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间被四面白色的墙壁笼罩,和周围的墙壁同样白到毫无血色的床单安静的铺在仅有的一张床上。墙壁的正中间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病床的旁边还有“红、黄、白”颜色的三个按钮。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口罩的叔叔这么对我说,而他的后面是正捂着嘴脸上的妆都被眼泪弄得有些花了的妈妈,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下来一直在叹气的爸爸。
我的家庭很富裕,很美满,三个人组成的美妙平衡足以让任何家庭都为之羡慕。
先是我的妈妈,实力和运气的结合造就了这位前途无量的演员,广告、电影、短片,每天接到的通告不计其数。而我的爸爸则是我妈妈的经纪人,偶尔还会帮她补补妆,和她形影不离的穿梭在各个剧组和电视台之间。
两个人的结合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从幼儿园到中学,又从中学到了大学。长年累月的友情和爱情的双重沉淀让这一对情侣像朋友,却是恋人,像同学,却又是一对夫妻。
两种感情理所应当的结合、交织在了一起,作为友情和爱情的延伸,也就是一个新的产物:亲情——也就是我,诞生了。
这在当时的娱乐圈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借此新闻一出,我的妈妈只是在坐家中喝喝茶就差点登上了娱乐圈的顶峰。
值得一笑的是,妈妈她为了即将出生的我的健康暂时切断了一切通讯手段,所以这件事她毫不知情。如果这个时候她再稍微努努力也许能成为当时的“奥黛丽·赫本”也说不定,可惜她没有。
12月26日,圣诞节独有的欢乐气氛还没有完全消退,我在这个世界的注视之下反过来用自己的眼睛真真切切的去看着它。
没有冷冰冰的摄影机对着我,也没有一天总是扯着个嗓门问东问西的烦人记者继续扯着个嗓门问东问西。我只是很简单的,在妈妈满头的汗水和父亲坚毅的眼泪之下,混着“呜哇哇!”的声音之下来到了这个世界。
幸福的巅峰,可能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涨潮永远伴随着退潮,这个世界若是要论起能永远存在的那应该就是“失去”这件事了吧?
父亲明明连三十岁都没到却早早的满头白发,医院检查的医生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那天晚上我总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从爸爸妈妈的房间里传来了被妈妈努力压抑下来的哭声。
幸福的巅峰到此为止,一切悲哀的转折从这一晚开始了。
那一年我才七岁,还是普通的孩子在读小二的年纪,但就是这样稚嫩的我被爸爸和妈妈强行送进了在全国都很知名的一家大医院进行了全面的检查,而结果,我得到了一间豪华单人病房的一年份的使用权限。
不是我自夸,那个时候的我有着小孩子应有的全部优点。
从眼中含泪的妈妈口中听到我必须暂时放弃和学校里的朋友接触的机会,要在这里住下一年的时候我既没有哭也没有闹。
“十分如果你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就按红色的按钮,饿了的话就按白色的,医院的食堂24小时都营业,如果有别的什么需求就按黄色的,会有护士代替你去买,明白了吗?”
“嗯。”
我应了一声表示明白,负责对我的病情进行照料的岸谷医生在对我讲解完三个按钮的作用后,笑呵呵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转身走出了我的病房。
小孩子对于新奇的事物接受能力要远远超过那些无趣的成年人,我几乎没怎么消费时间便接受了这里。
隔壁的史塔克大叔、实习护士阿卡丽、主治医生岸谷新罗,我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里认识了很多很多有趣的人。
但小孩子和成年人之间的话题永远有限,早早就很懂事的我明白不能总是这么占用大人们宝贵的时间。于是,曾有过那么一小段时间我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唯一能和外界接触的就是那三个按钮和液晶电视。
我不知道我在医院究竟在接受着什么样的治疗,不过岸谷医生总是会隔三差五的把我带到一个很奇怪的机器前叫我躺下,等传送带将我送进那个巨大的圆筒型机器里面后,站在隔离玻璃后面的医生们会一边调试着奇奇怪怪的按钮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或者是拿着一张只有一堆骨头的照片在上面指指点点。
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到我的爸爸妈妈,不过绝大多数情况都是虽然年轻但是须发皆白的爸爸满面愁容的在一张纸上签着字,妈妈则是用好像苍老了许多的脸对着我努力的笑了笑。
在这个极其无趣的治疗过程结束后,我的爸爸妈妈就会十分关切的询问着我最近的情况怎样,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这对夫妻还会买些东西去摆放我的邻居史塔克大叔和负责照顾我的护士阿卡丽以及岸谷医生。
这种温馨的家人团聚让我对这种检查身体的过程产生出一种期待,当时我就以为“只要好好做检查的话就会和爸爸妈妈团聚,等出院的时候我们还会幸福的生活自一起”这种想法。所以我有时候甚至在护士阿卡丽小姐结束了对我身体状况的采访后,主动向她要求去做那个检查,这样做只是为了能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不过每次阿卡丽小姐都会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从护士服的口袋中拿出两枚糖果递给了我,然后默默的走出了病房。
这个想法虽说天真,不过这的确能让这个冰块一样的病房稍微多上一丝暖意,也是我病房生活的唯一值得去期待的事情,就像黑暗之中的一道光明。
渐渐的,爸爸他消失不见了,只剩妈妈她一个人会隔着玻璃向里面的我招手。本就短暂的相会一削再减,我可以和妈妈见面的时间不过两句话就会有一个十分讨人厌的女人走过来不停的催促着她。听妈妈说这是她的新经纪人,但当我问起爸爸的时候妈妈她总是会因为时间仓促为理由。“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最近妈妈我可是完成一个很厉害的项目哦~~你猜怎么着?”像这样的闲聊直接被替换成“不要淘气,要听医生的话”或者“要好好吃饭”之类单方面的叮嘱,随后,妈妈她就会热泪滚滚的从我眼前被那个经纪人强行拉走。
爸爸他肯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来不了的,没错!
乐观的想法被事实不停的磨合、妥协,即使如此,我还是倔强的用自己的目光去看待我的遭遇。
某一天,在我从史塔克的大叔的病房回到自己房间的途中,我看到有一个男孩坐在病房门口的人工绿化带上拿着镜子在对自己微笑。
男孩的头发黝黑的闪闪发亮而且看样子和我的年龄差不多,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呢?”
我向他搭话。
“……光是看就知道了吧?在微笑哦。”
男孩有点不温不火的回答了我。
一个月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和同龄人说话,原本被冷落的心一下子有点热络了起来。
“才不是呢,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微笑啊?”
“因为很惨,所以只能微笑喽。”
说着,这个男孩再次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不过看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能笑出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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