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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江水你用脚在我脸上胡乱拍

冷冷的江水你用脚在我脸上胡乱拍

我就这样在派出所监狱里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三天,不得不说我和少女果然是被好运女神遗忘在快要枯死树上的苹果。就在我们的人生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丝轻松得以苟延残喘的时候,上天就要用他那无上神力给我们的人生刷上棺材黑。

今天少女非常反常,穿着一身灰白的校服不说,大清早就敲开了派出所的门,所幸通过这几天相处警察也没把她当外人了。将一份精致的早餐交给我了之后,一言不发的就走了。临走前少女驻足良久,终于回头冲我一笑,随后冲入街道,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笑容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但我十分确认自己看清了那一双发红的眼睛,以及眼底快要消失不见的绝望又卷土重来。

恍惚间我回到了那个公园,再次看到了那个有勇气结束生命的海棠花少女。

“三个皮蛋,没了给钱”

“什么?三个皮蛋还能单出?耍赖不玩了”

我一看不由得急火攻心,这几个警察除了能抓抓我这种偷内裤的变态还能干什么?早把炸弹出了不就赢了吗?

我着急的敲打着铁杆,三个警察闻声很快就过来了,巧了!这次值班的还是那天抓我的三个,这样事情就好说了!

“啊!麻烦快点不能再快了,是你要自杀,不不不,女人!小孩!来不及了!”

我着急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因为每浪费多一秒,年轻的少女说不定公墓里就和我连着号了,可是焦急灼烧的我的语言表达能力,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那个喜欢说方言的警察直接就把门给我打开了。

“大锅,我捏几天也是看出来咯,您儿不是个坏人,要不然您儿也不得火失主关系捏么好,捏几天看你们闹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快乐,你走吧,大锅!”

我恨不得亲他一口,这才是人民的好警察嘛!情况紧急我也不可能过多的表达感谢,只是热泪盈眶握着他手说道“偷内裤这件事真的是个深情的误会!”

街道上我快速的奔跑着,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一位被妈妈抱住的孩子急的快要从怀里蹦出来,指着我吼“妈妈看!蜘蛛侠!”

什么鬼?蜘蛛侠?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多么希望这一刻我是超人,光速绕地球三圈把少女找到狠狠的拧她的脸。

后来我才知道我破风衣里的十几根棉絮在我全力奔跑下飘了三四米,无数行人被不明物体挡住视线互相碰撞,我让这条街的社会治安顿时让人堪忧。

“妈滴个老子滴,我奏晓得不该放他出克”方言警察站在派出所看着我出神的喃喃道。

曾经的公园里,飘扬的柳树下站着一位少女,她眉眼如画,青春就像妙人用最巧最轻的笔轻轻勾勒渲染,少女一脸平静,怎么说呢?平静的就好像随时可以去死。

真正做好勇气自杀的人,这一刻必是释然的,所以这一刻,也是少女对自己杀意最浓的一刻。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人生要这么痛苦?”少女歪着头看着晴朗湛蓝的天空,如同苦恼的孩子向渊博慈祥的神父寻求着慰藉,但是语气里没有带着愤怨的质问,也不是黯然委屈的低诉,却像是一位业余的旁白苍白的背书,像是石匠神色木然雕刻着陌生人的墓志铭。

少女在寒冷秋风里摇曳着雪白纤细的胳膊,解开了自己宽大校服,灰暗的校服滑落,白色连衣裙明媚鲜亮的像百合花。素白的连衣裙紧紧包裹着少女单薄苍白的身体,白色单调到极致却美的让人窒息。是啊,在自己灰暗生命最后一刻,谁不想鲜亮的像一位公主呢.....

直到将绳子套上后,少女眼泪才大颗的滚落。盯着江对岸的游乐场好一会,少女突然尖利的咒骂道“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这个世界好像独自把她扔在角落里狂欢。

“该死,我居然想起那个笨蛋了,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可能找到我的人”

少女这才感受到迟来的恐惧“就没有一个人吗?没有一个人来找我吗?求求来一个人吧,拜托了,无论是谁,只要找到我我就会乖乖回去扮演一个好孩子!”少女临死前的哀求哭诉只能和着刺骨的秋风飘散着,丝毫不能动摇这个幸福热闹的世界,游乐场的孩子们只是天真开朗的笑着,仿佛享受着无限的幸福。

一种窒息般的孤独感扼住了少女,诉说的渴望油然升起,哪怕,哪怕只有柳树和冷冷的江水听着。

“原本以为交不到朋友,被孤立冷漠对待都无所谓,我起码还是有爸妈的人啊”

“哈哈哈,他们居然早就已经离婚了,怪不得爸把他最喜欢的瑞秋都带走了”

“原来,原来我就是那个连狗都比不上的女儿,被丢弃的破娃娃,哈哈哈哈”

“......”

少女边哭边笑,尽情的释放自己最后的任性,所有的雨都会停的,少女的哭闹也渐渐停止下来,搓了搓自己冻僵的肩膀抱怨了一声“冷死了”

然后深沉的望着天空,粲然一笑,仿佛在嘲笑着上天,说着你的玩具就要自我毁灭了,再也不会给你肆意破坏的机会了。

“晚安了——可爱冷漠的世界啊”少女粲然一笑,双脚离开石头,绳子受力刷的一下变得笔直,少女像一只破娃娃在江水上随风摇摆。

“这是,回光返照吗?没有一丝痛苦,真好”

“回光返照你个头啊,你少年痴呆了吗?”

少女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几根无力垂下的柳条和泛着绿的江水,绳子缠绕着脖子带来的呼吸困难越来越真实,少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还以为听到了那个笨蛋的声音,原来是幻听”

我此时就站在江边水里,仅仅是岸边,寒冷的江水就淹过了我的脖子,脚踩在细软的泥沙里陷进了一只脚,虽然泡着无比寒冷的江水,但我内心是愉悦的,毕竟我还是游到并救了少女,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少女今天穿了一身连衣裙,而我在水中用双手接住了少女的脚,长裙飘飘风光一览无余,只可惜我没有第三只手帮我按出喷涌的鼻血。

听到少女宛如智障的自言自语,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用你那天才的脑袋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上吊了还能叹气说话吗?”

少女猛地向下看去和我四目相对,我不自觉甩了甩头发邪魅一笑。讲道理,这件事是我不对,任何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看到一个头冲你诡异邪魅的一笑都会产生一些不美好的误会。

“鬼啊——”随着少女高分贝的尖叫我脸上顿时出现了无数脚印,我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水。

........

“都出血了,疼不疼啊”回到岸边后少女心疼的用手帕擦我鼻子上的血和脸上的污渍。

“没事,这不是物理伤害,这是....”我机智的住了嘴,我可不想再被关到那个派出所吃少女买的难吃的饭菜,“不过说实话你到底..”

我话还没问完,少女猛地抱住了我。什么情况?我有根据的思考着这肯定是福利吧,不是说福不双至吗?我正享受着这第二次福利时,就听见一阵山洪暴发的哭声在我耳边响起,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少女,毫无形象不顾一切的释放者自己积压已久的委屈。

任何时候的少女应该是高高在上的,虽然绝望但也是高高挂在枝头孤僻独自凋零的花,哪像现在这个扑在我胸前,哭的眼泪鼻涕都分不清的少女。不过现在的少女,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个孩子,在最应该撒娇脆弱的年纪做着该做的事,相当可爱。

这个时候我没有安慰或者说些多余的话,我只是沉默的将校服披在四肢冰凉的少女身后,当一个人形抱枕,安静的做一个少女每晚哭泣时候那个玩具熊的工作。

总算待到少女哭声终于渐弱,离开了我已经僵硬的肩膀,原本晴朗天空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磅礴的豪雨打在脸上居然生疼,淋着冷得要命的秋雨我不善的看着天空恶恶的想道王八蛋老天你可不要指望我也安慰你啊。

“快找个地方躲躲雨,事先声明我再也不去星巴克了”正往楚天路茶馆走去时少女拉住了我的衣角,用红红的眼睛看着我说“你、你都湿、透了,去我、家吧”

少女还在惯性抽噎着,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少女熟练地擂了我一拳抽抽的说道“还、还不是都怪你,偏偏游、过来,搞、得我衣服也湿、透了,笨蛋,猥琐死了”

我心一惊最后两个词为什么说的如此顺溜,“我要是不游过来而是从游乐场跑到公园,恐怕你尸骨都寒透了吧”看着少女小脸煞白,紧紧合着校服瑟瑟发抖,赶忙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车往少女家方向开去。

一路少女还在抽抽的,搞得开始误会的司机频频用不善的眼神警告我,靠,我也是有尊严的!浑身湿透我回报了一个真诚善良的笑容。

到地方了下车,少女给钱时司机感叹的说道:“孩子真不容易,还要照顾的痴呆父亲,这单我免了”

少女边抽边笑搞得我好焦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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