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这么残酷的么!”
瑞文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不过被刺刀刺着的尸体已经没有了反应,瑞文的声音在颤抖着抽泣,犹如在狂风暴雨的夜晚中一艘独自出行的小船,因为永无止境的暴雨而忽隐忽现,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暴风给吞没。
“……………………啊,没错啊,就是那么该死啊!”
彼尔特有些无奈的拍了拍瑞文的肩膀,像是要鼓励一下他的好朋友。
彼尔特其实也一直在强忍着,他到目前为止只哭过一次,然后他就强迫让自己的神经冷静下来接受眼前的一切。
在孤儿院的时候,瑞文是个喜欢缠在玛利亚身边一个劲地想要玛利亚给他讲故事的孩子,而之比瑞文大一岁的彼尔特就已经开始跟其他的孩子疯玩了。
乡下没有大城市里那么多的乐趣,孩子们之间的比试也就成为了每一日的狂欢,在瑞文还窝在房间里跟玛利亚一起练习写字的时候,他就在外面跟那群孩子们角力,无论是扳手腕还是赛跑或是爬树,彼尔特永远都是第一名,他并不只是在单纯的玩着贵族游戏,而是真的认为其实自己是一个贵族,因为只有贵族做事情才会那么完美,永远是第一个。
虽然每一日的活动都差不多,也很平凡,但是彼尔特享受着这样的日子。
但是随着战局的推进,他们的这样平凡的生活也难以为继了。
先是因为男丁的大量入伍,接着是剩下的女人们也要加入军工厂的工作,因为工作的问题大多数女人都选择带着孩子搬家,方便自己照看一些,不知不觉的一个本来有几十个人口的村庄就只剩下了瑞文和彼尔特他们的孤儿院。
但这还不算结束,因为前线的吃紧,政府一再二再而三的削减本来对孤儿院等这些社会福利机构的一些经济援助也是完全没有了,玛利亚不得不靠卖一些手工制造的东西来补贴孤儿院,虽然孤儿院只有瑞文和彼尔特两个人,但两个孩子的开销依旧不可小视。
在接着,就是不断的有宪兵来拿走家里的东西,彼尔特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艾欧亚克帝国的部队有三支,皇帝直属的亲卫军,国防部直属的防卫军,以及充当了政治警察的宪兵。
彼尔特亲眼见到过这些人因为其他人对他们表示不满,也不管说这些话的人是帝国的子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捶打,在彼尔特眼中这些人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不过当时玛利亚一直在安抚着暴躁的彼尔特,说防卫军和亲卫军都在外面打仗,等这两支部队回归后,那些宪兵就不敢嚣张了,所以在彼尔特心中亲卫军和国防军都是“正义的使者”,他们一旦回来就会清除这些帝国的垃圾。
宪兵一开始先是拿走了孤儿院的一大部分储蓄,后来在是拿走了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衣服,再后来连玛利亚挣钱的唯一的道具——缝纫机也要拿走。
“我们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你们还想从这里拿走什么!你们还想要什么!”
缝纫机一旦被拿走,那么孤儿院甚至会穷的揭不开锅,清楚这一点的彼尔特就像是一只猎犬一样扑上去,那些宪兵用手中的枪柄,彼尔特每扑上去一次,他们就狠狠的用枪柄再把彼尔特敲回去,他们没有开枪,脸上还露出愉快的表情,似乎他们早就想找个借口这样干了。
被打飞,再扑上去,被打飞,再扑上去,被打飞,再扑上去……彼尔特的脸上布满了青紫色的伤肿,他的一只眼睛感觉要睁不开,牙齿被打掉了几颗,血水不停的从他的嘴中和鼻孔中流出来,即便是这样彼尔特也没有放弃,他还是在凭借着蛮力不停的往前冲……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地面上,彼尔特的身体在一片泥泞中挣扎,他的身上早就沾满了泥水,即使这样他的口中还是在不停的嘶吼着。
“我们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你们还想要什么!你们想要什么!!!”
瑞文哭着抓住了玛利亚的裙子,玛利亚哀求着一个宪兵,不过那个宪兵则是事不关己的摸出一根烟,倒是很欣赏眼前被自己的同僚折磨的那个小子。
最后理所当然的,彼尔特再也没有移动的力气了,他趴在一片泥水中,那两个宪兵最终还是抬走了那台缝纫机。
玛利亚卖掉了孤儿院,用得到的钱给彼尔特找了医生,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自己以前的一个小屋子,屋子真的很小。
为了生活,玛丽也最终也不得不进入那些军工厂了,可玛利亚没想到的是,彼尔特已经在心底里面发誓了,他要杀了那群混蛋,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在那么小的孩子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经被埋下。
契机终于来了,那就是皇帝的代言人——威廉·帕尔克岚德在进行亲卫军第三装甲师的征召,不过这次征召的士兵要求不同,他们只需最高24岁最低15岁出头的少年或是大孩子,说是为了在国内的宣传:《让孩子也成为敌人胆战心惊的优秀帝国士兵!》
亲卫军,皇帝的直属部队,充斥着帝国荣耀和纪律的部队,外加还有对家庭成员的补偿,两人背着玛利亚,加入了这支军队。
在训练中彼尔特也是少数比其他少年兵跟那吃苦的人,一个举枪的动作,训练中练习一百次,他下去会自己再练习一百次,打倒了外面的的敌人,他就可以清扫这些内部的混账,只要一想到这里,彼尔特有些酸痛的胳膊就又来了力气。
仇恨的种子散发着地狱的烈火,炙烤着这个年轻少年的心,没有什么比仇恨这种情感来的强烈,无论是它带来的力量还是它带来的疯狂,仇恨可以把一个慵懒的人变成一个凶狠到极点的人,不只是彼尔特,在这整个少年兵集团中,大多数都和彼尔特的遭遇差不多,高层的贵族或是军官都不会受到宪兵的迫害,他们的家人大多也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些少年们,正在以他们自己的努力形式来获得他们斩切未来的力量。
这些珈利坚的士兵阻止了他们,珈利坚用冰冷的炮口和炙热的弹雨阻挡在了这群少年兵的复仇之路之前,而现在,在这个洞穴里面,在外面的暗堡周围,这些珈利坚的陆战队士兵们即将见识到被压制到极点的仇恨之果开花的姿态。
即为绝对的疯狂。
复仇,要回去杀死那群混账的宪兵,珈利坚的士兵挡在前面,那就把他们踢开!踢开他们!
珈利坚的部队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和怎样的一群人作战。
复仇者从来不怕玩火,烧死挡路的所有人,即使烧死自己也在所不惜。
“给我过来!”
“啊……啊!”
突然的,一阵暴怒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人的惨叫从另一个拐角处传来,瑞文和彼尔特赶紧冲了过去。
有56个少年兵,他们的前面无力躺在墙上的一个士兵则是穿着珈利坚陆战队的军服,两个少年兵拉住那个士兵,其他的少年兵则是将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那个珈利坚陆战队员的身上。
“你觉得你能烧死我们全部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会就在那里呆着老老实实的让你烧啊?!”
“挖出他的心脏!把他的眼球抠出来!”
“不……!不……!不要……!请……!”
那个陆战队队员在少年兵们的轮番打击下痛苦的求饶着,但是不要说语言不通了,少年兵们也根本不看他的脸,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疯狂,那是复仇者才会有的表情,仇恨支配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变为只知道杀掉碍事者的恶魔。
也许终于是打够了,其中一个士兵抡起放在地上的步枪,一下子用力,刺刀狠狠的插入那个陆战队员的胸口。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疼的叫出来,另一把刺刀已经插在了他的胃部,还有一把刺刀直接刺穿他的肺部。
就如同中世纪的传说中宗教的血腥的祭祀一样,少年兵们正对充斥着自己身体的新力量跃跃欲试,名为仇恨的力量,而那个陆战队员则是成为了他们对恶魔的祭品。
少年兵们大笑着,鲜血从伤口飞溅出来,溅射在岩壁上,打在少年兵们那一张张年幼但却充斥着扭曲表情的脸上,和周围的墙壁一起,就像是什么疯狂的中世纪宗教的图腾。
瑞文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他也有仇恨,但是不像是彼尔特或是其他人那样被控制的很深,面前的一切就是一场野蛮的盛宴,在名为仇恨的催化剂下,少年兵们正在撕去平时的仿佛人畜无害的表现,暴露了内心深处所藏匿的野兽一般的杀机。
“这里!”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喊声打断了这场正在进行的祭祀,瑞文猛地转身,却是突然看见了两个拿着冲锋枪的珈利坚陆战队队员站在洞**,他们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情,脸上的惊骇在一瞬间化为愤怒,同时举起了冲锋枪口,而正沉浸在对猎物撕扯中的少年兵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糟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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