……”斩过好像承受不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明明塑造了那么严肃的气氛,却又被瞬间破坏。巨大的反差让他轻笑出了声。

“突然说些什么啊,这样显得很蠢好不好。”

【是啊,很蠢不是吗?这个吐槽不是很犀利哟。】

“那就……气氛被破坏了啊!剧本真的拿对了吗!……怎么样?”斩过平静了下来,露出了微笑。

他很感谢这个声音,一座大山一样的无形压迫已经离他而去了。

【还差些什么,不过已经可以了。你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吧?】

“以及足够了吧,我已经很清醒了,清醒的想要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

【你不想睡的更香吗?】

“嗯?”

【我可以教你,我生前的强大魔法,强大到可以毁灭一个城市的魔法。直接让一个城市毁灭,就不会有需要解决的问题了。或者是教你暗杀方法,那什么城主一死,事情也就随之解决了,在用洗脑的办法让村里人………】

“不用了。”斩过打断了脑海中的声音,语调是那么的轻松。

【不用?你难道还没有理解自由吗?】

“正因为我理解,所以才拒绝。”

斩过的面前出现一幅浮在空中的魔法阵,一团水从里面流出,悬浮在阵上形成一个团状。

“很简单,我不想说什么白来的力量有副作用,也不想说什么没有考验就没有成长,只是单纯的不想、认为这是不正确的方法而已。”

“你不是说过吗?自由,随心而动。我认为这是不该的,这便是不该的,我觉得需要这么做,我就会去这么做!”

“我就为你再重复说一遍好了,我不会怀疑自己所作出的决定,但不代表我不会为他后悔…也不代表……”

斩过微微一笑:“我不会去改变它。”

不再是那种轻柔玄乎的语调,欺瞒他人,欺骗自己。

【那不是什么都没变吗?你还是……】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变呢?你知道的吧?我就不再解释了。”

是啊,怎么会没有改变呢。

在之前,他是“这样做比较好。”

而现在,他是“想要这么做。”

这其中的因由和链接,如果不是心思慎密之人,或是经历过时间洗礼的灵魂,是明白不了的吧。

【……哼】那声音发出一声轻笑,不是嘲笑,而是赞同的哼声。

斩过经过这番话和自我思考的洗礼,看似什么决定都没有改变,但他的神志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这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如果你说接受的话,我可是会不惜一切的引爆这个身体呢,我并不想从前黑化的我在次出现在你身上了。】

“那还真是恐怖啊喂。原来你以前黑化过啊,怪不得那么熟练。”

【呵,就是没有经历那些,你这比我少活了几百年的小娃娃的心思我能看不出来么。我是不是因该把试探你会不会堕落的话语放在转变气氛之前?】

“得了吧你,那我说不定还真被你引导了啊。后果很严重的好不好。我并不喜欢用魔法解决问题,刚到这里时是因为害怕魔法会加深我的幻想,而现在…是已经下了决心要给自己试炼,你不是说我灵魂弱小么。”

斩过用手去触碰他召唤的水,用它洗了洗手和脸,想要睡觉的感觉又减少了许多。

【嗯。很好很好,果然我的功力还没退步啊哈哈哈。】

斩过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东西?”

【从开始到现在,连三分钟都没过吧?】

“好像是的。”斩过想了想,又觉得有趣,三分钟内、他经历了心灵了大起大落,真是不可思议。

像这种自己要花长时间领悟,甚至彻底解不开的心结,让那个家伙一说就完全释然了。

【我生前的主元素属性就是水,对情感的表达和探测是主元素中最通灵的,也有一部分是我已经得到了你全部的记忆,才能解决的问题吧。】

“是吗。”斩过轻轻一笑,又躺下身来看向月亮,这时候它已经悬挂在最中心的位置,代表了午夜整时。

“月亮,总是使人多愁善感呢。不管怎样,谢谢了。”

【只是小菜一碟而已,你记忆里那些有趣的东西就是对我这将死之人最好的报答了,真希望能去你那个世界多看看啊…】

“……”

【月亮到了天空的最中心了吗?我看不见,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嗯,已经到了。”斩过悠悠的回答到,随后闭上双眼,他突然觉得很累很累,想睡个甜蜜的觉,做一个糊里糊涂的梦。

正当他打了个哈欠准备直接在屋顶斜面上睡下时,大脑里再次受到了难以忍受的震荡。

【那你还在等什么等!啊哈!没想到吧!我给你的试炼虽然结束了,可不代表我给你的礼物就这样了啊。我对那小家伙下了暗示,差不多该醒了吧——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主场了,那么~加油。】

“哈?!”

斩过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睡觉决心又被这突发事件打散,他慌张的左顾右盼,寻找着饼干的身影,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了某些不该出现的场景。

【真容易**。】

“这是生物本……”

“斩过斩过~你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

斩过还没反驳完,麻烦的声音就从下面飞了上来,没错,的确是飞上来的。

“呼——”

翅膀拍打的响声从屋下传来,离他越来越近,直到饼干像一只鸟一样的冲向了天空,洁白的羽毛随风飘落,斩过接住一根,仰头看向了上方,那月亮的方向……

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视线,但没有彻底掩盖圆月的边缘,天使一样的羽翼从她的背后展开,那优雅无比的姿态毫无掩饰的展现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中。

斩过看呆了眼,天空中的饼干注意到了下面的斩过,把什么东西扔进了嘴里,圣洁的双翼瞬间瓦解,爆开化作无数落单的羽毛,似落雪般的撒向下方。

同时,她失去了支撑的身体也在极速下落。

“哟吼!”

“喂!”

斩过猛的向旁边一跳,在空中以公主抱的姿态接住了下落角度计算错误的饼干,再稳稳的落下。

“成功~”饼干高举着双手,很兴奋的样子。

“成个大头鬼啊!很危险的好不好!”斩过被吓得不轻,背后都出了一些冷汗,还好他反应够快接住了,要是没接住的话……没接住的话……会怎么样来着?

【她是妖精,就是从一千米高空直线下落脸照地估计都不会有什么事。】

有些话…请不要说的太清,这样会让我很尴尬的。

斩过想挖个洞钻进去,这样看来完全是他多心了啊。

“斩过,生气了吗?”饼干的语气弱了下来,好像在害怕斩过不高兴。

“不…只是不要在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虽然不会有事但弄脏也是不好的。”斩过把她放下来,自己也到了饼干身边。

“没关系的啦,有斩过在就没有问题!”饼干天真的笑着,给予了斩过难以想象的信任。

“你啊……这么晚起来有什么事吗?”斩过宠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手间传来柔顺的触感非常的顺手。

“斩过才是,随便的打扰邻居怎么可以呢!好不容易才搬来的耶。”饼干似埋怨一样的拉着他的袖口:“就是家里没人也不可以这么打扰!我们回去吧!”

“邻居?这是我用魔法造出来的房子哦。”斩过微微一笑,看来饼干以为这房子是新搬来的邻居啊,哪有可以在几分钟内造完房子的邻居啊。

他原以为饼干会感叹或者是更大一点的反应,可事实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唉……不是邻居吗,真可惜。”

饼干看上去很失落。

太过孤独了吗?想要个邻居?

斩过很轻松的就猜测出了饼干的想法,因为实在是太好理解了。

“想要个邻居吗?”

“可以吗?!不过不会的吧,没有人愿意做我的邻居哎。”饼干摇摇头,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可能,像饼干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定会有人希望做你的邻居的!”斩过轻声说道。

“真的吗?很多人很多人?”

“嗯。”斩过点头:“很多人很多人。不过你要出去才行,跟我去外面的世界吧?”

“唉?斩过你不想住在我家了吗?”

“不,当然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住在你家照顾你。”

【啧啧啧你接着泡。】

“……”斩过在内心鄙视了那声音一下,继续说道:“但我必须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个地方。”

“好啊。”饼干只是眨了眨眼,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好像只是斩过请她出去逛一逛一样的自然。

“唔…”斩过也没有想到饼干会这么直接,就连一点点犹豫都没有,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那早已想好的一大堆说辞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怎么了?”饼干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为什么不想留下呢?”斩过问道,照饼干以前的经历和在这里所得到的待遇,她厌恶这里都是很正常的反应,但她却会每三天失去一次记忆,所以对这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以防多变,他还是问一句比较好。

“留下?我们不回来了吗?”饼干好像吃了一惊。

“当然……不,我们会回来的,但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来,等到把外面的世界看遍之后,我们就回来。”

斩过想到了一个浪漫的诺言,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再回到原点,过那平常般的日子,不知究竟能不能实现。

【啊~啊,真是好啊,我和我的未婚妻都没这么玩过啊~】斩过的心中传来带着酸意的话语。

“好~一定要回来哟~说好了!不然就会变的很糟的说。”饼干说道。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很多很多人需要帮助啊,没了我的话,就会很糟糕不是吗?”

“你并不需要他们。”斩过平静的说道。

“可是,他们需要我啊。”饼干认真的说。

“直到有一天,他们不再需要你了,那你会怎么做?去哪儿?”

斩过很不理解她的想法,这种心态究竟是该说是真正的圣洁?还是已经崩坏的固执呢?

“怎么可能啦。”饼干并不相信斩过的假设,但又用苦恼思考的样子说。

:“唔……那样的话,就那样吧?”

“呵……”

斩过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有些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

“我会一直需要你。”

不用过多的言语,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包含了数不清缠不尽的情感。

“为什么?”

“只因为——”斩过用手指绕起她的两根银丝到自己面前,随后又抬手,让视线和月亮、银发处于同一直线:“这月光一样长发。”

不知为何,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为什么呢?

想家了吗?想回去了吗?回去那虽无助无力,可好歹有一个定居点的家。

在这里,他只能漂泊,在未知的大海里,在着银月的照耀下,即便是拥有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心也同样脆弱。

但她在他身边,无声的祈求着他的保护,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依靠。

“头发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不懂呐……对了对了,斩过在屋顶上干什么呀?”饼干傻乎乎的问道。

“嗯?当然是看星星了,不是很美吗?听说星星可以为人们指明前行的道路,这是真的吗?”斩过松开饼干的头发,收手躺到在房顶上看着天空上的无垠星光。

“不行啦,星星的光那么弱,连一点路都照不亮。但听爷爷说,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人一样多哦!”饼干说道,学斩过一样的躺下,躺在他的身边。

“果然不能么…”斩过有些失落,又不被察觉的回复正常,笑道:“那一个人死去,是不是一颗星就掉下来消失了?”

“才不是呢!”饼干摇摇头:“星星会闪,有时候变的很弱,有时候变的很亮,但它是不会消失的哟!就是移动了位置或者跑去了其他地方,但它是不会掉下来的哟,因为星星就是星星啊,怎么会消失呢?那样太奇怪了!”

“不会……消失?”斩过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天的繁星,它们各自闪烁着不同的光芒,却不曾动过丝毫。

“是啊~”

是啊……是啊。

星星也许会坠落,会移动,但它不会消失,那么人又何其不是这样呢?即便遭遇困难,甚至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但存在却无法被抹掉,这不就是铁一样的信念吗?

肉体变成碎末,灵魂化为粉尘,但它依旧存在着,不会消失,那么真实,那他还在害怕些什么呢?

道路永远在他眼前邀请他,他只不过需要一点小小的勇气,还有坚定到无法被摧毁的信念而已!

“我超喜欢啊!这份无价的礼物!”

斩过看着在视线中逐渐清晰的天空,大声的喊了出来。

【喜欢就好,几百年的岁月你可学不来,还有你该睡了,不然会对精神力有损伤的。】

那声音带上了些欣慰的笑意,好像早就料到会这样了,

“哇唔!怎么突然大喊啊斩过,吓死人了!”饼干好像被吓到了,抱怨道。

“嘿嘿。”斩过侧了一下身子,正对着饼干说道:“你啊!居然在洗澡的时候睡觉,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可是忍了好久啊!我要报复!绝对要报复!”

“唉?”饼干愣了一下,感觉到一双手快速的抱着她的腰,把她拉向了斩过。

两人的脸离的很近,甚至都能感受彼此的吐息。

“好了!晚安!”

斩过由不得饼干反应,迅速的眼睛一闭,就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这就是报复啊报复!怎么样!心动的睡不着了吧。

斩过表面上依旧睡着了,然而他要等的就是饼干手足无措的反应,正常都会睡不着吧?

不过他好像忘了饼干是什么人物。

“唉?唉!!我才刚刚睡醒,唔,果然还是有点想睡呢,好吧好吧。”饼干没有表现出任何难为情的表现,反而将整个身体都贴向了斩过,并抱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到了他的脖颈附近,打了个哈欠。

“那……晚安斩过———ZZZZZ”

唉?……唉!!

斩过浑身僵硬,他好像想起来饼干是对这方面一概不懂的来着,这不变成了他自作自受吗?

柔软富有韧性的发丝弄的他痒痒的,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饼干身上每一寸的肌肤与温度。

啊………真是……够了。

斩过嘴角上扬,还是没有变动姿势,就那么陷入了沉睡。

他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而明天,他将在他的故事里,画上一个完美又代表阶段性结束的句号。

【这家伙真是……】

斩过的右手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在靠近他手的屋顶处出现了一个花纹华丽的魔法阵,那是保护型的水魔法。

【哎呀呀,真是有趣啊,可惜了。】

那个声音发出了相似叹息的语句,最后沉寂下来,没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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